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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54章 詩而已 文 / 柳一條

    第54章詩而已

    老而不死謂之賊,這話說得果然不錯,就好比跟前的這個老夫子,狡狡猾猾的。

    不過要是讓這位高老夫子知道自己曾被迫死記硬背過唐詩宋詞三百首的話,估計這老頭兒也就不會再出這種看上去像是很難,其實只要稍一回憶就能隨便顯擺出來的東西來難為自己了。

    所以,從頭到尾,杜荷一直都很淡定,穩穩地站在那裡,開始了他來到唐朝之後第一次堪稱猖獗的瘋狂盜版。腦袋裡面不停地活躍著李白、杜甫、白居易、賈島、王安石,王渤,蘇試等等等等可以說是先賢也可以說是後輩的名詩名句。

    「少爺!」見杜荷愣在了那裡,還以為是他們家少爺真個被高仁給難住,或是那首詩作根本就是少爺從老爺那裡抄來的,現在被人給抓了個現形,所以,杜荒就在一邊為他們家少爺找著台階,道:「高老夫子正等著您給回話呢,不行的話,咱們就服個軟兒,直接去抄《論語》算了,不就是十遍嗎,最多熬個夜也就得了。」

    作詩這種事情,在杜荒的眼裡,那從來就是只有他們家老爺那樣的人才能做得來的事情,就他們家少爺,連讀起詩來怕是都有些費勁,就更別提什麼作詩了,所以,對於他們家少爺這般執拗的舉動,杜荒表示很不理解。

    作不出來也沒有什麼丟人的,整個寒山書院,能夠達到高仁夫子要求,可以順利通過鬼門關的學子加起來都不足一個巴掌多,他們家少爺就是作不出來,也沒人會在一邊笑話,所以杜荒真的很不解,為何明知不行,卻還偏偏要死乞白賴地上去碰那個釘子?

    「嗯,這個小傢伙說得不錯,人貴有自知之明,」高仁的耳朵倒是好使,杜荒那麼小的聲音都聽了個真真兒,老夫子接過話頭兒,道:「如果實在作不出來那就不要勉強,老夫更是不會在意,最多也就是給你再加一個欺騙師長的責罰,再多抄十遍《論語》的前十篇而已。」

    「多謝夫子好心,」杜荷回過神兒來,沒有理會一邊的杜荒,直接拱手向高仁說道:「不過小子方才沒人回話,並不是胸中無物,無從所出。而是,名詞佳句太多,一直有些混亂,不知該用哪一首而已。」

    「要說這人那,就是不能太有才,」杜荷頗為自戀地輕聲說道:「就好比學生,胸中的墨水兒多的止住地想往外湧,到現在學生才知道,原來才華太多,選擇太多,也是一種苦惱,一下子十數首詩詞全都蹦跳出來,實在是不知該選哪個好啊!」

    完了,杜荒無語地看著他們家少爺,心中思道,少爺又開始吹牛了。

    「那就全寫出來好了,正好也讓老夫瞻仰瞻仰。」高仁倒是老實不客氣,指著旁邊桌上的紙墨,一句話將杜荷給堵在了那裡。

    「這個,倒是不急。」知道兩人並不相信自己,以為自己是在瞎侃胡謅,不過杜荷倒也是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輕搖了搖腦袋,所謂家中有糧,心中不慌,只要待會兒他們別被自己的『詩詞』給砸暈了才好。

    「學生聽說,只要詩賦這一項能夠得到院主還有高老夫子兩位的認可,就可以自由在書院內外出入,不知是也不是?」見杜荒與高仁全都扭頭向自己看來,杜荷這才真正地露出了尾巴,說出了他這次過來書院最主要的一個目的。

    「確有此項,」高仁輕點了點頭,而後有些詫異地看著杜荷,道:「不過二十幾年沒有學子能夠做到了,便是你爹當年那般地驚才絕艷也都不行,你不會是想要試試吧?」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杜荷隨口甩出了這麼一句,看著高仁道:「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家父還有其他一些前輩做不到的事情,並不代表小子也一定不行。」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高仁隨著輕吟了一句,輕聲品評道:「雖然有些粗淺,不過倒也對仗順口,有些道理。」

    「不過,」高仁語氣一轉,看著杜荷道:「院主事忙,並不是誰說想見就能見的,若是你不能先過了老夫這關,那就莫要再在此多說廢話了。」

    說完,高仁點了點桌子,是進是退,是寫是罰,讓杜荷自己看著辦。

    「就依夫子之言!」杜荷點頭應允,所謂閻王好見,小鬼兒難纏,而眼前的這個高仁夫子,無疑就是想要擋著自己去路的小鬼兒,若是不能先將他擺平,怕是還真難見到韋隘。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運筆如飛,字露鋒芒,寥寥數筆之後,杜荷直身停筆,將新寫好的詩詞遞上,道:「希望夫子能夠盡依前言,代學生去尋院主,不然的話,學生便不再勞煩夫子,自己前去向院主請教。」

    「竟真的寫出來了?」而且還寫得這般快捷,甚至連想都沒想,高仁有些不敢置信地將詩作接過,輕吟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雖然有些離題,但是氣魄卻是十足,並不弱於上一首,亦算得上是一篇佳作。」高仁很是中肯地給出評價,之後再看向杜荷的眼神就開始變得有些炙熱,就好像是一個守財奴,乍然看到了什麼讓他心動的寶貝一樣。

    接連兩首,首首上乘,別說是甲院裡的那幫孩子,便是書院內的絕大多數夫子怕是也都難以做到,但是現在,卻被眼前這個小不點輕鬆完成,除了說是天才之外,高仁實在是不該怎麼去評價。

    精通術算之道,且又有著驚人的詩詞天賦,現在,高仁開始有點相信,也許眼前的這杜荷,還真能闖破寒山書院十數年來都無人能夠通過的那道考驗。

    「不知夫子現在,可能帶學生去拜會韋隘院主了?」聽到高仁的評價,杜荷並不覺著意外,同一個詩人所寫出的兩首詩作,若是沒有相似之處那才是怪事。

    「老夫說出的話,自然不會食言,」面對著書院未來的小天才,高仁頓時就變得和顏悅色了許多,一直嚴肅刻板的老臉上掛著一絲讓杜荷有些膽寒的笑意,溫聲細語地開聲說道:「不過現在呢,院主正在甲子學堂講授課業,沒有時間見你,你若真想拜會院主,依老夫看還是等明天吧。」

    「明日上午辰時初,老夫會同韋院主一起在甲子學堂等你,給你一個可以通過書院內最高院試的機會。」不等杜荷回答,高仁直接就將時間定下,而後輕輕讓開身子,淡聲向杜荷說道:「行了,這一次遲到之事算你通過,之前所說的責罰一律免去,且先進去吧。」

    說完,高仁又復回到方纔的長椅之上,半倚在了那裡,瞇著眼睛,對杜荷主僕不再理會。

    「多謝夫子!」杜荷躬身一禮,之後帶著杜荒不緊不慢地繞過方桌進了書院之內,並沒有因為晚了一天的時間與韋隘院主見面而氣惱,在杜荷的心裡,只要高仁將事情應承下來,晚個一天兩天的,根本就沒什麼影響。

    只是,可惜了賈島先生的那兩首詩詞,杜荷在心裡輕聲歎息道,自己肚子裡的存貨總共也就那麼點兒,屬於不可再生資源,用一點兒,就少一點兒,今天本來一首就能解決的事情,卻一下浪費了兩首,可惜了了,日後若再有這種狀況,一定得省著點兒用了。

    「少…少爺,那兩首詩真的是你寫出來的嗎?」迷迷糊糊地就跟著他們家少爺進了書院,待走得距離院門高仁所在的位置有了足夠遠時,杜荒這才稍有些清醒,這才敢大著膽子向他們家少爺詢問。

    「那是自然,」杜荷昂首挺胸地邁著步子,有點兒恬不知恥地說道:「難道以前你就沒有發現,其實本少爺除了術算不錯之外,還是一個寫詩的天才。兩首詩而已,對我而言,根本就不在話下。」

    「是嗎?」對這些話杜荒表示懷疑,狐疑地看著走在前面的二少爺,低聲說道:「怎麼以前從來都沒見少爺寫過一首?小人記得,以前在長安時,每次老爺還有官學裡的先生讓少爺寫詩的時候,少爺還是抄的小人的呢?」

    「嗚?」杜荷的額角冒起數道黑線:「本少爺那叫深藏不露!深藏不露!懂嗎?」

    「是,」見他們家少爺有想要發飆的跡象,杜荒忙著點頭回道:「小人知道,那是少爺在給小人表現機會,少爺不是寫不出,只是不想寫而已。」

    「不過,」見他們家少爺面色稍有好轉,杜荒碎嘴的毛病再次犯起:「方纔那兩首詩真不是少爺你從別處抄的?最高院試誒,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院主,高仁夫子都在,若是到時少爺寫不出像樣的東西出來,可就……」

    「你個臭小子!」杜荷終是沒有忍住,飛起一腳踢在杜荒的小屁股兒上,怒聲喝道:「給老子滾一邊兒去,別讓本少爺再見到你!」

    看,露餡兒了吧?看著他們家少爺氣急敗壞的樣子,杜荒一臉我瞭解的恍然,而後在他們家少爺下一腳來臨之前,迅速遁走,片刻功夫就鑽進了乙辰學堂的後隔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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