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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41章 文 / 石劍

    第41章

    言罷,他又吩咐凌南天回城。

    他自己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悲憤起來,要馬上率部趕往周口,參加凌霸天、凌向天指揮的攻打周口戰役,並願將自己的騎兵團的大部分人馬交與凌南天指揮守古城。

    他悲憤的語氣中,透露出他要戰死沙場的決心。

    夕陽西沉,紅霞瀰散,山谷幽暗。

    「馬彪,你是老爺的小舅子,也算是南天的舅老爺。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大少爺、二少爺攻打周口失利,凌家軍將是後繼無人。算了,還是你陪三少爺回城,好好輔佐他。現在,你將一個騎兵營交給我來指揮,我去周口找大少爺、二少爺。」馮毅想想馬彪與凌家的關係,想想凌南天的未來,想想凌家的未來。

    倘若凌雄不幸重傷而死,倘若凌霸天、凌向天不幸戰死疆場,那麼,凌家就僅剩下凌南天一根苗了。

    這麼一根沒有軍事經驗的苗子,得要有至親的人來輔佐凌南天啊。

    馮毅算來算去,也就馬彪最合適了。

    於是,他以老將身份,命令馬彪交出部分兵馬,給他領去周口偵察或是策應凌家軍。

    「爹……你已經負傷了,如何還能長途勞頓、征戰沙場?再說,你已經很多年不統兵打仗了。」馮雲拉拉馮毅的臂膊,又撕下自己的衣袖,為他包紮傷口。

    馮毅的左肩胛中了一槍,傷口滴著血,染紅了衣衫。

    馮雲自己的衣服也擦爛了。

    她自己的一條臂膊因墮馬骨折,也紅腫得像一隻豬腿。

    她想:爹說過的,回到古城,就向凌雄提親。如今,爹提出要替馬彪去疆場策應兩位少爺。

    萬一,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婚事怎麼辦?

    將來,誰替我提親?

    將來,誰替我的終身大事作主?

    再說,娘親早逝,爹是我在世上的唯一親人,我怎麼捨得他去沙場送死?

    子彈不長眼,炮火無情啊!

    不過,這些心裡話,她說不出口。

    她紅著臉,拉著馮毅不放,眼睛又瞄向凌南天。

    凌南天聳著腦袋,六神無主。

    他沒有從軍,不懂軍旅,無疆場經驗,又擔心父親傷重不治,心裡糾結於凌霸天派人行剌他的事,現在身邊的兩位親人又爭著要去疆場,鬧得他更是心煩。

    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之前,像這種事情哪用得他來決斷?

    或許,那些風流的日子,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就於今天終結了。

    「不行!馮老哥,你已經負傷,得趕緊進城,讓大夫包紮一下。策應兩位少爺的事情,我來做。而且,我是凌家的親家,我決死疆場,義不容辭。就這樣了,來人,留下一個排,讓出三匹馬,護送三少爺回城。」馬彪也不同意馮毅的意見,仍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他還亮明瞭自己是凌家的親家這樣的身份,來逼馮毅隨凌南天回古城。

    「我……」馮毅張張嘴,卻又一時啞口無言。

    「都別爭了,都隨我回城。見到我爹之後,再作決定。」凌南天忽然怒吼了一聲。

    這一聲怒吼,是他出娘胎以來的第一次怒吼。

    他憂心忡忡,心急火燎,滿臉漲紅,額頭青筋縱橫交錯。

    他吼罷,飛身上了一匹馬,策馬就跑。

    霎時間,所有人都怔住了,都傻了似的。

    因為誰都以前沒看過凌南天發過這麼大的火。

    「那好吧,先聽聽三少爺的意見,一起回城,見過老爺之後再作決定。」馮毅稍怔一瞬間,只好作罷。

    但是,他也不願意馬彪率部離開古城。

    畢竟,騎兵團是馬彪的部隊,臨陣易帥,到時如果石友三部隊來抄凌家老窩古城,自己指揮騎兵團未必如意。

    「好吧!來人,扶我馮老哥上馬,扶雲兒上馬。你們三個,沒有馬,乾脆就往周口方向轉轉,打聽一下戰況。回來的時候,老子重賞你們三個。快去!」馬彪只好同意,艱難點頭,並讓三名士兵讓出三匹馬,還讓那三名讓馬的士兵去打聽情況。

    他們隨後上馬,馳騁回城。

    天幕拉下,山谷漆黑。

    「娘的,找不到那兩個蒙面人了,弟兄們,先撤了,回城!」上山搜索的年青軍官此時舉著火把,從山上跑下來,領著一隊人馬,也隨後回城。

    「娘的,馬彪真不是東西,平時剋扣咱們的軍餉,現在又讓咱們三個大老爺們步行去周口。姓馬的,你去死吧,老子不幹了。哼!」那三名步行的士兵走了一會,氣呼呼地大罵馬彪,各自將軍衣一脫一甩,竟然就此當了逃兵了。

    「駕……駕……」

    「得得得……」

    凌南天一路抽鞭,打得胯下戰馬奔跑如風,奇快地跑在隊伍的最前面。

    他的心已經飛到了家,飛到了凌雄身邊。

    馬彪、馮氏父女都不顧勞累,都是快馬加鞭,緊緊地跟著凌南天的身後,都擔心凌雄的傷勢,都擔心古城會不會遭到石友三部隊的繞道襲擊。

    約摸過了兩個小時,他們回到了古城。

    城門火把高燒,城上城下澄亮如晝。

    吊橋已收起,城門緊閉。

    城頭上,守城士兵肅立於城頭,皆是執著上了明晃晃刺刀的鋼槍,還架好了火炮、輕重機槍。

    「看來馬彪統兵有長進啊!」馮毅雖然策馬如飛,但一看城頭的陣勢,已知馬彪出城之前,對警戒古城的部隊是有特別吩咐的,不由暗讚了馬彪一句,自己也心寬了許多。

    「快開城門,三少爺回來了。快!」馬彪是騎兵團長,他的馬自然是騎兵團最好的馬。

    靠近城門的時候,他策馬越過凌南天,大吼了一聲。

    守城士兵乖乖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放凌南天入城。

    多年軍閥混戰,內亂不止,民不聊生。

    戰爭,讓人心悸。

    天已黑,城內街道冷冷靜靜。

    警察攜槍巡邏。

    街頭巷尾,除了警察,便無其他行人。

    大街上,路燈昏黃。

    小巷裡,烏燈黑火。

    商舖早早關門。

    城裡的夜總會、酒樓飯店也都已不再營業。

    城中居民也早早閉戶,且很多民房已無燈火。

    很顯然,這是因為蔣、馮雙方兵馬都在逼近。

    戰火硝煙嚇怕了城內民眾,天黑即關門閉戶。

    似乎連城內那些平常時為求一日三餐、夜求一宿的居民都已深刻認識到古城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即便是財主家,也沒了平常時的喧囂聲。

    幾處青樓的打情罵俏聲也已沉寂。

    剛剛才繁華兩年的古城顯得很落寞、很蕭條。

    空氣裡,似乎瀰漫著血腥味。

    凌南天心繫父親傷勢,策馬入城,依然狂奔。

    因為城中已呈戒嚴狀態,所以,他無遇驚擾,暢通無阻,直奔市政大樓後的凌府。

    凌府大宅,坐北朝南,氣勢宏偉,馬頭牆層層昂起,牌坊宅第渾然一體。

    裡面共有房屋39間,佔地浩大,分主廳、偏廳、書房、副官室、夫人室、姨太室、麻將室、僕人園、廚房、儲藏室、大花園、練功場、侍衛室、機要室、槍械室、客房、停樞間等等。

    裡面亭台樓閣,迴廊飛簷,雕樑畫棟,古色古香。

    南北長廊2條,東西1條胡同互相貫通,四方形建築。

    最東邊是一處練功場,供貼身侍衛陪同凌雄、凌霸天、凌向天、凌南天練功、練槍、打靶所用,面積較大,可容納200餘人,可騎馬轉圈,屬於典型的城中之城。

    凌府戒備森嚴,衛隊荷槍實彈站崗。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甚至於屋頂上都有人持槍警戒。

    「少帥,回來了?

    「少帥好!」

    凌南天於府前下馬,將馬韁朝馬脖一甩,便小跑入內,匆促的腳步聲裡透著沉重。

    裡裡外外的警衛人員見他回府,均是立正敬禮,或是躬身問安。

    凌南天無心作答,心繫父親傷勢,小跑而入,風塵僕僕,穿過長廊,進入大廳,又走側門,走向凌雄臥室。

    「三少爺,回來了?」丫環、僕人,見了凌南天,個個點頭哈腰向他問安,卻又瞬間而走,無人敢駐足與他聊天。

    這一切都表明凌雄傷勢非常嚴重。

    即使不諳國事的丫環、僕人,也似乎聞到了大戰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浩大的凌府,雖然人來人往,但無生機,倒是顯示出一種陰森的氛圍。

    雖然,凌府大宅裡的人還是一樣多,但是,平常時的熱鬧喧囂已不見蹤影。

    沒有人笑得出來。

    沒有人的聲音是鎮定的。

    或許,凌府裡每人都有這樣一種感覺:凌雄傷重,凌家大勢已去,我將何去何從?

    「三少爺,回來了?」三名大夫、四名護士聞得腳步聲響,各提著藥箱、器械走出凌雄臥室,均是神色不安,神情惶恐,也是匆匆向凌南天道聲,便想走。

    「賀大夫,我爹傷勢如何?」凌南天抓住一名老郎中,顫聲急問。

    這位賀大夫是凌府的「御用」大夫。

    他不是古城人,是隨凌雄遷居而來。

    以前,無論凌雄征戰何方,賀大夫都必然隨軍行動。

    以往,無論凌府中人出現何種病情,賀大夫必來凌府診治。凌南天從小就認識他。

    「唉,進去看看吧,節哀順變!」賀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語氣很沉重,老淚濁流。

    他輕輕地推開了凌南天的手。

    「什麼?爹……爹……」凌南天聞言,登時腦轟耳鳴,稍愣一下,便疾衝進凌雄臥室。

    因為賀大夫此言,語氣很重,意味著凌雄即將歸天。

    「賀大夫,先給馮老哥、雲兒姑娘包紮一下傷口。他們失血過多,再不包紮,恐有性命危險。」馬彪緊緊跟著凌南天,對迎面而來的賀大夫道了一聲,又指指自己身後的馮氏父女,拋下一句話,便尾隨凌南天衝進凌雄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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