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個念頭閃現:把保險櫃裡的錢用了再說。但她一想起吳一凡可怕的黑色臉膛,她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很怕這樣做會激怒大人。這一夜她一直等待著,等待著夜完全的深入就上床去睡。
就在這時候吳一凡回來了,他很及時地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對她說了讓她很感動的話:「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不要徵求我的意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
這太出乎意料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圓滿的收場。而且吳一凡又變回了溫和的樣子,臉上洋溢著明媚的春光,心情好得很,見到她就是摟在懷裡,嘴裡叫著心肝寶貝的,手裡送給她一些昂貴的禮物:女包、女鞋、隨身聽、蘋果機……幾乎每次見面都能變換著花樣,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也把小霞氣得抹眼淚也是無濟於事。
到了最後一次,她接到了這輩子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有的禮物!這讓她興奮得好幾天都不能入眠。
那是一輛紅色的小轎車!
那天她早早地就聽到金絲雀興奮地唱著動聽的歌。她起來心情也特別的舒暢。因為惱人的高考終於結束,她也從學生時代真正解放出來。
從一個牢籠裡出來的感覺真是舒服死了!她在巨大的落窗前伸伸懶腰,眼睛無意中瞄到了假山邊停放著紅色的傢伙。她不由得尖叫一聲,她好像看到了一位標緻的女孩亭亭玉立在眼前。
她歡呼著,衝了下來。她很快來到跟前。她先在遠一點的地方打量著,心裡嘀咕著:好漂亮的車子,哪一個幸運的女孩子可以擁有它?正想著,從車子後面冒出一個人來,那人竟望著她笑,手裡是一串閃閃發亮的鑰匙。
「一凡哥!」她嬌滴滴地撲到他跟前,拿眼睛望著他笑,試探著:「這車?——」
吳一凡不說話,嘴角笑著,看著她,卻把鑰匙往她懷裡送!
她不敢接,卻傻傻地問:「我的?給我的?」
「當然!」吳一凡很誇張地炫耀著他的饋贈,「喜歡嗎?我最美麗的思琦?」
她的心狂跳不已,像要迸射出來,她馬上帶著哭腔撲進了吳一凡的懷裡,叫著:「一凡哥!我愛你,愛死你了!」
吳一凡親著她,她溫柔的像是棉花糖。
「楊思琦,你有多漂亮你知道嗎?只有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才配得上這樣美麗的坐騎!」吳一凡的話讓她覺得幸福到了天上。
她格外的溫存,一整天都不捨得離開她的一凡哥。好像眼前的男人可以給予她一切,她不需要付出什麼勞動,別人一輩子掙不到的都被她整出來了。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幸福中的人總是擔心幸福的感覺是在夢中。楊思琦對現在的境況總有些虛無的感覺。她的安全感太差了!她必須馬上懂得她可以擁有這些的理由,這樣就可以安心的享用了。
「你真是個傻孩子,你跟了我你有多委屈啊,不過我會給你全天下男人都無法給你的東西,我要讓全天下女人都承認都嫉妒你楊思琦的選擇無比英明偉大!」這樣的話楊思琦聽過很多遍,但還是很中聽,每聽一遍都有新的感受,都能讓她覺得自己的選擇真的很正確。
但她在幸福中還是想到了一件事。她坐在吳一凡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把肥嫩的臉蹭著他,貼在他的耳邊,問:「高考結束了,我上學的事有著落了嗎?」
吳一凡笑了:「你真是,剛剛解放又想著被奴役啊?好好的玩玩再說,別只想著唸書的,能少了你的學校嗎?不僅不能少,而且必須是最好的!」
這讓楊思琦不能相信:「我上最好的學校不把那些高才生氣得半死啊?」
吳一凡狠命地親了下她嫩滑滑的臉:「不然怎麼叫做學得好不如嫁得好呢?」她想想好像有些道理,她倒在他的懷裡,頭望著藍天,腳架在男人的身上,那感覺舒服的讓她昏昏欲睡。
「這車是給你高考結束後的紀念,這禮物你一定會喜歡。而且以後我會送給你更多的禮物!」
楊思琦簡直覺得自己是躺在天堂上,她現在看到的和聽到的都讓她激動,都讓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不能和其他女孩子比較的。
「我真幸福!我幸福的要死啦!」她摟抱著男人,興奮的叫著。
吳一凡笑了:「我想,這暑假大熱天的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或者開著車去外面溜躂,好好散心。兩個月耍累了,就會開學了。這就叫做勞逸結合,這樣你的生活會有滋有味的!好不好,我的女孩?」
她還會說不好嗎?當然好,而且是好極了!
他們就偎依著。然後走進裡面去做他們喜歡做的事情。
「但我很快發現自己不好了!」楊思琦突然尖叫著,把我嚇了一跳,她還深陷在過去中——
我原以為這樣快樂將永遠陪伴我,不料麻煩馬上就來了!
在暑期快要結束的一天,吳一凡興沖沖地掛來了電話:「思琦,搞定了!」我一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什麼搞定了。他在那頭笑道:「我把你和小霞的學校搞定了!九月八號你們登機去加拿大,我馬上給你們辦簽證!」
我一聽如墜霧中,叫道:「真的?」得到一凡肯定的答覆,我仍然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很不相信自己這樣鬼混還能混出國門。只是,可憐了方舟,拼勁全身的力氣也只混了個一本。陳舊看來只有下輩子圓他的清華夢了!
哎!這世間竟有這樣的道道?興奮的我也覺得有些滑稽可笑。
當然可笑的還是我自己!我忙不迭的通知所有認識我的人,告訴他們天方夜譚般的事實。他們無一例外張大了嘴巴,不能回過神來,等他們腦電波恢復正常又馬上確定其中有陰謀有名堂。
「哪有這樣的好事?」媽媽聽了也不能免俗,但她的眼裡充滿了喜悅和憧憬。憧憬過後她又忙著把這樣的事說給她認識的所有人聽!最後她才誇耀著自己,數落著我:「我說的吧,不到最後,誰知道會不會有奇跡呢?」
但我沒有高興幾天。我突然在一個清晨像是感應到一個災難來了。我渾身一怵,心裡叫道:不好!它怎麼還沒有來?!
我的興奮忘記了還有它的存在,它一個多月沒有來了!我的月信是很準時守約的,但這一次居然過了許多天!這說明了什麼?想到這裡,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磨蹭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懷揣亂跳的心到藥房買來試紙。這麼一下測了,我頓時懵了:我懷孕了!
我嚇得不敢回家,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又去了醫院檢查,結果沒有絲毫的改變!
糟了!怎麼辦呢?
思來想去,只要瞞住了一凡,只要熬過這幾天,只要登上飛機去了那兒,一切都自由了。
但他居然知道了!
他一臉的喜悅,根本沒有看到我哭喪著臉。他變得特別溫柔,抱起我,把我放在沙發上,馬上說要請個保姆照顧我,讓我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
我哭了:「我要上學,我不要他,不要!」
我要打掉孩子,現在才九月一號,打掉再休息幾天出國也是行的。
可是一凡一聽嚇得變了臉色,他叫道:「不行,這次我是照著弘一法師說的做的,準是個男孩,不能打掉!」
我吃驚地望著他,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很惶恐。那一瞬間,我明白了:這一切竟然是他刻意而為的,他早有預謀!
可他那時還在裝:「思琦!這是天意,我想兒子我承認!我沒有一個兒子,我找大師指點,照大師說的做,但是我已經花大氣力給你找好了學校!要不是出現這樣的情況,我送你出國是肯定的!現在你懷上了,這是老天可憐我!思琦,難道你不可憐我嗎?」他說得十分懇切,簡直要把心我掏出來給我看。
但我哪能答應,我都能看見前方美麗的風景,我一腳就要踏出國門,我又要跌回黑暗的深淵!我哪甘心?我哭著,鬧著,死活不同意!我衝著他叫:「他在我身上,我想怎樣你能管的著?」
我要摔門出去,他在後面抱住我,幾乎要哭了:「楊思琦,我求求你,給我留條根吧,只要你把他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我答應馬上和你結婚,好嗎?」
我怔住了,腳定住了,不想出門去。但我不信他的話,還假意要出去,他繼續說:「你出國遭那份罪幹什麼?首先你外語不通,你要脫掉一層皮才能適應,還有幾年的苦日子慢慢地熬,這又何必呢?倒不如留下來,我保證讓你舒坦地過日子,你說一我不說二,你要一顆星星我也給你弄下來!」
他又拿出綠本子——離婚證給我看:「我是個自由身,只要你點頭,我立馬跟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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