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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章 湖南暴亂 文 / 人生逆旅不言敗

    曹琨率第三鎮沿京漢線逼近,姜桂題率毅軍由京津線挺進,101師則佔領山海關,既警戒關外,又截住了滿清親貴退回東北的道路。在他們身後,則是革命軍的隊伍,西路軍留林述慶任山東省衛戍司令,所部負責安定地方,徐紹楨率部沿津浦路進入直隸緊跟毅軍;姚雨平、張?村的兩個旅則沿京漢路向北京跟進,至於段祺瑞所部還剩的一個鎮,再加上馮國璋的殘部,則暫時駐紮河南信陽,聽候下一步的命令。

    終於是大局已定了,滿清再如何負隅頑抗、垂死掙扎,也無濟於事。而且按照這幫滿清親貴色厲內荏、貪生怕死的性格,在兵臨城下之時,恐怕也沒有哪一個會赤膽忠心,捨生為君的。至於隆裕太后和攝政王載灃,到了此時,估計也只有選擇性命重於皇冠這一條路。

    然而,肖志華卻並不感到十分輕鬆,即將面臨的,便是複雜的軍隊、派系、地方、人員的安頓,這些反倒要比單純的戰爭更讓人頭痛。當然,還有國家的建設,人民的生活,工商業的發展,方方面面,真是舉步維艱,任重而道遠啊!

    站在武勝關上,肖志華舉目眺望,但見兩側峰巒壁立,群山連綿,山上密佈松、杉、竹等植被,遠處的雞公山,遙遙相對。

    他之所以還沒有北上,是因為他要等201師,也就是北京衛戍師前來會合。有這樣一支絕對可靠的軍隊,再加上姚雨平、張?村這兩個老革命旅,還有徐紹楨的西路軍,北洋第三鎮和姜桂題的毅軍只能乖乖地聽話。換句話說,也就是他還不信任這兩支投誠的部隊。將北洋軍一派京師,一駐信陽,就是一種分化的策略。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分兵;第二步便是分將,北洋軍中有很多軍官是有才幹的,但他們腦子中的舊思想必須逐步清除,而且要將他們調離原來的部隊。要帶兵,可以,帶用新方法訓練的新成立的部隊,北洋軍不解散,但必須要全面改造。

    毅軍,可能要比北洋軍更好控制一些,姜桂題已經年邁老矣,雄心壯志自然比不上北洋軍裡的年輕將領。將其與軍隊分離,留在中央,毅軍群龍無首,整編起來應該不會出大麻煩。

    整軍調將,這是每個朝代新立必須採取的鞏固手段,共和國也不例外。沒有穩定的、齊心的、堅實的、忠誠的武裝,也就意味著中央權威打了折扣。目前,很多省政府在自己轄區內的財政權和人事任免權是很廣泛的。這種狀況部分地是由革命環境造成的,因為革命的第一個行動就是破壞中央的權力。但現在建立一個中央集權的體制卻是必要的,而鞏固省的權力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而現在,湖南的暴亂,是的,中央已經給其定性了,就是暴亂。這次暴亂給了中央政府樹立權威的好機會,必須要以雷霆的手段給各省做個警告,通俗地講,就是殺雞給猴看。

    前面已經說到,湖南是比較早宣佈獨立的,也是最先派兵援鄂的省份,但省內的會黨、新軍、舊官僚、立憲派混雜,關係極為複雜,而且矛盾由來已久。

    革命之初,革命派與立憲派準備合作,一起跟清政府攤牌時。立憲派便旗幟鮮明地表明,即使清政府是沒有救了,但也不至於每個人都要背著一包炸藥衝上去玩命,應該用文明的方式「革命」,即所謂「文明革命」,「換旗換印」。而革命派哪裡肯幹!他們為什麼要革命?目的就是要把清政府推翻!這種「換主子不壞尊卑秩序」的思想顯然不能為革命派認可。

    於是,湖南的會黨首領焦達峰、陳作新策反新軍,發動起義,當上了正副都督。而立憲派則召開咨議局,要成立軍政、民政機構,要搞省憲法。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限制焦達峰的都督權力,與焦達峰爭權。但他們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手裡沒有兵。

    而焦達峰卻給了他們一個機會,由於焦達峰是會黨出身,一當上都督,會黨群眾聞風紛紛投效,出入都督府的人川流不息,要求安置者,應接不暇。焦達峰也講義氣,來者不拒,一下子組織了四個鎮的部隊,但這些倉促成軍、手握大刀長矛的部隊是根本無法打仗的。焦達峰還是太年輕了,雖然有值得提倡的忘我的革命精神,卻喪失了應有的革命警惕性,他不顧自身安危,把四十九、五十兩標親信部隊都派到了湖北,支援湖北作戰。

    於是,悲劇發生了,立憲派勾結在權力分配上對焦、陳不滿的新軍反動軍官梅馨利用湘軍援鄂、省垣空虛之機,發動了叛亂,先伏殺副都督陳作新,然後湧至都督府。焦達峰凜然步出府門,叛兵蜂擁而上,焦向叛軍曉以大義,叛兵不聽。焦從容不迫地說:「你們要怎麼辦?」叛兵說:「要殺你!」焦達峰斬釘截鐵地說:「要殺就在這裡!」言畢,他向高懸在旗桿上的大旗行了一個軍禮,以蔑視一切的大無畏精神,昂然挺立在都督府的前坪。叛兵一陣亂刀,將他砍死,年僅二十四歲。

    唉,又一個年輕的生命逝去了,肖志華為此嗟歎不已。同時,也為他敲響了警鐘,革命與反革命的鬥爭是你死我活的,絕對大意不得。而對於此次事件的處理,他堅持用強硬的手段進行殘酷的鎮壓。

    這是立憲派勾結反動軍隊進行的一次反撲奪權,必須堅決徹底地予以反擊。儘管新上任的湖南都督譚延?在地方上很有影響,對臨時政府表示了足夠的恭順,並假裝正經,一面揚言追查兇手,一面盛斂焦達峰,禮葬於岳麓山,並要為其立銅像。更有臨時政府中的立憲派為其大說好話,試圖使臨時政府承認這一既成事實。但肖志華的強硬,宋教仁的支持,復興會的統一意見,終於將其定性為暴亂,予以堅決鎮壓。

    湖南暴亂之所以被高度重視,是因為這件事開了一個很惡劣的先例,作出了非常不好的榜樣。對持不同政見者,煽動其下屬反叛作亂。如果此次不加以震懾,以後各個地方很可能會起而效仿。臨時政府絕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多次出現,而嚴酷鎮壓就是樹立政府的威權的最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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