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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三十七章 分、別 文 / yuyuwin

    第三十七章分、別

    如果真像法正所言,黃權等人並未有挾持劉璋之心,那麼要救龐統眼下最大的障礙無疑便是張任,倘若他要藉機自立,那自然難得人心,而就算他真的只為保劉璋之益州,但所為也未免太過偏激,更何況那些飽讀詩書,素來重視上下尊卑的文士,他們可以接受以死相諫,卻絕難接受這般大逆之行。至於張任所掌之兵將,無論是以上哪種情況,縱然一時受其威信所從,但既然是人,就難免沒有牽掛和顧慮之處?因此一旦謠言四起,在張魯無所動靜或是大敗而歸的情況下,張任若再有個什麼意外,哪怕他僅是受傷而已,成都之內的劉璋、黃權等人便將有扭轉形勢的機會,而值此內亂之後,又外無救兵,劉璋除了投降便別無選擇,自然也就保住了龐士元的性命。

    雖然看來行刺張任確是個方法,但我還是不免苦笑,想在成都刺殺他又怎是想來那麼簡單?首先如何能混進城中便是個難題,其次還要掌握其行動的規律,總不能直接衝進軍營吧,第三則要有精於此道的死士。而縱然是這三條具備,我卻還有許多難題要面對,譬如張任到底為何要兵變?雖說他在歷史上是個忠臣,但這樣的做法未免讓人覺的匪夷所思,而他若有心自立,自然會有所佈置,那則必須有人去與劉璋暗中密謀,在行刺之後一舉掌握局面,否則縱然是當場取其性命,誰能保證混亂之下龐統能安然無恙?但這聯絡之人讓誰去為好?我麼?九死一生啊。此外還有黃權等人的立場等等,都需要確認。

    哎~,我拍了拍腦門,情報啊情報,我到哪裡去找?怎麼竟讓我遇到如此棘手之事?

    正當我獨自在書房苦悶之時,忽聞王直來報夫人從黃壽府回來了,我一聽「黃壽」兩字,不由給了自己腦袋一下,令王直看的目瞪口呆。

    沒時間和這小書僮多說,身邊明明有一個最擅長此道的組織,怎麼一時就沒想起來呢?我一面匆匆忙忙起身往外走,一面吩咐王直去備馬,舉步才到院中,就見嵇雲在小蓮的陪伴之下翩然而來。

    見我一臉焦急的樣子,嵇雲有些詫異的柔聲道:「聽聞孔明先生前來,夫君又如此匆忙,莫非有大事發生?」

    我苦笑的上前握住她的柔荑,一臉抱憾的道:「為夫有要事需再往黃公府上一行,此事等稍後再與夫人訴說。」

    嵇雲雖生性淡薄,又已為我妻,但畢竟仍是長自書香門地之家,因此我心急之下在大廳廣「眾」之下的超時代舉動,還是不免讓她雙頰飛起兩道嫣紅,微微含羞低頭,輕聲道:「如此夫君儘管前去便是。」

    我點了點頭,沒工夫理會小蓮在一邊掩嘴而笑,出門上馬直奔黃壽家中。

    「公衡,任之所為非是得以,實不忍見先主基業落於他人之手,望公衡助我一臂之力,共解此困。」張任一躬到地,誠懇的道。

    黃權側過身去,冷冷的道:「任大將軍莫要折殺了在下,權不敢當此大禮,將軍之舉實乃『忠義』,我怎能與將軍平論。」

    聽著他的嘲諷之語,張任只能苦笑,如今雖已請劉巴去漢中邀張魯,但成都若大一座城池,百姓眾多,有眾多事情需要處理,然而自己又非長於內治之事,雖有一些官員見風使舵以為他有自立之心,從旁而助,但這些人的能力卻實在令人無法恭維,因此便想請黃權、王累、鄭度等人相助。

    然而連跑了幾家,鄭度、李恢均是閉門不見,王累見是見了,不過只換來其指著鼻子的一番破口大罵和一臉的吐沫星子,於是想到黃權乃眾人之首,便來相請,但如今看他的態度,怕是難有結果。

    張任尚不甘心就此而去,於是又道:「任知公衡忠義,然怎不解我之苦心?主公不明輕重,欲將大好山川拱手相讓,莫非公衡便不心急?」

    黃權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鄙視,道:「權自幼讀聖賢之書,識忠義之理,然卻從未見將軍這般所為怎可稱忠,到是曹阿瞞久以此行以對天子,若其行經也可稱為忠,實令人可發一笑。」說著突然眼中露出怒色,猛然轉身面對張任,眼光如刀劍相仿,厲聲道:「主公欲獻益州,權自當苦勸,苦勸不成便死諫!張任你口稱無奈,又言忠於主公,然卻行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之事也敢稱忠?!主公視你為肱骨,予你佩劍而入之殊榮,你卻以此劍威逼之,可歎我黃公衡,怎盲了一對雙目,竟私引你而來!可歎我益州有嚴老將軍這般斷頭將軍後,又怎有你這奸逆之徒!」

    張任便是修養再好,但終究是武將出身,屢受鄭度等人的冷眼與怒罵之後,心中真是又氣又屈,如今再被黃權一通羞辱,不覺胸中火起,強自壓了壓,聲音有些提高,道:「任為去劉備之威脅,已請劉子初先生去誑張魯進兵葭萌關,牽制劉備,又一面自周邊廣招青壯增城中之兵,而如今城中萬事紛雜,皆關乎百姓生計,任實無此才,故來相請,至於任之忠心可表日月,公衡不知如何才肯相信?!」

    黃權聽了微微一楞,隨後冷笑道:「你若肯交出兵權,自縛於主公面前,聽任主公發落,權便信你忠義,還可請主公恕你不死。」

    聽了這話,張任真的死心了,交出兵權、負荊請罪?一旦劉備聞訊而來,以劉璋之孱弱,益州仍不免落於劉備之手,自己豈不前功盡棄?

    「任縱是如黃大人所言,亦要等劉備退兵之後,告辭!」張任心灰意冷之下,不由也改了稱呼,冷硬的說完一拱手,轉身而去,身後穿來黃權的一陣冷笑之聲。

    我找到黃壽,也不隱瞞的將龐統之事說出,這老頭兒也不由臉上變色,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的請求。

    果然不出我所料,「紳誼道」在成都確有暗探耳目,黃壽將聯絡方式及一干情況告之我後,還令我意外的找了兩個精通武技的殺手,說到了成都自會在暗探那裡見到他們。

    我原本以為他們組織中沒有這樣的人才,如今才知還是小看了他們,從黃長庚的口中,我得知雖然「紳誼道」以刺探消息為主,但也有少量的暴力人員,雖然他未說用於何處,但想來不外乎是為了清除叛徒和滅口所用。

    帶著意外的收穫回到家中,我卻有些不知怎麼開口向嵇雲說出此事,想來大婚不過十來天,我便要遠去益州,因此實在有些兒女情長起來。

    抬頭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空,如絲的幾片薄雲緩緩的飄動著,輕撫的微風中帶著幾許若有若無的春天氣息,院中的樹木上隱約已有星點的綠色,幾隻建巢於樹梢的鳥兒間或輕聲鳴叫著,然而在這樣本應令人心緒寧靜的環境裡,我的心中反而越發沉重起來。

    無奈的輕歎一聲,我舉步進了後宅寢室,見嵇雲跪坐於案前,背對著我手中似在專心致志的做著什麼,望著她優美的背影,纖弱的腰肢,雪白的脖頸,想著她一襲輕衫素裙下白如凝脂,滑如絹綢的肌膚,我不由心中一熱,悄聲來到她身後,輕輕的自後攬住她,將手環於她那平軟的小腹之上,笑道:「雲兒在忙些什麼?」

    嵇雲嚇了一跳,輕聲嬌呼著掙扎了一下,聽我說話才安定下來,但大白天我如此親熱的舉動,實在讓她有些難以承受,粉面羞紅的道:「夫……夫君回來了,妾身正在……。」

    感受著我的手在她小腹上輕輕撫摩,嵇雲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輕聲道:「夫君不要……,白日之間,如此……如此讓婢女見了……不好。」

    雖然夜靜無聲時她與我好的如同蜜裡調油,但眼下自然要適可而止,因此我呵呵一笑,輕輕在她那幾乎吹彈可破的臉側輕吻了一下,放開她來起身轉到對面坐下,看著她不施脂粉卻清秀嬌美的面容,我不由道:「雲兒清素之貌,直如出水芙蓉,施粉則白,塗朱則赤。」

    沒有女人不喜歡聽人讚賞自己美麗,因此嵇雲聽了微紅的臉上露出笑容,明眸一亮道:「『出水芙蓉』?!真是好詞,不過妾只是粗脂俗粉罷了,夫君過譽了。」

    我笑了笑,隨後又微微歎了口氣道:「雲兒,為夫怕是要再往益州一行,新婚數日便要使你獨自在家,實是愧疚。」

    嵇雲聽我言並未驚訝,只是輕輕的頷首道:「妾見孔明先生匆忙而來,想必定有大事,猜想夫君或要遠行,不知何時動身?」

    雖然在這男權的時代,我縱然是不告而走也沒有什麼問題,何況還是軍國大事,但卻實在難有如此的瀟灑,很正常的便將劉備受困告訴了嵇雲,但因為怕她擔心,便隱瞞了龐統之事。

    嵇雲竟因此很是感動的點頭道:「夫君肯將如此大事詳告於妾,雲實是感激。」說著卻不禁面露憂慮的道:「使君厚待你我夫婦,夫君自當去助,然兵戈之間,夫君切要保重,莫要自臨危地。」

    我看著她黯然不安的表情,強自笑著安慰她道:「雲兒莫要忘了為夫的稱號,何況僅是為使君謀劃而已,哪會親自上陣?」

    微微點了點頭,嵇雲道:「夫君打算何時動身?」

    我苦笑了一下道:「張三將軍正在江陵相候,事有緊急,為夫午後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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