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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59章 庖廚 文 / 柳一條

    第59章庖廚

    「賢弟,這裡面的東西真有你說的那般神奇?」回家的路上,杜傷緊攥著手中的那十幾頁卷冊,既不太相信又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的這個小堂弟,希望能從他的這裡得到最為確切的答案。

    「談不上神奇,只是一些讀書技巧上的經驗總結而已,」杜荷輕搖了搖頭,道:「就如小弟方纔所言,這只是一個輔助,一個可以讓人出人頭地,可以沖級科舉的機會而已,至於能不能把握得住,最關鍵的還是要看個人的選擇。」

    「堂兄讀書,一向中規中距,也算刻苦,所以小弟並不擔心,就是沒有這卷書冊,堂兄中舉明經也是遲早之事。」杜荷道:「當然,若是堂兄能夠依卷所述,並從中找出一套屬於自己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通過明經一科的時間,至少能夠縮短一半有餘。」

    進士重詩賦,明經重經貼,重墨義。

    詩賦這種東西,需要積累,需要沉澱,同時還需要那麼一點點不俗的天賦,所以,進士一科才會那麼難考,所以才會有『五十少進士』這麼一說。

    至於明經一科中的經貼與墨義,說白了就是一些填空與名詞名句的註釋理解,不需要你有多麼出重的才能,只要你有一個好腦子,能夠將所讀的經傳與註釋全都記在腦子裡,想要通過明經一科,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杜荷所寫的這冊讀書精要,其中最多的就是關於記憶一項,只要用心依言去做,背上幾本破書而已,根本就不在話下。

    「所以,小弟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宋青山他們三人,」杜荷接聲說道:「他們在乙辰學堂混了太久,養成了一身懶散懶做的臭毛病,我擔心他們,怕是提不起那個心氣兒,去用心去堅持。」

    「他們三個,本就是書院內出了名的懶憊紈褲子弟,賢弟又何必在他們身上浪費這般心機?」杜傷不解地出聲詢問,雖然上次與王晟衝突時宋青山他們曾表露過幾分善意,但是這並不妨礙杜傷對這三人平素作為的唾棄之態。

    「浪費麼?小弟卻不這麼認為,」杜荷輕搖了搖頭,道:「堂兄你只看到了他們胡鬧頑劣的一面,卻不知他們三人的身上也有著尋常之人所沒有的優點與異處。」

    「許佑山,善鑽營,善結交,而且臉皮足夠厚,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想認識的人,不管遇到什麼境況,他都能死皮賴臉地去磨去泡,直至目標達成。」杜荷道:「這樣的人,若混官場,必是八面玲瓏,前程遠大,若是只想著去做一些商賈,可惜了。」

    「姚懷遠,看上去像是三人當中最為老實敦厚的一個,平常笑嬉嬉的老好人一個,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小弟發現,這廝絕對是一個腹黑達人,裝了一肚子的壞水兒,若論起陰謀詭計來,許佑山還有宋禮他們兩個加起來,怕是都比不過他。」

    「還有宋禮宋青山,」杜荷道:「先不說他的為人如何,本身有沒有足夠的才幹與優點,但就是他背後的那些勢力,就足以讓人眼饞,現在既然有幸與之同處一堂,自是不能輕易錯過。」

    「呃?」杜傷有些呆傻地看著這個小堂弟,那三個在書院中人見人惡的無賴,怎麼一到堂弟的嘴裡,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他們真的有那麼好嗎?在杜傷看來,宋青山他們三人加在一起,怕是也沒有他的這個小堂弟的一張嘴來得厲害。

    「那個宋青山,到底是什麼來頭?他背後的勢力很大麼?」想起方才書院涼亭堂弟與宋青山之間的對話以及前面堂弟對宋青山的評價,杜傷滿是疑惑地開聲問道:「據為兄所知,他們宋家不就是一個前朝的貴族麼?現在除了有些錢外,朝中軍中好似都沒有什麼親戚,堂弟怎麼會說他背後還有什麼勢力呢?」

    「關於宋青山的身世,小弟也是偶然從我爹那裡聽來,因為事關隱秘,所以小弟實是不便多言,還望堂兄見諒。」聽到杜傷問起這件事情,杜荷輕聲推脫道:「堂兄只要知道,這個宋青山,並不是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也就是了。」

    「嗯,」杜傷輕點了點頭,既然是大伯的交待,他自然也就不好再往細裡打聽,畢竟那些大家戶裡的隱秘,知道了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說話間,三人就已進了城裡,回到了祖宅院中。

    杜楚客正在前廳與杜川一起閒嘮,見三個小傢伙從外面回來,不由起身從裡面迎了出來,看著杜傷與杜荷兄弟三人,杜楚客呵笑道:「知道你們約是這個時候回來,老夫可是已在此候了你們好半天了。」

    「爹!」杜傷上前見禮,而後乖乖地立在一旁。

    「二叔!」杜荷也隨之彎身拱手,而後輕聲向杜楚客問道:「中午小侄托二叔買的那些東西,可是已置辦齊當?」

    「那是自然,全都讓人給搬到了後廚之中,就等你小子回來處置了。」杜楚客看著眼前的小有點兒,粗聲說道:「現在你可以告訴為叔,你那又是鍋又是藥的,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的了吧?」

    「二叔莫要心急,」杜荷不慌不忙地輕聲說道:「現在距天黑尚早,待晚一會兒,入夜之用餐之時,小侄保管二叔會大吃一驚。」

    「用餐之時?」杜楚客一愣,道:「你小子不會是想要用那些東西做菜來吃吧?」

    「先不說你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君子遠庖廚,你不會不知道吧?」杜楚客道:「當心被你爹知道,看他不打斷你的腿,到時候你可別指望為叔會為你說上一句好話。」

    「二叔放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小侄心中自有分寸,」杜荷不以為意地輕點了點頭,道:「二叔只管等著享用晚餐也就是了。」

    說完,杜荷輕向杜楚客告罪了一聲,之後竟直帶著杜川還有杜荒一起去了東廂後廚所在的院落。

    「川叔,」快到後廚之時,杜荷道:「之前讓你備的那些東西,可都已備好?」

    「回少爺話,」杜川躬身回道:「牛肉、羊肉、牛骨、豬骨、雞、鴨、魚都已備好,只是牛肉並不太多,只有五斤而已,少爺你也知道,朝廷禁止宰殺耕牛,所以除了個別因病或是意外而不得不宰殺的耕牛外,市面兒上很少有牛肉販賣,就是這五斤牛肉,也是小人跑了許多地方好不易才找到的一些。」

    「嗯,」杜荷輕點了點頭,牛肉確是個問題,倒不是說他有多貴重,而是根本就沒人敢宰,攤上這麼一個以耕牛為主要勞力的年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老爺子管教得嚴,不許家人徇私枉法,不能像是其他一些權貴子弟那般,巧立名目,管它是耕牛還是軍馬,只管宰了去吃呢。

    「少爺,」

    「嗯?」見杜川欲言又止,好似有什麼話語要講,杜荷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川叔盡可直言。」

    「方纔二老爺說得不錯,」稍猶豫了下,杜川最後還是開聲說道:「君子遠庖廚,灶房這種地方,只要小人們過來也就是了,少爺實是不宜常來,若是讓老爺知道了,怕是會再氣出個好歹來,對老爺的身子不利。」

    「少爺您要是嘴饞,想吃點兒什麼,儘管跟下人們說講吩咐也就是了,」杜川道:「只要少爺著想,便是跑遍整個杜陵甚至整個京兆,小人也能給少爺買來帶回,少爺又何必非要親自下灶,這般糟踐自己呢?」

    「川叔的心意,荷心明瞭,」杜荷輕聲說道:「不過,若是此番作為,真只是為了我自己的口腹之慾,倒是怎麼也不會搞得這般麻煩,川叔當是知曉,對於吃食,荷可是從來都沒有那般講究,只要食能果腹,倒也不會特別去計較吃的是青菜還是山珍。」

    杜川輕點了點頭,以前的事情他們家少爺既然忘了那就不再去提,現在的二少爺,確是如他所言,在吃飯的問題上,還真是從來都沒見他有過挑肥揀瘦的毛病。

    「那少爺今天這是?」杜川更是不解地出聲詢問。

    「這些天川叔也沒少陪著二叔在城裡的酒樓跑動照應,二十二家酒樓客棧中的生意如何,川叔心中當是也有了一番計較。」沒有直接回答杜川的問題,杜荷邊走邊向杜川問道:「不知川叔以為,咱們杜氏在杜陵的這些店舖的生意,如何?」

    「這個?」杜川的面色有些低沉地輕聲回道:「除了『望天閣』每日還有點兒熱鬧之外,其餘二十幾家,難得有客人登門,二十幾家店舖每日的盈利加起來,甚至都還不及『得月樓』的一個零頭,可以說是每天都在賠錢倒貼。」

    「這次咱們從長安帶回的那些銀錢,已有不少都花費在了這些店舖的日常打理之中,」杜川苦著臉道:「可是現在卻一直都是只賠不賺,著實讓人憂心,二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整日焦頭爛額地在外面忙活,少有回來。」

    「現在邊境戰事方平,京兆各地初穩,百姓手中尚無太多餘錢花銷,酒樓的生意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杜荷輕點了點頭,道:「待熬過這段時間,等來年春闈開始,各地的學子書生都會齊聚長安,咱們杜陵也少不了會有人來,到時候生意自然就會有所好轉。」

    「當然,從現在到明年春闈,尚有近一年的時間,這段空當咱們也不能做什麼虧本的買賣不是?」說著,杜荷指著院中擺放著的那些調料肉骨,道:「所以,我就想到了這個或是可以擺脫現在困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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