我動了心。說真的,和小霞一起去國外,一開始覺得刺激,可仔細想想還真的不簡單。我一個人跑那麼老遠的,我能照顧好自己?要是一凡把我丟在那兒不管不問怎麼辦?再說,我和小霞怎麼處?我兩個都像刺蝟似的。思來想去還是結婚來的保險,一領證我就是他夫人,就算將來離婚我也能弄些財產。萬一真的生下了兒子,後面的好日子不多了去啦!
「只是我怎麼和媽媽說?媽媽知道了,還不打死我!」我說出我的擔憂。一凡馬上高興起來,到了我的身邊:「這樣,我是這麼打算的,你到明年四月就足了年齡,就可以領結婚證了。在這之前就跟你媽媽說你出國去了!等結婚證一領,再跟你媽媽說,你媽媽能不同意?放心吧,這一切不都有我嗎!」
我也沒有好辦法,事到如今,好像就這麼著吧!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彷彿置身於蜜罐中。我被一凡重點保護起來。我儼然成了主婦,卻不要幹任何家務活,只是指揮兩位阿姨辛勤的忙碌。也從那一天起,一凡每晚都會摟著我睡覺,從來沒有耽擱一天。他像是痛改前非的惡棍,像個戀家的男人,總是早早地回家,第二天很晚才捨得離家辦事!
那段日子,一凡滿足了我所有的要求。我的衣櫃滿了,鞋櫃也放不下多餘的一雙鞋;首飾盒裡金銀珠寶辦個小型展覽也是綽綽有餘;紅色的小別克也變成了跑車……
與此同時他也滿足了我肚子裡孩子的一切需求:他特地上培訓班,學習胎教,他樂顛顛地買來嬰兒用品,他問醫生吃什麼孩子聰明,只要醫生說個名稱,不管那東西有多難弄,不出三天,它準能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些日子,一凡最願意做最喜歡最常做的就是聽他兒子的聲音——「我兒子小腳好厲害呀!踢我啦!」「我兒子又長大了!」
我問他你有把握是兒子?一凡笑得合不攏嘴:「你真夠傻的,我早就托醫生在你孕檢時查了,早就確定是帶把子的!」說著他興奮不已,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嘴裡不停地叫道:「我吳一凡有兒子啦!誰說我沒有兒子!」這樣的話總是不停地重複,唯恐天下人忘記了他吳一凡還沒有個兒子!
我當然也是喜不自勝。你別笑我,我並不傻,我瞭解吳一凡這樣的男人。他說愛我其實我心知肚明。他愛的是我年輕美貌,等他厭煩了,我會在他心中不斷掉價,到最後會毫不憐惜地拋到一邊!但肚子裡有了他的兒子情況就大不一樣。這孩子是我的福星,母憑子貴,看你吳一凡這一輩子不真的愛我都不行了!
所以,我堅信時間一到,晉陞為吳太太那是板上釘釘——沒得改!
接下來我就要清楚明白地瞭解他這個人。我就趁他高興的時候刨根問底,問那次回來以後的事。他顯然不想回憶那些事。一提起它,他的臉色就很難看。但現在我不怕,肚子裡有個寶貝,他敢不說實話。
於是在斷斷續續中,我知道他們離婚後,他和柳如煙結婚了。他的第二任岳丈那時升到了副縣的位置。在老丈人的一手扶持下,他很快走上了創業之路,而且是越走越坦蕩,事業日益發達。
幾年一晃,昔日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小城紅爹黑媽級別的人物!他跺一下腳,小城土地公公都得出來參拜他。這些改變,他心裡很清楚,這些都是他的第二任老婆如煙的功勞。
「那你後來為什麼又跟她離婚了?離婚後你又和誰結婚了?還有上次車子裡的女人是誰?」我迫不及待,一口氣問出了許多。
他有些不情願,但禁不住我猴在他身上,嬌嗔了幾句,他就坦白從寬了:「又和她復婚了!那個女人就是她!」
「什麼?」我驚跳起來,嚇得一凡趕緊抱住我,叫我小娘,擔心點!
「怎麼又復婚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念舊情的!」我感到有些恐懼,一個念舊情的男人一般對其他女人都只是玩玩而已,是不會動真格的。
「真的說不清,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吧!」他在糊弄我,我不依不饒,非要他說出實情。他被我逼的沒有法子,只好說:「外面大春天的,陽光多好,悶在家裡幹什麼!到外面走動走動不是更好?」
我也無法,就說到了外邊你也得說清楚,不然我生氣了,惱了,肚子裡的孩子不也跟著憂鬱嗎?他無奈地說:「都說給你聽,我的姑奶奶!」
我們還沒有出去,電話就來了!他接了很長的電話,越接越興奮,紅光滿面。等他丟掉電話,一把抱起我,叫道:「你真是旺夫、旺子的好女人!我一定要娶你!我愛死你了!」
我受寵若驚地問怎麼回事?
他告訴我大概:他拿下了城西最肥最大的一塊地皮,他賺大發了!他的楊虎給他撈了一大票!真是鴻運當頭,不是你旺夫嗎?你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不是旺子嗎?
我也很高興,就問楊虎是什麼人?他臉沉下去,只說是他大學時的學長,其餘的不想說。我對生意不感興趣也沒有問下去,就說:「還到外面走走嗎?」
一凡興致高漲,叫道:「當然,我帶你去商之都,我要買個最貴的禮物送給你!」
「算了吧,還是在四周逛逛就好!往那邊去,我有些擔心!」我說。
我正式住進大別墅就沒有回家過。因為我在國外哪能回去呢?所以乾脆很少去那邊,平日裡就在公園周圍、遊樂場或是某個草地上走走。
「你怕見到你媽媽?」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怎麼會呢?你媽媽怎麼會去那個高檔的場所?」
「倒也是。不對!你瞧不起我媽媽!」我撒嬌。
一凡就怕了:「我哪敢小瞧我未來的丈母娘,我兒子的外婆!」
我笑了,很開心。又想到媽媽一個人在家也不知怎樣。但她一定很窮苦,這是不可能變的。我就讓一凡給她送點錢去,也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一凡二話沒說,可以啊,只是現在送不了!哪有出國的馬上有那麼多的票子孝敬她老人的?我一臉哀傷和無奈,他勸我:「不急著一時的,以後我們好好補償就是。你看,現在離四月也就個把月了,別急!」
我想也只能這樣,等到了四月再說吧。
於是一凡開來跑車,我們上去,呼嘯著就到了目的地。從地下停車場停好車乘電梯上到商之都。
「你們倒是逍遙快活的很!」我終於忍不住,眼前哭哭啼啼的女孩讓我沒有多少同情心,「你在逍遙快活的時候,有沒有想想別人的痛苦!」
楊思琦驚詫地望著我,中斷了回憶,哭著叫道:「我哪有什麼逍遙快活!我只有無邊的痛,無盡的悔啊,我……」
我越發沒有了好心情,悶聲道:「那些日子正是菲菲她最痛苦最黑暗的日子!她竟然淪落到了無處安身的地步!還說吳一凡是個念舊情的人,他也狠得下心讓菲菲流浪街頭!」
「別說了,這都過去了!」菲菲紅著眼圈不讓我說下去。
「但我一定得說,現在年輕人太自私!你總以為他們不懂事,年輕氣傲!其實不是這麼個事!他們看問題也很深刻,但他們只從自己角度考慮,不考慮別人!就算為自己考慮,他們也只考慮眼前,不想想後果!只顧著歡娛……而這些歸根結底是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有問題!
我得告訴她,那些日子,菲菲沒有安居的地方——這是多麼令人心寒的事情!一個家產過億的地產大鱷居然不給髮妻一塊可以安放床鋪的地方!
我找他理論,你猜他怎麼說?他說請教了大師要把所有的家產留給兒子,他兒子才會來到他的身邊!所以菲菲甭想得到他的一個子兒!」
我越說越覺得憤怒,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同學?菲菲怎麼會愛上這樣的他?
「他後來不是給了嗎!」菲菲提醒我,想讓我意識到一凡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冷血動物。我冷笑了兩聲,望向楊思琦:「這其中肯定有緣故,否則他不會答應的!這中間是什麼回事,你一定會知道吧!」
楊思琦不說話,我又催了一遍。她再也忍不住,突然放聲大哭,哭得我們很驚慌。
但我已經意識到狀況出現了!
「後來孩子沒有了!」思琦說這話時,臉色蒼白,眼裡很恐怖,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可怕的日子裡。
就在那次上了商之都,我們都有說有笑地逛了第一層百貨區,就往二樓去。剛下滑梯,我還沒有站穩,就聽見一聲詫異的叫聲:「思琦!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抬頭嚇得魂飛魄散!在滑梯口,一位穿著工作服的老年婦女,停止了打掃,把拖把抱在胸前,驚愕地望著我們。最可怕的是這個人就是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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