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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55章 內秀 文 / 柳一條

    第55章內秀

    看到從後窗偷偷跳進的學堂的杜荷,正在講堂上講著課業的夫子睜隻眼閉只眼,直接選擇了無視,乙辰學堂的學子散慢慣了,管之無用,又何必再費那個心力,況且眼前的這個杜荷,又是其中最為出名的一個,一個不好,反而會遭到陷害報復,得不償失。

    所以,幾乎有所在乙辰學堂擔任受課夫子的老師,對待學堂裡的學子全都一個態度,不管,不顧,不喝,不斥,只要他們能在課堂上保持安靜,夫子們也都會睜隻眼閉只眼自顧自地講著自己該講的課業,並不會太過在意下面的學子是不是有認真聽講,是否睡覺,是否交頭結耳。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杜荷才會覺得這裡簡直就是學生的天堂,才會在這裡安生地廝混下去。

    「嗨!」回到自己的座位,杜荷一改常態地抬手與旁邊的上官雲鷹打了聲招呼,之後開始正而八經地坐在那裡整理桌上的東西。

    「哦,杜兄有禮!」被杜荷這般反常的熱情整得有點失態,上官雲鷹稍一愣神兒,遂拱手還禮,而後從懷裡將那本《抱朴子》掏出遞上,道:「小弟在此候了杜兄多時,這本《抱朴子》小弟已然閱過,多謝杜兄慷慨。」

    「看完了?」接過書冊,隨手將之扔放到桌上,在上官雲鷹有些心疼的眼神下,杜荷輕聲問道:「不知成效如何?可還能入得了上官賢弟的法眼?」

    果然,聽杜荷如此一問,上官雲鷹心中更加確定,這位杜二少早就知道這本典籍的價值,也知道自己身懷武藝,這一次只不過是在試探自己罷了。

    「養氣之法,屬上上之選,乃小弟之前修練所不及也。」上官雲鷹道:「不知這份典籍,杜兄是從何處得來?」

    「乃一遊方道士所贈,先前還以為是遇到了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不想竟是真的。」杜荷半真半假地隨口胡謅:「改天得暇,本少爺也要試著練練,說不準哪天還就真成了什麼絕世高手。」

    「有功無式,最多也就只能用於養生健體而已,」接過杜荷的話頭兒,上官雲鷹輕搖了搖頭,道:「所以,若是沒有適合的招式配合,杜兄便是練得再好,了不起也就是一有些氣力的勇夫而已,想要成為絕世高手,難。」

    若是只練內氣就能成為絕世高手,那這所謂的絕世高手也就忒廉價了些。

    「哦?竟還有這麼一說?」見上官雲鷹這般上道,杜荷接著出聲引誘道:「那依賢弟所言,為兄當如何去做,才能找到那所謂的適合招式呢?」

    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同樣,練功不練武,也是一樣,最切實的例子就是陶儼那個胖子,練了幾十年的內氣,真正與人打起來的時候,最多也就是一個比較耐打的烏龜而已,出手不能傷人,反而會被別人給一點一點的磨死。

    杜荷自然不想像陶儼那樣,所以自然就得想點兒辦法去學習一些技擊的手段,而眼前的這個上官雲鷹,無疑就是最好的學習對象。

    雖然不知道上官雲鷹的真實身份,但是從他的隨從上官弘的日常表現,以及上官雲鷹自己平素之中一些不經意的舉動之中,杜荷就知道,這小子當是有著一身不俗的武藝。

    身輕如燕,落地無聲,氣息悠長,身手靈活,很多地方與自小習武的程處亮相比起來,甚至還要強上數倍不止,更重要的是,自第一次與上官雲鷹見面之後,杜荷從來都沒有從這小子身上感受到過一絲的敵意與惡意,所以才會起了與他交換武藝的心思。

    「外功招式,小弟倒是知曉一些,」好似根本沒有看出杜荷的真實用心,上官雲鷹極是配合地順著杜荷的話茬兒接聲說道:「只是修練起來會吃不少的苦頭,而且沒有一年兩年的功夫亦是難有什麼成就,怕杜兄會承受不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杜荷老實不客氣地接過話頭兒,道:「些許苦楚而已,對本少爺來說根本就不再話下,還望上官賢弟能夠不吝賜教!」

    「只要杜兄願學,便是沒有這本《抱朴子》,小弟也自是會責無旁貸,」正好上官雲鷹也想趁此機會與杜荷更近一步,順手教他一些武功把式,倒也算不得什麼,所以就直接點頭應承了下來。

    「如此,為兄就在此多謝賢弟了!」趁熱打鐵,杜荷直接拱手道謝,並出聲將時間定下,道:「日後每日清晨辰時許,為兄會在書院後的那座涼亭等候賢弟大駕!」

    「嗯,就依杜兄所言!」上官雲鷹輕點頭應下,想起方才杜荷所說的那闕詩句,繼而輕聲向杜二少問道:「方纔聽杜兄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好似一首詩中的半闕,不知是哪位名家所作?可還有另外半闕?」

    「呃?」聽到這個問題,杜荷有些不確定地輕聲向上官雲鷹問道:「這句話,賢弟以前沒有聽過?」

    「從來沒有,」上官雲鷹很確定地開聲回道:「怎麼,這難道是哪位先賢所留?不過像是這般發人深省的詩句,若是出自於過往先賢,不應該會鮮有人知啊?」

    「咳!賢弟別再瞎想了,其實這些只是為兄前陣子無聊時偶爾編寫出來的一些順口溜兒罷了,」見上官雲鷹似真的沒有聽過,杜荷不禁放下心來,開始有些不要臉地自吹自擂起來:「只是這些天一直都在推敲琢磨,所以方才一順嘴就給說講出來了。」

    「哦?」上官雲鷹狐疑地看了杜荷一眼,道:「沒想到杜兄倒是真有些才學,不知除了這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之外,杜兄可還有其他佳句問世?」

    「這個?」杜荷稍微沉吟片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上官雲鷹說道:「詞句倒是還有不少,只是都是隨手而為,難免有些粗製濫造,上官賢弟若是真有興趣,為兄這就寫來供賢弟一觀。」

    說完,杜荷提起桌上的狼毫小筆,在上官雲鷹的注視下,直接在桌上的空白紙張上面奮筆直書,片刻功夫之後,包括方才『寶劍鋒從磨礪出』那句,一共五句對仗的詞句躍然於紙上:

    「有田不耕倉稟虛,有書不讀子孫愚。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少壯不經勤學苦,老來方悔讀書遲。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到經過才知難。

    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寫一句空。」

    這些都是後世那些膾炙人口的俗語良言,雖然不知具體都源自於哪個朝代,但是只要不是自出於貞觀以前的,杜荷倒是不介意,全都給搬了出來。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到經過才知難。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寫一句空。」上官雲鷹隨聲輕吟了兩句,道:「確是不像詩句,不過每一闕的上下之間倒是也對仗得工整得體,且詞句之中亦給人一種警示之感,亦屬不可多得之佳句。」

    「不過,這些詞句真是杜兄所作嗎?」上官雲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如果說這些詞句是出自杜僕射或是院主爺爺之手,並不會讓人覺著奇怪,因為憑著他們學識與閱歷,能夠寫出這樣的警世之言,並算不得是什麼怪事。

    但是,要說這些詞句全是杜荷這個紈褲子弟所作,那就不免會讓人覺著有點不可思議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很多時候甚至連是非對錯都不能分得清楚,又怎麼可能想得出這種通透的警世之言?

    這些,該不會是杜二少從杜僕射那裡偷偷抄錄而來的吧?

    「也難怪賢弟會這般詢問,那是賢弟並不瞭解為兄,」面對著上官雲鷹的質疑,杜荷頗為風騷輕聲感歎道:「唉,說起來這也怪為兄,誰讓為兄之前一直都是內秀,不忍將自己胸中的才學翻出來露上一露呢?」

    「唔?」內秀?才學?看到杜荷這般恬不知恥地自說自話,饒是知道杜荷一慣的厚臉皮,上官雲鷹還是忍不住會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恨不得拿起一打厚襪子,直接將這廝的碎嘴堵上。

    「事實上,除了在術算之道上有所進益之外,杜某人還有一些不錯的詩詞天賦,」杜荷道:「當然,這些東西一天兩天的你可能還感受不到,以後跟為兄在一起呆的日子長了,你就會知道,哥其實是個天才!」

    「嗯,看出來了,杜兄確是有些異於常人!」上官雲鷹輕撫著胸口,面色有些怪異地隨聲敷衍了一句。

    到了現在,上官雲鷹已是再沒了追究那些詞句是不是真個出自杜荷之手的心思,他現在只是希望,眼前的這個杜二少,能夠快些地閉上嘴巴。他已經開始有些懷念以前那個每天都會安靜地趴在桌上神遊的那個杜荷了。

    不對!

    被杜荷這般沒羞沒臊自誇自話的厚臉皮作風給忽悠得有點兒頭暈的上官雲鷹忽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入寒山書院之前,可是也從來都沒聽人說過這位杜二少有什麼術算方面的才能。如果不是為了考進寒山書院,說不定直到現在也都不會有人知道,原來在這位杜二紈褲的腦袋裡面,竟還會隱藏有那麼多天才一般地術算方法。

    如果,上官雲鷹有些不太確定地假設著,如果杜荷方纔所言全都為真,那麼他的那個所謂詩詞天賦,會不會也如那些術算方法一樣,在之前也一直都被他給故意隱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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