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教趁著圍攻魔族之時調動大軍對燕國全面進攻,機會掌握得正好,戰術運用得宜,所以幾天之內就節節勝利,勢不可擋,個人的武藝很難起到什麼作用,所以周全還沒注意到慕容霸、苻堅、姚萇等人個人修為已經大不一樣了。
五斗米教這一兩年來許多人突飛猛進,胡人中的這些精英也沒有在睡覺,所以這一次五斗米教雖然取得了大局的勝利,卻也損失了不少精英高手。
不過他們這一次來突襲已集中了最強的高手,彌勒教的幾個頂級高手卻不在,總體實力還是差很多的,憑這幾個後起之秀雖然能略扛一下,終究是頂不住。竺僧朗完全不是周全的對手,邊打邊跑,無數人和建築物被波及遭了殃;司馬文鳳和冉閔殺得慕容霸只有挨打和吸血救命的份。
若水(何簡)身份特,他是作為佛門的代表被邀請來的,如果不需要動手他是不會出手的,也不屑於向後生晚輩動手,這時見姚萇魔功古怪,使出仙音劍法便向他攻去。姚萇根本擋不住他神乎其神的劍法,三兩招身上便鮮血淋漓。
這時謝雨卓也殺散了一群衝向她的二三流角色,噴出七顆氣珠來,如同聯珠彈,威力驚人,把柯木智兄弟打得滿地找牙,這並不是法術,而是實打實的氣功,他們根本封不了。
竹林七俠也出手了,與謝雨卓一同對付這些羌人特攻隊,一下就把他們給殺散。
姚萇和柯木智兄弟一受制,羌族特攻隊揮不出作用,岳九真、孔靈產等人便起威來,各種高階大範圍法術轟將過去,如九天雷網、風火雷球、爆裂火球,甚到是以三味真火凝成的火龍,那些修為不深僅憑法術奇特的攻擊隊哪裡能扛得住?被一大片一大片放倒。
莊淡然、雨森龍、成風子、左尋仙等人如猛虎入羊群,在彌勒教教眾、燕國的高級將領和高手之間來回衝殺,殺得敵人叫苦連天,後退不迭。
仙音劍法出招之時必有清越的劍鳴聲,周全與若水都在使用仙音劍法,戰場中寶劍鳴嘯之聲此起彼伏,互作呼應,其它聲音都不能掩蓋,如同一奇特的樂曲。周全和若水使得得心應手,當其衝的竺僧朗和姚萇卻苦不堪言,既難以擋住神出鬼沒的寶劍,又被劍嘯聲弄得心神不寧,氣息不暢,長鬥下去將會完全被劍嘯聲左右,甚至是完全迷失。仙音劍法的最高境界,可以使敵人如醉如癡,最後逆血攻心而死。
不過以姚萇的修為,卻沒有機會享受這種境界的機會,又鬥了數招,手腳使力不順暢,若水一劍破開他的大斧,寶劍順勢刺入他的丹田破了他的真氣,再一腳將他踢飛出去,砸在眾人之中。他此時全無護體真氣,哪裡經得起摔?被幾支長槍透體而過,死在盟友的長槍之下。
謝雨卓大喝一聲,七顆氣珠全部砸在和木智的前胸,幾乎把他的上半截身體打成了肉醬。柯木智急紅了眼,舉著匕不顧一切衝過來,謝雨卓如同乳燕翻身,身體劃過一個完美弧度從他上方掠過,一掌拍在他頭頂,如同砸爛了一個大西瓜。
竺僧朗大驚,轉身就朝城外方向逃去,周全怎肯放過他?如影隨形緊追著,劍光霍霍,隨時都可能傷了他。
竺法曠終究還是沒有出現,戰場上已完全一邊倒,城裡的人馬炸了鍋,四處亂躥。這時城外又傳來高亢的號角聲,正是五斗米教常用的號角,原來是白龍、司徒雷等人帶著一隊五斗米教精英,突破敵軍的封鎖線殺到這兒來了,除了彌勒教的高手外,誰能擋得住他們?城裡的人嚇破了膽,群龍無,大多數人只想著怎麼逃命,更是混亂不堪。
冉閔、司馬文鳳、謝雨卓、孔靈產等人一齊對著慕容霸下手,把他團團圍住,他已經抓不到可以吸血的人了,然後刀砍劍劈,雷轟火燒,別說是一個可以再生的人,就是鋼打鐵鑄的金剛也被磨成粉了——燕國的這最後一個皇帝,死得連半點屍骨都找不到。
周全追著竺僧朗,快如疾電,轉眼就跑出數十里。竺僧朗的佛身幻化本就不能支持長久,在戰鬥中被周全擊中多次,已受了較重的內傷,更加支持不住,法相突然消失並慢了下來,被周全一道劍氣擊在背上,衣裳破裂,鮮血四濺,從半空摔落在一處半山腰上,一路翻滾著向下跌去。
周全緊跟著追落,揚手雷電一道又一道出,每次都險險炸中了他,轟得樹石崩裂四散分射,「哈哈哈,妖僧,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竺僧朗狼狽不堪,躲避還來不及,哪裡還能答得上話?只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得幾乎一頭撞在岩石上一死了之,無奈之下只能全向山谷下逃去。
一追一趕眨眼就到了谷底,這兒只是普通的山谷,並沒有適合躲避或逃命的地方,反而更不適合逃走。竺僧朗絕望之下起拚命之心,怒吼一聲:「佛爺跟你拚了!」反向周全迎來,從口中噴出一粒精光四射的舍利珠,向周全打去。
這顆珠子乃是佛門先聖坐化後的舍利子,再經竺僧朗收在體內以性命精氣淬煉多年,相當於是妖類的內丹一樣,對他的修練極為重要,也極具威力。一經打出,光燦燦如日昇起,令人難以逼視,落將下來重如泰山,修為與他相當的人一般者無法擋住。
周全也微吃了一驚,想不到這禿驢還藏著一記絕招,舍利珠迫在眉睫,再施法已來不及了,被那股氣勢一壓,想要完全閃避也有些難度。可是他並不是單純的修道之人,而是武、道雙修的修頂高手,怎會被竺僧朗給打了?力從心生,氣隨意動,心念一動精純真氣便澎湃而出,一手向舍利珠抓去,一股有形勁氣脫體而出形成一隻大手,一把將舍利珠抓了個正著。
這寶珠威力果然不凡,周全居然被震得倒退幾步,但還是被他給抓到手中了。竺僧朗終於徹底絕望,全身癱軟無力,不再反抗閉目等死。
周全騰身躍起,一劍向他頭上斬去。佛門之人修的不是金丹、元神,但也有相似的魂魄脫本之法,以竺僧朗的修為,已經相當於可以元神脫體的境界,所以必須給他致命性的一擊,否則有可能被他的魂靈脫體逃了。
眼看這一劍砍向他頭頂,必要把他的頭劈成兩半,竺僧朗還是沒有迴避之意,如今他也沒有躲避的機會了,再也沒有人可能救他的命了。可是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現,隔在竺僧朗頭頂與寶劍之間,快得令周全和竺僧朗都難以反應過來。
周全已經無法收手,也沒準備收手,感覺寶劍斬中了人,但不是砍中人的感覺,而是石頭。
果然,劍下一堆碎石,已不見了竺僧朗的人。周全一劍斬下時,精氣神已完全鎖住竺僧朗,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換走,無論是已煙消雲散的髒老道,還是彌勒教第一人竺法曠,憑何修為比周全高上一截的人都不可能辦到。
可是世實是有人辦到了,世上大約也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吸血妖道!
周全先是一驚,再是大怒:「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全心全力為你辦事,你為何總把我的敵人救走?」
一個生澀蒼老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來:「吾帶他去自有用處,不會再出現與你為敵了,還是如你殺了一般。」
「靠,這是什麼理論,照你這麼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只要仇人隱居就可以不計較了?」
四周空空蕩蕩,吸血妖道半點聲息都沒有,想必已經走遠了。周全心中暗想,那天在靈隱寺范天誨被他和謝雨卓、司馬文鳳、公孫薇聯手合擊一劍穿心,眼看就活不了了,卻被妖道救走,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今天竺僧朗萬無生理,又是被妖道救走。這兩個人並不屬於同一個勢力的,救了他們來制衡他有些說不過去,妖道也根本不需要「儲備人才」來對付他,那麼妖道到底想做什麼?
這兩個人的共同點就是都有極高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妖道可以吸取道行的程度,而萬獸尊者戰力鬥雖強,卻是一半天賦一半武藝,不屬於佛、道修行中人,所以妖道對他沒有興趣。如此看來,妖道是捨不得浪費了資源,凡進入他的黑名單中的人,不在某個勢力中的直接就被他吸了;身在三上大勢力中的合格對相,如果無路可走必死無疑,還是要落到他手中。
周全有些心亂,這妖道行事詭異,令人難以猜踱,如今把彌勒教打跨了,把青龍門逼走了,中原只剩下五斗米教一支獨大,已經不需要太多高手了,那麼妖道會不會對岳九真、孔靈產他們下手?還有,司馬文鳳是不是屬於他吸血的類型?
彌勒教整跨了,胡人眼看要趕出去了,對中原的漢人來說危機似乎解除了,可是對五斗米教來說危機卻更大了,並且迫在眉睫了。此外還有魔族的威脅,周全當然不會天真的完全相信公孫如思的話,如今該如何周旋於他們之中……
信都城內混亂之極,五斗米教的精銳了殺了進來,勢不可擋;燕國的人馬無人指揮,心膽俱喪,紛亂著棄城而走,可是他們大部份都是普通人,不敢從城樓跳下,一時之間城門哪裡擠得出去這麼多人?越擠越是擁堵,自相踐踏衝擊,死傷不計其數。就算他們能逃得出城門,又有哪支人馬可以快得過五斗米教的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
由於上一次在鄴城屠城,把胡人的百姓嚇破了膽,大量逃出關外,前線的城鎮內幾乎看不到胡人百姓,所以城裡倒裡沒有閒雜的人,更是方便了五斗米教精銳的衝殺放火,大片大片的符法轟炸出去,殺人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
周全回到城內,就站在高處看著,這些曾通兵馬跟本不必他出手,可是他還真想不明白,為什麼竺法曠和鄭百川等人遲遲沒有出現?他原本是計算竺法曠等人有在信都城內的。
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城裡的敵人就被清光了,逃走的敵人也有快部隊去追擊,後方公孫薇帶著三萬多人也趕到了。包括周成率領的原冉魏舊部三千多人,桓溫派來助戰的六千人,謝安派來助戰的五千人,都是軍中百里挑一的精卒,也就是周全作為兩軍總教練培養出來的最優秀人才,與五斗米教的精銳相比還有很大距離,但與普通軍隊一比,那又是百戰百勝的精兵了。
周全和幾個腦匯合,簡略作了一下戰報今天竺法曠沒有出現,估計是把燕國拋棄了,彌勒教主要高手不是死就是失蹤,訓練出來的魔兵也幾乎死絕,已經不具備威協了;鮮卑、羌、氐各族的最高統帥和第一高手都死了,蛇無頭而不行,所以已經不會有什麼大硬戰,可以一鼓作氣收復河山了。
幾人稍作商議,立即分兵沿各路追殺,後方的人馬也繼續向前調來,並運送戰爭消耗品和食物。冉閔帶著他的舊部作為一隊,打出魏國的旗號,與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追擊燕國的大股逃兵,一直把他們趕出長城之外,盡量殺傷敵軍有生力量,使他們十幾年都緩不過氣來;荊州、豫州的特種兵與一部份五斗米教的教眾聯合,分頭進攻附近各地的城池,主要以趕走殘餘敵人,安定地方為主……大大小小共分成了八路人馬,且每路人馬都有一兩個高手作為領隊以策安全。
接下來幾天,事情出奇的順利,無論是五斗米教的神兵天將,還是冉魏殺胡專業戶都令胡人聞風喪膽,幾乎都是不戰而潰,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由於胡人佔據這兒多年,混血的人不計其數,比純種的漢人還要多,這時他們面臨尷尬的處境,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黃種人與黃種人的混血後代還好,白種人與黃種人的混血後代就慘了,碧眼黃高鼻深目的,不用多說了,全被軍隊所殺或是被本地的漢人百姓打死,稍有些特徵的,五斗米教的人還會稍留情,冉閔這支人馬卻是見一個殺一個,一個不留。
這一次種族清洗,也不知殺了多少人,就像當年胡人剛入侵時一樣,這種殺戮是無法統計的,最後只能從當地的原有人口和現有人口的差數來作為大略估計。這時代亂成一片,靠近前線的地方過三分之一人沒有戶籍記錄或是不在原籍,最終還是無法統計,但以數十萬計是肯定的。
事後周全問冉閔為何下手這麼絕,因為他已經對他說過要收斂一些了,冉閔說:「我殺他們已不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未來的安定,為了漢人血統不致紊亂。留下他們必造成衝突,造成子孫後代胡不胡漢不漢,漢人子民豈不是被他們污了?若是把他們趕走,胡人視他們為漢人,還是要殺他們,倒不如先殺了他們乾淨,我頂的罵名已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些。」
不論怎麼說,胡人是趕走了,流躥在山林中的殘餘人馬成為盜匪,還需要較長的時間才能清剿,從西晉末年以來的外族大侵略,大混戰算是結束了。幾十年來無人能做到的事被周全做到了,本來還要大亂幾百年的歷史被他提早結束了,不論周全做得如何,不論外族的人如何罵他,也不論本國的人如何評論他,這個豐功偉績是不可能被抹殺的。如果他穿越過來的時代不是幻境,不會突然消失,那麼這段歷史就不會被磨滅,他已是青史留名的偉人,也是當之無愧的民族英雄。
可是這一切是真實的麼,會不會像做夢一樣突然醒來然後一無所有?周全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迷團已經迫近了。因為他與吸血妖道是不可能共存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他失敗了,死了,自然一切都不必說;如果他勝了,打敗了吸血妖道,解開了仙門不通之迷,必定也能弄清這是怎麼回事。
江山打下來了,可是誰來守,誰來管理和展,該怎麼展還是大問題;還有流躥在各地的胡人流寇需要剿滅;盤據在心腹地帶的魔族蠢蠢欲動,誰也不知公孫如思打的是什麼主意,是不是真心與吸血妖道鬥到底,也許有一天他突然暴,或是他突然被魔族完全控制,那將是一場比胡人入侵更大的浩劫。
想到這兒,周全頭都大了,可是他還活生生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中,還有嬌妻幼兒需要他的庇護,五斗米教的人還要他帶著渡過難關,中國的百姓還指望著他當皇帝,他想逃也無法可逃,必須得面對吸血妖道和魔族這兩個他無法戰勝的敵人。
所以舉國歡呼之時,他的心情卻比被趕出中原的胡人還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