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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40章 文 / 石劍

    第40章

    他就那麼一怔一遲疑之間,身體在山溝裡滯滾了一下,左肩膀便中了一槍,慘叫了一聲。

    他又本能地翻滾起來,閃避子彈,不時握槍反擊。

    「砰砰砰……」

    「甘如龍?大哥的副官?大哥真的派人來殺我?還編這樣的借口?什麼?我爹受了重傷?這……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和大哥雖然同父異母,但也是親兄弟呀!爹又當不了皇帝,這樣爭位有什麼意思?就算爭到了爹的位子,控制了兵權,那又有什麼意義?我本來就不爭,我本來就沒從軍,我何來野心?」凌南天也是聞聲而驚,心頭一陣巨痛,冷汗直流,雙手發抖,雙腳發顫。

    「難道我在歸國途中,在郵輪遭遇到的行剌真是大哥派人幹的?難道上天真要我們兄弟相殘?」他躲在一處壘土和一塊大石後,低頭望望手中的黃金手槍,腦際間掠過了在郵輪上那些殺手握著這把特殊手槍殺自己的過程。

    彷彿再次印證了凌霸天要殺凌南天似的。

    「爹……你在哪?爹……你可千萬別有事!嗚嗚……」馮雲驀聽馮毅慘叫聲響,嚇哭了。

    遇敵不可怕,自己負傷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怕親人離自己而去。

    「師父……馮叔叔……你傷勢怎麼樣?雲兒,你怎麼樣?快先躲起來,尋機反擊!快!」凌南天聞馮毅慘叫聲響,即時驚醒,也是泣聲驚呼。

    他雖然沒有從軍經歷,但是,他從小愛打架貪玩,也練就了機敏的腦瓜。

    他反應很快,把打架的經驗用在小型戰場上了。

    「砰砰砰砰……」

    因為塵霧大,硝煙瀰漫,蒙面人看不清楚凌南天的具體藏身所在,但是,能夠聽聲辨別大概位置。

    他們居高臨下,又一起朝凌南天開槍。

    「盒子炮」又好用也實在,板機連扣,子彈連發。

    七把「盒子炮」同時朝凌南天藏身之處開火,威力不亞於一挺輕機關鎗。

    子彈呼嘯,獵獵作響,擊石石碎,濺土塵揚。

    凌南天伏於小壘土堆下面,動彈不得,根本就別提還想開槍還擊了。

    他傷感於兄弟相殘,擔心父親之傷勢,命懸於彈雨之中,危在旦夕。

    「得得得……駕……」

    「得得得……駕……」

    便在此時,山溝路的南面,一隊人馬馳騁而來。

    「捆好手榴彈沒有?快扔下去,快!娘的,這麼慢,怎麼才捆好一捆,扔下去,給老子扔下去,炸死凌南天,快!」甘如龍這回是緊張地問他手下的蒙面人。

    他語氣急促,氣急敗壞。

    「砰……」

    「哎呀……」

    好像,甘如龍還踢了一名蒙面人一腳。

    「你,跟我來,從側面下去,抄他們的後路。」甘如龍一腳踢了一名蒙面捆手榴彈的蒙面人,便又指指不遠處的一名蒙面人,要那人跟著他從側面下山,去殺凌南天。

    那名蒙面人忍痛起身,舉起一捆手榴彈,就要扔向山溝路旁的凌南天。

    「砰砰砰……」

    「轟……啊啊啊……」

    豈料,由遠而近,馳騁而來的馬隊,數人同時舉槍射擊,數粒子彈同時擊在那名欲扔一捆手榴彈的蒙面人身上,打得他的身體穿了十幾個洞。

    那蒙面人連聲慘叫,拿不住手榴彈,那一捆被他拉了栓、正冒煙的手榴彈,掉落在他自己跟前的石叢溝裡,即時爆炸,反將他炸得飄飛起來。

    肢離骨散。

    血雨飄灑。

    幾顆手榴彈捆起來,一起爆炸的威力,遠遠勝過一顆手榴彈爆炸的威力,不僅在那名蒙面人自己身前炸開一個坑,還濺得石塊亂飛,橫砸、倒砸他身旁不遠的蒙面人。

    幾乎同時,有三四名蒙面人被炸死或是被石塊橫砸而死,有兩名蒙面人失胳膊缺腿了。

    還有一名蒙面人被彈片擊瞎了雙眼,雙手扔槍,捂眼伏地哀嚎起來。

    硝煙瀰漫。

    塵土飛揚。

    「得得得……吁!」

    馬隊由遠而近,不一會便馳騁到了凌南天等人跟前。

    「弟兄們,上山查查看,看看還有沒有活的?娘的,這幫賊匪竟敢在老子的轄區內鬧事?當古城的兵大哥是抽大煙的?哼!」馬隊的首腦人物勒馬持槍,一躍而下,回頭吼了一聲,指揮隊伍上山搜人。

    「馬叔叔,馬叔叔,是我!是我!我是南天。我爹傷勢怎麼樣?」凌南天一聽聲音便知,來人便是自己父親凌雄元配夫人馬茹之弟馬彪,也是凌家軍出名的悍將、馳騁中原多時、所向無敵的騎兵團的團長。

    他爬起身來,將手槍別回腰間,便朝馬彪大喊。

    「什麼?南天?天兒?怎麼會是你?」馬彪也聽出凌南天的聲音了,一陣驚喜交集。

    雖然濃霧未散,但是,他已張開雙臂,迎著凌南天的聲音,擁抱過來了。

    「哎呀,真是天兒!長高了,長大了,粗壯了。來來來,讓叔叔看看,傷著沒有?」馬彪抱住凌南天,煙霧稍散,看清了對方果然是凌南天,登時亢奮起來。

    他竟然聲帶哭腔,情緒十分激動。

    他長得高大威猛,年約四十,滿臉絡須,一身戎裝,甚是威武。

    他鬆開凌南天,上下打量凌南天,當看到凌南天身上沒有傷時,又興奮起來。

    他再度張臂,抱住了凌南天。

    「報告!跑了兩個蒙面人,卑職已派弟兄封山搜索!」此時,有名上尉模樣的年青軍官從山上跑下來,氣喘吁吁地向馬彪匯報輯捕甘如龍的情況。

    「好!余連長,加派人手,務必將匪徒輯拿歸案。」馬彪鬆開凌南天,果斷對這名軍官下令。

    「是!」余連長接令,又轉身而去,還揮了揮手,又領著一隊人馬,繼續往山上跑,追輯甘如龍去了。

    「馬叔叔,快告訴我,我爹傷勢怎麼樣?到底是誰行剌我爹的?我在回國途中,也遭人行剌,好在沒傷。沒想到,那些剌客又向爹下手了。」凌南天陡見親人,甚是激動,見面就訴苦,又關切地問起凌雄的傷勢。

    他反而一時忘了向馬彪求證剛才那批蒙面人中的甘如龍事情。

    「唉!一言難盡。此案疑似石友三那個三姓家奴干的。這個賊人,之前離開馮系,投靠老蔣,今年各派系兵馬聯合反蔣的大戰爆發,他又回到了馮系,還擔任了打隴海線的總指揮,我部劃歸這個奸賊指揮。唉,你爹……大帥可能年紀大了,也沒有雄心了,在歸順國民政府的問題上,在是否聽從石友三指揮、馬上率部出征隴海線問題上,猶豫不決。石友三那個奸賊,等了你爹一段時間,不見你爹動靜,便率部北上,昨天深夜到達周口,以在周口召開軍事會議為名,讓你爹去開會,當你爹今天正午行至穎河北岸時,忽然遭到一夥蒙面人的襲擊,你爹不幸重傷,護送他去開會的衛隊弟兄多數慘死,你二哥也受傷了,拚死率殘部衝出重圍,背著你爹回來。現在,你大哥、二哥率大部隊去攻打周口、找石友三報仇去了。賢侄,你先跟叔父回家,看看你爹去。」馬彪激動的情緒慢慢彌消,換之滿臉悲憤,唉聲歎氣,沉重地訴說著凌家的不幸遭遇。

    「爹……嗚嗚……孩兒要從軍,孩兒要為你報仇!嗚嗚!」凌南天聽了馬彪的述說,不由一陣心疼,一聲哀嚎,失聲而泣,淚如雨下。

    剎那間,他胸口的陣疼便如巨浪擊來,撞擊得讓他身子搖搖晃晃的。

    他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什麼?大少爺、二少爺去打周口了?這……不行啊!如果此案真是石友三所為,他肯定會事先有埋伏,那大少爺、二少爺就慘了。馬彪,你身為老將,不是不懂事的小屁孩,你為什麼不勸說大少爺、二少爺?你為什麼不去打周口,為什麼要讓兩位少爺去打?你安的什麼心?」

    此時,馮氏父女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走過來。

    馮毅一聲驚駭反問,又憤然怒斥馬彪。

    凌南天抹抹淚水,不由一怔,止住了哭聲。

    「馮老哥,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你想想,我怎麼可以阻攔得了二位少爺?他們才是主子,我得聽他們的命令。還有,我大姐看到我攔不住二位少爺,便死死拉著我,讓我一定要固守古城,保護好老爺,免得被石友三的兵馬抄了老窩。唉,二少爺的性子暴躁,你們不是不知,他衝動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的。他說要找石友三復仇,誰攔得住?大少爺本來穩重,可是,當他看到老爺重傷成奄奄一息,也焦躁起來,也衝動起來,又怕二少爺率部征戰不力,便也只好率部出城了。」馬彪急急解釋自己被迫留在古城的原因,滿臉漲紅,又唉聲歎氣。

    「那你也不能讓兩位少爺同時去打周口呀?總得留下一位少爺守城啊!萬一他們都中了埋伏呢?」馮毅聞言,覺得在理。

    可是,他仍責怪馬彪阻攔不力,最不應該的就是讓凌霸天與凌向天同時離開古城,同時率部都打周口。

    「我大哥也率部去打周口?可他暗殺我的事情……唉,先別問了,大敵當前,我爹又傷重,我還是趕緊回家給爹問安,看望爹的傷勢要緊。倘若我此時追究兄弟相殘之事,一旦傳出去,勢必影響軍心啊!唉,先忍忍吧!」凌南天張張嘴,想說遇剌之事,又忍住了。

    「唉,馮老哥,你以為我留在古城好受呀?我更是擔心受怕。娘的,我一刻也不敢閒下來,兩位少爺率部一走,我就吩咐我的騎兵團,派兩個營的兵力,分散巡視古城外圍,留一個營在古城內警戒,還派出大量便衣,去打探消息。可是,儘管這樣,我還是坐不住,閒不住,靜不下來,我也自己也率部分人馬出來巡視。這不,我聽到這邊有槍聲,有爆炸聲,把我嚇壞了,我趕緊過來看看,還以為兩位少爺兵敗被石友三追殺呢。好在,又遇上你們。好在,那只是一批匪徒。好了,南天,你回來就好。你回來了,古城也就有了主心骨。我縱然戰死沙場,也放心了。現在,我派一個排的兵力護送你回城,你守護好你爹,同時,我傳令下去,將騎兵團的兩個營交給你指揮,我現在就率一個營的兵力,去找你的兩位哥哥去。娘的,老子宰了石友三這個奸賊。」馬彪只好大費口舌解釋情況,因為焦躁而又或多或少被馮毅懷疑,急得額頭青筋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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