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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54章 文 / 石劍

    第154章

    所以,他一定要討好韓長壽。

    他哄美人哄得多,說話向來很煸情,一番似是掏心窩的話,果然迎來韓長壽的好感。

    「什麼?青島?你還會去青島嗎?老夫跟著你一起去!好嗎?」韓長壽聽了凌南天的話,果然神經質般地跳起來反問凌南天。

    他將旱煙桿一扔,握住了凌南天的雙手,用力地搖了搖,似是老朋友意外重逢,多年不見似的親熱。

    「對對對,青島小侄還去青島,大叔,你為什麼也要去青島呢?有何急事?不妨交與小侄來辦!」凌南天其實不去青島,但想到猴子領著一幫弟兄回來,自己讓幾名弟兄護送這韓長壽去一趟青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便也隨口胡捏了。

    「你等等你等等嗚」韓長壽聞言,居然忽然濁淚滑流,激動萬分,倏然鬆開凌南天的手,轉身跑進房間裡去了。

    他入房之後,從枕頭下拿出一張發黃的照片來,又跑到凌南天面前,顫聲道:「知道嗎?這是我閨女,我的大閨女,她,她在青島女子國文大學唸書,不見了,幾個月沒來書信了,失蹤了。這兵荒馬亂的,老夫擔心死了,唉老夫與她娘含辛茹苦地供她唸書,可她到了青島之後,性格發生了巨變,整天與那些/激/進/分/子/呆在一起,不時上街/游/行,還常走在最前面,揮舞小旗,高喊什麼我要自由,反對包辦婚姻,什麼抵制/日/貨/,停止內戰之類的屁話。唉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該送她到青島唸書,早點給她找個婆家算了。唉,老夫要不是一場重病,也不會離開青島,回山居住的。就是為了供她唸書,老夫連病都不敢治,回來自尋草藥,過的也不知是什麼日子。唉氣死我也!」

    他歎了口氣,再度淚流,聲音哽咽,難過異常。

    黑白的照片已經開始發黃。

    但是,照片中的女孩子很漂亮:短髮齊耳,倒是時髦,屬於眼下社會上那些女學生流行的髮型;圓圓的臉蛋,五官端正,很標緻,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水靈靈的。

    她上穿藍衫,下穿黑裙,一雙布鞋。

    樣子苗條,曲線玲瓏,雙腿細長細長的。

    看樣子,一定是個美人。

    凌南天接過相片一看,竟然嚥了一下口水,道:「韓先生,你閨女叫什麼名字?」

    「韓丹!唉,這丫頭,不聽話,怪就怪老夫讓她唸書了。唉,老夫慚愧啊,忘了祖訓了,女子無才便是德。唉,都怪老夫啊,把她寵壞了。這丫頭,以前在村裡唸書的時候,挺乖巧的,這一進城,思想就變了。唉,都怪城裡的那些/激/進/分/子」韓長壽抹抹濁淚,唉聲歎氣,把女兒的名字告訴了凌南天,自責一番,也責怪城裡人帶壞了他的閨女。

    「好,韓先生,你放心。小侄一定會讓人找到她的。」凌南天聞言,腦際間掠過劉葉英給他介紹過的「赤匪」、「激/進/分/子」、「分子」之類的字眼,或多或少明白咋回事了,感覺此事有些辣手。

    因為這類分子,都是國民政府要抓的人。

    不過,之前他說出口了,只好將就著答應了。

    他想,或許自己還能當上陸軍少將呢?娘的,少爺一介將軍,統兵一方,要找個人,還不容易嗎?

    他以這樣的思維來安慰自己,也答應了韓長壽的請求。

    「太好了,來來來,賢侄呀,院子裡陽光烈,咱們到樹下去坐會」韓長壽一聽,精神大振,對凌南天煞是熱情,拉著他的手,來到一株棗樹下坐下。

    他倆一邊乘涼,一邊拉話,就像一對親叔侄。

    「呵呵,三少爺一有精神,就閒不住」不遠處偷看的小雅見狀,樂了,偷笑出聲,掩嘴而走。

    農夫們頂烈日,翻山越嶺,來來回回,終於黃昏日落之前,採摘回來蒲黃、仙鶴草、血余炭、艾葉、地榆、棕櫚等多種葉草根。

    他們將草藥研磨碎爛後,分別生火煎藥,分成外敷、內服等幾劑藥。

    「農民真的不容易,為了一塊袁大頭,付出了如此的艱辛,花了一天的時間,多麼辛苦啊!他們的心,又是多麼的善良啊!而我呢,以前總是一擲千金,呼朋喚友,錦衣美食,每日三餐,都是滿台酒肉,吃不完的,就倒掉。我家連餵狗的肉,都是新鮮的。連我家裡的丫環僕人,都穿得比這些農夫好、吃得比他們好、住得比他們好」凌南天看著這些農夫,各人為了一塊袁大頭,各自的全家人竟然忙活了一天,由早到晚,曬得又紅又黑,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生活之艱辛,是他從來沒見到過的。

    晚上,全村都是烏燈黑火的。

    山上山下,一片寂靜。

    連狗都伏地睡著了。

    農夫們早早抱著妻子入睡了,沒有什麼娛樂活動。

    他們唯一的娛樂,就是夫妻生活。

    最可憐的是那些光棍們,晚上無處去,那麼早躺在床榻上,睡又睡不著,輾轉反側,終是難以入眠。

    此村又無合適的大姑娘家可瞧,這生活枯燥得令人很難想像。

    年輕的壯漢們只好趴到鄰家的窗口下,偷聽那些娶上了媳婦的漢子,在室內「騎馬」的聲音。

    然後,他們便伸手去捂褲檔,或是將褲子除下來,手握自己的那根棍子,糊弄一番,舒服一番,自吟一番

    也有的漢子,跑到某些寡婦的窗外,戳破紗窗,瞄眼偷看裡面的寡婦寬衣解帶或脫衣沐浴

    這日子,讓孤男寡婦,都很難煎熬,不僅物質上艱苦,連精神上都艱苦異常

    韓長壽因為女兒到青島念女子大學未歸,兒子尚小,能騰出一間破房子來,點著小油燈,亮著微弱的火光。

    凌南天、路洋、小雅三人,在破木板床榻上,扶起仍然高燒與暈厥中的林依依,開始為她動手術。

    路洋持一把用火烤過、算是消過毒的剪刀。

    小雅端著一碗草藥膠,握著木湯匙,盛著一小勺剛熬好的草藥膠,一旁忐忑不安地等著路洋為林依依取出子彈。

    手術未動,凌南天則是扶著林依依,並在她嘴裡塞進一件乾淨的破布,防她喊叫及咬破舌頭。

    凌南天已是滿頭是汗,心頭甚是惶恐不安,怕一招不慎,便失去相依為命的慈母。

    路洋扯開林依依背部的衣服,望著她紅腫的香肩,咬咬牙,凝神摒氣,驀然將剪刀扎入林依依的傷口處。

    然後,他將剪刀一分,傷口裂隙更大了。

    剎那間,林依依傷口處的膿血粘稠而流,附近的肌膚都因發炎而腐爛了。

    「啊唔唔唔唔唔」林依依在疼痛中醒來,哀號起來,淚流滿面,汗如雨下,滿臉痛楚,渾身亂顫,拚命掙扎,全身抽搐。

    好在,她嘴裡塞進了一條布巾。

    「娘,別動!別亂動!我們在為你療傷,早點把子彈取出來,你就可以早點康復了,也不會讓孩兒擔心受怕了,娘,你忍著點,很快的,很快的」凌南天死死地箍著她的雙臂,按住她,不讓她動,含淚柔聲勸說。

    待膿血滑流一會,路洋可見鉗在林依依肩部骨頭裡的子彈,便伸出兩指,伸進傷口處去。

    他雙目一閉,咬咬牙,兩指一夾,將子彈夾了出來。

    「嗤」一股血柱從林依依的傷口處濺噴而出,激射至路洋的臉上,濺得路洋臉上全是鮮血。

    路洋將剪刀取出一扔,又抓起長馬刀,挖割林依依傷口周圍的腐爛肌肉。

    小雅將一勺草藥膠塞進她的傷口處,並在周圍塗抹起來,然後拿來乾淨的毛布,包紮她的傷口。

    林依依此時又痛暈過去,全身汗濕。

    難為她了,當了二十年的貴婦人,現在如此受苦受痛,確實很難承受的。

    凌南天坐於床沿,翻轉母親的身體,捏開她的嘴巴,張葉端一碗草藥湯過來,一勺一勺地往林依依的嘴裡灌。

    眾人忙活了大半夜,林依依終於退燒了。

    凌南天、路洋、小雅三人,這才鬆了口氣。

    「少爺,請問何時啟程去青島?」韓長壽見處理林依依傷口完畢,便急著問凌南天。

    「呵呵你們出去談吧!」小雅見狀,既好氣又好笑,便朝凌南天、路洋、韓長壽下逐客令,她要陪林依依睡覺了。

    「韓先生,沒那麼快,得等我娘能起來走動的時候。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走路?你別急,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辦到。還有哦,我家有些護院會過來,到時我們一起上路。你看看這山這湖,有什麼珍禽異獸?我們想打一些來,熬湯給我娘滋補一下,方便她快點康復。」凌南天拉著韓長壽,走出房門,便低聲而語。

    「哦,也對。這樣吧,天一亮,我領你們上山下湖去。」韓長壽聞言,感覺有理,想著要讓林依依快速康復,便也同意領凌南天與路洋去打獵。

    豎日一早,他便領著路洋去打獵了,果然打來珍禽異獸,連韓長壽一家及附近村民都吃上肉了。

    如此過了半月,林依依終於可以自己走動了,天天吃著珍禽異獸,身體恢復也快,俏臉上又能泛起紅暈了。

    韓長壽又來催凌南天快上路,啟程去青島。

    他窮得連路費也沒有,又怕戰亂禍害,想搭凌南天的順風車,也想路上得到凌南天的照應。

    可是,凌南天的臉色,卻漸漸地凝重起來,也沉默起來。因為路洋每天都去他們曾經下船烤鹿的地方等候猴子,卻始終不見猴子回來。

    是猴子出事了?還是猴子趁機逃跑了?

    又或是馮雲出事了?濟寧、騰州、棗莊出事了?

    不僅僅是凌南天,甚至於林依依、小雅、路洋都變得沉默起來。二十多天過去了,不見猴子回來,肯定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哪一頭出事。

    韓長壽一家有肉吃了,較少來催凌南天啟程上路,但是,他也是天天催,只是每天只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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