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妙境真人又細加指點了幾句,詳細解說了自己的一些心得,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司徒青雲才算掌握了這龜板的用法,要知道這陣法,可不同於法器,著重在一個巧字。
只有精巧的利用周圍環境中的一切,才能夠以巧破拙,妙境真人摸著龜板感歎道:「古人當年的智慧,至今只怕無人能及,這小小的龜甲之上竟也有如此精巧的心思。」
司徒青雲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如果不是師父解說,他也不知道這龜板上的陣法,竟然可以佈置成活的,也就是說,臨敵之時,完全可以當作武器,招式用出來,雖然未必能克敵制勝,卻不是唯一中脫身報名的技巧,怪不得師父要單獨傳授,這東西一旦外洩,只怕要引起軒然大波了。
要知道,法陣一直以來,主要作為守衛門戶的措施,小型的則在煉製法寶的時候一併煉製在其中,而通常人們所用的法器,更是比法寶低了一個層次,所用的陣法更是粗陋,一旦煉製成功之後,那就不能再變了。
故此,要想對付不同的敵人,原則上來說不可能,因為你的法器很可能被對方克制,這要是在搏命的時候,可就等同於把性命交由了敵人手中。
想想也知道,為何修真者高出一個境界,攻擊裡會大大的增加了,就是因為他們嗯能夠夠使用更加高深的法器,當然,這並不是說普通的修真者一躍弄到了一個上等的法寶,就真的等同於高手。
要知道,高級的法器,運作起來,需要的靈力更多,控制起來也更難,自身修為不到,強行使用,不但法不輝不了原來的威力,還有可能被法器反噬,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故此,一些低修為者可以使用的大威力的法器,比如飛劍,符寶之類的,會有這麼多人追捧也就不奇怪了。
而妙境真人手中的龜板,則完全顛覆了這一個概念,真正做到了以無形之法克有形之器,完全依靠天地之威,與敵人抗衡的境界。
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要知道,修道者之所以煉製法器,就是因為單憑咒語沒有辦法形成持續的攻擊力,迫不得已,只能針對一些方面突出,而後固化在法器之中。
故此,法器在修真史上擁有重要的地位,它的出現,幾乎完全扭轉了上古時期,修真者依靠咒語和上古妖巫強橫的**對抗所處的劣勢。
由那時開始,人類所走出來的修真這才真正佔據了統治地位,也才有了現今人類社會的繁榮。
可同樣,有一利就有一弊,善攻的法器,防守起來未免瞻前顧後,善守的法器,攻擊起來又毫無用處,而同時使用兩中法器,就需要需要龐大的精神力,來分神操控,百分之八十的修真者都做不到。更遑論同時操控幾種十幾種了。
而這個法陣,幾乎可以顛覆這個概念,真正做到攻無處不攻,守無處不守!
甚至如果修煉的精妙,以一人之力,圍攻幾十人都不在話下!
當然,這些司徒青雲目前還領悟不到,可他卻本能的感覺到了其中蘊含的潛力極為驚人,忍不住問道:「師父,若是能把這陣法普及,那咱們玄天宮豈不是能領先宇內了?」
妙境真人搖了搖頭,「你只見其利,不見其弊,這陣法固然巧妙,卻還需要超人的靈覺才能分得清哪裡是陣眼,哪裡是死地。能擁有這種天賦的,千人之中都未必有一個,剛才才進門的時候,他們兩人為陣法所惑,唯獨你能鎮定自若,想來你已經感應到了周圍的不同,故此,我才特意傳你此陣。」
司徒青雲這才知道為何師傅忽然大方起來,當下點了點頭,」嘿嘿,我是覺得奇怪,哪有外面鳥語花香,裡面冰天雪地的,再加上剛才小師妹往裡面扔石頭的時候,跑出很多水鴨子要是這院中真是冰天雪地,豈不早就凍僵了,那些可是熱帶的飛禽啊。」
「哈哈哈,看來我妙境還真沒有收錯徒弟,不錯,修煉陣法,固然需要靈覺天賦,可若是少了一顆聰慧的心也難成大器,你能如此細心,也不枉我把這陣法送你。」妙境真人老懷大慰,原本有些擔心自己明珠投暗,送出的陣法不被重視的憂慮也淡了。
見他開心,司徒青雲陪著笑了兩聲,低聲問道:「師父,咱們玄天宮為何要收白熊做弟子?」他早早就想問,只是剛才有人在旁,不太方便,不過即使然師父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他卻不能不問,因為他的身世和這個白熊很有些像,都是在朝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被人殺了,一個遇刺險死,所說這其中沒有關聯,司徒青雲自己都不相信。
妙境真人點了點頭,「我盤算著你也該問了,能生生忍耐了一個時辰,也算有耐性了。不錯,本宮,自開派以來,就有收民間世族子弟修道的傳統,白熊之所以拜入師門,也正是源自這一傳統。」
司徒青雲心中暗自合計,這就是**裸地為自己謀利益了,不過這開山祖師到是深謀遠慮,早早的定下這個規矩,正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弟子都來自士族,那無論何朝何代都能得到上層的支持了。
果然,就聽妙境真人繼續說道:「故此我道教在這些年月中,始終能保昌盛不衰。可自從佛教隨著一些邊外化民入主中原,我道教自古以來的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時至今日,佛教已經能在中原分庭抗禮,甚至壓了我道門一頭。」
司徒青雲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佛教講究因果,通常勸告信徒忍耐,就算被人打了,也只當是前世該當被報應,很是順應了外族入主中原所需要的教化。
故此寺廟越來越多,道觀越來越少,畢竟道教講究無為而治,率性而為,說白了,就是讓大家依照本性,隱隱有勸人對抗官府的嫌疑。
更有不少信徒借此起事,故此官府對道教一項是一邊扶持一邊壓制,如今佛教遠來,其教義更加的溫和,故此崇佛抑道也就成了統治者的本能。
果然,妙境真人話鋒一轉說到了本朝,「當今天子就是一個例子,自從他即位以來,大肆修築廟宇,入寺修行者,百萬之眾,想那佛教不事生產,如何能夠養活這許多人?於是,這些和尚更是霸佔良田,欺壓良善,縱橫鄉里。幾成民間新貴,青雲對此也曾與聞吧?」
司徒青雲嘿嘿一笑,很有一些不好意思,他挑了龍泉寺,金銀財寶,古董器皿很是搜刮了不少,光運送贓物的大車,就足足拉了幾十輛。這些事情,玄貞子也知道,只怕也一併報告給了這妙境真人。
當下一挺胸,當仁不讓地說道:「弟子,原本只想學些佛法道術,卻不了聽聞那龍泉寺居然欺男霸女,心中不忿,故此才挑了這龍泉寺,為了防止那些人再作惡,我抓了那個為首得方丈老和尚,打算好好的感悟感悟他。其實這些和尚眼光委實不錯,很是弄了不少好東西,該日弟子回家拉幾車來孝敬師父,」
妙境真人哭笑不得,「你把咱這玄天宮當成強盜窩了不成?不過若真有這古卷經集這類的好東西,卻也不妨拿來讓為師參詳,若是領悟了妙處,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司徒青雲大喜,他雖然也是打著這個主意,經卷古蜀倒是弄了不少,可要他每一本,每一卷,地去看,卻是要了他的老命,倒不是他耐心不夠,實在是這些書沒有幾個漢字,不是梵文手抄本,就是竹木甲骨文。聽了妙境真人喜歡這個,連忙答應下來。
更是打定主意,等日後再會了京城,定然要去抄了那和尚窩,好找上幾本師傅喜歡看的書。妙境真人自然不知道,這幾句話後來給佛門惹出了多大的是非。
不過他最初收司徒青雲為徒,未嘗沒有因為此子查抄龍泉寺讓他道心大快的緣故。
「民間如此,這朝堂之中也是如此,佛門在朝中的信徒,自然打壓道教,我道門也只好未雨綢,可惜白熊不知因何遭了毒手。哎,只怕這風雨就要來了。」妙境真人對此語焉不詳。
不過司徒青雲心中卻是非常明白,這白熊身為廢太子楊勇的兒子,只怕是道門對付楊廣的一樁利器,卻不知道被誰先下手為強了。
難道真是和尚們做的?
等到他們兩人從屋子裡出來,沈傑彤和李鳳清正在閉目練功,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李鳳請能忍耐得住,沈傑彤卻有些心神不寧,好在顧及到是在師父的地方,沒敢放肆到處亂跑,只是在座位上扭來晃去,直到一刻鐘前,才算靜下心來入定。
可司徒青雲一回來,她卻最先跳了起來,由此可見她這入定也是在有限,就聽這小妮子滿臉都是興奮,「師傅都交了你些什麼,快給我看看。」說完才想起妙境真人就站在一旁,頓時做了個鬼臉,而後一本正經的向妙境真人行禮。
妙境真人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擺了擺手笑道:「你這小猴兒,可學不了我這門道法,前日裡我見到妙人真人,她曾經談起還需要啊幾個徒弟,若是你有心,不妨拜在她的門下。」
沈傑彤大喜,她自從的了簪子,就一心想學妙人真人,不過據說妙人真人收徒甚嚴,等閒的弟子都入不了她的法眼,聽妙境真人的意思,竟然是替她說了情。
哪裡還安耐得住,扯著司徒青雲就往外走,最終卻不肯失了禮貌,「多謝師父成全,若能學到那高妙的道法,看再給你來跳舞看哦。」
卻原來,自從她乃日見到山芷紅那一刻起,頓時驚為天人,整天扯著山芷紅詢問為何可以飄浮在空中,更是連連可惜,如果她學了,定然要好好的用來跳舞。
原本以為她說笑,卻不了竟然真的存了了這個心思,妙境真人哈哈一笑,點頭應道:「這卻是大妙,小丫頭好好學,若是舞的好,師父另有綵頭。」
李鳳清一絲不苟地行了禮,跟隨著兩人走出了院中,妙境真人微微一笑,這位徒弟卻是好大的心思。
卻說司徒青雲一路上被沈傑彤吵得沒有辦法,最後不得不答應幫她找山芷紅代為引見,卻是小丫頭擔心自己去找妙人真人會吃閉門羹,要加的雙保險。
一路上,卻瞧見不少弟子,匆匆趕往聽雨堂,卻不知道是除了甚麼事情,三人正好順路,也就沒有急著回去,當下都加快了幾步。
等趕到之時卻還是嚇了一跳,就見著聽雨堂被圍的人山人海,就是晚課都不曾見到這麼熱鬧,沈傑彤個子有些矮,看不到前面,乾脆掐訣唸咒祭出去一張騰雲符,這才越到半空看個清楚。
司徒青雲暗自好笑,這騰雲符,雖然叫騰雲,卻飛不過一丈,擺明了是雞鳴狗盜時用的,可名字卻很氣勢,不但如此,這騰雲符在下院之中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弄到的,只有一些道法高深的才能煉製,小丫頭為了看熱鬧到失真下功夫。
卻原來,在聽雨堂的門外,貼了一張大大的紅紙,上面有三日後參加下院比試的名單,看到這個,她禁不住興奮起來,「師兄,師兄快看,你也在榜上呢?」
司徒青雲就是一愣,什麼?
自己也在榜上,不可能啊,自己根本就沒有報名,怎麼會在榜上,而且自己剛剛到這下院,正是要低調作人的的時候,又怎麼會跑去挑戰呢,
再看她一臉壞笑,卻是明白了,在這人中也只有這小丫頭會不管別人感受,替人自作主張,不過他現在卻有些為難,要知道這門中的大比,不比等閒,如果加入了,卻又半路退出,那可就是羞辱對方了,因為玄天宮為了有人防止作弊,故意不戰而勝,特別規定了,一旦對手棄權,那兩人都不能得到名次。
也就是說,只要他放棄比賽,就等於耽誤了對手晉級,雖然不至於階下死仇,卻也不好應對。畢竟一年之中只有這一次機會,失敗者只能等明年這個時候。
想到這裡,司徒青雲苦笑了一下,哼了一聲,「你又作怪,也罷,今天師兄不很開心,你山師姐還是你自己去找吧。
山芷紅的住所就在妙人真人旁邊,涼這小丫頭也不敢靠近,否則的話總不用每次都跑到自己這裡來了,沈傑同悶悶不樂地跟著往回走,心中打定主意要尋個辦法解釋,眼見到了院門口,卻沒有多少人,料來之前的事情,並沒有傳出去,果然,到了門口見蕭作龍和呂志生都坐在門口打坐。
見他們回來,兩人連忙站起,「怎麼樣,師傅怎麼說?」
司徒青雲歎了口氣,「師傅還能怎麼說,這次咱們有沒有抓住是誰做的,職能要咱們小心了,好在師傅特別傳下一套陣法給我,待我佈置一番,也浩保全咱們師兄弟的小命。」
他知道只有自己的了陣法必然被人妒忌,不果故此他才把咱們師兄地扯在一起,正是同仇敵愾之心。
聽他這樣說,兩人雖然難免妒忌,卻也知道若是院中任人,早晚也會對自己不利,故此斗齊聲贊同,蕭作龍心思卻是細得多,「呂師妹還沒有回來,不是除了甚麼事情吧。」
「是啊,聶師兄也沒有回來呢。」呂志生抬頭看了司徒青雲一眼。
司徒青雲搖了搖頭,「不會真的這麼背吧,要不咱們出去找找?」
正著這,呂艷霜從院外走了進來,見眾人都看著她,忍不住笑道:「今天幾位師兄都沒有練功嗎?」
沈傑彤鬆了口氣,正要說這裡的事情,見司徒青雲朝她打眼色,連忙忍耐住,剛才她才招惹了他不高興,這下可不敢再說,以免壞了自己的好事。
司徒青雲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事情,剛才送你回來的那人是誰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原來,剛才那一瞬間,他感應到了院子外面是兩個人,等到了門口呂艷霜卻是自己走了進來,也就是說還有一個人,那人在門外停了一會兒,直到片刻之前才離去。
故此司徒青雲才有此問,卻見呂艷霜俏臉一紅,「沒有啊,沒有誰。」說完頭也會不輝地進了自己的屋子。
司徒青雲心中疑惑,他倒不是為了呂艷霜移情別戀難過,在他看來這兩個師妹,更像姐妹,不過如果來找他的那人曾經來過這座院子,就值得懷疑了。
畢竟,誰也說不好此人會不會家借來找呂艷霜,而靠近自己的屋子,呂志生目光閃爍,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對他眨了眨眼睛,司徒青雲點了點頭。
呂志生一頓身形,腳下用力猛地從院牆之上竄了出去,與此同時司徒青雲也從另外一個方向一躍而出!
果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