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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57章 機會 文 / 柳一條

    第57章機會

    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堵牆。

    既然與宋青山幾人臭味相投,既然已經決定要站立起來鋒芒畢露,身邊豈能沒有幾個可以守望相助的兄弟相陪?

    而且,在杜荷的打算裡,如果寒山書院同時出現了三個四個甚至是更多個學習方面的天才,那他自己在這些天才裡面,也就不會顯得那般孤立那般顯眼了。

    尤其是像宋禮,許佑山及姚懷遠他們這些乙辰學堂混了數年的『渣滓』都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優異成績並脫穎而出的話,那他杜荷突然之間的這些變化,也就好有說辭,最少在外人看來,並不會有太多的疑惑。

    所以,待下午休堂之後,杜荷帶著杜荒,拿著上官雲鷹抄寫好的那幾份卷冊,直接將宋禮、許佑山、姚懷遠還有堂兄杜傷給約到了書院最後的一處涼亭之內,神色淡然地看著四人,開門見山地出聲說道:「眼前有一個可以讓咱們兄弟幾個出人頭地,甚至是可以超越父輩的機會,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興趣?」

    「出人頭地?超越老爺子?」稍愣了片刻之後,宋青山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頗為好笑地看著杜荷,輕聲調侃道:「賢弟這話語之中,也包括你我二人麼?」

    許佑山的老爹,只一商賈而已,想要超越,不難。姚懷遠的老爹,是一方縣丞,日後懷遠若是用些心思,亦是不難。至於杜傷,現在就在甲寅學堂,不出意外的話,日後怎麼也能中個明經,同樣能夠超越他們家老爺子。

    但是杜荷還有他宋青山,該如何去超越?自己就不說,雖然對老爺子恨得直咬牙,但是宋青山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親爹,他怕是終其一生都難再超越。而杜荷,杜如晦可曾是大唐的尚書右僕射,整個朝堂之中,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亦不過,就杜荷現在的這般德行,可能嗎?

    「那是自然。」知道宋青山為何會有如此一問,杜荷神色如常地淡聲說道:「人可以無雄心,但絕不可以無雄膽,如果你連想都敢去想,連去挑戰老爺子的勇氣都沒有,那你可以當我什麼都沒說,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別扯這些沒用的,膽子本少爺從來都不缺,你既然知道本少爺的身世,自然當也聽說過本少爺之前的一些作為,」宋青山身形未動,定定地看著杜荷,道:「你覺得本少爺會是一少膽之人?」

    「三年以來,十戰十傷,宋兄的勇氣,小弟也是著實欽佩,」杜荷淡然與宋青山對視,道:「不然的話,就憑著宋兄初始時對小弟的那般作為,小弟也絕不會那般容易善罷甘休,宋兄當也知道,小弟可從也不是什麼怕事的主兒,也從來都沒吃過什麼虧去。」

    「既然知道,你那還覺得我有超越那廝的可能?」一向沉靜無波的宋禮,眼睛不覺開始變得有點通紅。

    一直以來,他都想要堂堂正正地打敗那個傢伙一次,讓那個人後悔,後悔他當年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是,隨著自己年歲的增長,隨著自己武藝的精進與同那人切磋打鬥次數的增多,宋青山越來越心灰意冷,因為他知道,除非是那人老得再也動不了,否則他這輩子,怕是再難親手將之打敗。

    「萬事皆有可能!」杜荷定聲說道:「相信宋兄當初之所以會進入這寒山書院,心中當是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只是不知,為何這麼些年過去,宋兄卻還是甘心呆在乙辰,並開始變得有些自甘墜落?」

    「你不懂,」宋青山猛捶了一個座下的石椅,憤聲呼道:「棄武從文並沒有你想的那般容易!想要在科舉上有所成就,更是千難萬難!」

    「寒山書院在整個京兆伊算不錯了吧?每年科舉得中之人甚至比其他許多官學還要多上一些,」宋青山道:「但是你知道就是這樣的書院,每年能有幾人通過明經,幾人進士及第嗎?」

    「明經不過雙手之數,」宋青山有些頹廢地舉著雙手,道:「而進士及第之人,更是一個沒有!」

    「若是連進士都沒有考得,將來又如何去同那人相比?既然明知不能比過,這書還讀之何用?」

    也不怪宋青山會如此沮喪,歷年來凡是能夠進士及第之人,三十歲以下的少之又少,有的考生甚至考到鬍子發白也都未償一中。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這是宋青山在入了寒山書院之後常聽到的一句話,明經好考,進士難得,若是真要等到五十歲才能得中進士,那時候那個人怕是早就已經全身入土,考來進士還有何用?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若是遇事就知難而退,這與那些逃兵懦夫又有何分別?」沒有理會宋青山的那一番牢騷,杜荷直聲說道:「進士及第雖然不易,但是卻也不是就沒有一絲可能。不管旁人如何去想,但是小弟知道,如果天下學子全都像宋兄這樣,剛學兩年就開始自暴自棄,沒有分毫進取之心,那這個世上就再也不可能會有進士及第之人了。」

    「更何況,」杜荷扭頭環視了在座的幾人,輕聲說道:「若是小弟沒有記錯的話,包括堂兄與宋兄在內,幾位仁兄當是連本縣的童子試都還不曾通過,不是舉人,那就是說諸位連參加長安科舉的機會都沒有,那就更別提什麼進士及第了。」

    「唔?」被杜荷這般一說,在座的幾人全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小臉羞得通紅。尤其是這之中年齡最大的杜傷,三次童子皆未及第,更是有些難以自持。

    「所以說,現在就去想那些進士、明經,都還早了些,」杜荷道:「眼下擺在咱們跟前的最大溝坎兒,是兩個月後的童子鄉、縣、院三試,只有通過了這些,取得了舉人稱號,才有資格去考去想明經與進士。」

    「這些我們都省得,」許佑山看著杜荷接聲說道:「只是,不知二少方纔所說的機會,是什麼?可是與這眼前的童子試有關?」

    「如果你們都能用心的話,半年後的郡試亦不是沒有可能,甚至來年的科舉也會有你們的一席之地。」說著,杜荷向身後的杜荒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將懷抱著的那些卷冊分發給幾人。

    「這,就是我方纔所說的那個機會。」待卷冊發到幾人的手中,杜荷指著那些卷冊,輕聲道:「至於諸位仁兄最後到底能不能將其把握,那就要看幾位有沒有那份想要出人頭地,想要超越父輩,想要搏取一個大好前程的雄心與毅力了。」

    「機會已經給你們了,」杜荷輕站起身,看著面前的幾個小傢伙,輕聲激道:「是想要轟烈烈地騎在別人頭上撒尿,還是畏畏縮縮等著被別人來騎,那就要看哥兒幾個自己的選擇了。」

    老爺子縱是再強,也都有老去或是失意的一天,就如以前的杜荷的一樣,若是自己沒有本事,不能趨居,便是成為駙馬,也永遠都只有被別人欺負和利用的份兒。想來這些道理,在場的這幾位當都懂得。

    「堂兄,杜荒,」說完,杜荷輕向杜傷及杜荒知會一聲,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先走。」

    「宋哥,」眼看著杜荷一行已經走遠,許佑山最先忍不住向宋禮問道:「杜老二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憑著這幾張紙,他就能讓咱們通過鄉、縣、院三試,並來年進士及第不成?」

    縱是院主韋隘,也不敢有這般張狂地口氣,他杜荷又有何德何能,竟敢說出這樣大氣的話來?許佑山有些不太服氣,雖然,就是他自己也被杜荷方纔的話語說得有點兒蠢蠢欲動,不能自已。

    「本少爺也覺著有點不靠譜,」姚懷遠接聲說道:「不過杜二少倒也是出於一番好意,若是不把咱們幾個當朋友的話,依著他的性子,他怎麼也不會耐著性子跟咱們說上這麼半天廢話。」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宋青山看著手中大標題為『讀書精要』的冊子,輕聲說道:「且回去看看再說,若是這真的是一個可以讓咱們上進科舉的機會,倒也不妨陪著這位杜二少一起闖蕩闖蕩!」

    「嗯,宋哥說得是。」許佑山與姚懷遠聞言,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附和。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一向對什麼事情都是一副蠻不在乎之態的宋哥,今天竟也會說話這樣一番類似於服軟的話語來。

    不過,想想方才杜荷與宋哥之間的對話,他們多少又有一些瞭然。

    相識三年,若不是今日杜荷提起,他們都還不知,原來宋哥心中還有這般苦楚,原來當年宋哥之所以為進入寒山書院,竟只是為了想要報復並超越某個他一直都戰勝不了的長輩。

    雖然對那個長輩的身份多少有些疑惑,但是事涉宋哥**,許佑山與姚懷遠也都知趣兒地沒敢出聲詢問。

    「行了,沒事兒的話就都散了吧。」宋青山輕站起身,低頭看了兩人一眼,道:「今天的事,希望你們不要外傳,最好能將它爛在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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