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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117章 約定 文 / 柳一條

    第117章約定

    將李承乾還有李恪與李泰三人全都灌倒之後,杜荷沒事兒人一樣兒地回房換了身衣服,看看時間差不多已是下午兩點,知道老爹當是已然睡下,便也不作打擾,反正聘禮的事情也不急在這麼一時,所以同老娘打了聲招呼之後,便施施然地帶著杜荒去了書院學堂。

    杜荒並沒有問他們家少爺,為何忽然如此善飲,喝下了差不多一斤的清酒,結果愣是什麼事兒沒有?

    嗯嗯,不是杜荒這小子變了心性,對這種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再好奇,而是方才在為他們家少爺收拾替換下來的厚實長衫時,杜荒看到了長衫的整條右袖都已濕成了一片,並散發著刺鼻的酒氣。

    很顯然,方才在酒桌之上,他們家少爺偷奸耍滑,並沒有直正將酒嚥下肚去。所以,雖然很奇怪他們家少爺是如何在三位殿下的眼皮之下做到的這般舉動,但是杜荒還是知趣地將這個問題給憋在了心裡。

    「少爺,」杜荷在前,杜荒在後,小跑了兩步,杜荒追上他們家少爺,輕聲問道:「您說從楊成洲那老小子手中敲來的財物數量,要不是提前跟太子殿下知會一聲?」

    畢竟是十餘萬貫的錢財,哪怕是太子殿下的眼中,當也不是一個小數,所以杜荒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們家少爺,免得到時候他們少爺會與太子之間因為這件事情而起了什麼隔閡,那就有點兒得不償失了。

    「事先已經說好的事情,」杜荷竟直向前走著,頭也不回地輕聲向杜荒說道:「太子得勢,本少得財,不管本少爺從楊成洲那裡詐來多少財物,統統都歸本少所有,太子殿下貴為一國之儲君,說話自是不會不算,而且,也就十餘萬貫的銀錢而已,太子也未必會放在眼裡。」

    「是麼?」杜荒惑聲說道:「可是小人之前怎麼聽老爺好像說過,現在國庫空虛,便是連皇上手中都沒了餘錢,不然的話,當初老爺辭官,皇上也就不會只是賞賜了千餘貫的東西了。」

    皇上手中都不寬裕,太子殿下做為皇上的兒子,口袋裡又怎麼可能會有多少餘錢?

    「國庫空虛是不假,皇上沒錢也不錯,」杜荷淡聲說道:「但是,誰規定國庫還有皇上都沒錢的時候,其他人也就一定會窮得揭不開鍋來?」

    「若是那樣的話,」杜荷道:「那個楊成洲家的錢財是從哪裡來的?六萬貫,加外一座『朝天闕』,說送就送,這說明什麼?說明本少爺所要出的價碼,遠在楊氏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說明這些錢財對他們楊氏來說,並不會動及他們的根本,說明楊氏在長安還隱有大量的錢財物品。」

    「待將來太子帶人將其抄家之後,這些錢財,不是照樣會有大半落進太子的口袋,所以,楊成洲所送出的那些財物,太子也未必會將之放在眼裡。」

    「少爺說得在理。」杜荒輕聲附言。

    「楊成洲的事情不用你去擔心,」杜荷扭頭看了杜荒一眼,道:「你現在應該操心的事情是,盡快與那個小蓮取得聯繫,明日中午之前,讓本少爺與王家小姐見上一面。」

    「少爺放心,」說起這個,杜荒頗為自得地輕聲回道:「早在少爺陪同幾位殿下在廳中一起吃酒的時候,小人就已將訊息傳出,明日到了長安,絕不會誤了少爺的正事就是。」

    杜荷聞言,輕聲點頭道:「如此,那是再好不過。」

    說完,主僕二人便不再多言,出了縣城東門,下了側旁小道,竟直向不遠處的寒山書院走去。

    「杜荷去學堂了?」在杜荷出得府門不久,被人扶回房間並躺在榻上的李承乾忽然一個翻身,神彩奕奕地從榻上坐起身來,並輕聲向一直守在旁邊的李清問道。

    「回殿下,」李清尖聲回道:「杜荷少爺方走不久。」

    李承乾輕點了點頭,接聲問道:「老三老四他們呢?」

    「蜀王與魏王殿下皆已醉酒,現正在各自的廂房歇息。」知道他們家殿下想要確切知道些什麼,李清接聲回道:「到目前為止,兩位殿***邊的護衛,尚無一人外出,想來,兩位殿下是真的醉了。」

    「嗯,」李承乾下得床榻,伸開手臂任由李清侍候著穿上新備的衣物,點頭說道:「想想也是,老三老四雖然聰明,但是沒有杜荷那小子的避酒秘法,他們也只能將酒水一杯杯地灌下肚去,一氣喝了那般多酒水,不醉才是怪事。」

    「殿下說得是,」李清輕聲附言,接聲說道:「只是小人有些想不明白,殿下還有杜荷少爺不何一定要將蜀王魏王兩位殿下留在府裡呢?今日好像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雖然身為宮中的內侍,李清並沒有那種與主子隨意對話的權利,但是身為太子殿***邊的心腹之人,李清卻又與旁人有所不同,聰明伶俐,忠心有為,深得李承乾的信任與器重,不然的話,這次杜陵之行,李承乾也就不會讓一個太監隨在身邊了。

    而且像是今日這般局面,明顯是蜀、魏兩王輸了太子殿下一籌,若是在這個時候不稍加引導討得他們家殿下開心,那李清也就不會年紀輕輕就走到了東宮內侍總管這個位置了。

    「這還不明白麼?」果然,被李清的問話給撓到了自己的癢處,李承乾頓時便來了興致,淡聲向李清說道:「因為楊成洲來了,而孤並不想讓老三老四與他見面。」

    「殿下的意思,」為了證明自己這個屬下不是白癡,李清也適當地表現出了一點聰明勁兒,輕聲說道:「免得蜀、魏兩位殿下與楊成洲勾結一氣,從而打亂了殿下之前的那些部署?」

    「那是自然,」衣衫穿好,李承乾放下平抬的兩條胳膊,輕聲說道:「不然的話,孤又何必要同杜荷那小子演上這麼一出醉酒的戲碼?就是不知道中午在寒山書院,杜荷與楊成洲談得如何?不知他到底能從楊成洲的手中敲來多少財物?」

    「殿下,」聽他們家殿下說起財物,李清小聲在一旁提醒道:「杜荷少爺現在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果他真能從楊成洲的手裡敲來大量的財物,殿下要不要……?」

    「行了,」明白李清話中的意思,李承乾面色一沉,直接出聲打斷,道:「能敲來多少,那都是杜荷自己的本事,孤都會依著前言,不要一文一厘,所以,這件事情以後都無須再提。」

    「是,殿下,小人記下了。」見自己的話引來殿下不喜,李清忙著收言應聲。

    「你的忠心,孤王知道,不過杜荷是孤的朋友與將來的妹婿,孤不希望與他之間會在錢財這種小事情上有什麼隔膜。」見李清低頭認錯,李承乾的面色稍緩,接聲向李清說道:「況且,那個楊成洲在長安城是出了名的老奸巨滑,杜荷那小子,怕是也不能從他的手中敲來太多。就當是在抄了楊家之前,孤給杜荷在此案之中受的冤和出的力的一種補償好了。」

    「殿下仁義!」聽到他們家殿下言語之中似有勸慰之言,李清心生感動,不由輕聲出言,小拍了他們家殿下一記馬屁。

    之後,李清彎身蹲在地上,抬手為李承乾掛好腰間的玉飾配件,輕聲問道:「殿下穿戴這般整齊,可是要出門遊玩?」

    「遊玩?」李承乾輕佻了挑眉頭,淡聲說道:「官司尚未完結,楊善那廝的證詞再都尚未一一驗證,對付楊家的切實把柄也是一樣都未握在手中,孤哪有時間出去遊玩?」

    「一會兒你也隨著過去,」穿戴完畢,待李清站起身形,李承乾輕聲吩咐道:「同孤一起再去與楊善聊聊,看看還能不能再套出一些更重要的訊息。」

    「是,殿下!」見殿下仍是這般信任自己,李清滿心歡喜地高聲應了一句。

    輕點了點頭,李承乾抬步出門,到了門口,看了看李恪與李泰所在的院落,輕聲向李清吩咐道:「至於老三老四他們這裡,著人嚴密監視,一但發現他們有了什麼異動,立即派人向孤稟報。」

    「是,殿下。」恭聲回應了一句之後,似想起了什麼,李清小聲在一旁提醒道:「殿下,知道這件事情的可不止蜀王殿下與魏王殿下兩人,刑部的那些官員,還有杜陵縣令他們可是也都心知肚明,若是楊成洲去詢了他們,怕是同樣會壞了殿下的大事。」

    「杜陵縣的張繼初與姚順兩位大人,孤已有過特別交待,楊成洲便是去尋他們,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來。」李承乾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道:「至於刑部來的那些官員,刑部司**自是會多有看管,在這種時候,**斷是不敢胡言亂語,壞了孤的好事。」

    「殿下睿智!實乃小人所不及也!」沒想到他們家殿下竟已早有準備,李清在一邊恭聲讚歎奉承了幾句,之後依著李承乾的吩咐,向旁邊看守的護衛做了進一步的安排部署,之後,才隨著他們家殿下一起出了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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