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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魔門傳人 第二章 邪教叛逆 文 / 四不相

    周全早在第一次見到公孫薇時,就覺得她身份神秘,一定有不尋常的來厲,卻沒想到揭開一層又一層迷霧後,她還有更新的身份,居然與魔門扯上關係了。所謂魔門到底做了多少惡事,與正道人士曾經有過怎樣的血殺,現在已經很難探究了,只能憑隻言片語來想像。

    公孫薇流下淚來,繼續說:「我父親東躲西藏,後來娶了我母親生下了我,但他不敢讓我姓公孫,也不也把我帶在身邊,而是寄養在李家。那一日他雖然得以逃生,卻已中了極重內傷,我出生不久他就死了,我甚至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我母親傷心欲絕,兩年後也隨他而去了……」

    周全和司馬文鳳都輕歎了一聲,不管上輩子和上上輩子的恩怨如何,她總是一個澈底的受害者。她從小父母雙亡,寄人籬下,身負血海深仇,後來又國破家亡,被逼當歌女、妓女,身世之坎坷,際遇之淒涼世所罕見,難怪她要不擇手段報仇,行事怪異不可理喻。就算不是魔門的人,遇到這樣的事也會變得心性偏激,更何況她是魔門嫡系的「魔女」。

    「我今天把這天大的秘密說出來,足以證明我的誠心,我不想再活在祖輩的陰影之下,不想再為上輩子的仇恨苦了自己。我該開開心心地活著,為我、為我的孩兒有個好日子過,周郎,今後你會保護我,不會再讓別人來傷害我吧。」

    「當然!只要有我一口氣在,就沒人敢動你一根寒毛!司馬姑娘,她已經放開了祖輩的恩怨,你不會把她的身世之秘洩出去吧?」

    文鳳苦笑,「我為了你已經背叛了裁決六老,也是一個背叛者,哪裡還會管這些陳年舊事!但她雖然證明了她的誠心,卻還沒有證明她沒有中了迷神法術,並且我與她之間的過節不能因為她的身世就揭過了。」

    公孫薇破涕為笑,「你是怒我把周郎搶走了才恨我吧,現在我把他還給你,他已經在你身邊了,可以不要恨我了吧?」

    司馬文鳳冷然道:「那你對褚太后做的事,對司馬家造的孽就可以不用算了?」

    公孫薇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周全歎了一口氣,「褚太后懷孕了。司馬姑娘是皇族血脈,當今皇帝的堂姐。」

    公孫薇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現在才知道司馬文鳳為什麼這麼恨她,這件事只怕是無法化解了。

    地牢裡四個人,卻靜得落針可聞,何簡已經昏迷,周全和司馬文鳳、公孫薇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事情實在是太尷尬了。

    良久,公孫薇說:「我不會否認,主意是我出的。但卻是鄭百川下的手,當時我只是想讓褚太后出醜,可沒想過會弄成這樣結果……呵呵,其實放開一點也沒什麼了,咱們正好做一家親。」

    周全哭笑不得,司馬文鳳卻「呸」了一聲,先是滿臉通紅,接著又轉為煞白。要她與公孫薇共侍一夫已經辦不到了,她怎麼可能與嬸嬸一起嫁給周全,這不是*了麼?可是褚太后已經先佔位了,只能她不嫁周全了,一時之間,她心亂如麻。

    周全說:「別貧嘴了,快說說你與彌勒教是怎樣勾結在一起的,與他們是什麼關係?」

    「我年少時並不知自己是魔門的人,也沒學什麼武藝,直到成都失陷的前幾天,我表哥將一封信和一些遺物交給我,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父親雖然死了,但他卻在一個秘密地點藏了魔門的秘笈寶典,如果我一生平安,這個秘密就永遠不要揭開了,如果遭到迫害,就開啟秘藏,修習魔功——公孫家為了復仇,近百年來以魔門功法為基礎,新創了幾種極為殘忍的速成魔功。」

    周全吃了一驚:「難道血煞魔功、幻影幽魂*都是你提供的?」

    「是的,還有苻生練的吸精回春*,現在戰場上的不死兵。如果魔門還有人,學成了上面的武功,佛道兩門哪裡還有人是對手?我見上面記載的魔功太過邪惡,不想練習,便把秘笈再度封存。」

    周全和司馬文鳳暗吸了一口冷氣,心裡不知該是罵她好還是憐她好,她自己雖然不練,卻把這些魔功交給了彌勒教,所造成的危害太可怕、太嚴重了,要是被外人知道,正道人士怎能放過她?

    公孫薇在兩人臉上看來看去,笑道:「公主妹妹,你不會對別人說吧?彌勒教教主不會對別人說這魔功不是他創造的,我為了自己的安危,寧死也不會再對別人說出這個秘密。所以日後如果被人知道了,一定是你洩的密。」

    司馬文鳳怒道:「誰是你妹妹。」

    「唉,我還以為你也對周郎一往情深,原來不是這樣的。」

    司馬文鳳為之氣結,周全忙打斷了他們繼續問:「那麼黑甲魔兵呢?也是你提供的訓練方法?」

    「不,以前我並不知道黑甲兵的存在,連涅磐菩薩也沒有見過,彌勒教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得多……我初到秦淮河時,無意中認識了慧光和尚,我敬他修為高絕,他欣賞我才藝非凡,談得極為投機。我告訴他我身負血海深仇,國破家亡,被逼淪落風塵,內心惶惶,想求得佛法點化,誰料他卻向我遊說彌勒教理論,勸我加入彌勒教。唉,那時他說得極好,誰料得到後來會越來越邪惡,也許是我害他們。」

    「後來慧光為我引見了彌勒教主,我報仇心切,便向他獻出魔功練法,換取他們全力助我復仇,從那之後我就是彌勒教的第二號人物,連慧光都聽我的指派,彌勒教的許多大事都是我策劃的。自彌勒教主之下,高層之中唯有我一人沒有受迷神法術控制,因為我是心甘情願為他們效力的,彌勒教主也要靠我的才智來為他謀劃許多事情。直到周郎出現,我一眼就看出他與眾不同,如同著了魔一般惦念上了他,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你們大約都知道了。」

    司馬文鳳問:「那麼是什麼讓你鐵了心離開彌勒教?」

    「他們本來是要我控制周郎為他們所用,開始時我是不忍下手,後來是不能了,連情蠱都被他解除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彌勒教主一再下令要殺了周郎,我卻因肚裡有了他的骨血不肯加害,屢次推脫,法外施情暗中放過了周郎。另外他們的野心越來越大,行事越來越邪惡,我發覺有很多事情、很多東西是我所不知道的,彌勒教主並不是真的信任我,而周郎是唯一有可能與他們對抗的人,我要留一條退路,就更不會對周郎下手了。到了這一次大戰的前期,他們終於起了疑心,並且知道了我肚裡的孩子是周郎的,想要對我下手了,這時涅磐菩薩和萬獸尊者出現,彌勒教主把指揮權完全交給涅磐菩薩。我知道再不逃就沒有機會了,所以趕緊逃了出來。」

    周全暗呼好險,難怪彌勒教幾個月時間都不對五斗米教下手,原來是公孫薇暗中做的手腳,如果不是她,可能他和五斗米教的人來不及備戰就完蛋了。那一次公孫薇劫去謝雨卓,伏擊捉住了他,更是直接地放過他,連謝雨卓都沒傷一根汗毛。僅管她做了很多壞事,罪大惡極,可是她對周全來說卻是恩人、情人、孩子的媽,除了色誘他外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就算天下人都說可殺,他也要維護著她。

    司馬文鳳說:「你既然曾在彌勒教中擔任要職,想必知道他們的根基在哪裡?」

    「我說了你可能不信,我並不知道他們總部所在。涅磐菩薩和他的黑甲兵,就像是從地上冒出來的,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也許他們還有更多深藏的力量。我知道他們的幾個落腳點和幾個訓練魔兵的地點、蓄存物質的倉庫,本來也計劃帶周郎去襲擊他們,不過彌勒教的急著從戰場撤退,必定已經轉移了我所知道的地方,現在去只能撲一個空,不必再徒勞費力了。」

    司馬文鳳說:「都是含糊之言,誰知道是真的假的?」

    「你要是不信,儘管跑去看看留下的痕跡,且看我是不是先知先覺。」公孫薇當即說出了幾個地點,以及尋找的方法,果然隱秘之極,如果不是她的指點,外人萬難找到。「我熟知他們的行事習慣,有我在以後要找到他們的蹤跡並不難,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受了很大損失,實力還不如他們,還不是上門報仇的時候。不過我們雖然不能去報復,他們剛吃了一個大敗戰,又要忙著轉移,短時間內應該也不會來騷擾我們了。」

    周全笑道:「我已經吃過你的苦頭了,當然知道你的手段,以後你就是總壇的女諸葛了。」

    公孫薇笑得頗為得意,司馬文鳳卻狠狠地吐了幾口氣,她現在打也不能打她,罵也未必能罵得過她,鬥心計就更不如她了,一身武藝雖然比她強,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周全問:「那麼迷神法術是魔門的功法還是彌勒教原有的法術?」

    「這是彌勒教的不傳之秘,魔門要是有這功法,早就稱霸天下了。」

    「你且說說迷神法術的奧秘和破解之法。」

    「迷神法術極為奇妙玄奧,我修習並不深,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迷神法術有兩大部份,一部份是奇怪魔咒,有媚惑術、喪志術、震懾術、迷糊術等,據說還有高深的邪言、熱血暴怒,大吼一聲便可以使一大片人崩潰、狂亂。此術有一種心靈屏蔽之法可以減弱效果,但主要還是看各人修為而定,修為差太多的人是絕對無防禦的;另一部份就是迷神換腦之法,以本身元神精氣進入對方神識內,梳理對方神識記憶,令對方改變了想法和立場,忘記什麼,記得什麼全由施術者決定。此術只有修為極高的人對修為低、意志不堅、或是對毫無防備的人使用,若是遇上意志力和精神力極高的人,必須先使對方虛弱才可施術。而有些體質異常的人僅管沒有任何修行根基也不能控制,如褚太后、謝二小姐、苻堅等。

    周全說:「你可以把心靈屏蔽之法寫出來給我,挑選一部份人練習,迷神換腦之法則千萬不可亂傳,就算是一個最沒有野心的人掌握了這個功法,也會變成洪水猛獸。魔門的邪功既然是出自你手,你也該知道如何破解克制吧?」

    「血煞魔功、幻影幽魂*、吸精回春術我都沒有練過,秘笈上也沒寫怎麼克制,我並不知道。彌勒教主得到後又有了改變,現在我就更說不上了。」

    周全和司馬文鳳總算覺得好受了一點,至少她本人並沒有修練魔功,要不然以後要與她相處會全身不自在。

    「對了,彌勒教十住菩薩排第二的解脫菩薩從來沒有露面過,你見過嗎?」

    「沒有,連提都沒有人提起過。」公孫薇攤了攤手,「我知道的都說了,信不信由你們,現在我累了,要去休息。教主大人審問完了嗎,我可以走嗎?」

    司馬文鳳欲言又止,周全知道她的意思,代她說了出來:「你還要多久才能令何前輩清醒過來,有幾分把握?」

    「本來我心情好,也許幾天就可以了,現在我心情不好,你們又不讓我放手施為,只怕一年半截都救不了。」

    「你……」司馬文鳳氣極,卻不敢責怪她,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這件事其實極為凶險,我有了身孕,氣虛體弱,未必能控制得了他。萬一失敗,我有可能被反噬,輕則功力受損,部分記憶喪失;重則呆傻癡狂,如同行屍走肉。周郎若不是為了你,乾脆一刀殺了他,何必讓我何必冒這個險?你要是覺得我的方法不好,我可以把我所知的迷神法術的心法說出來,你自己學了去救,我也不想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司馬文鳳不敢再說,周全怕兩人再說下去又僵了,忙把公孫薇往外推:「你累了快去休息吧,不要急,事情慢慢來,沒有把握就別試了,自己身體要緊。」

    公孫薇甜甜地笑了起來,顯然現在在周全心目中她比司馬文鳳更重要,只要確認這一點她就滿足了。打架或許她永遠都不是司馬文鳳的對手,但若論玩心計、爭老公,三個司馬文鳳加起來都不是她對手。

    司馬文鳳鬱悶之極,也不想多說話,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周全還有無數事情要忙,也匆匆出了地牢。

    八門遁甲城內忙得不可開交,戰後的廢墟要清理,得來的大量貨物要整理,大量死傷者要安葬、撫恤,損失的人員要從各地調集精英補充、整編,各地被毀的哨探網絡要重建,還要防備彌勒教的高手會殺過來,會稽當地的各層官員、名流、富商前來拜訪,祝賀五斗米教打了大勝戰以及探聽未來局勢平安否……人人都在忙,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三天後,建康的聯絡站傳來急信,皇上要在明天早上辰時正式召見周全,論功行賞以及談論一些大事。北代雖然沒有成功,但抵抗胡人入侵的大戰卻全面勝利了,五斗米教功高蓋天,也是該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第二天一早,周全梳洗整齊,穿上嶄新的衣服,精神抖擻飛往建康。到了皇城外,大道兩側整齊站著皇宮禁衛,個個高大英武,衣甲新明,一直排到午門外。

    一員將領帶著一隊持金瓜、金斧等儀仗武器的待衛恭敬地迎著周全往前走,一路上兩側的禁衛筆直挺立行注目禮,崇敬而肅穆,如同迎接凱旋而歸的大將軍。

    看來褚太后和小皇帝很給他面子,以很高的規格來迎接他。到了午門外,宮殿前的廣場上站了更多人,旌旗飄揚,儀仗隊、鼓樂手、宦官宮女排排隊列,連文武百官都肅立兩旁,這下不像是在迎接大將軍,而像是迎接帝王御駕親征回來。

    周全一到,鼓樂之聲的大作,唱禮官大呼:「皇上率文武百官親迎玄奇護國*師!」周全一愣,大殿門內一隊人擁著小皇帝出來,眾文武大臣躬身齊呼:「恭迎護國*師。」

    周全忙揖首還禮:「皇上和諸位大人太客氣了,周全愧不敢當。」

    小皇帝一臉敬仰之色,上前拉著周全的手:「*師為國為民親持槍刃,血戰彊場,斬敵酋、拒萬敵,威攝胡夷;殺魔兵、救孤城,力轉乾坤。朕今日能安坐於朝堂之上,全拜*師之賜,理當遠迎十里才是。」

    周全雖然料到褚太后和小皇帝會有隆重的歡迎儀式,卻也沒料到是這麼高規格的,皇帝親自出來迎接了,僅管只是一個小皇帝、准皇帝,這也是一個至高的榮譽了,連忙又說些客氣話。小皇帝是真的對他敬佩得五體投地,把他擋成了心目中的英雄,拉著他的手再也不放,一直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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