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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棉紡公司董事長 文 / 石斑魚

    安全有了威脅,穿越者哪裡安得了心,龐寧和呂策第二天起就出谷招人手。這天走到臨高東南五十公里一個不小的鎮子,呂策和史班看到了牆角陰影裡有三個孩子,其中一個男孩顯是發燒了,另外兩個孩子看上像地上那個的哥哥和妹妹,哥哥正拿著浸過水的衣服敷在地上那個較小的男孩頭上,妹妹跪在個破草帽後面不停磕頭,草帽裡面裝著幾個銅錢。呂策正要上前,龐寧說,「病的你也要?我們已經招了二十多個了。」呂策笑了笑說,「我們沒有藥,地上那個男孩肯定是救不活了,那個哥哥長大了,要保護五源谷裡長大的妹妹,不正是最好的戰士?」龐寧瞪了他一眼,說,「這麼能yy,你怎麼不去寫小說?」呂策不搭理他,蹲在草帽前面,往草帽裡放了三個店裡買的饅頭。地上的小女孩只有七、八歲,也不管前面有人蹲著,只按哥哥的話不停地磕著頭,那年紀較大的男孩見呂策放了饅頭,人卻沒走,正自納悶。呂策看著地上躺著那個小男孩,突然愣了一下,笑了笑,變戲法式地從懷裡摸出醃鴨腿。那較大男孩餓了幾天,哪裡再受得了這誘惑,伸手便搶。呂策跳將起來,把鴨腿又藏入懷裡,腿一勾,把三個小乞丐的草帽也勾到手上,就往鎮外面跑。那個做哥哥的小乞丐哪裡肯,跳著追了上去,幾秒以後地上那個看上去病怏怏的男孩竟也跳起來,一掃病態追了上去,只留下傻乎乎的小妹妹跪在地上張望。龐寧等了片刻,呂策還沒回來,便把那傻傻小女孩拎到馬車上,牽著馬往鎮子外面走去。走到鎮外呂策從一小樹林裡跳出來攔住他,把兩個綁在一起的小乞丐一起搬到車上,走小路運回了谷。

    本著無論良萎,是人就行的指導思想,龐寧和呂策在海南西北部各大墟市及城鎮流竄作案,一個月過去竟招到了五十三個老弱病殘。這次招的人質量不比上次有些挑選,都沒什麼生氣。董學普就說先關在幾個宅院裡,養一個禮拜再幹活,每天供應粥飯肉食,沒想到一個禮拜過去竟病死了兩個,是流亡時候得了重病的,這一會安逸下來也養不好。董學普怕有人得了傳染病傳播出來,規定這些新居民早晚必須洗兩次熱水澡,用的東西也經常更換。又養了一個禮拜,見個個臉上有了些血色,這才開始讓身體相對健壯的,陸續開始幹活。其中有八個女人,讓史班管理,以振興紡織業;六個和先鋒營年齡相仿的青年,包括那兩個裝病的兄弟,被編進了先鋒營,和呂策原來帶著的五個先鋒營少年一起,每日訓練搏擊和陣列;三十二個男人編入了改水營,還有五個未滿十二歲的小孩,暫時只是養起來學寫字數數。幹活前當然要把規矩講明白,龐寧把眾人帶到那個被關著的逃兵那邊參觀一次,那逃兵被關了一年了,只縮在那禁閉室的角落裡,眼神怯懦又帶著仇恨。龐寧把他抓住來,當著眾人說了一通改過自新的話,又關了回去。趁眾人心有餘悸的時候,龐寧把谷裡的規矩,用當地話逐條給新居民詳細講了,自然是個個豎著耳朵怕聽漏了。再說到那些等級和福利時候,就又是一番群情振奮的景象。當然,這些新居民和第一批改水營剛進谷時一樣,都只有低等民戶的身份。

    改水營有了大批勞動力的加入,農田開墾的進度快了不少。大片的樹林被燒掉,以水庫為核心的灌溉系統完全竣工後,七月底,眾人開拓出近六百畝的新田。加上原來兩百多畝,五源谷竟有了近九百畝田地。山崖環繞下,水田連成一大片,看得眾人心中分外舒暢。秦明韜說,「可惜我的素描板那時被雷打焦了!」,幾個穿越者最近習慣了秦明韜的沉穩果敢,聽到他要搞繪畫藝術有些反應不過來,都沒人吭聲,一時有些尷尬。史班這些天要教一群語言不通的女人使用紡織機器,已經快抓狂了,就借解冷場的機會笑著說,說,「老秦其實有一顆細膩的心啊,以前聽老秦說在大學裡素描畫得頂好,深受知識女性景仰,我看紡織這個行業的女工,也可以交給老秦管理!」秦明韜有些不好意思,就說,「我哪裡管得過來,我看學普來負責這塊合適!」龐寧聽了就樂,跟腔說,「學普合適,學普又有耐心又細心!」董學普被龐寧嘲得也拉不下臉,擺手說,「我不行,這剛開墾新地,我還要看著田里的事情呢!龐寧合適,這紡織要綜合考慮產銷,產銷一把抓最好!」董學普這話說得有道理,眾人紛紛贊同,龐寧想想自己事不多便也答應下來。沒多久,就拉著史班說起各種雜事,算著成本收益,又說這東西賺錢,要擴大生產。史班哪裡肯再摻和這破事,說,「就那幾台機器,你看著辦,具體的問趙玉去。不過最近鐵礦石缺得要死,你快給我去買點,我要搞機床。」龐寧罵史班幾句,又去跟秦明韜要人手,秦明韜也不客氣,「要修城牆,一個多餘的都沒有。」一句話把龐寧噎了回去。

    八月農忙一過,穿越者為趙姓十二個少年舉辦了成年儀式。十二個少年從天啟三年入谷,到現在已經三年了。十二個趙姓少年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穿越者就為他們把八月十四成人儀式這天做了生日。這天的儀式也是晉陞和頒獎大會,八個第一批改水營漢子升了中等民戶,住宿條件改為二人一室,其他方面也有所改善。十二個少年沒有晉陞的,今天成年後開始享受低等差辦待遇,分到了兩室一廳的房子。趙源、趙德幾個升了中等差辦的,儀式這天分到了自己的三室一廳,獨幢的院子。這次儀式低調不過,卻注定因為其實質內容的豐富,一輩子烙進五源谷第一批居民的腦海。當趙源打開那間今日起屬於自己的院子,摸著裡面的桌椅傢俱,摸著桌上那今天起每個月都會定額發放的柔軟白布,趙源想起了逃難時候餓死的媽媽,失散的姐姐,那眼淚,哪裡還止得住。

    這一夜,五源谷大食堂張燈結綵,明末的苦難漢人們觥籌交錯,卻正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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