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覺醒的王族】
慷慨激昂的吟唱聲,隨著康小花異能的釋放而傳遍了整個天際,也許有的人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但更多的人則是感受到了那段詞中所蘊含的感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天空中的肅殺意味更加的濃厚起來,大長老手下的大將其實並不少,單是這麼多年的心腹弟子,每一個都擁有至少天系異能者的實力,加上本身守護界的力量屬於五行法術,舉手抬足之間,天地元氣融為己用,論單體作戰,魂族士兵的確不是守護界的對手。
但魂界勝在人多,就算是整個中國,想要一次性儲備一百萬的即戰部隊也很困難,但魂界幾千年祖訓的傳承,人人皆可為兵,而且悍不畏死,大不了用個幾年時間化身再來,所以對於魂界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根本對死亡毫無懼怕,甚至還有些嚮往。
做為戰士,做為遙遠的古代一支強大的種族,他們的內心燃燒著的都是戰士的血液,更別說在那麼多年的時間,那位第一個揭竿而起,率領魂族想要攻佔大地的少年又帶給了他們怎樣熱血澎湃的歷史故事和典故。
戰鬥到了現在,似乎立場與初衷都被拋到了腦後,想要什麼,就要用鮮血去染紅這片土地,然後換取。
王聰的戰鼓擂的震天響,整個空間內都因為王聰戰鼓的影響力微微發顫,王者之音,只有鼓聲,「咚……」王聰的節奏一直平穩中加速,碩大的黃金戰鼓和鼓槌,在他的手中彷彿沒有重量一般舉重若輕,整個魂界的指揮節奏也在王聰鼓聲的振奮下逐漸加速,一點點的提高著整體的士氣。
從最開始的一鼓作氣衝殺,終於變成了沉穩迅捷的點殺,十萬魂族,幾乎佈滿了整個c市的上空,密密麻麻的將守護界的成員圍住,這一次守護界一共調動了約十萬名弟子,是整個守護界所有在外家族私軍的總和,高手數不勝數,但也有許多外圍弟子充數。
真正戰鬥力強悍的精兵,除了現在天上的這一萬,還有大約三到四萬***長老沒敢輕易派上戰場,因為他還沒有發現那瓶藥的使用方法和解決辦法,毒王在用藥的造詣上,要超過整個守護界的所有人,大長老沒來得及細緻的試驗這瓶藥,就已經被迫同魂界開戰,如何拖住魂界進攻的腳步,才是他現在最為頭痛的事情。
王聰上身的鎧甲早已經被身邊的下屬脫掉,現在光著整個上身漂浮在雲端,共有上百名魂族漂浮在空中拖著專門放置黃金戰鼓的架子,另外一百個魂族接替,這兩百人算是魂界七武殿專門給王聰安排的「警衛團」,以防止他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衝出去,現在這兩百人成了王聰御用的抬鼓人……
即使一百個人扛著黃金戰鼓,每隔幾分鐘輪換,仍然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最直觀的莫過於王聰擂鼓的力度過大,每一下都震顫的整個空間發顫,巨大的壓力讓這一百個人都無法承受這一下,換人越來越頻繁,但卻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每一個人都清楚這一次的戰爭意味著什麼。
咬著牙,將所有的能量都運在後背,將黃金戰鼓整個托起來,穩穩的沒有一絲顫動,這份堅持就連下面看的人都感覺到一股敬佩,王聰迅捷的每一下鼓聲,下面的人身體都會不自然的一顫,但托著的鼓卻沒有半絲的移動,換人的時候也是採取那種隨時抽人離開,一個循環全部換完的方式,總有人會要多堅持一會兒來讓這鼓聲不至於發生任何的偏轉。
光著身子的王聰身體上漸漸的滲出一些健康的汗珠,雖然白皙但健壯的上肢每一下都透著力量,眼睛直直的望著戰場,似乎每一擊捶下帶來的力量,都會牽動整個戰局隨之發生變化,最開始七武殿的首領艾艾還空出手來指揮整個大部隊的移動,但漸漸的,這就已經完全成了多餘,在那鼓聲中,王聰似乎傳遞了他所有要表達的意思。
激昂或者平緩,代表著杜宇對於當前戰局的把握,魂界的士兵們也根據這聲音的指揮而不斷的調整著方位,一時間,守護界開始不斷的收縮防線,雖然每個人依舊有著強大的單兵能力,但人數過多,擁擠在一處,反而實力大打折扣。
大長老眼中的焦慮是明顯的,這個時候自己手下的大將已經派出去好幾個,同七武殿的殿主各自站在一處,其它實力強大的守護界弟子,也被成百上千的人團團圍住,一時間無法抽身幫助緩解這一邊的壓力。
「怎麼辦?」一旁的玄空道人看著大長老輕輕的說道,這個時候如果再不繼續派上兵力,就會重蹈覆轍,延續上一次的失敗,魂界的力量有限,精兵戰術,經不起這麼大規模的消耗。
老爺子的眼睛瞇成一條線,按照最初的計劃,同西方異能界合作,由他們出兵增援,加上己方的實力,足以和魂界抗衡,但異能界的杜宇將自己的陰謀完全的破壞,還帶回了極其強力的助手,讓整個西方異能界現在完全同東方異能界緊密聯繫起來,自己的這一步暗棋,也就夢碎。
大長老忽然回過頭,對著身後十幾個一直在陰影下站著的人說道:「你們上吧,給我衝開幾條線,把魂界的人分隔開來,我看王聰是不是還能夠沉得住氣。」
身後的十八個影子,是守護界的秘密部隊,是每一屆大長老才有權利動用的影子守衛者,修習的都是大規模的破壞法術,偏偏行蹤詭秘,擅長暗殺和執行秘密任務,只是每一次的任務都會造成極大的傷害,所以輕易不會動用他們。
現在整個戰局對守護界完全的不利,這一次算是大規模戰鬥的首戰,老爺子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影子守衛者領命之後從大長老的身後閃身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出現在戰場的上方,十八個人同時結起不同的手印,似乎有點像九字真言的陣列,然後,十八道狂暴的力量突然傾瀉到戰場上,多數以五行法術為主,但其中竟然也有暗系的法術,放遠遠圍觀的杜宇等人驚詫不已。
守護界限於所習法術的有限,一般是很難修習暗系法術的,一般修煉暗系法術的人,都是有著極其高的天分,而不難看出,那個使用暗系魔法波的人,也正是這十八個人的首領。
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十八道力量在傾瀉下去之後,狠狠的炸開,幾乎每一道力量所經過的地方,都給地面留下了難以癒合的傷口,一道道溝壑將這些人分開,而許多魂界成員也因為躲閃不及而死在這次衝擊之中,化作靈魂飛回魂界化魂池。
天空中的王聰依然不動,手中的鼓槌速度卻突然的增加,咚的將這些魂兵剛剛有些渙散的心神重新收攏起來,七武殿殿主的副將們,紛紛從戰圈中脫離,將手中的武器紛紛投擲上天空,後方沒有在第一線戰鬥的魂兵也紛紛效仿,一時間整個天空升起上千把武器,密密麻麻的將整個天空覆蓋,將那十八個人籠罩在其中。
十八個人只能停止對下面戰圈的影響,轉手對付漫天飛舞的尖銳武器,一時間陷入了手忙腳亂,畢竟這些武器也是灌注著魂界士兵和副將們全部力量投擲而出,放任不管的話,估計地上又會多出十八具篩子一樣的屍體。
而趁著這個時間,之前散開的魂族士兵又再次聚攏在一起,繼續對守護界的人施壓,這些魂兵完全不計損失,已經連續看到很多人,在身體被法劍貫穿之後,還冷笑著衝過去狠狠的抱住守護界的成員,然後由自己的同伴將那人和自己同時刺成篩子,心滿意足的化作靈魂。
下面的大長老有些坐不住,站起身看著天上的杜宇,猶豫了許久,雙手掐出一道法決,一道金光破空而出,攪亂整個空間的氣候變化,無數烏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彙集到戰場的上空,萬千落雷毫無徵兆的傾瀉而下,大部分都直接轟擊到王聰所在的位置,如果任由王聰再這麼指揮下去,那猶如提神劑一般的鼓聲很快就會將守護界第一批人擊垮,那第一戰的士氣就再也無法挽回。
看到大長老終於忍不住出手,天空中的王聰臉上不經意的笑了一下,比耐性,大長老雖然多活了一百多年,卻還是沒有他來的沉穩,自己的父親已經去世,臨終前心願已了,王聰心中已經沒有什麼遺憾,戰鬥,戰鬥到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把守護界毀滅,就是他剩下的所有目標。
所以他不急,只要自己的隊伍能夠處於上方,他就不急,暫時落於人後,他也不急,大長老終於出手,證明了這場戰鬥,守護界比他更加輸不起。
將雙鼓槌遞給周圍的下屬,杜宇擎起流火巨劍,這把劍在王聰的手下,比杜宇世界那位老劍聖所發揮的實力更加強悍,純黑色的能量從王聰的身體滲出,將他整個人裹成一團迷霧一樣的存在,巨劍問天,狂暴的黑色能量輕易地穿過那層雷雲,狠狠的攪動,如同當年孫大聖用金箍棒攪亂東海之水一般。
雷雲中的閃電完全依附在王聰的巨劍之上,伴隨著黑色的能量和火紅色的劍體,再加上這些雷光,從高空中躍下來的王聰宛若天神臨世,無人可擋,如一團黑色的疾風閃過那十八個人的身邊,匆忙抵擋飛來利刃的十八個人只覺得紅黑光芒一閃,人生最後一眼看到的東西就是自己的身體,然後緩緩的失去意識。
大長老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如果無人能夠限制王聰,那麼王聰就會如同戰神一般無法抵擋,使了一個眼色,大長老身邊的四個人突然升到空中,是和大長老、毒王同輩分的另外幾位長老,本身雖然年事已高,但侵淫多年的技藝卻是越發純屬。
四長老從小一起習武,最後有幸被當年守護界的界主看中,收為弟子,與大長老等人一起修行,四個人因為本身**凡胎,從小沒有受過專門的打造,所以天資有限,永遠無法達到這個世界的至高點,但這四個人秉性純良,一生無慾無求,深得老界主的歡心,於是究十餘年的時間,專門針對守護界先存的所有功法,為這四個人量身打造了一套適合他們修煉的功法。
這套功法被老界主命名為「四聖法相」,顧名思義,就是由中國古代傳說中的四大聖獸的不同特點來設計的功法,針對每個人不同的特點分別傳授再統一修煉,百年的侵淫,讓這四個人的默契更是守護界的第一位,就連大長老對這四個人也是極為忌憚,索性四個人百年時間,仍如當初少年時的心性,淡然處之,不自傲也不爭,每天除了修煉就是看書誦經,偶爾吟詩作對,自嘲附庸風雅,但實力卻節節攀升,深得一個「精」字,心靜自然實力不會擱下,每個人雖然都到達了頂點無法跨過那道坎,但是四個人合擊的力量卻早已超過那條線。
四個人剛剛浮上天空,一面巨大的鬼盾法相就在空中與王聰的流火劍在空中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環繞著雷火的巨劍一擊之下,發出刺耳的音波爆鳴,整個戰場的人全都狠狠的一顫,被這聲波刺激到渾身不舒服,似乎連意識都模糊了一下。
巨大的鬼盾主體正是一隻據說活了上萬年老龜的龜殼製成,由四個人的師傅,守護界的老界主用特殊的方式給身為玄武法相的老四打造的法器,主防禦,承受整個四人團隊所有的攻擊壓力,就算以王聰的實力,這一擊仍然沒有擊破龜殼,而是讓那龜盾在半空中飛速的旋轉,而龜盾的周圍噴射出熾熱的火焰將王聰略微逼退。
王聰的眼睛微微瞇起,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大長老這一次學乖了,不再自己親自上來比拚,而是派上來四個強硬的師弟,四個人的背後,四種聖獸的法相若隱若現的漂浮在背後,而更加直觀的是四個人之間,竟然有四條線相連,看起來四個人修習的功法之中,的確是有讓四個人的力量合為一體的法決。
而之前那面鬼盾之中蘊含的力量,很可能是四個強者聯合之力,四個人每人都有著獨特的法決和法器,力量共用之下的確更加難對付。
王聰長劍隔空揮舞,將大長老之前召喚出來的雷雲,但後來被王聰巨劍吸附的雷火猛的甩出,完全雷火在空中將四個人籠罩,用大長老的技能打擊他們的師弟,王聰的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萬千雷火凌厲的撲擊向四名長老的位置,帶著一絲黑色的王聰的魂界力量,實力更上一層樓。
鬼盾半空旋轉,四個人人的力量連成一條線,豎在四個人的中間,依舊硬吃了王聰這一招的攻擊,只不過就算有著玄武之名,四個人的身體還是微微的顫抖,足以撕裂空間的雷火力量無差別的轟擊到龜盾上,雖然沒有造成明顯的傷害,但龜盾旋轉的速度卻更快,顯然已經吃不住再高的傷害。
似乎發現了好玩的玩具一般,王聰的眼中充滿了興趣,揮劍衝著四位長老衝來,半空中高高的躍下,帶著開山之勢的黑色能量如同還小一般席捲整片空間,玄武的龜盾仍然在旋轉著抵消上一次力量的衝擊,所以這一擊必然無法全力阻擋,火紅色的能量從左邊飛出,巨大的火焰朱雀法相隔空與王聰巨劍帶來的海嘯能量撞在一起。
毫無懸念的散落成碎片,但每一片卻又重新幻化成大大小小的火鳥,將王聰團團圍住,青色的青龍法相適時飛出,環繞著外圍的火鳥伺機而動,巨大的青龍自上而下的噴吐著龍息,化作一柄青色的長劍狠狠***火鳥的包圍圈。
遠處的杜宇眉頭一皺,四大長老的戰鬥力非同小可,隨便哪個拿出來都基本有著超越天界異能者的實力,難怪連王聰這樣的實力都會陷入被動,四個人的力量聯合,讓每個人的出擊都帶著四個人的力量,和杜宇與妞妞之間的能量轉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細心的杜宇也發現,現在除了白虎還沒有出手之外,其他三人的法相其實都是由固定法器引發,輔以四個人的能量形態,就會引起如此天崩地裂的特效,玄武所使用的自然是那個龜殼,而朱雀則是一道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紅綾,青龍是一柄細長的法劍,守護界習慣的短小玲瓏法劍不同。
兩支攻擊力量同時撲擊,相當於八個人的力量同時圍攻王聰,大長老手下的這四個人,的確比之前那些雜魚要強了太多,如果這樣的人再有幾個,恐怕魂界今後的戰鬥也未必如之前預想一樣的輕鬆。
青龍和朱雀同時轟中中間的王聰,卻全都被反震回來,在千鈞一髮之際,王聰用巨劍將自己包裹住,全力旋轉了起來,整個人的周圍變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劍陣,將那些紅色的大大小小朱雀全都絞成碎片,而青龍劍也被磕飛。
以絕對的進攻來防禦,是只有王聰這種級別的高手才可以做到,遠處的杜宇眼中漸漸的露出興奮的神色,雖然現在他的實戰經驗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但這種超絕高手對戰的免費新心得還是對他有著莫大的幫助,每個人在戰場上技能的時機和特性,都讓杜宇在心底針對自己所擁有的魔法技能進行比較和模擬。
畢竟誰也說不準,戰場上現在戰鬥著的這些人,哪天會成為自己的敵人,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磕飛了青龍劍,絞碎了朱雀綾,王聰旋轉著的身子並沒有停下來,而是高舉巨劍,將自己融入一整片的旋風之中,又像是一個黑色的旋轉著的繭子,只不過最尖端是他鋒銳的流火劍,目標正是剛剛抵消了之前萬千雷火的玄武龜盾,以王聰喜歡挑戰的風格,越是強悍的防禦,就越想用更加強悍的攻擊破壞掉,這一擊雖然不敢說是全力以赴,但輔以旋轉的力量,還是超過了龜盾可以承受的上限。
劍尖正中龜盾的中心,然後飛快的旋轉將龜盾的表面刺穿了一個孔洞,防禦被破解的剎那,也就是法器損壞的瞬間,龜殼偏偏紛飛,而王聰的巨劍已經斜斜的刺到了玄武長老的面前,其它三個***驚失色,一道白色的影子略過,巨大的金屬交鳴聲傳來,手上戴著兩個巨大金屬虎爪的白虎長老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來,狠狠的撞歪了王聰的劍。
也就是在王聰的力道用盡之時,白虎長老才可以一擊擊退,否則之前那種旋轉著的流火劍,他是不敢上前硬接的。
一時間四大長老中的兩位法器已經破壞,沒有了玄武的曾以為永不會破裂的龜盾做為後盾,四個人的實力雖然仍然很強,但面對王聰則已經沒有任何的勝算,就在王聰想要橫刀大開殺戒之時,四個人突然同時鞠躬行禮,彷彿比武結束之後的例行禮儀一般轉身瀟灑的離開,看得天空中的王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起來這四個人對這場戰鬥同樣沒有什麼好感,只是在履行任務一般。
站在那兒發呆了一會,王聰好笑的揮了揮劍,難得遇見四個有趣的人,又如此的淡然,轉身好不防備,彷彿也確定王聰會像正是比武一般不會暗箭傷人一樣,王聰思考了許久,終於還是沒有出手,而是轉身衝向七武殿殿主的方向,再次同守護界的人廝殺了起來。
四長老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目的就是讓王聰暫時的受困一陣,好讓守護界可以整理隊形,將之前的劣勢扳回,但四長老輸的如此迅速,也讓大長老再次重新評估起王聰的戰鬥力來。
甚至也開始隱隱的對自己壓箱底的法器有所懷疑,畢竟百多年以來,玄武的龜盾就如同異能界高昇的無敵防禦一樣著名,輕易的被破解,難免有些失落的成分在內。
雙方這一戰一直打到天色將黑,彼此的損耗都很嚴重,士氣卻早已經難分高下,畢竟同伴的死會激起更多的憤慨,第一場戰鬥,讓為了信仰和自由的魂界與為了世界和職責的守護界成功的轉為為了復仇而戰的戰士,這樣的結果,不知道究竟對誰更有利。
天色已晚,各自鳴金收兵,沒有相約何日再戰,彼此的仇恨卻早已經加深,王聰最後還是被大長老親自出手限制,彼此在短暫的交鋒之後,都明白決戰不應該在這時打響,所以比劃了幾下就各自退去,也算是心照不宣。
c市經歷了今天的戰鬥,基本已經滿目瘡痍,幸好居民早已經撤離,看著這些均價幾千到萬元的高檔房屋和建築全都被毀的體無完膚,不知道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也許有時候,活著還比不上物質上的需求。
但有一點還算是和諧的,雙方打掃戰場的隊伍沒有再起爭端,因為守護界這邊負責打掃戰場的主要隊伍是異能界的成員帶領守護界的成員,這也算是大長老一定程度的讓步,說是打掃戰場,其實也就是將那些沒完全斷氣的帶去救治,死掉的交給專門的人掩埋或者焚燒骨灰,總而言之,一場無聲的清掃罷了。
而魂界則忙於收回他們散落的鎧甲和武器,期間有熟悉的殿主與杜宇等人見面匆忙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一句,想來是王聰曾經吩咐過現在杜宇在這邊身份的敏感,不至於給他填上太多的麻煩。
跟在杜宇身後的,是那群孩子,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血腥的場面,一整天,這些孩子們都沒來得及吃飯,即使杜宇趕他們去休息和用餐,也沒能讓這些孩子移動半步,因為天空中的戰鬥太過精彩和震撼,讓他們的心靈再一次有了波動。
打掃戰場的時候程璐曾猶豫的問了杜宇一句話:「老師,你以前告訴過我們,我們的力量要為正確的人和事服務,這些人不是壞人麼,為什麼我們要幫助他們?」
正在那邊幫忙的杜宇一愣,回過頭輕輕怕了程璐的腦袋一下說道:「傻孩子,除了上位者,這些人其實都是很無辜的工具,對於他們來說,也許隱居山林,花鳥魚蟲,琴棋書畫更適合他們,身不由己的,所以他們也是很無辜的好人,只不過被壞人控制和驅使罷了,這樣的人,我們要幫助。」
聽了杜宇的解釋,程璐認真的點點頭,然後帶領著自己小隊的人開始賣力的抬扶著受傷的人迅速的救治,杜宇很無意間的一句話,卻沒有注意到周圍許多守護界成員感激和深思的神色,而這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卻沒想到成為了日後守護界崩潰的導火索。
過了一會兒,程璐又歪著腦袋問道:「老師,那對於你,我們又是什麼呢?」
這句話問出,幾乎所有杜宇的弟子都回過頭來看著杜宇,等待著他的回答,杜宇先是愣在原地,然後忽然臉上綻放出最真誠的笑容說道:「你們和他們不同,你們是我的家人。」
聽到這樣回答的孩子,感受著杜宇臉上的笑容,心中那絲陰霾徹底的散去,蹦跳著四處幫忙,彷彿又再次充滿了活力。
長夜,卻幾乎無眠,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大長老忙碌的四處慰問傷病,祭奠死去的異能界弟子,而杜宇等人則一直在幫忙,偶爾同大長老迎面而過,也是面無表情眼不斜視的走過,彼此心中都明白這一種敵對的默契。
這座原本的省會之都,一戰就已經讓大部分的城區破敗,畢竟十幾萬人的戰鬥,在現在建築物如此緊密的大都市,難免會有很嚴重的破損,在杜宇的授意下,這群孩子終於全都離開先行用餐,畢竟和大人不同,這群孩子總是需要補充睡眠和營養,否則耽誤了成長,杜宇可沒有辦法和那些寄予厚望的家長交代。
純潔黨的六個人幾乎都累的無法動彈,幾個人隨便的靠在兩張路邊的長椅上歇息,連回家睡覺的念頭都懶得動,甚至想在這深秋的夜裡,直接睡倒在大街上算了。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銀龍歎息道:「從前也接過很多任務,親自參與過不少的血腥戰鬥,有叢林密鬥,也有圍剿屠殺,但只有這一次,直觀的上萬人死去,才讓我覺得戰爭真的是很恐怖。」
幾個人沒有搭話,兩個女孩子的感觸更深,尤其是葉連,莫名其妙的踏上這一條路,最後見識到這樣的場面,不知道回顧這條路的感慨裡面,是後悔居多,還是慶幸居多。
杜宇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辰,無奈的說道:「戰爭本來就是比誰死人死的起,現在我也有點迷茫,大長老還沒有找到那藥的使用辦法和解藥,所以暫時不會使用大規模的藥物攻擊,一旦使用之後,就是我們再也無法挽回的局面,進也錯,出也錯,感覺第一次這個故事自己再也沒有辦法推動發展,只能靜觀其變了。」
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這個世界終究又變回一個強者為尊的年代,杜宇雖然已經很強,但卻再次產生一種無力的感覺,任由事件自然的發展下去。
朱曉宇沉默了半晌,忽然說道:「也不用那麼悲觀,也許這是一個機會,只是如果控制不好,我們就成了罪人。」
幾個人轉過頭詫異的看著朱曉宇,然後杜宇的眼睛突然一亮,拍著大腿說道:「怎麼忘了大姐是毒王的傳人,大長老需要測試才能找到解藥,可說不定大姐直接就能找到解藥的配方。」
朱曉宇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倒是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就在一本醫書中間夾著一張紙條,你們看一下吧,原本我也是那麼想,找到解藥,就算大長老使用那藥,我們也可以搶在他的前頭當上這個救世主,但看了這張紙條以後,我忽然有點迷茫,你們也來看看。」
聽到是毒王的遺物,幾個人湊過來一看,卻原來是一篇日記一類的東西,大概是某天忽然心情到了那裡,就隨手寫來存於某本書內,但卻因為日子久了淡忘。
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的字條,幾個人看完心裡卻都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愛妻辭世,今生再未出谷半步,外面的變化,由時常來訪的幾位老友告知,感歎之餘,卻更珍惜我這山野偏僻之地,今日每每望著愛妻墳墓而陷入不可自拔的悲傷,早該追隨而去,卻寸步難行。
與老友的約定,看起來像玩笑,卻包含著無數的深意,他擔心自己因為仇恨和偏執走上歧途而用我來限制他人生的道路,但睿智如他,又怎麼會看不出我早已了無生意,想早日了此餘生,伴隨愛妻而去,與其說他為了束縛自己,還不如說想要留住我一條性命,在這世上苟活幾年。
他是唯一對我當年行為有著近乎怪誕理解的行為,與日本賭約未能履行,常人會直接猜測我是否做了對不起守護界之事,他卻直接猜測守護界是否監守自盜,對不起我,此等精準的逆向思維,人生百年,從未得見,實力超群,志向遠大,對於未來那個世界的崩潰,望可以彌補。
昔年我的一時之氣,造就了千萬的屠殺,每每感覺陰魂纏繞,無法自拔,然千萬人之死,卻也讓我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此藥的效果並非瘟疫,而是心藥,只有內心真正自卑之人,才會受此藥感染並且迅速傳播給他人,當日之舉,實為軟化日本狼子野心,但舉國蔓延,自殺者甚重,最後外界謠傳瘟疫,不知當哭當喜。
藏此藥於最隱蔽處,雖乃我一生最高成就,卻立志封存,再不入世,人心總是不堪推測,正如這心藥幾乎毀滅了一個國家和民族一般,無卑者不虛解藥,卑微者終難生存,若干年後,世界終將步入末日軌跡,能生存下來的人,都是最簡單的可以相信自己的內心強大者,無關力量與地位,只在人心。」
面面相覷之下,幾個人卻同時露出苦笑,原來所謂的大瘟疫,竟然不過是一種神奇的可以傳染情緒的心藥,雖然這藥也算是天才之作,但比起傳說中的所謂大屠殺,卻完全是兩碼事。
杜宇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原來大長老拿去的不過是一瓶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藥,如果自卑的情緒可以傳染,那麼最先被感染的一定是大長老,那這場戰鬥,又有什麼意義?」
幾個人各自唏噓,沒想到最擔心的一件事,卻就這樣在無意中被真相,而大長老還自以為握住了必殺的良藥,做著統治世界的美夢。
無奈的站起身,杜宇伸了伸懶腰說道:「很好,戰鬥又回歸到了兩派最原始的目的上,只是不知道這種藥物對那些魂族士兵是否有影響,靜觀其變吧,努力鍛煉自己,無論他們雙方哪一方獲勝,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我們了,好累,我先回去睡了,明天見。」
杜宇揮了揮手,召喚出魔法羽翼展翅飛入雲霄,衝著王家宅院飛去,幸好王家的房子在城郊,才避免了今天的戰火,當然王聰肯定也不會將戰火燒到自己家的房子,有意的避開了那個方向。
杜宇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可能因為長時間的熬夜,身體有些疲憊,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回到床上睡一覺,早已經睡眼惺忪,一整天都在高強度的精神狀態下無法放鬆,這時候早已經疲憊不堪。
晃晃悠悠的飛行到自家門前,落入院子的時候渾身的細胞彷彿預警一般突然刺痛了起來,所有的寒毛孔全部倒豎,彷彿提醒著他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周圍潛伏著,杜宇小心翼翼的收拾了自己的心神,沒有慌張而是仔細的回想了一下。
自己現階段的仇家,應該只有守護界和那個女人,甚至這兩處也不算是真正的仇家,大長老暫時不會動自己,而那個女人又在忙著搞神秘,所以實在想不透會有誰有這麼恐怖的實力,讓自己僅僅是靠近就全身寒毛倒豎起來。
最近遇到的強者太多,杜宇反而淡定了起來,再次伸了一下懶腰說道:「深夜來訪的客人,需要咖啡還是茶,我這裡還有些酒,只是我喝不了太多,不然可以陪你暢飲一下。」
屋內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上位者才有的威嚴冷冷的說道:「許久沒見,你油嘴滑舌的本事還是沒變啊杜宇。」
聽到這個聲音,杜宇的腦海中快速的搜索著記憶,然後一個影子慢慢的從腦海中浮現,一個許久未見,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的人,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跨步推開門走入客廳,叢容正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著推門而入的杜宇,背後張開著一對純黑色的翅膀,似實質又似純粹的火焰,自在的抖動著,杜宇毫不顧忌的坐到她身邊,然後手法嫻熟的沖泡好一杯咖啡遞給她,然後把自己深深的摔到沙發上閉上眼睛說道:「晚安,叢容小姐。」
看著杜宇這幅樣子,叢容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但又強自忍住,強壓住怒意說道:「杜宇,你知道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麼?」
杜宇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疲憊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們這些『觀察者』不是成天偷窺我們的生活麼,還有一個和你一起的小子怎麼沒來,你們不都是形影不離的麼?」
說完這句話杜宇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整個人猛的從沙發上倒翻出去,而一道黑色的火焰已經出現在自己剛才的位置,那似乎能燃燒一切的力量讓杜宇身上那種顫慄感更加的強烈。
叢容站起身盯著杜宇說道:「他死了,被你所殺,所以這一次我是來復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