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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眾生百態 花齊放 第二百九十六章 【塵緣】 文 / 純潔的了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塵緣】

    杜宇此刻真的很累,一整天精神高度集中無法鬆懈,再加上同守護界的成員一起清理戰場,救助那些傷者和處理死者,整個人彷彿見多了血腥而變得渾渾噩噩,好不容易暫時的拋開一切回到家中想睡個好覺,偏偏這位好久不見的觀察者又滿面殺氣的出現在自己的房間。

    看剛才的出手,這位觀察者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而她口中所說的自己殺了她的同伴,那個叫做阿蛋的男觀察者,他更是莫名其妙,在認識葉連的當晚,他和康小花與這兩位觀察者發生重大的衝突,這次衝突讓康小花終於悟通轉世十次都未曾釋然的道理。

    而杜宇清晰的記的,當日自己冰火雙系魔法的爆炸威力雖然強,但阿蛋本身的實力不弱,自己那一擊雖然讓他受傷,卻不至死,回去以後突然莫名其妙的死去,又被這個女人怪在自己的頭上,想推都推不掉。

    杜宇無奈的看了一眼熊熊燃燒但卻沒有黑煙冒出的沙發歎道:「叢容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天也是你們先一直跟蹤觀察我們,迫於無奈才出手的,而且我和康小花受的傷也不清,還多虧了那天差點被你誤傷的小女孩幫助才沒事,現在你突然回來倒打一耙,你不覺得過分麼?」

    說完也不看叢容,轉身上樓回自己的房間,盡量把呼吸調整到最自然的狀態,以防止叢容狂性大發從背後偷襲自己,腳步輕巧的一級級台階邁上去,整個身體隨著呼吸的調整而顯得毫無壓力,杜宇知道,如果自己的背影露出一絲緊張或者顫抖,那麼叢容敏感的心也許就會認為自己在說謊,說不定下一次出手,這座房子也就要被夷為平地了。

    不得不說,這樣的舉動還真的讓叢容眼中劃過一絲迷惑,杜宇的言語和動作都那麼的自然,完全不像是一個心中有鬼的人,眼神清澈,自從叢容天族皇族力量覺醒之後,她就可以看到更多從前無法看清的東西,杜宇在她的眼裡,更像是一個透明的影子,雖然背影有些沉重,但對自己說的話似乎不像作偽。

    因為阿蛋的逝去,消失在宇宙中化為塵埃,也許此刻已經化作天空中的某顆星辰注視著自己,但心中所有的憤怒,都源於杜宇和阿蛋之間一戰之後阿蛋的殞命,雖然最後阿蛋同自己說了很多,但能保存下來的,只有阿蛋的笑容和心中那無法化解的恨意。

    跟著杜宇來到他的房間,發現杜宇已經直接躺在床上準備睡覺,走到床邊看著睡眼惺忪的杜宇喊道:「喂,別睡,和我講一下那天具體發生的事情,阿蛋在和你交手之後回去不久就去世了,所以一定是你的責任。」

    杜宇不是不想此刻立刻跳起來和叢容大打出手,換做從前的他肯定不會為這種事情做太多的解釋,只是最近心累身體也累,加上上一次同大長老交手的失敗,讓他實在不想再增加無謂的敵人,於是迷迷糊糊的說道:「大小姐,我真的很累,要不你也找個房間休息一下,等明天我睡醒了再和你說好不好?」

    看著杜宇的無賴相,叢容氣不打一出來,身子欺過去就掀杜宇的被子,大聲說道:「你給我滾起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扯著被子蒙著臉的杜宇實在氣的沒有辦法,忽然伸出手一把樓主叢容的雙臂,然後出乎叢容預料的一把將她狠狠的抱到懷裡,將頭埋在她的秀髮旁邊喃喃的說道:「這一下你總該老實了。」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叢容身體巨震,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直接摟在懷裡,就算是阿蛋也沒有這樣對待過她,腦海裡頓時一陣空白,畢竟還是女孩子,雖然被仇恨燒昏了頭腦,但身體的反映還是主導了她全部的意識。

    整個大腦一時間無法考慮任何事情,只能茫然的躺在那裡,任由杜宇有力的手臂將她按住,而當她再清醒過來的時候,早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邊的杜宇沉沉的睡去,一點防備都沒有,正如杜宇所說,他最近實在是太累了,哪怕身邊有一個大美女或者是一個隨時可以要他性命的人,他也不願意爬起來,而是選擇睡覺。

    叢容微微側過臉看著杜宇,離自己很近,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彷彿所有的力量全都消失,又害怕亂動會讓杜宇的手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於是就那樣僵硬的躺在那裡,杜宇的呼吸帶著一種很有魔力的味道傳入叢容的鼻息之中,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味吧。

    亂七八糟的想了很久,叢容才忽然醒覺應該從杜宇的懷裡鑽出來,但杜宇的胳膊很緊,自己的力氣又彷彿全然消失,努力了幾次,只好作罷,心中恨恨的想著等明天一早杜宇醒來,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為阿蛋報仇,也為自己受到這樣的羞辱報仇。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叢容竟然發現自己也困了,自從自己覺醒了王族火鳳的力量之後,已經許久沒有睏意,也許是長時間的堅持隱藏了身體的疲憊,現在竟然再次有了睏意,徒勞的撐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合上了眼皮,沉沉的睡去。

    一張床,兩個人,用這種奇怪的姿勢躺在一起,杜宇微微睜開眼睛,好笑的看著身邊的叢容,這個女人還是有一點可愛的,不至於全都是野蠻,竟然這麼快就躺在所謂「仇人」的懷裡放心的睡去,也不知道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天真。

    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杜宇也放心的睡去,既然一個立志要殺自己的人都可以在自己身邊沉沉睡去,自己這個準備被殺的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一覺直睡的天昏地暗,兩個人都是長久以來被精神世界的疲累所折磨,這一覺反而讓兩個人得到很好的休息,身體完全的放鬆,當叢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太陽透過窗戶照射到床上,溫暖又充滿愛意。

    叢容醒來的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直抱著閨房內那個偷偷從人世帶回來的巨大阿狸玩偶,夢中好像夢見阿狸玩偶活過來了,自己摟著它一頓親吻和撫摸。

    測過身發現自己現在正雙手雙腳都搭在杜宇的身上,如同章魚一般將他摟在懷裡,而杜宇的頭……此刻正被她摟在自己的胸前,睡的口水直流,叢容一瞬間想到自己昨晚的夢,腦海再次一頓空白,自己是一個喜愛打扮的人,出門都是用那種淡紅色的唇膏,杜宇的臉上……明顯有著一些可疑的痕跡。

    叢容第一反應就是跳起來大叫,但忽然又反應過來,自己才是睡姿很差的那個,也就是說……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好像是杜宇被自己佔了便宜?

    叢容的臉頓時燒了起來,這樣怎麼對得起天上的阿蛋,自己是來報仇而不是找男朋友的,強自提起心中的怒意,卻發現自己的力量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怎麼也無法對這個男人下手。

    輕輕的將手腳從杜宇的身上挪開,祈禱杜宇並沒有發現之前自己的行為,心中抱著僥倖的心理悄悄的爬下床,幸好睡夢中的自己沒有因為睡的不舒服而寬衣解帶,要不然對面這個禽獸可能還會做出更離譜的事情,就算這個禽獸沒有做出更離譜的事情,自己這個禽獸可能也會做出來。

    腦袋裡混亂的想了好久,才終於爬下床來,脫離了那熱氣騰騰的懷抱,心中竟然會浮起一絲失落,在她剛剛站定到床下,長舒一口氣慶幸杜宇沒有醒轉過來的時候,一個可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捨得起來了啊。」

    這聲音頓時讓叢容羞的無地自容,身子沒有回轉,一道黑色的火焰箭卻直射杜宇的胸前,杜宇右手輕推,一道湛藍色的冰刃化解了這道火箭,口裡驚詫的喊道:「喂,你就這麼對待剛剛占完便宜的人?也太薄情了吧?」

    叢容轉過身,紅彤彤的臉上散發著殺氣,氣急敗壞的喊道:「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杜宇乖乖的舉起手示意自己投降,叢容這才放過他,不過杜宇的心裡卻在納悶:「奇怪,不是昨晚就要立刻殺了我的,現在怎麼又有拖延的機會了呢。」

    看著杜宇慢慢的爬起身,伸著懶腰走到浴室開始洗漱,叢容猶豫了一下,走到門邊問道:「喂……昨晚你沒有亂動吧?」

    杜宇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睡覺很死的,不會亂動,倒是你這睡相實在太差了,把我弄醒好幾次,然後又親又摸的,你是不是夢見什麼玩偶了?」

    彷彿訴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讓門外的叢容再次紅透了臉,恨恨的扭頭不去看杜宇,門裡洗漱的杜宇臉上露出好笑的神色,這一輩子遇到不少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人,這麼天然呆的還是頭一個。

    洗漱完畢的杜宇走出屋子,自顧自的下樓忙活著,內心茫然的叢容呆呆的跟在他的身後,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動力,原本是來報復的,但卻忽然發現,當杜宇認真的說自己並沒有殺阿蛋的時候,她竟然就奇怪的信了,加上那瘋狂離奇的一夜相擁,叢容的心裡更是湧起了一絲複雜的滋味。

    杜宇是個很奇怪的男人,於是叢容決定先觀察他一下,就這樣陪著他從臥室走到客廳,從客廳走到門外,從門外又走進廚房,最後竟然發現杜宇開始整理食材做飯,他竟然會做飯?

    跟在後面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杜宇也不管她,自顧自的做著飯,時不時的經過她的身邊,一臉無奈的看著她示意她挪開位置,然後叢容只好乖乖的讓開,然後看著他的背影。

    自己是帶著仇恨重生的,也只有這仇恨才讓她有勇氣繼續活下去,但無奈的是,在杜宇明確表示阿蛋的死和他無關之後,自己竟然想不出半點可以反駁的話,但心中偏偏又有著一絲不甘心。

    折騰了一個中午,杜宇總算根據家中有的食材弄好了飯菜,端到客廳擺放好,坐下之後抬起頭看著門邊的叢容,有些詫異的說道:「喂,你不過來吃飯?我都要餓死了。」

    叢容一愣,才發覺杜宇擺放了兩雙碗筷,有心擺出冷漠的樣子質問杜宇,但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出賣了自己的真實情況,於是只好紅著臉坐在桌子旁邊,賭氣一般將碗筷弄的震天響,讓杜宇看著更加的無奈,自己只是叫她來吃飯,那些碗筷不知道在哪裡得罪了她。

    雖然食材簡單,但杜宇還真的會做飯,從前在自己的世界,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沒事鼓搗一些美食,在這個世界最大的差距就是關於配料和那些高科技爐灶產品的使用,之前在那個空間,一直都是幫忙做飯,所以漸漸的也就明白了具體的使用辦法,一鍋稀飯,幾道菜,都很有滋味。

    叢容連著吃了幾碗,甚至比杜宇吃的還要多,風捲雲殘的掃光了桌上的飯菜,才心滿意足的靠在那裡,見叢容沒有半點要收拾碗筷的意思,杜宇只能再默默的收起她面前的碗筷去水池邊清洗。

    看著杜宇忙碌的身影,叢容原本就已經軟化的心更加的提不起半點殺氣,原來在黑暗中覺醒的時候,腦海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殺掉杜宇為阿蛋報仇,沒有一點的猶豫,但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努力的目標幾乎要化為泡影,很奇怪的感覺,在沒有看到杜宇之前,她心裡無比堅定,但在看到杜宇之後,也許是杜宇雙眼中的清澈真的讓叢容相信他說的是真話,所以反而無法出手。

    收拾完碗筷,整理好了之後,杜宇轉過身看著叢容說道:「大小姐,我現在要去戰場前線,守護界和魂界今天估計還會有戰鬥,我要負責救助傷員和觀戰,你是現在就殺了我呢,還是自己有事先忙?」

    叢容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阿蛋臨死前是和你戰鬥受的重傷,就算不是你親手殺他,你還是有責任,所以我要跟著你。」

    杜宇輕輕的扶著額頭,有些頭疼這個大小姐的邏輯,跟著他算是怎麼一回事,長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歎了口氣說道:「前線很危險的,你自己注意了。」

    叢容點了點頭,竟然就真的跟在杜宇的身後走出家門,向著異能界總部的方向走去,戰鬥今天還在繼續,其實已經從早上就開始打響,雙方投入的兵力要比昨日還多,天上密密麻麻的金屬交鳴聲遠遠的傳來,在這座早已經空曠的城市顯得格外刺耳。

    叢容閉關期間,不再承擔觀察者的職責,而覺醒了王族的力量,以後也不會再擔任,所以對於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看著天上交戰的雙方,就好奇的詢問了起來,杜宇回過頭看她好奇的樣子,想拒絕解釋又唯恐這位大小姐當場翻臉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簡略的提了一下現在守護界、異能界和魂界的關係。

    其中的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明白,不過幸好叢容之前對於這個世界的觀察經驗,也讓她對一些基本的勢力劃分有著理解,所以經過杜宇的解釋,也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看著天上亂鬥的人群,叢容忽然開口問道:「杜宇,你希望哪一方的人勝利呢?你是異能界的人,應該和守護界的關係不錯,但你和魂界的人又有著切不斷的聯繫,這樣的情況下,你在中間最難做吧?」

    聽著叢容的問題,杜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恰恰相反,我沒有半點難做的感覺,如果從我的角度上來說,我算是異能界的人,所以其它兩個勢力戰成兩敗俱傷,都無能為力才好。」

    叢容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鄙夷,不屑的問道:「然後你們就可以坐享其成,把其它兩系全都殺光了對麼?」

    看著叢容的表情,杜宇打從心裡笑了出來,揶揄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正義感的嘛,不過我從來就不想什麼做大做強,只是他們兩個都沒有力氣打了,由異能界收拾殘局,才能讓這個城市和國家恢復平靜。而只要這個城市回到了正軌,那我的義務也就完了,也只有讓這座城市恢復正規,我心愛的人才會回來,就這麼簡單。」

    叢容一副瞭然的樣子,看著杜宇在提到他所愛的人時臉上的光彩,心中微微有些黯然,阿蛋已經魂歸,不可能再次回來,自己所愛的人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都不會再回到自己的身邊,而始作俑者杜宇,卻在這裡和自己談論著愛和未來。

    心中的憤怒再一次被點燃,看著杜宇的背影,心裡想著對付仇人,不用光明正大也可以,雖然以她現在的王族力量,正面對決也有把握將杜宇擊殺,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不想看到杜宇的臉,和他的那雙眼睛,彷彿看到他的眼睛,就會讓自己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一樣。

    已經漸漸的進入戰區,叢容終於下定決心出手,黑色的火焰漩渦悄然的出現在她的右手掌心,只要輕輕的按在杜宇的後心,噴發而出的力量足以讓杜宇重傷,旋轉著的黑色火焰毫無熱量,只差一步就可以奪取杜宇的性命為阿蛋報仇,叢容的眼中漸漸的也燃起一絲火光,微瞇起眼睛等待著最合適的時機。

    突然杜宇身上的光芒一閃,左手向後一伸就拉住了叢容另外一隻手,在叢容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猛的拉著她橫移出了很遠的距離,數十柄長柄投擲武器落在之前兩個人的位置,尖銳的武器帶著渾濁的魂界獨有能量將地面炸開了一道深坑。

    叢容由於太過緊張杜宇而沒有注意天空,之前的落點也恰恰是她的頭頂,看著那被炸翻的土地,叢容有些後怕,如果剛才不是杜宇拚命拉開自己,現在受重傷的就應該是自己了。

    杜宇回過頭,皺著眉頭說道:「大小姐,我好歹也讓你佔過一晚上的便宜,又摟又抱又親的,然後還剛剛管了你午飯,你吃的比我都多,把我飯都吃了,你就真這麼急著殺我麼?你要殺我,也至少看看天上啊,要遭雷劈的,早就說了你的阿蛋不是我殺的,你……唉,跟緊點,現在這裡比較亂,是不分敵我的,不過他們大多認識我,你跟緊點就不會誤傷了。」

    像個話癆的大叔一般指指點點,然後又自顧自的轉身,但左手還是拉著叢容的手,讓她距離自己近一些,這個插曲讓叢容心裡剛剛升起的殺意再度崩潰,茫然的被杜宇扯著手腕跟在身後。

    到了異能界總部,所有的人都在外面觀戰,現在觀戰也越來越隨便了,不像最初,至少還要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現在幾乎整個區域都是留給異能界,魂界和守護界也特別關照了不要牽扯到他們,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甚至擺上了桌子,上面還有水果和茶水飲料等等……

    看著杜宇領著一個女人進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怪異,一晚上不見,杜宇的身邊就又多了一個美女,這樣的速度讓其它幾位女孩子的眼中都有了一絲不太友好的情緒。

    杜宇放開叢容的手,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大小姐叫叢容。」

    說完就自顧自的搬來兩把椅子,一把遞給叢容,一把自己坐下,沒有多說一句話,讓叢容的心裡更是有了一絲奇怪的感覺,原本以為杜宇至少要曝光一下自己的身份,讓其他人有所防備,現在看來,除了有限幾個人注意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很自然的點點頭打招呼就繼續觀戰。

    注意自己的人裡面,大多都是女人,而那種略含敵意的目光,也讓叢容明白了杜宇有多少紅顏債沒有還,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王族力量覺醒之後,瞞著大祭司偷跑出來找杜宇復仇,這個原本極其單純的想法,到現在已經完全走了樣,先是被杜宇賴包一樣賴在床上不肯應戰打敗,最後又被他強行摟在懷裡睡了一夜,結果自己睡姿不好,貌似還佔了杜宇一些「便宜」,雖然怎麼看也是自己吃虧,但話到了杜宇的嘴裡,也就變了味道。

    另外一個注意自己的,還算是個熟人,那個光頭的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康小花,正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叢容對他也算熟悉,那一天晚上和自己交手的正是這個光頭的穿著怪異的和尚。

    衝著康小花微微一笑,轉頭繼續看著天上的戰鬥,再不理會康小花怪異的表情。

    「喂,杜宇,這丫頭怎麼在這裡,觀察者也要介入了麼?康小花輕輕拉了一下杜宇低聲問道。

    杜宇一臉無奈,扭頭看了一眼聚精會神的叢容,壓低聲音說道:「別提了,昨晚出現在我家,非說我殺了上次她那個同伴,喊打喊殺的,最後我解釋了一下,她才沒有繼續,不過卻時刻跟著我,說我是最可能的兇手,擺脫不了只好帶過來了。」

    康小花偷偷豎了一下大拇指,對杜宇的遭遇表示同情,然後轉眼就變成幸災樂禍的表情,畢竟上次同阿蛋交手的是杜宇而不是自己,不過這個女孩兒身上散發的氣息還是很強悍,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讓周圍的強者都開始漸漸的留意。

    強者如果收束起純粹的力量,那剩下的就只有氣勢,端坐在那裡的叢容,呼吸穩定,整個人和椅子彷彿聯繫在一起一般,如果你不特意的去感知那種氣勢,那你就絕對不會發現那裡坐著一個人,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危險。

    守護界今天仍然沒有搞懂那個藥的真正作用和解藥的配置,甚至分析了好久都沒有弄清楚最基本的成分,讓大長老有些悔恨,但這種悔恨即使彌補也無濟於事,當初若不掘開毒王愛人的墳墓,就不會發現這瓶藥,但如果毒王不死,他也絕對不會給自己配方。

    一邊觀戰一邊研究著這藥物的大長老一臉無奈的低聲說道:「毒王啊,你死了還要給我留下一個難題,難怪當初師傅說所有弟子中,心最狠能成大事的是我,最忠厚謙和的是那四個木頭,而最睿智的人其實是你,一直對這個評價覺得不屑,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真的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那個人。」

    今日王聰和大長老都沒有再出戰,彼此都派出大量的屬下拼消耗,戰圈也從半座城市擴展到整個城市,傍晚的時候,彼此再度留下無數的屍體然後互相撤退,清理戰場的時候也是彼此不騷擾的各自整理著。

    到了傍晚,異能界的人也就都有了自己的工作,昨晚杜宇的那一番話,已經在守護界傳開,許多人再看到杜宇的時候,都會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身為底層的這群人,其實唯一可以讓他們露出笑容的就是認同感和尊重,杜宇那番話恰恰給與了他們這些。

    閒坐了一天的杜宇帶著幾百個孩子飛快的清理著戰場,許多重傷的守護者們看到杜宇也是報以感激的微笑,因為杜宇的治療術效果奇特,雖然杜宇也有心控制自己的魔力,不讓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重新投入戰鬥,但對於他們傷勢的控制還是非常耐心的。

    畢竟一個大組織如果發生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都是來自於上位者的決策,而不是下層這些執行命令的人,叢容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杜宇的身後,看著他忙碌的指揮著那群不大的孩子四處分工,而這些小異能者們則執行力非常強的在杜宇的指揮下不斷的修補著周圍破損的建築和街道以及公用設施來維持這座城市基本的完整。

    一行人幾乎快速的橫跨整個城市,不斷的救治著傷者和修補設施,忙到半夜,一個個早已經累的渾身酸疼,就算以杜宇的力量,在連續為上千人施放治療術,也快耗盡了他的能量,疲憊的身體,眼睛卻依然有神,杜宇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自從那次和大長老戰鬥失利以後,杜宇就明白想要瓦解一個大組織,只能從最下面開始。

    更何況,他也無法看到那麼多和他沒有深仇大恨的人痛苦的輾轉***,幾百個孩子沒有一個人喊累,一直跟著杜宇跑來跑去的叢容都覺得自己已經十分的疲憊,但那群孩子卻還是很精神的圍著杜宇嘰嘰喳喳的說著今天自己做了哪些事情。

    而杜宇竟然認真的聽著並且一一的回復他們,並且對於一些孩子在異能的使用上給了指導,而且一些限於能力屬性沒有辦法直接參與幫助的,則由杜宇正式命名為後勤團,負責醫藥、飲食以及所有器材的運輸,將這個部門的重要性說的略顯誇張,但卻讓那群孩子露出笑容。

    就連叢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又強自板著臉,看著杜宇認真的樣子,有一種很舒心的感覺。

    天色已晚,這些孩子現在都住在異能界總部,其他人也早都各自回家,又剩下杜宇和叢容,看了一眼叢容,杜宇說道:「大小姐,今天還那麼想殺了我麼?」

    板著臉的叢容認真的點了點頭,杜宇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成,那走,回家吧。」

    叢容一愣,詫異的說道:「什麼?」

    杜宇回過頭說道:「我說回家吧,你又不肯放棄殺我,又暫時下不了手,天這麼黑了,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呆著,所以回去吧,不過近期最好你別殺我,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很忙的,又要救人又要替一群爸爸媽媽帶孩子,所以過幾天再說吧,可以麼?」

    傻傻的點了點頭,叢容就這樣跟在杜宇的身後繼續走著,今晚月色很好,杜宇時不時的抬起頭對著叢容說天上某幾個星星連在一起很像某些東西,說說笑笑的,完全不介意叢容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

    走了很久才到杜宇的住處,把叢容丟在外面,杜宇自己進浴室痛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後身上只圍著浴巾,**著上身,看的叢容一陣臉紅心跳,啐了他一下才接過杜宇丟過來的浴巾和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杜宇已經躺在床上哼著準備睡覺,叢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杜宇,不知道自己該在哪裡睡,但杜宇似乎已經快要睡著自己又不好叫醒他,想了很久,叢容輕輕的躺在了杜宇的旁邊,其實周圍有很多的房間,叢容腦袋一時渾噩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當她躺在身邊的時候,杜宇的眼角明顯不自然的***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經歷,身體輕輕的向外面挪了一下,這一挪讓叢容的臉更紅,扯過僅有的一床被子蓋在身上,而杜宇則大半都露在外面。

    北方深秋的夜裡已經很涼,不蓋被子會有很深的冷意,扭頭看了一眼叢容,杜宇咬牙切齒的輕輕又縮回來一點,身邊躺著一個隨時要殺自己的大美女,實在不是一件很香艷的事情,更不爽的是這個女人不但搶自己的飯吃,還搶自己的被子。

    總算好歹兩個人達到了微妙的平衡,沉沉的睡去,睡到半夜,叢容忽然醒來,睜眼藉著床頭暗色燈光一看,杜宇的臉距離自己很近,嚇的她差一點叫出聲來,不過當她看清楚具體的情況之後,又忍不住有些好笑。

    原來整個被子全都被自己搶來,杜宇冷的蜷成一團,只能向自己這邊靠攏,又好氣又好笑的盯著杜宇,看著他極其老實的睡姿,沒有一點不規矩,彷彿真的當自己是一個朋友一樣毫無侵犯的意思。

    心裡莫名的一軟,將被子輕輕的蓋在杜宇的身上,感受著他的呼吸,叢容的臉上又有些發燒了起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似乎反而有些對杜宇起了好感,這種感覺讓叢容的心無比的羞愧,原本是來「報仇」的,結果卻沒能實現不說,還對「仇人」有了好感,這種狗血的情節竟然會有一天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側過臉靜靜的看著杜宇,這個人的確有著自己非同一般的魅力,很淡然,又很執著,叢容時不時的想起杜宇雖然很累但卻精神抖擻的陪著那群孩子聊天嬉鬧的情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應該就是承擔責任的時候。

    這個男人願意為了幾百個孩子承擔起照看的義務,也就一定不會推諉阿蛋那件事的責任,他說沒有殺,沒有下重手,可能就真的沒有。

    帶著矛盾複雜的心思,叢容再次沉沉的睡去,夜裡又夢見了自己閨房內那個可愛的阿狸玩偶……

    第二天的清晨,叢容醒轉的時候,簡直有當場自裁的願望,杜宇仰臥在床上,自己的頭枕在他的右臂上,半個身子都趴在杜宇的身上,而腿則毫不雅觀的搭在杜宇的腰上,比昨晚的八爪魚更加過分。

    幾乎是跳著從床上逃開,指著剛剛醒轉的杜宇罵道:「你…你是個禽獸!」

    杜宇被罵的一愣,旋即好笑的說道:「我說大小姐,我的床和被子都基本被你霸佔了,你半夜爬到我的身上來,我又不敢吵醒你,怕你睡不好直接殺了我,最後我還變成了禽獸?禽獸的是你吧?」

    叢容氣的臉上紅紅的指著杜宇半天說不出來話,腦海裡一陣凌亂,看起來昨晚自己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杜宇還是有意識的,這個混蛋享受了之後還倒打一耙,爬上去這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

    剛要破口大罵或者出手教訓這個混蛋的時候,杜宇忽然從床上伸著懶腰站起來說道:「餓了吧,今天想吃什麼?」

    一句話讓叢容所有的脾氣全都蕩然無存,猶豫了半晌之後低聲說道:「粥和火腿煎蛋。」

    杜宇好笑的搖搖頭轉身出門,叢容也算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女孩兒,之前對她的惡感主要來源於她的嬌縱,看起來自從那個搭檔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死去之後,這個女孩的脾氣和秉性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不懂事的女孩。

    今早杜宇特意多做了一些,讓叢容吃了個飽,當然洗碗這種活還是交由杜宇來做,然後再陪著杜宇去觀戰,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天,而每一天的晚上,叢容都很自然的爬到杜宇床上的另一邊,不知疲倦的和杜宇搶著被子,似乎她的心裡,漸漸的有些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

    第四天的早上,杜宇做好飯之後,和叢容剛要吃飯,忽然停了下來,叢容也將目光投向門外,一個人影站在院子裡面靜靜的望著這邊。

    杜宇冷哼了一聲,放下手裡的碗筷,叫叢容坐在這裡不要亂動,自己走出門外,的確是名稀客,大長老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造訪,讓杜宇有些意外,不過卻也沒有太大的驚詫。

    「稀客啊,大長老,不去督戰,怎麼有閒心來我這裡串門,我剛做好了早飯,要不要一起吃點?」杜宇滿面春風的說道。

    大長老哼了一聲,竟然真的邁步走向屋內,讓杜宇一陣風中凌亂,自己的家最近一定有些不太乾淨的邪物,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多人厚著臉皮蹭吃蹭住,叢容這種美女還好,大長老也來就讓杜宇心裡有些無法接受了。

    走進屋子,看到飯桌上正大吃的叢容,大長老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杜宇一眼,杜宇笑道:「別介意,和您一樣,蹭飯的。」

    「蹭飯的」這個詞讓大長老臉上微微有些慍色,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自然的坐下來拿起杜宇那一份吃了起來,守護界的大長老也搶了自己的飯,杜宇強忍著心中的憤怒重新做早餐,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大長老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吧,我這人力量微弱,恐怕幫不了你,吃完了就快走吧。」

    一句話差點把大長老噎死,如此直接的拒絕,讓大長老略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平靜了一下心情後說道:「關於那瓶藥,我知道你們拿走了毒王畢生的著作,我希望你們可以盡快告知我使用辦法,否則下場你知道的。」

    杜宇身子微微一滯,頭也不回的說道:「大長老,您這是在威脅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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