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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劍客無雙 第二十二節:雪山之巔,踏歌而來(三更完成) 文 / 情殤孤月

    樺池墒即使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卻仍然爭強好勝。這一次帶兵抵禦衛沃,在他看來與狩獵無異,只不過是狩獵比野狼更兇猛的動物罷了。

    此時端坐在戰車上的樺池墒,有著一種天成的王者風範。蒙面的全盔鑲嵌著一顆巨大的鑽石,自上而下被一身銀白的鎧甲包裹著,胸前鑄著一隻虎頭。

    他的右手握著一根長戟,彷彿王也是衝鋒陷陣的戰將。

    此時衛沃皇衛軍中簇擁出一匹毛色純黑的高頭戰馬,馬上的赫然是那位年輕的統帥。衛沃二皇子成佑,最年輕的皇衛軍統帥。

    成佑剛準備與樺池墒對話,突然他聽到了密集的連弩發射的聲音。鋪天蓋地的箭矢如飛蝗一般飛來,眼見成佑就要被萬箭穿心,成佑身邊的十餘名皇衛軍戰士毫不遲疑地勒馬擋在了成佑面前用身體擋住了箭矢。

    索麗斯的這一偷襲舉動使整個皇衛軍都憤怒了!

    衛沃的鐵騎用重鎧和巨盾頑強地抵抗著索麗斯的連弩。雖然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損失,但是他們義無反顧。

    兩軍的距離越來越近,面對黑色潮水般的衛沃鐵騎,仍然能夠有條不紊地分成兩隊,一對裝箱,一隊射弩。一旦鐵騎衝入陣中們這些弓箭手必死無疑。突然樺池墒踩著戰車跨上一匹純白的馬,拔出佩劍斬斷了韁繩,挺著長戟孤身一人朝衛沃逆襲而去。

    弩聲戛然而止,無數的騎士勒馬從弓箭手身後躍了出來,吶喊著發動了逆衝鋒。

    長戟揮過,一個衛沃皇衛軍的巨盾登時碎成兩瓣,樺池墒又補一擊將騎士挑下馬來。數十名皇衛軍先後圍了上來將國王圍在核心,卻根本無人傷得了他,反倒是老國王越戰越勇,不斷有騎士墜馬喪命。

    這不禁令人懷疑,這真的是年近花甲的老國王嗎?

    此時在冰原邊的絕壁上,兩軍的搏殺聲一直傳的很遠,迴盪在這個人的耳畔。

    彷彿有一種久遠的回憶正在漸漸展開,如同一顆埋藏心底久不萌發的種子,漸漸復甦了。這個有著悲天憫人情懷的絕美男子看著腳下平原中廝殺的兩軍,淚水悄悄滑過臉龐。

    鮮血如花一般頹敗地綻放,滴落在潔白的冰原上。劍影,粼光閃爍中頻頻帶來死亡,無形的生命消逝在有形的刀劍之下。

    所有的人都已經瘋狂,所有人都淪為惡魔,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

    天夕站在雪峰之上,身後冉冉升起的旭日將穿著金織長袍的他襯托著如同一個從天而降的神祇。他緩緩坐了下來,十指顫抖著撥動起了懷中的琴弦。

    腳下平原上的搏殺還在繼續,與千軍萬馬嗜血的吶喊相比,這樂音不絕如縷,纖細如同游絲。

    這樂曲,正是天夕的《勸世之歌:止殺》。只是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樂音竟然在淒婉中透著蒼涼,對往事的追憶,生命凋零的痛悔,嬰兒新生的啼哭,對和平奢侈的嚮往……

    樂音在平原上迴盪著,竟然蓋過了吶喊聲。

    天地歸於寂寥,包括樺池墒在內的所有人都停住了,無數的戰士都望向那兒太陽光輝下,端坐在雪山之巔的撫琴男子。旭日的金光甚至不及他輝煌的金織長袍,他的容顏會令一切紅顏相形見絀,他的樂音,可以感化整個世間最剛硬的心靈……

    突然,索麗斯與衛沃的士兵一齊放下了武器,甚至相互擁抱著,歡呼著同一句話,「安都拉,安都拉,歸來了……」彷彿是和平之神,在離棄了北國數百年後又重新恩眷了這不毛的土地,這一句話就像是寫在羊皮捲上的神話!

    影讓與紫澤怏怏地回到索麗斯皇城,此行無功而返,天夕卻不見了。「天夕長得那麼俊美,可不被人採花去了。」紫澤在馬上低聲說道。

    而此時,索麗斯皇城的城門竟然大開著,所有的居民都擁擠在道路的兩旁。拄著枴杖的老頭老太,英俊的少年,美麗的姑娘,甚至是還在襁褓中的孩子,都來了。

    彷彿是在歡迎一位英雄,一個偉大的賢者。

    難道,難道我們馳援裂冰關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嗎?紫澤既驚訝又興奮地要死,幾乎要熱淚盈眶了。這一切全被影讓看在眼裡,他微笑拍了一下紫澤的肩膀說道:「你行俠仗義這麼多年,該不會就是等這一天吧?」

    「哪有,哪有那麼勢利……」紫澤矢口否認,「我低調,很低調的……」

    兩人勒住馬,整理了一路上風塵僕僕的疲態,昂首朝城內走去。

    剛一踏上街道,人群立刻發出一陣歡呼。姑娘們將手中的鮮花拋向天空……

    突然,鮮花不動了,彩旗不飄了,人群無聲地沉默了。

    這兩個人,不是安都拉……很快一大堆騎兵將兩人圍了起來。紫澤剛準備拔劍卻被影讓按住,「這裡人太多……」拿拳頭對付武裝到牙齒的騎兵當然不是對手,兩人很快被五花大綁起來。

    不多時,又一支隊伍來到了城外,在訓練有素的騎士簇擁下,一架用六匹純白駿馬拉著的金色戰車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原本是索麗斯王樺池墒的專屬座駕此時車上卻一名金髮男子,手中捧著一架豎琴。

    一個騎兵上前,在馬上行了一個騎士禮道:「剛才有兩個人進城還打傷了士兵,王,安都拉,請問如何處置?」

    樺池墒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先帶上來……」很快,紫澤與影讓這兩個倒霉鬼被推了上來。

    「天夕……」紫澤一眼就認出,馬車上的正是天夕。

    「將他們收監,查清楚他們的底細,是不是衛沃的奸細……」

    「是。」騎士正準備執行,突然天夕伸出一隻左手:「等一等,他們是我的近護衛,我讓他們提前一步來報信的。」

    影讓與紫澤這才鬆了一口氣,兩人竟然同時用力震開了身上的繩索,一時讓圍觀的索麗斯民眾驚為天人,更對天夕這位神祇安都拉深信不疑。

    影讓與紫澤隨著天夕進了皇宮,整個皇城按正方形分佈,東南西北中各有五處宮殿,東方易星宮,南方幻星宮,西方祈星宮,北方闕星宮,中央為北斗殿,是樺池墒的居所。

    天夕等人住進了闕星宮。

    而與此同時,北斗宮大殿上尾隨在樺池墒身後的一身黑袍的崖述。

    「國師,你回來得正好,孤正好有事與你商議。」國王轉過身,解下騎士面具,露出一張絡腮鬍須的臉,兩鬢已經微微白霜。「我們找到神之安都拉了。」他的語氣中帶著興奮。

    崖述一驚,道:「這,這不是傳說嗎?」

    「太陽光輝下,雪山之巔,音律飛揚,飄然而來……與羊皮捲上記載的安都拉歸來,絲毫不差,而且那首曲子,正是無人能奏的安都拉神曲。」國王緩緩卸掉自己的甲冑說道。「崖述,你不是土生土長的索麗斯人,當然不知道,當初我索麗斯與衛沃常年戰爭的原因,你猜是什麼?」王有些自嘲地說:「是為了迎接這位安都拉的權利……」

    崖述恢復了鎮定,眼中閃過一絲睿智:「陛下是要挾天子令諸侯嗎?」

    樺池墒撫著鬍鬚笑道:「國師,你一向是我的心腹。你最瞭解我。管他是不是真的,五萬皇衛軍在場,容不得他們不信。」

    有安都拉這張王牌在手,衛沃,我不信你不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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