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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七章 劍指秦皇島 文 / 人生逆旅不言敗

    袁世凱將報紙扔在桌上,上面有關中英雙方會談的都是官樣文章,什麼雙方都表達了真誠的合作意向,會談的氣氛是融洽而坦誠的,是富有成果的,就很多問題達成了共識,並重申中英兩國的友誼將恆久保持……這些沒有實質性的報導,雖然表明雙方其實分歧很大,但對袁世凱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臨時政府出得起價錢,而他呢,拿什麼讓列強支持和同情。馮國璋的戰敗,已經使北洋軍的地位迅速下降。什麼中國第一強軍,原來是虛有其表,民眾和媒體似乎從迷惑中終於看破了真相。南方報紙更是一片喊打喊殺之聲,似乎北洋軍真的不堪一擊,革命軍彈指間便能將其消滅得乾乾淨淨,然後直取京師,統一全國。

    對此,袁世凱感到了深深的無奈,形勢如此,他知道已經無法再打下去了。段祺瑞連續發來急電,請求後撤,以免被斷了後路。楊度也發來電報,苦口婆心地勸他盡快接受臨時政府的條件,否則--用通俗的話說就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等北洋軍真被打垮,不僅什麼都沒有了,連性命都無法保證。

    袁世凱知道這話不是嚇唬他,濟南光復後,臨時組織的法庭以極快的速度審理了張勳及其部下傷民殺民,淫掠劫財的罪行。不僅是張勳,還有兩百多辮子軍同時被宣判死刑。為了節約子彈,並表示文明執法,所有犯人被用絞刑處死。

    我呸,狗屁的文明執法,殺人就是殺人,用槍,用刀,用繩子,還不都是一樣。還節約子彈,你們復興會有的是錢,會在乎幾顆子彈。袁世凱不屑之餘,眼角卻不由自主掃了掃桌案旁那幾張報道此事的報紙。

    中國人就喜歡這些刺激的事情,幾名記者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行刑的過程,張勳肥胖的身體接連使三根繩子折斷,圍觀民眾拍手稱快云云。袁世凱很懷疑是不是臨時政府指使行刑人員故意使壞,以增加震懾的效果。

    當然,這還沒完。張勳的財產被全部沒收,幾個小妾包括小毛子,都發了錢予以遣散。由於很多死刑犯無人收屍,臨時政府為表示人道主義精神,將屍體進行火化,並動用財政資金購買了骨灰匣。

    不僅把人殺了,還燒成了灰兒,送個破盒子,就被稱為人道主義精神,並得到了交口稱讚,這是什麼事兒呀?

    但袁世凱不得不承認,這招很好使,那時候的中國人都講究土葬,火化則有挫骨揚灰之嫌。經過報紙這麼一宣傳,很多人會相當害怕。要是宮裡的那個隆裕太后看到了這些,是不是該嚇得昏過去。那個攝政王,會不會嚇得尿褲子,袁世凱不無惡意地揣想著。

    還真是慈禧老妖婆的孝子賢孫,把「寧予外人,不予家奴」的政策貫徹始終。好,好,你非要把江山送給革命黨,也就別怪我狠狠地踹上一腳了。

    袁世凱狠狠地一拳擊在桌案上,大勢如此,趁著北洋軍還在,由不得我不去當一回識時務的俊傑了。

    很有意思的是,在中國這塊土地上,盛產這樣擇主而侍、識時務的良臣俊傑。在大勢越來越明朗的時候,很多人開始表態了。雖然有些晚,但總好過錯過這最後一班車。

    萬里長城猶如一條騰飛的巨龍,「龍頭」入海處,就是秦皇島的山海關。秦皇島,因公元前215年中國的第一個皇帝秦始皇東巡至此,並派人入海求仙而得名,是中國唯一一個因皇帝尊號而得名的城市。

    自鴉片戰爭以後,逐漸形成的租界到第二次鴉片戰爭結束之際得以惡性地發展和廣泛地推廣。清政府在愛國官紳的呼號推動下,於甲午之後採取了自開商埠以通商場抵制外人開闢租界的措施。為了「隱杜」列強增辟租界及其對我國「形勢扼要之區」的「覬覦」,清政府自主開放了十數個通商口岸,設立了一批供中外商賈居留貿易的通商場,試圖利用通商口岸各國雜居的形勢「互相牽制」,達到「不以兵力相守」,而收「商務保守」之效的目的。清政府的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列強開闢租界的勢頭,鼓浪嶼和秦皇島亦是這一時期清政府自主開放的商埠。但由於滿清政府的無能和軟弱,列強的貪婪蠻橫,秦皇島卻逐漸變成了一個准租界地區。

    1901年,八國聯軍強迫清政府簽定屈辱的《辛丑條約》,給予美、英、法、德、俄、日本和意大利在京津地區駐兵的權利。美國除在駐北京公使館、天津駐紮軍隊外,也在秦皇島駐紮了陸戰隊,將其作為美國從菲律賓向駐華北的部隊提供物資的重要港口。

    清晨,天空是陰沉沉的,一層濃濃的霧氣籠罩著海面。舉目望去,灰藍藍的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

    兩艘懸掛六星旗的中**艦劈開波浪,在一艘懸掛美國國旗的軍艦的引領下向著北方行駛,後面是五艘中型商船,魚貫地跟在後面。

    迎著海風,趙聲扣了扣頜下的帽帶,抬頭望著迷濛的海面,心中卻是一片明亮。作為101師的師長,他對自己的部隊充滿了自豪。這是一支年輕的、充滿朝氣和理想的部隊,更是復興會最為倚重的軍事力量之一。帶著這樣的部隊,他有信心給滿清最後一擊,也有信心雄踞山海關,使東北的形勢發生巨大的變化。

    雖然只是一個師長,但他卻感到非常的滿足。從1901考入江南水師學堂和陸師學堂,開始接觸資產階級民主政治學說;到1903年東渡日本考察,與黃興結識;再到1906年加入復興會,回國任廣東新軍二標三營管帶,積極宣傳革命思想,最後到廣州首義。十年的時間,多少次痛心疾首,多少次慷慨激昂,如今就要統率著鋼鐵之師,親眼看著理想實現,新中國正走上歷史舞台,由不得他不浮想連翩,心潮起伏。

    霧正在散去,最後的號角已經吹響,新的黎明即將展開絢麗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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