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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桶 第三百一十一碗 阻裁軍力挽狂瀾 比武藝邂逅嬌娘 文 / 宋默然

    第三百一十一碗阻裁軍力挽狂瀾比武藝邂逅嬌娘

    大燕建康二年,吐蕃餘孽趁王鈺去世的機會舉兵反叛,企圖將燕軍趕出高原。守軍將領上報朝廷,皇帝王戰無策,求教於耶律南仙,後者力主揮師征討,並舉薦了賦閒在京的原南府軍名將呼延灼。

    在第三次御前軍事會議上,王戰提出了這個辦法,大臣們倒沒怎麼反對,呼延灼有謀略,有膽氣,更有指揮大規模兵團作戰的經驗,由他帶兵出征很合適。但威王王軾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認為呼延灼年紀太大,高原地區條件惡劣,這位老將恐怕吃不消。

    他推薦了一個人,就是他的授業恩師韓王爺。這一下,大臣們就有些詫異了,韓毅賦閒好幾十年了,自當初奇襲上京回來,他就被免了兵權,封了郡王,拜作大司馬留在京城,束之高閣。現在威王殿下提出他來,恐怕還是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

    嚴格說起來,韓毅的確合適一些,一來他年紀比呼延灼輕,二為名頭比呼延灼大,奇襲上京,這是注定要彪炳史冊的一戰,燕軍將領中,無人能出其右。王戰見威王有異議,一時決定不下來,耶律南仙聞訊之後,大為震怒。她認為王軾處心積慮要和她對著幹,遂授意吳弼等人,抓韓毅的小辮子。

    韓毅的把柄,其實不用抓,就在那兒明擺著。他不但有「歷史問題」,還有「政治問題」,當初奇襲上京,雖然功勞蓋世,可他放著身處險境的先帝不救,卻發兵直取上京。雖然解釋說是為了「圍趙救魏」,可這是不是也可以說明他對先帝不忠心?

    當年他出征回來,就是有大臣建議取他的首級,免得日久生禍害。王鈺顧念他功勞卓著,為了保護他而削其兵權,閒置不用。現在威王提出他來,吳弼等人抓住這個問題,大作文章,一再攻擊韓王有異心,絕不可授以兵權,更不能放他遠赴西南。

    第三次軍事會議再告中斷。王戰離開政事堂後,命王軾隨駕,到了南書房,兩兄弟落座,王戰第一句話就是:「二弟,朕知道你想保你恩師出山,可大臣們都對他不放心,你就不要固執己見了。」

    王軾鎮定自若。拱手說道:「陛下,臣弟舉薦韓毅,並非出於私心。所謂內舉不避親,韓毅雖然是臣弟授業恩師,但他的確有統帥之才。年紀也比呼延灼輕,由他出山帶兵,最為合適。至於大臣們說他有問題,臣弟想先帝當年賜給他丹書鐵券。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現在極個別大臣,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那才是別有用心。」

    王戰聽完,面露難色,看了看弟弟,他知道王軾想幹些實事,可呼延灼是耶律太妃舉薦了,不好駁她的面子。這次恐怕得委屈一下弟弟了,一念至此,遂勸道:「二弟,呼延灼是太妃舉薦的,臣也為難。你就退一步吧,別讓朕難作。」

    王軾聽得眉頭緊鎖,這話怎麼說的?她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國家大事。事無鉅細。皆決於皇帝,後宮不得干政。這是鐵律,皇帝為何有這種顧忌?

    「陛下,有句話臣弟不吐不快。耶律太妃地確才智過人,也有相當的經驗,陛下您本著謙虛求教的態度去咨詢,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她的意見,陛下僅可列為參考,不必言聽計從,您才是一國之君。」王軾這話看似說得有些重了,卻是金玉良言,也並非杞人憂天。

    王戰面露慚色,笑道:「話雖如此,但事情總有個變通。這樣,出征的人選你就不要固執了,就定下呼延灼。至於韓毅,他也是難得的人才,更何況把二弟栽培成才,也功不可沒。將來有機會,朕一定重新啟用他,如何?」

    王軾啞口無言,大哥啊大哥,這天下是你的,我推薦人才,也是為你效忠,又不是為我出力,怎麼好像說得兩兄弟在作交易一樣?但王戰既然都說出這個話來,事情就已經沒有轉圜地餘地了。

    心中暗歎一聲,王軾無可奈何的說道:「既然陛下聖意已決,臣弟自當遵命。」

    見弟弟讓步,王戰心頭稍寬,背靠龍椅歎道:「唉,這些天盡為了吐蕃之事勞神費力,現在如今定下來,只消再召呼延灼授以兵權,就可以出征。等些日子,裁了水師,這筆軍費就足夠了。」

    王軾聞言,霍然起身!失口問道:「聖上要裁撤水師部隊?」

    王戰沒有料到弟弟這麼激烈的反應,疑惑道:「正是,東海南海兩支水師部隊,多年來未有作戰任務,空耗了許多銀錢,朕想裁撤水師,將水師軍費挪作馬步軍平亂之用。」

    王軾心頭大駭!真不知何人心腸如此歹毒,竟然提出裁撤水師的辦法!東海南海兩支水師,多年來守護國家萬里海疆,何謂空費銀錢?大燕海上貿易興旺發達,幾十年來成倍增長,為國家財政提供了巨大的支持。

    海上貿易之所以如此興盛,就是因為我們國家背後有一支足以傲視四海的強大水師部隊。東洋,南洋諸國,以及海上盜匪,皆畏懼我大燕水師,從而不敢侵擾商船,這才保證了海上航線的安全。如果裁撤水師,多方勢力再無顧忌,那時候,國家財政倚之甚重的海上貿易,就受到毀滅性地打擊!

    「陛下!」王軾衣擺一掀,拜倒在地,「陛下!此舉萬萬不可!若裁撤水師,必將陷海上貿易於萬劫不復之地!」

    一陣錯愕,王戰問道:「二弟所言,莫非太過?裁撤水師,何至於威脅海上貿易?我中華聲威,遠播四方,四海諸夷皆欣然嚮往,何人敢動我海商?」

    王軾再三叩頭:「陛下,文化再興盛,若沒有強大的軍事實作後盾,只是空談!若人家欺負到我們頭上。講理是講不退敵人的!還得靠武力解決!東洋,南洋諸國,之所以與我通商,畏我如虎,都是因為我們有一支強大的水師。如果他們敢觸大燕逆鱗,我水師部隊就可遠涉重洋,直接打到他們家門口。陛下,臣弟冒死進諫。萬萬不可裁撤水師!」

    王戰見弟弟如此強烈的反應,一時為難:「若不裁撤水師,國家哪裡來地軍費平亂?」

    「陛下,吐蕃作亂,只是強弩之末,難穿魯縞。臣弟咨詢過兵部韓公,吐蕃叛軍,看似星火燎原。入目皆是,然不過是烏合之眾。只要燕軍殲滅其代表,餘眾必作烏獸散!陛下,吐蕃境內,人民尚未開化。其上層視民眾性命如草芥,要打要殺,皆憑喜好。律法完全不保障平民的利益,我中華自古便有『人命關天』『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古訓。若得平定吐蕃。推行我中華之制度,傳授我中華之文化,將土土牛羊,分於百姓,以收其意。將吐蕃上層人物,賜以爵位金銀,以安其心。吐蕃必誠心向我!」王軾一番言論,王戰聞所未聞。對於吐蕃。他也只是知道其在大燕西部,幅員遼闊而已。

    此時見弟弟一番意見,驚奇地問道:「果真如此?朕原以為,吐蕃既佔我大燕領土小半,其人口自當甚眾,實力也不可小視,若真如賢弟所言,不足懼也。」

    「陛下。吐蕃人口臣弟雖然不知。但據大臣們所言,十五年大戰。燕軍時常縱橫於高原之上,罕見人煙,以此觀之,吐蕃之人口恐怕還沒有東京來得多,完全不足畏懼。其軍隊,缺少系統訓練,武器裝備更是無法與我比擬,只要主將有敢戰之心,不日必將平定叛亂。」王軾從政治,文化,軍事等方面再三闡述意見。

    王戰聽得入神,漸漸欣喜起來,待王軾說完,讚歎道:「二弟真人不露相,以朕觀之,朝中大臣也未必有如此遠見灼識,真大燕之幸,朕之幸也。好!裁撤水師之議,暫且擱置吧。」

    建康二年六月,皇帝王戰封呼延灼為西南行軍元帥,賜金甲御馬,加大司馬頭銜,命其節制四川,雲南,陝西三省軍隊,誓師出征,平定吐蕃之亂。

    王戰雖然沒有接受王軾的意見,啟用韓毅,但後來王軾推薦武備學堂知事朱武隨軍作戰,被王戰封為劍南道招討使,入元帥幕府,以參謀軍務,並親掌武備堂學生軍六千餘人。

    吐蕃之事既有安排,王戰復本歸性,沒多久便又疏於朝政,醉心於文學詩詞。尚同良再三提醒,無奈皇帝雖礙於他顧命大臣地身份,口頭答應,卻是陽奉陰違。

    七月,德高望重的太師童貫去世,皇帝是童貫外孫輩,遂下詔厚葬,撫恤追諡。因童貫是宦官,早年有一義子,因貪污枉法被王鈺處以極刑,沒有了子嗣,其郡王爵位被收回。

    童貫一生,從前宋權奸,到後來鼎力支持王鈺掌權,中間雖然有矛盾,但最終放棄爭鬥之心,全力效忠,不可謂無功,位列大燕元勳。活到一百多歲,女兒女婿都先於他離開人世,也算是一大異數。王戰感其資歷之老,事跡之傳奇,下旨先賢樓掛鐘以示表彰。

    八月,眾臣上奏,言人無妻,如屋無梁,皇帝已過弱冠之年,繼承大統,當立皇后。有大臣建議,吳用長子吳齊之女甚賢,容貌出眾,德才兼備,方才十九,可以考慮。耶律南仙也力主皇帝娶吳齊之女為皇后。

    正當一切齊備,皇帝準備迎娶之時,尚同良爆出驚天秘聞,稱吳齊之女,早已許配京師衛戍區指揮使徐寧之子,有了婚約,陛下雖為天子,也不可奪人之美。皇帝大驚,召吳齊問話,卻失口否認,稱絕無此事。又召徐寧,也說斷無此事。

    王軾此時進言,說皇帝要娶皇后,作為大臣,就算確有其事也不敢聲張,不如作罷。王戰雖然闇弱,但於個人之名聲卻分外看重,遂將此事擱置。耶律南仙等人,因此深恨尚同良。後陸游又奏,言河間郡王林沖幼女賢惠,再加上門當戶對,若娶為皇后,當傳為佳話。

    王戰笑言:「昔年高祖武皇帝布衣之時。與林沖結為異姓兄弟,如今朕若娶其女,豈非親上加親?」遂准奏,派員問林沖意見,滿口等同。王戰大喜,遂命其送女進京完婚。

    「給聖上新婚賀禮準備好了麼?」王軾捧著《衛公兵法》,將讀到的那頁壓上書籤,向李順喜問道。

    「王爺放心。一早就備妥了。」李順喜回答道,王軾點了點頭,又言道:「河間郡王回京,本王作為晚輩,當親自登門拜訪,你準備一下。」

    「是。」李順喜應了一聲,正準備出去,忽然腦中靈機一動。笑嘻嘻的問道:「王爺,陛下馬上就要成婚了,您快到弱冠之年,是不是也應該考慮?」

    王軾還真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首先他是親王。他的婚事要由皇帝哥哥作主,由不得自己。再次,現在朝廷這個樣子,哪有閒心去討老婆?

    「有你什麼事?本王不急。你個太監急什麼?去去去,準備一下,本王要去拜訪林王。」王軾笑罵道。

    林沖在朝中威望甚高,哪怕是不喜歡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大燕地天下,就是以他為代表的一班將領們打下來地。再加上滅西夏,平金國。除蒙古,哪一戰都少不了他,可謂戰功赫赫,九死一生。更難能可貴的是,功勞這麼高,卻還是小心謹慎,忠心不二,侍奉兩代君王都兢兢業業。可算是為臣的典範。

    他難得回京一趟。那河間郡王府,自是門庭若市。王軾的儀仗到了王府的時候。卻發現不少官轎都在往回走,他心時疑惑,讓李順喜去問個明白。不多時,李順喜回報,說是林王下了令,概不會客,誰也不見。

    「真賢王也,身居高位,如今就要成為國丈,卻處處謹慎,不讓人說閒話。林公的操守,可為大臣表率。罷了,本王也就不去碰丁子,命人把心意送到,打道回府吧。」王軾說道。

    李順喜命人將禮物送至王府門廳,命護著王軾儀仗準備回府,剛剛動身,一年輕將領追上前來,聲稱河間郡王有請威王殿下府中喝茶,正是林沖長子林淵。

    王軾剛下轎,就看到老當益壯地林沖迎了出來,他慌忙上前,拱手作揖:「小王唐突來訪,驚擾了王爺,還望匆怪。」

    林沖早就聽說先帝有個兒子,不喜讀書,卻好舞刀弄槍,後拜韓毅為師,學得一身絕技,能手格猛獸,勇冠三軍。只是他常年在外帶兵,不得相見,今天見到,驚為天人!

    先帝雄姿威儀,人所共知,但沒想到生下一個兒子,卻是如此這般丰神如玉,雖古之潘安宋玉,不過如此。

    「王爺?河間郡王?」李順喜連喚兩聲,林沖方覺失態,上前拜道:「林沖見過威王殿下,王爺千歲。」

    「豈敢,林王為國征戰多年,功勞蓋世,小王一向仰慕,今聞王爺回京,特來拜訪。不速之客,王爺沒有拒之千里,小王承情了。」王軾對這位老軍人表現出極大的尊敬。

    林沖哈哈大笑,執著王軾地手請入府中正廳,命人奉茶。說些閒話,無非就是此次送愛女進京與皇帝完婚一事。

    沒過多久,林衝突然問道:「殿下,我聽說你自幼拜韓王爺為師,學習武藝,可有此事?」

    「這算什麼?我家王爺還是武備學堂第四期馬軍科第一甲第一名畢業,拿回了天子劍……」李順喜逮住機會就要把王軾這些得意地事跡誇耀一番。

    「要你多嘴?」王軾白了他一眼。

    「哦?還有這事?」林沖難以置信,他軍中有不少武備學堂畢業生,個個了得,成為軍隊中堅力量,沒想到威王也是武備學堂出身。

    「呵呵,年少輕狂時,先帝擔心小王游手好閒,不務正業,遂命入武備學堂求學,三年苦讀,僥倖得了頭名。」王軾謙虛的表示道。

    林衝越加喜歡眼前這位少年英才,他是武將,但卻是從前宋時期過來地,那時軍人受到打壓,地位遠不如今天這般顯赫。所以對那些舞文弄墨的儒生,不太待見,現在知道王軾一心學武。又是武備學堂高材生,頓時感覺親切起來。就將自己的長子林淵,引薦給他。

    「這位莫非就是當年槍挑金兀朮的林淵將軍?」王軾起身。

    「正是卑職,不想這等小事,王爺竟也知道。」林淵還禮道。

    「早聞大名,如雷貫耳,有機會本王倒要向林將軍討教武藝兵法。」王軾這可不是客氣話,他是真有這個心。早就聽說林家槍法。獨步軍中,當年林王還在梁山落草之時,就是第一勇將。後來追隨先帝,一條銀槍,殺遍諸國將領,槍下從無五十回合之敵。這等高手,可遇可不可求。

    林沖何等人?一眼看出王軾是真心想要討教,他也有心想要知道王軾到底有幾斤幾兩。於是接過話頭:「擇日不如撞日,難得王爺今天屈尊過府,不如就……」

    「哈哈!本王正有些意,不知林將軍是否方便?」王軾大笑道。

    林淵看向父親,得到肯定之後。也來了精神,將後一擺:「王爺,請!」

    當下取了紗帽,脫了朝服。將衣擺繫在腰間,一身利落地打扮,出了大廳。來到庭院之中,早有林府家將捧上兩條木槍。林淵接過一條,準備比武。

    王軾一看,也不伸手,搖了搖頭,對林府家將說道:「取精鋼騎槍來。」

    林淵一聽。大驚失色:「王爺,刀槍無眼,若傷了王爺,卑職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地!」

    「林將軍,戰場上可沒有木槍對敵地。再者說,你家學淵源,盡得林王真傳,槍法當能收發自如。何必擔心?還有就是……」王軾語至此處。笑而不說。

    站在屋簷下觀戰的林沖看出來了,王軾的言下之意。就是說你林淵未必就傷得了我。如此自信,手底下應該有硬功夫,當下命令取來燕軍制式精鋼騎槍兩條,交於他二人。

    那騎槍一丈之長,本是馬上利器,現在平地使用,很考功夫。王軾掂了掂,笑道:「林將軍請。」

    「王爺先請。」林淵卻不肯先下手,眼前這位,怎麼說也是當今聖上的弟弟。

    王軾不再客套,槍尖一抖,腳下便動,林淵只覺那條槍眨眼就到跟前,不過他是戰場上過來地勇將,不慌不忙,一槍挑開。兩人你來我往,爭戰不休,初時林淵還想著,人家是王爺,陪他玩玩,不必認真。

    可他漸漸發現,自己錯了,王軾是認真的。他手裡那條槍,始終不離自己身邊兩尺範圍,每擊必攻要害,不到十個回合,眼前全是槍花,連人都看不到。

    「好快地槍!」林沖在屋簷下觀戰,不禁脫口讚歎道。當年他是前宋京師八十萬禁軍教頭,韓毅也在禁軍任職,不過禁軍兵馬眾多,兩人都互相聞名,卻未碰面。今日見韓毅的學生如此了得,想來他地身手,定是不錯了。

    五十回合,林淵逐漸拿出了真才實學,王軾卻越戰越勇,兩人相持不下,旁邊觀戰的林府家人,只看到兩團槍影互相糾纏,連人也看不清楚了,人人睜大眼睛,惟恐落了半點精彩。

    突然!王軾虛晃一槍,掉頭就跑,林淵一看,心裡雪亮,王爺到底是在京城玩耍,這等伎倆也想瞞我?不就是想使回馬槍麼?

    立即追上,如影隨形,果然,剛到場邊時,王軾一聲大喝:「回馬槍!」林淵早防著這手,一見他轉身刺來,全神貫注,用盡全力去格開他的騎槍。林淵臂力過人,戰場他使這一手,敵將的兵器從來都不會再留在手中。

    這一磕之下,王軾的槍果然直飛出去!咦,人呢?眼前陡然失去對手身影,林淵大駭!忽覺勁風撲面而來,再看時,王軾右手直取他的咽喉!

    到底林沖地兒子,臨危不亂,將槍收回,護住全身,疾步後退。王軾卻比他更快,眼看不敵,林淵將槍閃電般收到胸前,王軾一擊即中,卻抓到槍桿上,只聽一聲脆響,那精鋼騎兵地白蠟桿,被他折成兩截!

    「好!」林沖大聲喝道!場邊家將此時方才回過神來,一個個拚命叫好!喊聲如雷!

    「林將軍武藝超群,小王佩服。」王軾笑意吟吟,不再進攻。

    「慚愧慚愧。」林淵倒也磊落,丟了騎槍,躬身一揖。

    「哼,施這等詭詐伎倆,算什麼本事?如果不是大哥禮讓,一百回合之內,殿下必定落敗!」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誰?誰說地?真沒眼力,我家王爺槍法高明,騎在馬上,瞬間能挑落人耳朵上地銅鈴,那鈴還不會響,你說有多快?剛才若不是手下留情,就是那招回馬槍,林將軍也未必接得住。」李順喜不滿的哼道。

    還沒找到大放厥詞之人,又聽一個聲音說道:「你就是不學無術,威王殿下的槍法縝密過人,自成一體,攻守兼備。與我們林家槍法,可謂伯仲之間,如果嚴格說起來,一百回合之內,分不出勝負。一百回合之外,大哥或許能勝,卻是勝在對敵經驗上,而不是槍法。」

    王軾聽到這番言論,大為贊同,扭頭去尋說話之人。這才發現,在左邊走廊上,兩個人站在那裡觀戰。一個少年,估計二十一二歲模樣,濃眉大眼,神似林沖。站在他身邊那人,容貌清秀,五官精緻,卻沒有林沖那種英雄氣概,斯文得多。

    「好眼力,不知兩位是……」王軾笑問道。

    「哈哈,殿下,幼子無知,冒犯了王爺,還望不要見怪才是。林鋒,千霈,還不見過殿下?」林沖說道。

    那兩人踏入院中,向王軾施禮,林沖介紹道:「王爺,這是五子林峰,四女林千霈。」

    女的?怪不得如此清秀斯文,完全沒有林王地風範。慢著,林沖這次送女兒回京與聖上完婚,該不會就是眼前這位吧?

    王軾心頭一震,這可不好,她馬上要成為大燕皇后,自己的嫂子,皇帝還沒有見過,自己倒先看了。林王也真是,怎麼能讓馬上就要成為皇后的新娘子,這般拋頭露面?不過細想一下,他是行伍世家,或許沒有那麼多講究。

    「王爺,小王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一拱手,王軾拜辭道。

    林沖一時意外,怎麼說走就走?看威王殿下神色,似乎不悅?哪裡得罪他了?還沒有來得及問,王軾已經轉身向外走去。

    「王爺留步。」林千霈突然叫道。王軾哪裡理她,逕直向外而去。

    「王爺,既然成為皇后地,是我地妹妹。」林千霈說道。王軾一聽,停下來了,她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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