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作別
「哎喲……」睜開眼睛,蕭睿忍不住哼了起來。昨天喝得太過厲害了,如今醒來,依舊是頭痛欲裂。
「郎君,您醒了。」一個人走了進來,看到蕭睿,驚喜道。
「誰啊?」蕭睿有些無精打采,抬起頭一看,竟然是青籐,楞了一下,隨即說到。「青籐,怎麼是你?公主來了?」
「公主,公主,你的眼裡整天就只有個公主。」青籐嘟著嘴,埋怨到。
「我不想著公主,難不成還整天想著你?」蕭睿隨口說到。或以出口,蕭睿方才覺察到這話放在這個時代可是極為不妥的,哪怕是很開放的唐朝。
「整天想,我不敢奢望。可想我幾次,總可以吧。」正在給蕭睿整理衣衫的青籐聽到這句話,幽怨地說到。
抬頭看到青籐有些幽怨的目光,心中一顫的蕭睿一時忍不住,說到:「等我和公主成親的時候,你不就也跟著來了嗎?」
「我知道,可是不一樣啊。」青籐展顏一笑。「好了,我走了。」
「公主沒來?」蕭睿一愣。
「誰說公主來了。再說了,現在公主來,合適嗎?」青籐道。「你昨天晚上喝酒太多了,公主擔心不已,一大早便派我來看一看你。醒酒湯就在桌子上,你自己去喝吧。我已經出來一個半時辰了,再不回去,公主一定會著急的。」
話說完,也不待蕭睿反應過來,青籐便飛一般離開了。
「敏德,可曾在家?」蕭睿剛剛到院中,就聽到有人在門外喊自己。
蕭睿開門一看,竟然是裴炎和駱賓王,高興的將他們二人迎進門:「子隆兄,觀光兄,你們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駱賓王甕聲道。
「不是,怎麼可能嘛。」蕭睿笑道。「我正要出門找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上門了。」
「這還差不多。」駱賓王臉上陰轉多雲,裴炎也笑了笑。
不過,進門後裴炎一直不說話,讓蕭睿感覺很奇怪,便問到:「子隆,你這是怎麼了?」
「我要走了。」裴炎歎了一口氣,說到。
「啊。」蕭睿吃了一驚。「走?你要去哪裡?」
「自科考以來,我一直沒有授官,你是知道的。」裴炎說到。
「這事我知道。」裴炎是弘文館學生,又是中明經及第,而且吏部考核也合格,可是一直沒有授予官職,這讓蕭睿很是奇怪。
「就在昨天,我接到吏部通知,被授予濮州(現山東鄄城)司倉參軍。原來地司倉參軍因為身體孱弱,無法堅持,請求致仕,所以我被補了濮州司倉參軍,頂他的缺。」裴炎道。
「這是好事,應該高興才對,怎麼看起來子隆你興致不高啊?」蕭睿聽到自己的好友被授予了官職,便替他由衷高興。不過,見裴炎興致不高,便詢問到。
「被授予官職,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只是以後我們怕是很難聚首了。」裴炎說到。
「那你何時赴任?」蕭睿問到。
「吏部要我最遲後日便要啟程出發。」裴炎道。
「如今,敏德是太子舍人、太子侍讀,更是貴為南陽郡公、帝王之婿;子隆你也被補了濮州司倉參軍。你們二人都是事業有成,也只有過一人,一事無成,連科考也落第了。」這時,駱賓王悶悶不樂道。
蕭睿一見這二人一個因為要遠離而惆悵,一個因為事業未成而沮喪,心情也跟著不好起來,不過猶自勸到:「觀光兄,你才華橫溢,明年科考定能高中,何必傷懷。」
「是呀。」裴炎也覺得氣氛有些凝重了,有意緩和氣氛。「對了,觀光兄,我們還沒有給敏德慶賀呢,他可是三喜臨門啊!」
「對!對!對!」駱賓王也不顧憂傷了。「明德啊,你可要請我們吃飯啊。」
「你們這是給我賀喜呢,還是要我請客呢?」蕭睿哭笑不得。
「即使給你賀喜,也是要你請客。」駱賓王拉著蕭睿就要往外走。「用你蕭敏德的話講,就叫吃什麼來著?」
「吃大戶!」裴炎提醒到。
「對!吃大戶!」駱賓王說到。「如今我們三人中,也就敏德你家資最為豐厚,也就你大戶。既然是吃大戶,自然是要吃你的了。難不成還有我和子隆掏飯錢不成?」
駱賓王將這話講得大意凌然,二人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無奈,蕭睿只好認栽,不過蕭睿倒也樂意。畢竟,以後三人哪怕是聚集在一起,只怕平時也不會有現如今這樣的無所顧忌了。
剛踏出大門,便聽到一陣馬蹄聲,抬頭看去,是房遺愛。
房遺愛也看到了蕭睿,他跳下馬欣喜的對蕭睿說到:「明德,你在家啊。」
蕭睿笑問到。「遺愛,難得見到你一趟啊。」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房遺愛一副滿不在乎的說到,隨即問到。「怎麼,你有事要出去?」
「是啊,我這位朋友後日要去濮州人司倉參軍,我們去全聚德喝酒,一是為他慶祝,二是為他送別。」蕭睿指著裴炎和駱賓王給房遺愛介紹。「這位是裴炎裴子隆,河東聞喜人,我們就是為他慶祝。這位是駱賓王駱觀光,婺州義烏人。」
「這位是房司空的二公子,右衛中郎將、駙馬都尉、襄陽郡公房俊房遺愛,你們二人想必也聽說過。」蕭睿指著房遺愛為裴炎二人介紹到。
三人相互見了禮。蕭睿這才問到:「遺愛,可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想和你喝酒。再者,就是為你慶祝,以後咱們兩個可就一樣了。」房遺愛嘿嘿一笑,說到。
「同去!同去!」蕭睿一翻白眼,朝著房遺愛踢去,不過卻被他躲了過去。
四個人一同到了全聚德,依舊到了到了那間雅間。
吃了幾杯酒之後,桌上的氣氛就熱烈開了。駱賓王端起酒杯就要和房遺愛碰杯,紅著臉藉著酒勁兒很不客氣地說到:「房駙馬,說實話,以前聽過你,簡直就是一禍害!我還以為,你和聽到的一樣,原來不是。也是,和敏德能成為朋友的,怎麼可能會是紈褲……」
「聽我什麼?強搶民女,和人爭風吃醋,迫人家門……」房遺愛哈哈大笑。「我要是如此,那我家大人還不早就將我的腿給打斷了,陛下還會將高陽嫁給我……」
那邊,房遺愛和駱賓王打得火熱,可是讓蕭睿差點兒眼珠子都掉下來。這兩位竟然能聊到一起。
「覺得很意外吧。」裴炎和蕭睿碰了一杯,看向駱賓王二人,對蕭睿說到。
「你不是也很意外。觀光兄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而遺愛呢,恰好風評不佳。要說這兩位應該互相看不對眼才對啊……」蕭睿搖著頭笑道。
「呵呵……」
長安,灞橋。
「子隆,一路多保重!到了濮州給我們來個信。」駱賓王握著裴炎的手,鄭重地說到。
「子隆兄,現在也不是春日,沒得楊柳折與你,就作一首詩,權作送別吧。」蕭睿端著酒,道。「《送友人裴子隆赴濮州人司倉參軍》。城闕輔三秦,風煙望魯齊。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敏德,多謝了!有你這首詩,我心中好受多了!「裴炎接過蕭睿的酒,一飲而盡。
……
望著裴炎遠去的身影,蕭睿心情低落無比。
「回吧,以後還會見面的。」駱賓王勸到。
二人騎著馬在官道上緩緩往長安而去,都默不作聲。
「救我!」突然間,一道身影闖到蕭睿的面前,高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