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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魔門傳人 第二十三章 袖裡神課 文 / 四不相

    眾人鬆了一口氣,周全乾笑道:「我的琴技不行,幾位大哥見笑了。」

    嵇松笑道,「能彈成曲調已經算了不起了,彈這張琴不僅需要強的真氣,還要有特殊的技法,沒有經過練習,只怕我還彈不出這水準。」

    周全說:「我覺得它更像是一件兵器,而不是琴,不管怎麼說,它是天下獨一無二,最堅固、聲音最大的琴了。嵇大哥,可有給它取名字?」

    「還沒有,既然是以龍筋為弦,雕成龍吟狀,聲音又霸道非常,天下無雙,乃是琴之王者,不如就叫『龍吟』吧。」

    王介說:「好個龍吟,也只有這個名字才配得上它。」

    其餘人也紛紛讚好,周全說:「威力大是大了,可是要揮出來還不容易,一般的人彈不動,更何況要彈成曲調。」

    阮秋說:「未必要成曲調,以你這樣深厚的內力,只要學一些技巧,使聲音集中並定向傳出,就可揮手之間斬殺千軍萬馬,只是對上修為比你高很多的人就沒用了。在遇到高手的情況下,這張琴的反震之力也非同小可,好比絕世神兵,必須要有絕世的力量才可使用,否則被敵人反轉過刀刃,傷的就是自己了。所以用琴聲直接攻擊時要多加小心。」

    周全問:「那麼嵇大哥可以使用這張琴嗎?」

    嵇松說:「練習幾天我或可使用,但無法完全揮它的威力,目前大約只有白雲先生可以完全操控它。弟妹八面玲瓏,根性遠於我,假以時日琴藝必在我之上,若在內氣修為上能有突破,當是此琴最好主人。」

    公孫薇笑道:「大哥太抬舉我了,若真能有所成就,也是虧了諸位大哥的指點。七位大哥這幾日斫琴辛苦了,如今大功告成,理該開懷痛飲,不醉不休。」

    七俠自然沒有意見,於是一起慶祝去了。周全自知沒辦法學會高的琴技,靠著普通琴音傷人還不如丟一個雷神震怒出去來得爽快,所以對彈這怪琴沒什麼興趣;嵇松和公孫薇則沉迷其中,天天使了音障符在裡面練習。

    轉眼半年就過去了,五斗米教與彌勒教、青龍門的依舊是低層人員小打小鬧,老大們都很沉得住氣,都不出手,三方都在緊鑼密鼓地召人、訓練,鞏固自己的地盤。神風快報的小分隊——神風秘探也已經悄然啟動,開始打入敵人的重要部門,三派之間常有相互滲透、臥底、反臥底之類的無間道事件生。

    由於長安城並沒有出現惡魔,連矮人都沒有來襲擊,所以羊希又帶著一些管理人員去鎮守長安,但依舊沒有在城裡駐守太多人,教眾大部份分散在長安城附近的城鎮中。王猛在總壇深有感觸,虛心學習,進步神,於是周全收了他做徒弟,授予「周天師兵法」,耳提面授了三個月後,令他協助羊希治理關中去了。

    這半年來公孫薇在內功、琴技上的進步神,已經勉強可以彈龍吟琴,不過想靠它擊敗比自己更強的高手還有一些難度;褚如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培養兒子,其它時間都在練功,有周全陪她雙修,進步也是很神。

    最被周全冷落的當數司馬文鳳了,可是她又不肯主動獻身,於是大部份時間呆在天道八門內練劍。其實最近她很迷惘,皇帝的寶坐落到司馬昱手裡了,還是屬於司馬家的,她該幫哪一邊好?司馬昱被控制在青龍亞門手中,司馬聃母子倆何嘗不是控制在五斗米教手中,更何況褚太后還和周全種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她真的不想管這些恩恩怨怨了,何簡走的時候也說可以隨她自己決定,顧影齋已經沒有守護皇室的職責了。

    可是她怎能與嬸娘共奉一夫,既便她修的是自然之心,心態平和,不解開這個心結也是不可能嫁給周全的。

    謝雨卓有時也會與司馬文鳳一起去練功,不過謝雨卓進的是「吞氣化形」這一門,她能進的只有這一個。張道全坐在陣法的那一道符文前用功,從來沒有清醒過,也不知在做什麼。

    難得有這樣比較平靜的時間,周全當然也在抓緊時間練功,一方面研究劍法,一方面研究天道門中的高級符法。這段時間幾乎天天與四女通宵奮戰(邱靈柔坐完月子也加入雙修行列),他功力進展迅猛,元嬰有所長大,又有些高級符法可以學了。如:呼風喚雨符,可以改變大範圍內的天氣狀況,利用颶風、冰雹、雷電、迷霧等傷人,這個符法的有效蕩圍大得驚人,自然也是修為越高威力越大。

    張道全在建康與知秋子戰鬥時使的那一道法術在天道門中也有載,名為流星火雨,能令天空佈滿劫雲,落下大量流星火雨,每一個火流星的威力都很大,爆開還能傷害一個大範圍,並且它們是可以隨施術者心意操控的,所以既可以控制眾多火流星作大範圍轟擊,也可以連續不斷向單人連擊,非常方便。

    五行各系中都有相應的高級法術可學,其中水系有一道防護法術比較特別,施展之後會在身邊形成一個保護罩,平時也看不到,而一旦遇到攻擊就會瞬間形成一道冰封的結界,抵消一定程度的殺傷力,最理想的是它的持續時間很長,以周全的修為可以支持一個小時以上。

    這段時間與公孫薇雙修,令周全體內的女元嬰越來越獨立,或者說它與男元嬰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清楚了。照這樣下去,估計這個女元嬰都可以完全「借」給公孫薇使用,不過周全並不覺得這樣展是壞事,他覺得這也許是他同時使用兩個元嬰的關健所在。只有兩個元嬰都擁有了自己的個性和特點,並且涇渭分明,這才有可能像左右手一樣同時起作用,配合無間,你見過兩個左手或兩個右手的人能配合的協調麼?

    這一晚兩人合體雙修,周全一時興起,沒有立即把女元嬰收回來,而是試著讓公孫薇控制著它在體內繼續運轉,拓散並堅固她的經脈。

    這又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舉,一個不是修道法,並且修為遠沒到元嬰級別的人,居然有了一個元嬰在體內橫衝直撞。不過公孫薇雖然可以借用這個元嬰的力量,卻無法把這個元嬰從頭頂放出來,畢竟不是她自己修的,她頭中也沒有元嬰產生時所開創的識海世界,也就是說女元嬰只能以非人形的能量在她身體內運轉。

    玩弄許久,周全把女元嬰收了回來,他一時興起,把它放出體外,接著試著把男元嬰也放出去,不料這次真的成功了。兩個二尺八寸長的小天使扇動著七彩光翅,在房間內飛騰跳躍,映得整個房間都是七彩光芒,兩個**的大人抱在一處,兩個**的小人在一邊跳舞,可是長得又是如此相像,實是天下第一奇觀。

    公孫薇大喜:「你終於做到了,終於讓兩個元嬰都出來了。」

    「哈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啊,說起來還是多虧了你的幫忙,真是我的賢內助也!大功告成,來,親一個。」

    不料他這麼一興奮,心神失守,兩個元嬰刷的一聲都從頭頂鑽進去了。

    周全苦笑,「放是能放出來了,看來想要控制得隨心所欲,還得花上一些功夫。」

    「周郎,兩個元嬰都能用,是不是你的戰鬥力就提升一倍了?」

    「也不是這樣的,好比我的所有功力是一碗水,那麼理論上這兩個元嬰便各佔了半碗,如果兩個元嬰同時對敵,各自只能出我一半的功力;不過它們兩個之間的力量轉換是很靈活的,隨時可以把力量集中在一個身上出去,所以只要沒有兩個同一時間攻擊,理論上兩個都可以出我的全力,就相當於兩個我了。這個比較複雜……好比左右手,每一邊都能在瞬間使出自己的全力,但也不是完全的全力,而兩邊手同時擋接敵人的攻擊時,力量又顯得薄弱了……」

    公孫薇笑道:「不必解釋,我已經明白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使它們象使用自己雙手一樣靈活,還得訓練一段時間才能知道。真要是可以分心二用的話,一個使劍與敵人攻擊,一個使用符法;或是兩個輪流著使用法術攻擊,哈哈哈……」

    兩人憧憬著美好未來,推測了幾種可能,公孫薇說:「平靜了這麼久,我看你也有點躍躍欲試了,不如我們明天就去執行你的計劃。」

    周全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計劃?」

    「去抓些彌勒教或青龍門的中層人員,給他們洗腦再放回去啊。」

    周全大喜,「這個好玩,正好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你安排一下目標,明天就行動。」

    五斗米教的刺探機構和傳信網絡現在由公孫微領導,左尋仙實際指揮,周全要去抓人洗腦,公孫薇和左尋仙忙篩選目標,尋找適合的人。

    彌勒教的人大多集中在燕國境內,包括教主竺法曠、涅磐菩薩、竺僧朗、鄭百川、鄭、慕容霸等人;另有一股人馬在西涼,包括萬獸尊者、飛花、苻堅等人;公孫如思在地底,不知玩出了什麼名堂,慧光和魯狂生都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彌勒教的高層大多會迷神法術,容易失敗,所以公孫薇決定先拿青龍門的人做做試驗,並且建康近在眼前,還有許多五斗米教的人潛伏著,青龍門的人大部份日常活動都掌握在神風秘探手裡,對他們下手很容易。

    這一次目標是青龍門三代弟子——黃龍道士,他們修為不高,容易活捉,並且他們比較容易從他們的師父那兒打聽到重要情報,因為青龍門的事幾乎都是二代弟子在實際操辦。

    本來抓幾個黃龍道士也不必周全出馬,只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敵人老巢中捉出來,不被別人現卻有些難度。最好是使抓來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被擒了,沒有反抗意識,這樣公孫薇才更容易給他們洗腦。另外這件事也不能被五斗米教中的太多人知道,誰知道內部有沒有敵人潛伏的內奸呢?萬一洩密就前功盡棄了,所以周全出馬最好。

    這次秘密出動的人沒準備太多,就周全、公孫微、謝雨卓、左尋仙四人,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周全連遁地神舟也帶上了。

    四人正要出,周全笑道:「薇兒,你說你的袖裡神課已經有所成了,不如算一下我們這次出去順利不順利。」

    「也好。」公孫薇手在袖內輕抖了幾下,思考了一會兒,帶著極為疑惑的表情說:「奇怪,卦值歲破,爻值旬空,又是不動之象,空而真空,預兆我們這一次沒有去成。」

    謝雨卓笑說:「其它准不准我不敢說,但這一次公孫姐姐肯定沒算準,我們現在立即就走。」

    周全也笑著說:「不是我要打擊你,你這一次確實算不準了,我們走吧。」

    正說著,屋外庭院上空突然一隻烏邪摔了下來,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又飛騰起來,朝東北方飛走了。要是在往常看到這一幕也沒人當一回事,但周全聽公孫薇說過預測術中的外應、物感之類的,便留心了,問道:「這又是主何事?」

    公孫薇說:「正要出行之時見到這事,確實該占一卦。」她說在在袖內摸索了一會兒,突然臉上變色:「不好,這是有敵人襲擊的象徵。」

    左尋仙拍了拍胸,「二師娘,你不會在嚇唬人吧,大家都在城裡,又是大白天的,怎會有敵人襲擊。」

    「可是卦象確實顯示有敵人襲擊,方位便在我們東北方,時間在一個時辰之後……」

    周全心中一凜,東北方不是靈隱寺嗎,難道有人想對道安、道進他們下手?八門遁甲城現在防守極嚴,陣法又極難攻破,敵人很有可能改對五斗米教的盟友下手,先把靈隱寺的和尚給除了。如果來的人全是極高手,完全是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殺光眾和尚再全身而退的,等五斗米教的人得到信息趕來,他們早撤了。

    周全問:「你有幾分把握?」

    公孫薇面有難色,「我初學不久,一切以卦象顯示來說,一點把握都沒有。」

    謝雨卓和左尋仙都望著周全,等著他決定。周全說:「如果真有人襲擊,我們要去救援,你的第一卦便算準了。」

    左尋仙說:「那麼要去救他們了?可是我們沒接到任何情報顯示有敵人來襲擊。」

    「當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抓人的事可遲可早,萬一真有人襲擊靈隱寺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你立即招集各大祭酒和長生人,只要高手,貴精不貴多,以最快的度分批趕去靈隱寺附近埋伏。可以在遠一些的地方藏好等我號令,千萬不要被敵人覺了——鶴鳴治能飛的幾個高手也去調來,我與你師母先動身去通知他們作好防備。」

    左尋仙應了一聲是,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周全帶上兩位嬌妻,飛到禹皇洞天附近,駕了遁地神舟進裡面,打架可不能少了司馬文鳳這個高手。

    進了洞天,卻現髒老道張道全竟然出關了,正與司馬文鳳在說話,周全大喜,「好傢伙,你這死老道終於醒了,快跟我一起打架去!」

    老道猛退兩步,「又打架?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完全好呢,你又來折騰我了。」

    「這次不是我們去打別人,是有別人來打我們的盟友,佛門的人以前幫過我們不少忙,不能不幫他們,快走快走!」

    老道猛搖頭:「不去不去,道門的事我都不想管,誰管得了佛門的事,你一家子又沒準備剃了頭當和尚……」

    周全怒道:「你去是不去,你可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你要是練了神功不出力,我還讓你在這裡學藝做什麼,不如把你推出去送給那吸血妖道算了。」

    張道全苦著臉,「我說小祖宗,你就不能學會尊老愛幼麼,我老人家這把骨頭還經得起你幾次折騰啊,長幼有序,雖然你是教主,我老人家可是太上師叔啊,怎能這樣……」

    周全才不管他嘮叨,扯了他就往外走,三女都掩嘴而笑,緊跟了出來,有了髒老道出馬,他們就安心多了。

    五人乘遁地神舟出了洞天,收起神舟,張道全手一揮眾人便到了離靈隱寺不遠的山腰上。此時太陽剛躍起山頭,飛來峰上霧氣渺渺,綠樹滴翠,百鳥齊鳴;靈隱寺內誦經之聲隱隱,罄聲、鈸聲、木魚聲組成一支交響曲,香煙裊裊透頂而出,顯出一片祥和之氣;山門外還有些僧人往來,有的在挑水澆菜,有的上山打柴,有的下山去購物,一切井然而有序。

    周全也有些糊塗了,真的會有人向靈隱寺下手?是彌勒教還是青龍門?

    張道全嘴裡嘀咕著:「沒有殺氣,沒有凶兆,一定是這小魔女在捉弄人。」

    公孫薇說:「老爺子,咱們打個賭,要是有敵人來襲,你負責把他們打跑,並且以後要幫我做三件事。」

    「哼哼,要是沒有人來呢?」

    「如果沒有敵襲,我做上一桌好菜,取得三種天下極品的美酒供你痛飲。如何?」

    一聽說有好酒好菜,髒老道立即兩眼放光,「使得,使得,就是東海那小雜毛來了,我也管叫他夾著尾巴逃,快走快走。」

    公孫薇說:「敵人如果要襲擊,一定有眼線在這兒,如果看到我們進去有可能改變計劃了,所以我們還是乘遁地神舟進去。老爺子要是不喜歡見和尚,倒是可以在這兒等。」

    公孫薇在彌勒教時曾動對佛門的大滅絕,殺了無數和尚,如果現在有機會幫他們,周全和公孫薇都會不遺餘力地幫忙,以彌補一點以前的過失。

    周全四人又坐進遁地神舟,鑽入地下,沿著地表向靈隱寺鑽去,張道全身體一晃,無聲無息消失在樹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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