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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桶 第三百一十二碗 皇帝大婚受囑托 林府赴宴生情愫 文 / 宋默然

    第三百一十二碗皇帝大婚受囑托林府赴宴生情愫

    大燕建康二年歲末,皇帝王戰大婚,迎娶河間郡王林沖之女為妻,大赦天下。林沖的女兒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他自然也就是大燕的國丈,連帶著他的兒子們也成為了國舅爺,林家自此和皇室王家成為姻親,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

    想那林沖,在先帝還是布衣之時,就結為異姓兄弟,後來憑著自己的真本事,搏到了異姓王的爵位,現在又與皇帝結親,可算是天下第一家。兩代君王給予這樣的榮寵,可謂曠古絕今。林沖的才能固然是重要原因,但最關鍵的,還是他作臣子的態度,正因為他的謹慎,高祖武皇帝,才會在臨終之際,讓他成為顧命大臣。

    權傾天下而朝不忌,功蓋一代而主不疑,這話用在林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眼眼睜睜看著這肥水流入了林家,吳弼等人氣得牙癢,還得擺出一副笑臉,替皇帝操持大婚慶典。最擔心的人,莫過於耶律南仙,她很早就認識林沖,深知此人一心忠於王鈺,先帝一聲令下,林沖則一往無前,蹈死不悔。王戰繼位,他帶著兵馬駐守雲縣,保證權力交接的和平完成,如今地位被抬得這麼高,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就連她恐怕也不敢輕易去捋林沖的虎鬚。

    若林沖遵守自己的承諾,死心踏地的忠於王戰,憑他手中精銳的南府軍,和防區的關鍵地位,恐怕誰也別想撼動王戰。何況,單單一個林沖已經夠讓人頭疼,京師附近,還有一個岳飛。這事情可不好辦了,現在只希望呼延灼能坐穩,慢慢削弱先帝的影響力。

    好在王戰沒有他父親那樣的雄才大略。不用別人找他麻煩,他自己也會出亂子。不過那個王軾從前可小看了他,你說從他出生一直看著他長大,怎麼就沒有留意到這個小東西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

    「沒事沒事,再多喝幾杯也無妨,老二,你也多喝些,啊。」王戰喝得七葷八素。就在那宴席上,當著文武大臣,各國使節的面,吟起詩來。王軾看著不對頭,怕他失了皇這的威儀,趕緊扶他回寢宮。

    「陛下,您喝多了,早些歇息吧。」來到寢宮門口。王軾不方便進去,喚過沈拓,讓他送皇帝進宮安睡。

    王戰卻一把推開了沈拓,拉著王軾不肯鬆手:「弟弟啊,你知道大哥為什麼要娶林王地女兒麼?」

    王軾一聽。這話怎麼說的?不是林王之女甚賢,可母儀天下麼?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遂回答道:「回陛下,臣弟不知。」

    「哎呀,你要這麼拘謹。你忘了?你我兄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為兄的替你背了多少黑鍋,哈哈,不過咱們家老二也出息了,朕很欣慰啊,很欣慰!」王戰看來是真喝高了,口不擇言。

    王軾再度喚過沈拓,想讓他扶皇帝進去。王戰又一把推開:「沈拓,去,叫皇后出來。見見她的小叔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別的人她可以不見,我們家老二是一定要見的,快去。」

    這叫什麼話?新娘子,況且還不是普通新娘。是大燕地皇后。怎麼能輕易見人?王軾不管他,一個勁兒的沖沈拓使眼色。後者會意,上前扶過皇帝,直接拄宮裡拽。

    「二弟,那個,你明天去內侍省拿些珍寶古玩,代朕親自到河間郡王府拜會林王。別人去顯示不出朕的恩寵,你是朕的弟弟,最合適了,記住啊,別舞刀弄槍的給忘記了……」王戰的聲音從宮裡遠遠傳來。

    王軾苦笑一聲,這成親真能讓人這麼高興?難怪民間說人生三大喜事,其中之一就是洞房花燭夜,哈哈,大哥今晚怕是**一刻值千金啊。得,我這個當弟弟的,把你送上了皇位,又把你送進了洞房,不管對你,還是對父親,也算無愧了。

    「軾兒?」正站在寢宮門口出神時,忽聽一聲呼喚,扭頭一看,嚇了一跳,皇太后領著一班宮女太監就站在幾步之外。

    「兒臣見過太后。」王軾躬身一揖。

    「怎麼?聖上進洞房了?」趙出雲朝寢宮裡望了望,向王軾問道。

    「回太后,是的,聖上多喝了幾杯,兒臣擔心他不勝酒力,硬給送回來了。」王軾回答道。幾位庶母中,端敬皇太后童素顏對他最為寵愛,趙出雲畢竟是前朝郡主,而他地母親楚紅秀只是童太后的一個丫環,趙出雲雖然不至於看不起他們母子,但如果說有多少疼愛的話,也言過其實了一些。

    「好,那便好。」趙出雲點了點頭,當娘的,娶了兒媳婦自然是最高興不過的了。又往兒子寢宮裡張望了一陣,本想回宮歇息,但看到王軾,又改了主意。

    「軾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召過王軾,移步至欄杆旁邊。別人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地兒子會打洞,想那楚紅秀不過是個丫頭命,卻因童太后的關係,躍上枝頭變了鳳凰,而且生下一個兒子來,這般的俊俏,這般的出息,當真讓人意外得緊。

    「軾兒啊,老實說,我這個作庶母地從小就沒有關心過你,到現在我還弄不清楚你年紀多大,實在慚愧。可你這孩子不錯,我聽聖上說了,在四川的時候,你奮不顧身的保他回來,真有出息。我時常告誡皇帝,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讓他要多多的關懷你。」趙出雲和耶律南仙兩的性格各走極端,她雖然貴為皇太后,但說話卻也坦誠。沒關心過就是沒關心過,不必套近乎。

    「這是兒臣應該做的,不足掛齒。」王軾雖然對太后這番話頗覺意外,但還是謙虛的回答道。

    「好,甚好,你能如此對你大哥,說明你是個忠孝之人。從今往後,你便如我親兒一般。知兒莫如娘。軾兒,你大哥是個實誠君子,處處與人為善,若是常人,這自然是好的。可誰讓他生在帝王家,又繼承先帝地江山,他的性格恐怕不足於震懾天下,你這個作弟弟的。要時時地提醒他,輔佐他,只要你們兄弟同心,一定能把高祖武皇帝的基業,牢牢守住。」趙出雲這番囑咐,聽得王軾酒意全無,連聲稱是。

    「太后言重了,兒臣自當盡心盡力。」王軾低著頭說道。

    「好。唉,今日總算了了一樁心事。戰兒性子平淡,若不是我力主讓他娶了林沖的女兒,他還想不起這碼事來。」趙出雲長長的歎了口氣,好像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原來娶林王地女兒為皇后。竟是太后地意思?

    「太后想得深遠,這是聖上的福氣。」王軾輕笑道。

    「好孩子,哎,說起來你今年應該是十九歲了吧?」趙出雲突然也笑了起來。

    「回太后。二十歲了。」王軾糾正道。

    「哦,不小了,有中意地姑娘麼?若是沒有,我替你留意,看哪家王公大臣的閨女不錯,娶給我們軾兒作王妃,可好?哎呀,瞧你這俊俏的模樣。走在外頭,不知多少婦道人家偷偷打量,恐怕眼界也高,普通人你是瞧不上的。」趙出雲打趣的笑道。

    王軾有些尷尬,訕訕的笑道:「這個,這個,還不曾考慮,不曾考慮。」

    當晚王軾陪著大臣們吃酒。至深夜時分方散。回到王府蒙頭就睡,一覺起來。天已大亮。記起昨天聖上吩咐,讓去林沖府上還禮,這事本來派個內侍太監去也就可以了,不過皇帝執意要讓他去,恐怕也是為了彰顯林沖地位的顯赫。

    起了床,洗漱完畢,又去吏部衙門處理完公務,因皇帝大婚,廢朝三日,所以不用上早朝。王軾便進宮,找內侍省備下禮品,坐了親王儀仗,直奔林沖王府。

    聞聽威王殿下親自來謝禮,林沖受寵若驚,迎出府外,將王軾接了進去。自然免不了說些場面話,看時間已近午時,林沖便留王軾在府中用飯。正好王軾也有意請教他一些武藝兵法,邊疆防務,也就同意下來。

    兩人移駕至花廳,讓皇帝的大舅子林淵作陪,林沖便吩咐送酒菜上來。王軾坐在林衝下首,正等著酒菜上來,不多時,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愣了。

    從裡間走出一名女子,手裡拖著盤子,上面裝有酒菜,二十多歲年紀,不施粉黛,卻異常地清秀可人,來到桌邊,擺放碗盞,舉行得體,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大家風範。她就站在王軾身邊,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往他鼻子裡撲。王軾從小長在宮中,什麼絕色佳人沒見過?就是他景泰宮裡的宮娥們,哪個不是略有姿色?

    可現在他看到這不施粉黛,樸素如民的女子,卻感覺分外美麗。她身上沒有珠寶玉器,也沒穿名貴的綾羅綢緞,甚至挽著袖子,完全不像宮裡那些女人,個個端莊地要命。

    一襲青絲,垂落下來,有幾縷如迎風擺柳一樣在王軾面前飄來蕩去,弄得他竟有些緊張,眼睛只敢盯著桌上的酒菜,目不斜視。

    這女子他見過,就是林家四小姐,林千霈。頭幾日他到林府與林淵比試武藝時,這林千霈還穿著男裝。怪事啊,林王堂堂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如今又是國丈,富貴榮華冠絕天下,怎麼讓女兒做這些下人的事情呢?

    「來,殿下,老夫敬你一杯。前幾日殿下與犬子比武,老夫大開眼界,果然是後生可畏啊。」林沖端起一杯酒,大聲笑道。

    王軾不敢托大,慌忙去端酒杯,但那林千霈卻不肯與他倒酒,而是對父親說道:「爹,昨日聖上大婚,威王殿下想必是喝了不少,今日屈尊到我們府上來,怎麼還灌人家酒?」

    聽了這話,王軾心裡十分受用,誰說不是呢,昨夜陪大臣們喝到深夜,怎麼回王府的都記不清了,現在肚裡還難受,聞到酒味就頭暈,這林家四小姐倒是個善良細心地女子。

    「哎。四妹,你這話就不對了,威王殿下豈是常人?學武帶兵的人,哪怕不是海量?你敢小瞧殿下,小心殿下治你的罪。」林淵說笑道。

    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怎麼樣,王軾捧起空杯,笑道:「是極。若是別人就罷了,到了林王府上,這酒是無論如何要喝的,有勞小姐。」

    林千霈看了父兄一眼,只得傾倒酒壺,卻只給王軾倒了小半杯,後者看在眼裡,也不明說。與林家父子碰杯飲盡。或許有人覺得奇怪,古代女子不是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見了生人都要遮面而行麼?怎麼堂堂郡王千金,還出來倒酒呢?

    其實宋代以前。中國女子不那麼保守,漢武帝的老娘還是個二婚,而且跟前夫生了一個女兒叫金俗,後來才嫁給了漢武帝他爹。漢武帝成年以後。還把他這個同母異父地姐姐接入宮中。到了唐代,更不得了了,女子的服裝大氣,甚至有些裸露,也沒誰覺得不妥。

    只是到了宋代,出事了,寫《愛蓮說》那位周敦頤,搞出了一套學說。叫「理學」,後來程顥,程頤兩兄弟發揚光大,朱熹更加發展,成為統治學說,對女子禁錮日漸增加,女子纏腳這個陋習,就是這時候開始的。

    可世事難料。一聲炸雷。王鈺來了,改變了歷史進程。理學沒有成為統治學說,女子自然就如同從前那般,再加上林家是軍人世家,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樣,沒有那麼多講究。

    「好了,千霈,你去吧,我們自己來。」林沖讓女兒退下。林千霈施了一禮,離開了花廳,王軾趁喝酒地空檔,扭頭去看了一眼,卻只看到一個背影。

    「不知林王有几子幾女?」王軾突然問道。

    「哦,老夫育有四子二女,老大便是他,老二老三都在軍中,四女就是千霈,五子王爺也見過,不成器,哈哈。」林沖笑說道。王軾心想,那嫁給大哥的就是林家六小姐。老六都成親了,那千霈小姐豈不是……

    心中頗感失望,卻還不死心,但是人家家事,你就算是親王也不好意思隨便去問,左思右想,計上心頭,王軾敬了林沖一杯,感歎道:「昨夜本王送陛下回寢宮,遇到太后,看到聖上成婚,太后不甚感傷,可憐天下父母心吶,林王想必也是如此吧?」

    「哈哈,殿下真孝順之人,不錯,作父母的,自然是希望子女都能合合美美。老夫還好,子女們要麼成婚,要麼也許了人家,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林沖歎道。

    王軾彷彿聽到自己心裡「嘎崩」一聲,得,有捷足先登了。罷了罷了,政務這麼繁忙,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真是沒出息。

    不過世上有句話,叫「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軾正打算坦然面對之際,林沖又說道:「可就是我這位四姑娘,讓當爹地頭疼得緊。來說媒提親的不少,而且都是些達官顯貴,門當戶對,可她一個也看不上。」

    暗室之中,忽現明燈,王軾心暗竊喜,卻又不便表露,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

    「我這丫頭雖然年紀不小了,可她心氣卻高,說要成為她地夫婿,除非是文武全才,世之英雄。既要滿腹經綸,又不能是窮酸腐儒,既要英雄了得,又不能逞匹夫之勇。哈哈,王爺聽聽,這樣地男子,天下有幾個?只怕我這當爹的都把她養成了老姑娘,還待字閨中呢。」林沖話雖這麼說,但明顯地表露出對這個女兒的喜愛和自豪。婚姻大事,全憑父母之命,而林沖位極人臣,卻如此順著女兒,也難能可貴。

    說完之後,林沖發現威王端著酒杯,遞到嘴邊,卻發起呆來,一滴也沒喝,遂問道:「王爺?王爺?這是怎麼了?」

    「嗯?哦,小王是在想,千霈小姐女流之輩,尚且有如此雄心。我輩堂堂七尺之軀,更應該視天下為己任,忠君愛國,勇赴國難。」王軾回過神來,反應極快,將自己地失態輕輕掩過。

    林沖讚許的點頭,不過聽他進起「勇赴國難」這句,心中一動,想起一件事情來。當年呼延灼因為不聽軍令,擅自行動,被自己參了一本,削了兵權,回在京城賦閒。現如今,不知是誰在保他,又重新出山,而且節制三省軍隊,平定吐蕃叛亂。

    不過這也沒什麼,都是為國家盡忠,他如果能再立戰功,也是好事。想到此處,向王軾問道:「王爺,不知吐蕃前線,可有消息傳回?」

    一提起正事,王軾腦子裡那點心猿意馬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搖頭道:「說來也怪,去了這麼久,半點消息也沒有。不管打勝打敗,總應該有個信兒才是。」

    林沖是軍中宿老,聽到這話,也質疑道:「不應該啊,吐蕃作亂,那不是過強弩之末,他們的主力早被先帝打得一乾二淨,呼延灼此去,以他的本事,兩三個月就能完事,何至於此?」

    「兩三個月?爹,當年打吐蕃,的確前前後後花了十五年,可這次不同,如果換作是我,一個月就能定住大局。」林淵突然插話。

    林沖眉頭一皺,訓斥道:「在王爺面前,怎麼說話沒有分寸?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是天下第一啊?」

    「呵呵,林王不必責怪,軍人應該有這份自信。不過話說回來,呼延灼這一去地確是久了一點,後天上朝,本王倒要提一提。」王軾帶有參知政事的頭銜,自然可以管管這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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