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三選一?
「子翼與司馬懿彼此優劣之勢相當,而萬事皆無定者,此乃天道,非人力可違,子翼身在許昌,為保己之勢,定當以取曹操之信重,否則此消彼漲之下,恐將陷於不利之境。想來以司馬懿之智,當亦知此理,而以其如今之地位,絕難阻子翼之所為,況且於許昌之地,又不可用謀刺之法,此時倘若換做他人,想必已是無有對策。」徐庶說著,忽然又歎息一聲,眉頭微簇著道:「哎~,料不到曹操麾下,除荀彧、荀攸、賈詡、程昱外,竟還有司馬懿如此人才,且其尚不過而立之年,若不早除,日後必為使君之大患,此次若非庶身在局外,又聞子翼言其過人之智,想來亦是身在局中而不知也。」
我看著大為感歎的徐庶心中著急,司馬懿的厲害我早知道得一清二楚,何況他本來就是諸葛亮日後的死對頭,不過那還是今後的事,眼下還是趕緊說出那死馬究竟耍得什麼把戲才是重中之重。
雖然心裡焦急,但表面上我還是配合著徐庶歎息感慨了一番,隨後只見聽他道:「司馬懿用謀之妙,便在其深通權變之道,更曉借勢之法,其見難阻子翼,便順勢而動,不阻反助,要知司馬懿既為曹丕心腹,本應借此刁難相擾,然觀曹丕所為,非但未對子翼有敵對之心,反而甚為推崇,更於鮮卑一事上竭力相助,這其中除有曹丕本便欲拉攏子翼之因,其後未嘗不有司馬懿之功也,而子翼既以取曹操之信重而漲己之所長,司馬懿又於暗中推波助瀾,如此不過兩月間,子翼便為人所注目,然君之弱處,乃為根基不深,又非曹操舊屬,便如樹木根須不牢,卻枝葉長之甚旺,秀於林內,如此豈不危哉?!」
終於,當徐庶說完這番話時,我明白了司馬懿所佈之局,其竟會想出如此超乎尋常的計策。
的確,無論為了自保還是尋機脫身,甚至欲除去司馬懿,取得曹操的信任和器重都是我不得不為之事,但即便我成了眾矢之的,司馬懿又如何能知我必會犯下大錯?雖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諸葛亮那樣的妖人亦不能免,可我頭上終究還頂著「天機」之名,倘若只是僅有小小差池,難道曹操便會一刀「喀嚓」了我不成?因此司馬懿這佈局雖出人意料,但卻不見殺機,但顯然他不會做無用功,是故其必是另有後招,便如吃藥當有藥引一般,否則縱然藥再好,卻也發揮不出功效來,而這「藥引」恐怕才真是關鍵所在,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便是司馬懿看出我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真實面目!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頓時令我感到不寒而慄,平時練就的城府再也擋不住心頭泛起的陣陣寒意,臉色便陰沉下來,眉頭也緊緊簇起。
「雖然這從碌碌無聞到天下皆知,實在令人起疑,但畢竟有劉備、諸葛亮、龐統、龐德公、徐庶、周瑜等等牛人為證,容不得人不信,而自到許昌後,我又未露破綻,那死馬又不是神仙,怎會看出?那次與其同車,他曾拐彎抹角的詢問,看來或許他只是懷疑而已。」我在心中回想了一遍來許昌後所經之事,覺得並無疏忽之處,於是心中稍安,也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緊張,試問誰能想像經過那麼多牛人肯定之事竟是個彌天大謊?
一旁的徐庶見我突然顏色更變,不解的問:「子翼何故容顏更變,莫非想到什麼不成?」
我苦笑了一下,自然不能說出實情,只好敷衍著道:「司馬懿如此佈局,實高妙也,然干之所驚,乃是其眼光毒辣,竟料知我心也。」
徐庶沉吟了一下,神情先是愕然,而後轉為凝重的道:「原來如此,卻不知司馬懿如何這般堅信子翼不欲效力曹操之心?至於其後之手段,確為不易應對。」
此心非彼心,我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心慌意亂,但徐庶的表情語氣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若說懷疑我對曹操的忠誠,這到並不奇怪,不過有我之前的一番表現,恐怕就連性情多疑的曹操本人,也應會安心不少,卻不知徐庶為何會有如此之言,況且即便司馬懿堅信我不會忠心於曹操,只要我小心謹慎,他又能如何?而徐元直所說的手段又是什麼?看來他亦看出司馬懿果然有後招,但那「藥引」又是什麼?
由於想不出其中緣由,我也只好繼續面色陰沉的默然不語,只覺頭腦發漲,心中煩亂。
徐元直見我如此,於是皺著眉頭道:「子翼之慮確為可能,如今西涼平定在即,眼見曹操再無後顧之憂,使君極有可能與孫仲謀合力北進,倘若到時命子翼以抗使君,無論於漢中擋孔明,還是於襄樊阻士元,子翼皆難應對,勝不能勝,敗不可敗,即便僵持亦將落人於柄,真乃進退兩難也。」
和諸葛亮、龐統pk?乍一聽我便心頭惡寒,就我這水平,仗著知道歷史走向,在戰略上勉強指手劃腳,佈個局還湊合,真要面對面的和那兩個牛人交手,就算我毫無顧忌,那也是找死!原先我並不擔心會和豬哥、醜鬼以及賣稀飯(粥郎)的碰面,一來曹操並非輕信之人?絕不會給我兵權,二來如今早非其一家獨大之時,三國鼎立局面已成,劉備手下有「臥龍」、「鳳雛」,孫權那邊有周郎在世,曹操只有自己坐鎮許昌才可安心,恐怕不敢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親征,君不見歷史上關羽襲樊城擒於禁、斬龐德,曹操嚇得有了遷都之念,卻不見有親征之意麼?要知那時孫權可是尚未得合肥,周瑜也早到投胎做了賣粥仔,更何況如今?再者就算萬一曹操親征,也總有其他智囊陪同,到時我來個博采眾家之長,也總比自己單挑輕鬆些,而且即便是敗了,卻也不會擔上多大罪名。可現在若有司馬懿在旁玩陰的,弄不好便與曹丕一同出戰,到時且不說勝、敗,單只被看穿我僅是徒有其表就已是凶多吉少,更何況司馬懿那鳥人極有可能暗中下黑手,那才真是可怕。至於趁機逃跑,那是想也不用想,無論曹操還是司馬懿,絕不會給我那個機會,甚至就算有了機會,我也要擔心是不是司馬懿設的陷阱,恐怕他還巴不得我如此,也好殺個名正言順,如此說來,這便是其真正後招所在麼?
「若破司馬懿之佈局到非難事,至於其後手,亦非無計可施,只是行之甚為艱險,不知子翼可有良策?」徐庶顯然感到有些棘手,於是問我道。
我暗中苦笑,什麼佈局,什麼計謀,全是虛張聲勢、誤打誤撞而已,如今這心裡已是一片亂麻,屁個良策,有良策還要你幫忙幹嗎?
「干尚無萬全之策,元直有何計?不妨先且道來。」我道。
徐庶雖然認為我才智高絕,卻也顯然對我一時間無有妙計並不為怪,點了點頭道:「司馬懿既欲使子翼為眾矢之的,待機而摧,有三計可破。」
我聽了,心中罵道:「靠!有這麼多辦法,還憂愁得跟個怨婦似的,你故意擠兌我麼?!」
「其一,取曹操之大信,為以屏障,而後得領一軍之權,如此則可無憂矣;其二,投曹丕,與司馬懿同輔一主,如此福禍與共,可有進退之地也;其三,輔曹植,爭上者之位,則可以緩危機,而圖長久也。」徐庶徐徐而言道。
果然沒什麼好主意,雖然計有三條,但都無論哪個對我都非易行,我心中苦笑著想:「若是能得領軍之權自然是好事,那到時豈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但想想要短時間取得曹操那樣的信任度又談何容易,恐怕就算我退而求其次,不做一把手,僅為隨軍軍師,估計曹操亦難放心,因此這第一條可以略過;第二投曹丕?!的確,我若輔佐於他,至少表面上已在同一條船上,司馬懿所佈之局便不攻自破,而那後招更無用武之地,但和司馬懿同一條船?我暈啊,那和與狼共舞有區別麼?自家事自家知,就我這水平,整天在司馬眼前晃?找死啊!至於其三輔佐曹植,以如今曹操的態度,乍一看來應還算安全,也算有了靠山,至少再非孤軍,但若如此選擇,便徹底站到了曹丕的對立面上,那時司馬懿便可正大光明的利用曹丕一方的力量對付我,想想那邊的出場陣容:司馬懿、陳群、吳質、朱鑠,僅只這四人便夠我喝一壺了,更何況此外還有支持曹丕的隱形勢力,歷史上據我所知便有程昱、賈詡、夏侯尚、崔琰,而且這時立長乃是常理,僅從這一點曹植就已處於不利之地,恐怕就算我真有那勞什子『天機』之能,也不一定能扭轉局面吧,再者倘若曹操與劉備開戰,弄不好我仍要對上龐統或諸葛亮,那結果……。」
徐庶等了片刻見我仍是沉吟不語,便開口道:「以庶看來,若無萬全之計,子翼不如選中策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