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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55章 文 / 石劍

    第155章

    「娘,有件事,孩兒要與你商議一下。孩兒想請路洋、小雅陪你回外公外婆的老家去,孩兒喬裝到濟寧打探一下情況,雲兒沒有消息,實在讓孩兒揪心啊!請娘親恩准!」這日黃昏,凌南天牽著林依依,在路洋、小雅、韓長壽的陪同下,又來到了微山東北面,等候猴子回來,凌南天終於開口向林依依提議了。

    夕陽猶如剛沐浴過的一隻巨大火球,慢慢地落在了微山湖的西面,沉了下去。

    晚霞似火,在微山湖蒙上了一攏粉紅的輕紗。

    秋風驟起,天地涼爽。

    綠葉漸黃,青草漸枯。

    眨眼間,又過去了二十多天。

    林依依的身體完全康復,臉色也好多了。

    她身子消瘦了些,卻顯得更為優美動人。

    她雖然人到中年,卻仍然是容貌閑雅,額秀頤豐,明艷出眾。

    真應了一句古語:天生麗質難自棄!

    「不!咱娘兒倆會合了,就不要再分開了。你放心,這段時間,娘親在小雅的陪同下,常常偷練槍法,如有需要,娘親也陪你上戰場。還有呀,別瞧娘親不起,娘親昔日在凌家,也曾玩過槍,當然,那時候是貪玩,槍法不太準。這十多天來,娘打光了小雅兩把手槍的子彈了,槍法開始有些起色了,十發子彈,至少有兩發可以命中目標了,相信會有那麼一天,娘親一定能幫上你的忙。」林依依卻是死活不肯離開愛子,還把自己私自練槍法的事,告訴凌南天。

    這就表明,她往後就是要堅定地與凌南天在一起的,無論是生,無論是死,母子決不分離。

    她心想:自己都兩次家破人亡了,我再也不能失去兒子了。只有陪著南天,他才不敢親自上戰場去冒險,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天兒平安。

    「哦,好!太好了!」凌南天豈敢反對母親的提議,只能違心地答應,違心地稱讚林依依了。

    「南天,娘親在你身邊,是不是拖累你了?讓你施展不開拳腳?不過,南天,你是三軍統帥,無須親上戰場,運喬遷帷幄就行,能決勝千里就行。」知子莫若母,林依依能感覺出凌南天的應付之言,便又反問一句,也趁機勸說凌南天。

    她的目標,始終是不願愛子親上疆場撕殺。

    「沒有!真的沒有!娘親在孩兒身邊,孩兒就有力量,就會有更多的妙計,就能讓將士們更多地打勝仗。」凌南天心頭一凜,趕緊回話。

    「好!那就好!那就好!」好話聽著舒服,即使是聽兒子的話,也是一樣,林依依登時笑逐顏開。

    「路兄弟,你能否教教老哥,也讓老哥練練槍?」韓長壽聞言,急側目而視路洋,也請求練槍。

    差不多兩個月的相處,他感覺凌南天、路洋、小雅、林依依都挺和氣的,根本不是此前他遇上的那些**官兵那種盛氣凌人、欺男霸女的鳥樣。

    此時,路洋、凌南天、小雅、林依依,均換上了韓家村的農服,均是身穿滿是補丁的粗衣布,亦都曬黑了,從表面上看起來,倒像是村民村婦。

    只是,曾是富貴人家,身上始終有股華貴的氣質。

    但是,他們都穿著粗布衣,倒顯得更平易近人了。

    「哈哈哈哈」

    韓長壽此言一出,眾人均是大笑起來,感覺韓長壽傻得很可愛。

    就瞧他這身子板,也能練槍,與人撕殺?

    「別笑!別笑!不瞞諸位,在下曾參加過護國戰爭,也曾當過兵,那時候是反對袁世凱稱帝,在下負傷了,自己從戰場上逃命回來的。哪哪哪,你們看我腰間的槍傷疤痕」韓長壽卻在笑聲中,說出一番令人震驚的話來,並當即除褲,捋起上衣,轉身給眾人看。

    林依依與小雅急急轉過身去,才不想看他那黑不溜秋的瘦身板。

    「喲,原來是老前輩呀!好啊,老英雄來的。那你當過兵,槍法也應該不錯呀?」路洋一看,果然是槍傷的疤痕,便將信將疑地反問了一句。

    凌南天則是不語,心裡感覺挺不安的,似乎心頭總有一天不種不祥之感,無心搭理韓長壽。

    「唉,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路兄弟,行不行呀?好歹,老哥對你家夫人也有救命之恩呀!」韓長壽歎了口氣,也反問路洋一句,並挾恩示報。

    凌南天聞言,又是心頭大震:看來,我必須報答他,必須領他去青島找他的女兒韓丹了。否則,恐怕此人永遠都不會再理**官兵了。

    看來,挽救官兵的形象,得從我凌某人開始做起來了。

    「行啊!韓先生,你別急,等我那弟兄回來,路某一定安排專人,教你打槍,並送一把手槍給你用。我家弟兄的槍,全是德國造的20響哦。」路洋聽出味道了,想想也是,便也答應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韓長壽聞言,樂壞了,登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少爺三少爺」便在此時,遠處一葉輕舟馳來,划船之人,揮手高喊。

    「猴子,是猴子喂,猴子,我們在等你呢」小雅眼利,回身面湖,乍眼一看,果見是猴子,便也揮手回應,歡呼雀躍,很是高興。

    「好消息來了,呵呵,太好了!我們可以出山了。老娘也上上戰場,打一仗試試」林依依也樂了,握握拳頭,竟然真有上戰場的意思。

    「那,老夫回去收拾東西,馬上出發?」韓長壽一聽,也是滿臉的興奮,忙問路洋。

    凌南天、路洋卻是心頭一緊又一沉,都沒有回話,因為他們倆人只看到猴子一個人回來,而不見馮雲、鐵牛、狗娃、巫志海等人,說明情況有變了。

    「嗚嗚嗚嗚三少爺嗚嗚嗚」

    果然,猴子一靠岸,便跪在凌南天面前放聲大哭。

    他也是衣衫破爛,蓬頭垢面,更瘦更黑了,可見受苦不少,也常餓肚皮。

    「猴子,怎麼啦?雲兒呢?鐵牛呢?狗娃呢?」林依依、小雅異口同聲驚問。

    不祥之感,從她們的心頭冉冉升起,慢慢地幻化成迷濛眼睛的一層薄霧

    「猴子,無論何事,都要說出來。我,凌南天,哭的次數太多了,流的淚水太多了,這一次,我不會哭了,無論何事,多麼慘烈,我都不哭了」凌南天心頭的不祥之感得到了應驗,但卻強忍著淚水,扶起猴子,顫聲相問。

    正如他自己所言,他最近幾個月來,經歷傷痛的事情太多了,所流的淚水也太多了,哭了不知多少次了。

    他的淚腺都麻木了。

    他的心也幾乎麻木了。

    但是,他說是這麼說,淚水還是滑流下來了。

    悲痛難忍啊!

    「卑職上次划舟靠岸,便聽到了濟寧的轟轟隆隆的炮火聲,但是,卑職不顧危險,仍然邁向濟寧,路上向難民打聽情況,也向一些兵痞打探情況。不知為何,凌向天忽然投靠了**,趁石友三兵圍濟寧之時,忽然率部南下,重創石友三部,劉葉英也接到了密碼電報,打開城門相迎,豈料凌向天自恃兵多將廣,忽然下令輯捕雲兒姑娘及眾兄弟,並嚴令要將雲兒姑娘等人格殺勿論。好在,洪團長反應很快,率部拚死一擊,護送雲兒姑娘他們逃出城外,但因凌向天大軍緊追不放,城外還有馬彪、胡三迪、甘如龍的伏兵嗚嗚嗚嗚馬彪率騎兵伏擊,長馬刀之下,哪有完屍?隨後,凌向天命人打掃戰場,詳細清點雲兒姑娘所部人馬,可是戰死者皆是血肉模糊,又如何能辨?凌向天便公告天下,稱潛藏於**內部的叛賊全被殲滅!嗚嗚嗚他們隨後又殺向騰州,好在賀團長聞風而逃,下落不明」猴子卻又是雙腿一軟,跪倒於凌南天跟前,嚎啕大哭。

    他泣不成聲地講述馮雲、鐵牛、洪武、狗娃、巫志海、賀喜等人戰死及生死不明之經過,自己也是悲痛欲絕。

    那些都是幾個月來,一起浴血烽火的生死兄弟啊,可以說不是親兄弟,但是,勝似同胞所生。

    烽火連天的日子,他們生死相依,生死與共。

    感情何其深厚!

    「嗚嗚嗚嗚雲兒雲兒」

    聞者動容,凌南天、路洋、林依依、小雅四人皆是悲愴而泣,淚如雨下,各自雙腿發軟,眼冒金星,眼前發黑,不由自主地跪倒於湖岸邊。

    儘管凌南天說過不會哭的,不會掉淚的,可是,他還是嚎啕大哭,痛心疾首,全身發顫,落淚如雨。

    太心疼了,戰死的不僅僅是馮雲,還有一幫兄弟啊!

    更有他好不容易收攬的1600多降兵啊!

    這種痛,不是一般的疼,而是揪心裂肺般的疼,猶如潮水一般,包圍了他全身,慢慢地將他淹沒。

    「雲兒咚」凌南天又悲涼地呼喚一聲,眼前一黑,便側倒於地,暈厥過去了。

    「三少爺,路大哥,四夫人,小雅,爾等千萬別有事情啊,咱們還要報雲兒姑娘慘死之仇呀!還得殺馬彪、殺凌向天,以祭典眾兄弟在天之靈啊!」猴子見狀,又慌神了,趕緊抹淚,扶起凌南天。

    「兒子三少爺三少爺」林依依泣聲呼喚凌南天,路洋泣血呼喚凌南天,小雅悲痛呼喚凌南天。

    路洋遭此沉痛打擊,牽動內傷,咯血了。雖然,他不是新凌家軍的主帥,可他也是這支新凌家軍的重要成員,重要領導者之一,這支新軍,也有他融入的心血,況且還有他原來衛隊的七十名兄弟。

    七十名兄弟,曾與路洋相伴數年,朝夕相處,共同忠誠地警衛林依依的安全。忽然間,這七十名兄弟在人世間消失了,路洋如何不心痛?

    只是眾人都沉浸於悲痛悲憤之中,無人留意他嘴角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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