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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境真人說完,見前面的三個弟子之中,倒是李風清目光閃動,顯然別有想法,當下點了點頭,「風清似乎別有想法,說說看。」
李風清剛才凜然受教,可心中還有一絲不甘,忍不住分辯道:「如果對敵之時,師妹自然懂得謹慎,可這是在咱們玄天宮中,又實在師父的門前……」說到這裡,他住口不說了,言下之意卻是師父有些苛刻。
妙境真人歎了口氣,轉過頭來問司徒青雲,「你剛才可還有三?」
「是,這三嗎,乃是我等被陣勢反擊,竟然只顧驚慌,沒有反抗。」
李風清忍不住撇了這位大言不慚地傢伙一眼,也不知道剛才誰叫的最大聲。
哪知道妙境真人竟然真地點了點頭,「不錯,被陣法反擊,要懂得自救,青雲就做得很好。那幾聲救命喊得果然響亮。」
沈傑彤聽了這話,終究忍耐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誇耀道:「師父,剛才我叫的最大聲呢,也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
李風清聽得目瞪口呆,感情剛才司徒青雲大叫求饒,竟然算是反擊?
見他還是不解,司徒青雲忍住笑低聲問道:「呆子,這是師父的宅子,難道咱們當真能殺人放火弄亂了院子?咱們大叫救命,師傅知道咱們知錯了,自然放手,你不是少挨很多石頭子嗎?」
李風清此刻才算徹底拜伏,心中忍不住想,這一個師傅,一個徒弟,果然是絕配,我等望塵莫及,怪不得有人來此殺他呢,
想到這裡,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連忙朝沈傑彤使眼色。
沈傑彤正一臉羨慕的瞧著這師徒二人耍花槍,見李風清擠眉弄眼,這才想起來自己等人來此所為何事,連忙拉扯著妙境真人的袖子晃了晃,「不嘛,不嘛,師傅罵人家好沒道理,人家剛才乃是投石問路,哪知道師傅的陣法精妙,竟然能反射回來。」
沈傑彤這番撒嬌,正是極盡小兒女的姿態,頓時惹得妙境真人老懷大慰,「也罷,也罷,今日既然來了,就到屋中敘話。」他人老成精,早就瞧見這幾人面帶惶急,似有急事,不過修道之人講究天地崩於前不變色,故此他並沒有急著問,此刻瞧瞧時候差不多了,這才青三人往裡面坐。
司徒青雲微微一笑,心想還是這小處女吃香,若是自己一個大老爺們也學著她,不嘛不嘛,只怕師父的昨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又怎麼會有這麼燦爛的笑容。
三人跟隨著妙境真人走入陣中,入目景色就是一變,竟是漫天的大雪,冷風呼嘯,冰封千里,滿目都是積雪,足下竟然厚達一米,踩下去,兩隻腳險些拔不出來,好在三人都是修真者,情急之下運功於腳下,倒是不用擔心陷進去。
沈傑彤來自南海,從沒見過冰雪,眼見這番景象頓時歡叫起來,「這就是雪嗎,好漂亮,師父,師父,你是怎麼把大雪搬過來的,太漂亮了,好涼。」
小丫頭說著從地上抓起一團雪,團了個雪球,呯的一聲扔在了司徒青雲地臉上,李鳳清瞧得有趣,身手也去抓,他乃北方人,見不過知道多少次風雪,入手就覺得不妥。
這雪花雖然冰寒,卻沒有冰雪的獨特感覺,也就是雪入手中並沒有融化,凝結,頓時就是一愣,妙境真人微微一笑,「我這幻境如何?」
李風清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師傅,道號乃是妙境,這冰雪果然是幻覺所化,不過能把幻境做成這般惟妙惟肖,就算不是真的有當如何?
這沈師妹豈不一樣玩得開心,想到這裡他扭頭看去,卻見司徒青雲自始至終,沒發一言,而是饒有興致地四處瞧著,並沒有被他的話打斷,顯然早就看出了這是幻境。
李風清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沈傑彤用雪球丟他的時候,他毫不躲閃,感情早就看穿了這一切,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記起了那融化的詭異屍體,難道那也是幻境?
沈傑彤玩了片刻,見這幾個大男人都沒學她一般拿雪球來丟,終於安耐下性子,站在了一旁,顯然想起了自己來是有別的事情。
妙境真人轉過頭去,低聲問道:「如何,可曾看出什麼?」
他問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從進來之後一言不發地司徒青雲。
司徒青雲自從邁步走了進來,就是一驚,剛才在外面雖然感覺到這裡面有靈氣流動,可是中不顯山不露水,可一旦踏入其中,其中湍急奔騰的靈氣,竟如江海一般洶湧翻騰,這些靈氣來回流轉,卻又遵循著某種規律,顯然是借用陣法生成的。
故此在他的眼中,這些不是冰雪,而是一團團靈氣凝聚而成的符號,好一座磅礡的大陣!
他真不敢相信,這座陣法,竟然能被外面的幾株花木所阻隔,這就好比日常所說的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要能遮住泰山,這葉子要何其精巧,何其靈動?
故此他聽了妙境真人的話,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還要向師父請教。」
「這座大陣,乃是我之前在外面遊歷,偶然得到的一片殘本,可惜,終究是不完整,也只能在我這門戶之內佈置一下,若是能夠填補完整,想來不弱於我玄天宮的護山大陣,甚至還要強上幾分。」
說罷一揮袍袖,勁風到處,某些靈氣被推到了一旁,沈傑彤頓時覺得眼前一變,剛才得滿天飛雪,冰封大地消失不見了,眼前依舊綠草青青,回頭望去,竟然入陣不過十幾步的距離,頓時明白了過來。
不過她明白雖然明白了,可還是興奮的搓了搓手,「師父,你可不可以教我這個陣法?」
妙境真人倒是一愣,「哦,你也要學陣法的嗎?我瞧你的了個簪子,很興奮地想和妙人師妹學呢。」
沈傑彤小臉一紅,扭捏道:「人家現在還是想和妙人真人學,只是,若能學了師父的陣法放在房內,那就可以日日看到這大雪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放聲大笑,妙境真人久歷歲月,自然不會和小孩子計較這些,笑著答應道:「若是你能學成,卻也有你,不過這陣法卻奧妙非常,若是你學不會,可不要找我哭鼻子。」
沈傑彤大喜,連忙拜謝了師父,等到了屋內,妙境真人鄭重起來,「說吧,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
來的這三個徒弟,李鳳清一項循規蹈矩,惟恐走錯踏錯,輕易不會到自己這裡來,沈傑彤小女孩脾氣,更是不會沒事跑了來。
倒是司徒青雲,自從相識以來,素知他頗有心計,又出身豪門,胸中或有些城府,不過此人倒是頗為知情識趣,而且很有慧根,很多法術,自己不過是略略提起,他就能領會,倒是個難得的修真苗子。
故此,他對這司徒青雲最為看重,今天見他前來,先是在門口寒暄,卻不肯說甚麼事情,就知道一定有事。
故此他不以為意,順著他們的性子胡鬧了半天,等近到了屋裡,啟動了陣法封閉了周圍,這才問道。
司徒青雲看看左右,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期間省略了很多之前的前因後果,只大略說了自己被誅心堂叫去問話的事情,以及之後回來險些被人刺殺的事情。
李鳳清和沈傑彤尚且不知道他被誅心堂叫去,聽到他侃侃而談,都面露驚色,李鳳清更是暗自後悔,不該貿然跟著一起來,這位司徒兄實在太過招搖,竟然惹來了誅心堂。
這誅心堂豈是好惹的,但凡進去了,可就很少有出來的,他一心想在修道中出人頭地,故此自從到了下院,也算交遊廣闊,故此,這幾人中以他對玄天宮所知最多。
玄天宮中若是別的堂口也還罷了,大多是師傅嚴厲些,或者某師兄比較驕傲,不肯理人,又或者某某練功成癡,已經八年沒有離開住所一直在閉關。
這其中涉及到誅心堂的卻只有一句話,那就是,離得遠遠的!
可以想像,能讓這些修道的天之驕子們,畏懼的是有多麼可怕。當然,具體多可怕,卻沒人說得上來,不過卻因為這一點,李鳳清明白,這才是誅心堂最可怕的地方,因為它足夠神秘。
正是恐懼源自未知的緣故,若是凡間的衙門,自然抵擋不住修道者的探尋,可這修道者所建立的衙門,那又豈是一句可怕所能涵蓋的.?
故此,李風清聽到誅心堂這三個字的第一個年頭,就是撒腿就跑!
可惜妙境真人在座,不但他在座,就連事主司徒青雲此刻她也不想招惹,這位能從誅心堂中出來,更是多過了一擊必殺的刺殺,此刻在他看來,只怕比誅心堂更可怕了三分。
所以,他聽了之後絲毫不敢動。
他不動,不代表沈傑彤也不敢動,她一直以為司徒青雲昨夜未歸,乃是和山芷紅雙修去了,想到這裡,她小臉通紅,別問她為何司徒青雲徹夜未歸,問了她也不會告訴你。
可等她知道居然是被人叫去問話,心中就大是不憤,忍不住嘟囔道:「哼,司徒師兄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又怎麼會做壞事,他們定然是冤枉了好人。」
妙境真人聽得面色不住變換,玄天宮中職能分得很清楚,自己雖然對弟子有教導之權,可誅心堂有監察眾弟子的權力,如果情節不是很嚴重,叫弟子問話倒也不必通過他。
不過,白熊之死他也剛剛聽說,卻不料自己的弟子竟然牽著在內,這還罷了,畢竟不是被當場拿住,可隨後竟有人敢在下院,自己弟子的家中設置埋伏,公然刺殺!
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妙境真人霍然而起,卻又慢慢地坐了下來,沉思了片刻慢慢的問道:「你可知白熊的是父親是誰?」
司徒青雲就是一愣,心說我連白熊是誰都不知道,我管他的父親是誰,等等,司徒青雲忽然想到,既然妙境真人這樣問,顯然此人最少應該是知道的,不由的沉聲問道:「是誰?」
妙境真人看了一邊的李風清和沈傑彤一眼,歎了口氣,「正是當今天子的親哥哥,廢太子楊勇!」
司徒青雲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失聲驚呼道:「什麼?」
「不錯,正是楊勇。」
「可是,可是……」司徒青雲想說的是,楊勇一家不是早給圈進了嗎,聽說已經死了?
怎麼又冒出一個兒子出來學道呢?
這,這,這個消息太過詭異,以至於他的大腦幾乎當機了,全沒看到一旁的李風清聽到這個名字是也是一臉的異色。
司徒青雲深深吸了一口氣,如今大隋朝風雨飄搖,呈現日落西山之狀,焉知這玄天宮庇護白熊不是為了奇貨可居?
可如今又是誰要殺他呢?
不但殺了白熊,竟然還想殺他?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來大惑不解地問道:「如果這白熊還有些說法的話,那來殺弟子的又是什麼人呢?」
妙境真人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如今看來這玄天宮也平靜不了多久了。你等近日來,不止事告訴我這事的吧?」
妙境真人最初的震驚之後,已經平靜了下來,聯想到白熊的消息,刺殺司徒青雲這件事似乎也就不那麼容易猜測了,涉及到他的身份,變數可能多了些。
故此他不便在眾徒弟面前表露,可也等於變相地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司徒青雲在官場昏了這麼久,自然知道此事的為難之處,故而聞絃歌知雅意,當下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還請師父,賜下陣法,已備危急之時保命逃生。」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低調,聽得沈傑彤險些掉下淚來,心中感歎師兄真是能體諒師傅難處,居然不求他為之出頭,只要保命逃生。
妙境真人瞪了他一眼,他此刻不便多談,乃是因為人多嘴雜,可這小子故意做出這低姿態,卻是在討便宜。
不過此刻面子要緊,自己總不能剛收的徒弟沒幾天,就被人欺負上門來,自己要是一句話也不說,到真成了廢物不成。
當下寬慰他道:「諒那兇手一次不成,必然沒膽再作二次,也罷,我便傳你一套陣法,到時候你要反擊,還是逃命,卻也由你。」
司徒青雲大喜,妙境真人,既然到好妙境,又在這玄天宮下院之處負責教導弟子陣法,自然是所學淵源,若能傳下一招半式,對敵之時,不求像剛才那般白茫茫的大雪覆蓋,只要能稍有十分之一的規模,惑其耳目,自己必然能趁機要了對手小命。
聽妙境真人的話,這陣法還能用來逃命,當真算是攻守兼備,腳底抹油三不誤了。
所謂法不傳六耳,這種機密陣法,自然不可能所有的都傳授,李鳳清和沈傑彤雖然也稱妙境真人師傅,卻像學別的,眼熱之餘也只好乖乖看著。
妙境真人領著司徒青雲走到一間密室,從懷中摸出一塊龜板,遞了過來。
司徒青雲大喜,連忙接過,這龜板那是上古年間用來記錄文字的東西,由此可知此物的古老。就見這龜板三寸大小,其上雕刻著一些彎彎曲曲的符號,期間隱隱有靈氣波動,竟是異常熟悉。
司徒青雲禁不住有些疑惑,這是什麼寶貝?
「這便是剛才你見到的那套陣法總訣了,雖然不甚完全,可用來保命卻是夠了。」妙境真人頗有些惋惜地說道,言詞之中似乎有些不捨。
司徒青雲聽聲辨情,知道這的確是師傅心愛之物,確實罕有的客氣道「|若是師傅捨不得,可以那另外一套陣法來交換,徒弟我絕無怨言。」
卻是他覺得這東西既然不完全,總有些吃虧的感覺,倒不如那道別的成套的來。
妙境真人瞪了他一眼,他自然明白這徒兒的心思,這小子心機狡猾,卻總算未失赤子之心,「你這孽徒,卻是不知道好歹,你在下院遇刺,我的陣法,宮內都有保存,若是再有下次,哼哼。」
言下之意,卻是讓司徒青雲不寒而慄,不錯,自己再玄天宮內遇刺,顯然是宮內人所為,萬一自己擺出的陣法對方認識,那豈不是受制於人?
當下,重新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謝道:「卻是弟子想岔了,多謝師父想得周到。只是,這陣法怕是博大精深,以弟子這微末的功力,怕是驅動不起來。」
妙境真人哈哈大笑,從一旁取過一個竹匣遞了過去,「這是三顆仙石,品色雖然不夠好,可用來驅動陣法卻是夠了。」
司徒青雲大喜,連忙接過,這仙石,可是正兒八經的好東西,自從離開了五雷宗的菜園子,自己就再也沒有地方補充了。
自己之前的得的那些,出去每天握著練功,剩下的也沒有幾塊,妙境真人竟然捨的一次就拿出三塊,實在算是大手筆了。
見他感動,妙境真人笑著罵道:「不必如此作態,為師雖然薄有家底,卻是宮中有數的,這些東西才是為師自己的,你且小心在意,不要把小命輕易丟了。免得我賠了老本。」
司徒青雲嘿嘿一笑,「當然不讓師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