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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桶 第兩百五十六碗 捷報飛傳 舉國歡騰 文 / 宋默然

    第兩百五十六碗捷報飛傳舉國歡騰

    大漠決戰之後,林沖分兵駐守上京,龍化,儀坤等處,而後率部南下,準備到幽雲補充給養之後,等候王鈺的命令。部隊傷亡較大,許多傷兵不但喪失了作戰能力,甚至連行動能力也沒有,是以南府軍行程較慢。不過大金國的擎天巨柱兀朮已經陣亡,金國絕大部分領土都在宋軍掌控之下,黃龍府不過是囊中之物。

    遼軍不受宋軍節制,他們的行動林沖無法掌握,但事前兩國有盟約,遼帝耶律大石繼續率軍東進,掃清金國的殘餘勢力。並等待著大宋給遼國一個交待,土地怎麼分,大宋中央朝廷必須拿話來說。

    旭日東昇,南府軍已經走出了沙漠地帶,越來越接近幽雲。秦明殉國,索超重傷,南府軍建軍以來,第一次遭受如此重大的損失。最讓林沖氣憤的是,楊志這個傢伙,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楊家將素來以忠義著稱於世,沒想到一百年以來,出了這麼一個不肖子孫,若傳了出去,楊家將的聲名,算是掃地了。

    「報大將軍!楊志求見!」說曹操,曹操就到。

    「楊志?他還臉回來見我?」林沖冷哼一聲,本當命令士卒直接拿下此人,軍法從事。但轉念一想,他既然有膽子回來,說明多少有些擔當,還知道自己犯了罪,因來領罰,且見他一面,看他如此解釋。

    當楊志出現在林沖面前的時候,豹子頭真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堂堂宋軍將領,軍容不整也就算了,他居然穿著一套女真人的衣服,不倫不類,身後還帶著兩個士兵,一個女真俘虜。

    「行啊。青面獸就是青面獸,給你兩萬五千人,你給我帶回來兩個,不錯,還沒有全折進去。」林沖氣極反笑,身邊將領都替楊志捏了一汗,大將軍雷霆一怒,青面獸有苦頭吃了。

    楊志一聽這話。心知大將軍必然是在氣頭上,也不敢造次,慌忙滾下馬鞍,跪拜於林沖馬前,連申訴也不敢說。

    「給你一個機會,解釋一下吧。要是說不通,你就可以直接去坐囚車了。」林沖面無表情的說道。

    「大將軍容稟!並非卑職擅離職守,當時卑職率部迂迴。風沙太大,隊伍被衝散,卑職只帶得一千七百餘騎突出重圍,方向不明。卻意外發現金帝完顏亮的衛隊,一路追趕。半道上卻碰到遼國大軍……」楊志本想從頭到尾,細說一遍。

    誰料,林衝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你說是你遇到了遼軍?這麼說來,遼軍趕來增援。是因為你的通風報信?」

    「正是。」楊志如實回答道。

    林沖看他戰戰兢兢地模樣,也不似在說謊,可為何耶律大石卻從未提起過此事?即便你追擊金帝而去,那為何現在才歸隊?金國皇帝人又在哪兒?想到此處,林衝突然將目光投向那名被綁縛於馬背上的女真俘虜來,別說他就是金國皇帝吧?

    「你起來說話。」大概猜到了些什麼,林沖的語氣和緩了一些。

    楊志這才起身,將事情的原委據實以報。林沖方才得知。楊志帶著遼軍回來增援,半道上正遇上完顏亮在逃跑,契丹人想搶功,楊志帶了少量騎兵,搶了金帝,一路向東逃跑。遼國王爺耶律斜,緊追不放。後來不知為何,耶律斜放棄追擊。楊志這才得以脫身。趕回來尋找主力部隊。

    「他就是完顏亮?」林沖槍指俘虜問道。

    「正是,卑職因為擔心他會尋短見。將他五花大綁,口中塞滿泥沙。不過這廝也奇怪,從未掙扎呼喊過。」楊志回答道。

    林沖打馬上前,伸出鐵槍,挑起完顏亮的頭來,只見他雙目緊閉,被綁作一團,嘴巴也勒了一條腰帶,大概是怕他咬舌自盡吧。

    「鬆綁。」林衝下令道,到底是金國的皇帝,哪怕是當了俘虜,也不能當作普通人對待。楊志親自上前替他鬆了綁,又解下縛在嘴上的腰帶,從馬背上拖了下來。

    那完顏亮雖然站在了地上,吐出口中泥沙之後,仍舊不肯睜眼,林沖見狀,問道:「完顏亮,你為何不肯睜眼?」

    「朕丟了祖宗江山,沒臉看到敵人在朕的國土上縱橫。」完顏亮語氣低沉,神情麻木,亡國之君地滋味不好受,更何況他還心有不甘。

    「哼哼,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我沒有權力處置你,只得暫時委屈你一下了。」林沖冷笑一聲,命人給他一匹馬,也不綁他,由一隊衛兵保護,繼續南下。完顏亮一路不發一言,也不吃宋軍送來的任何東西。雖然是亡國之君,這點骨氣,他還是有的。

    汴京

    新任的京師衛指揮使徐寧徐大人,正在巡視防務,檢查各門城防,遙望一騎飛馳而來,卻是紅翎信使。

    「不知前線又有什麼消息傳回來。」徐寧自言自語道。

    「據說前線戰事不順,南府軍,東北軍都快撐不住了。」一員部將隨口說道。

    徐寧盯了他一眼,那紅翎信使卻已經奔入城中,按規矩,他應該直接奔到兵部衙門,把戰報呈遞上去。可這信使一進城就取下背上的信匣子,高舉過頭頂,大聲呼喊:「大捷!前線大捷!南府軍大敗金軍於大漠,誅殺兀朮,俘虜金帝!大捷!」

    那街上的行人一聽前線傳回捷報,歡呼聲頓時響成一片,百姓們奔走呼告,歡慶著勝利。汴京城一時沸騰起來。老百姓,口耳相傳,不一會兒,整個汴京城都知道了前線大捷的消息。百姓開始向御街湧過去,徐寧一看,趕緊回派人手維持秩序,但嚴令部下,不得擾民。

    兵部尚書大人在靖王府議事。兵部主要事務由侍郎張浚主持,他一收到戰報,不敢怠慢,出衙門坐了轎子,直接趕往靖王府。

    豈料,那汴京城早就成了一鍋沸粥,百姓們把偌大的街市,堵了一個水匯不通。他地轎子剛出通化街。就寸步難行。豈是他,許多王公大臣們的官轎都被堵在這裡,他們的下人正吆喝著驅趕百姓。

    張浚一看此路不通,索性下了轎,步行趕往靖王府。一路上,居然碰到不少同僚。

    「張大人?那不是張大人麼?」剛鑽出一團人群,鬆了口氣,就聽到有人呼喊。張浚抬頭一看。認得此人,是衛戍衙門的一位都虞侯,正領著禁軍前來維持秩序。一聽張浚要去靖王府拜見王上,這位都虞侯立馬分出一隊士兵,一路開道。護送張浚前往。

    可百姓實在太多,兵部到靖王府,明明就一頓飯地路,張浚愣是走了一個時辰。

    「喲。張大人來了,您今天……」靖王府地門人看到張浚,本來要跟他打個招呼。可往常平易近人的兵部侍郎,今兒誰也不搭理,埋頭就往裡面衝。

    王鈺和一班文武大臣正在偏廳之中商議要不要從河北抽調兵力,支援前線。大臣們分作兩派,一些要建議調呼延灼部出境作戰,把防務增加給延安和蘭州方面。另一派堅決反對。認為蒙古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早早晚晚是要跟大宋翻臉的。一旦河北兵力空虛,蒙古人聞著味兒,還不趁機南下?京城跟河北,可就隔著一條黃河啊。

    王鈺聽他們爭得不可開交,也拿不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獨自站在一旁。出神地盯著地圖看。

    張浚進來的時候,也沒打招呼。甚至連必要的禮數都省了,直接舉著戰報喊道:「王上!王上!前線大捷!」

    廳中地爭吵聲,嘎然而止,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張浚身上。大捷?哪裡大捷了?是南府軍大捷,還是東北軍大捷?

    王鈺也突然轉過身來,盯著張浚看了半晌,似乎還有些不相信,好大一陣之後,才聽他問道:「南府軍?東北軍?」

    「南,南府軍!王上您看!」張浚似乎很激動,也不看路,直愣愣向王鈺走去。結果被地上的一把椅子給絆住,摔了一跤,慌得身邊的劉三石一把扶住他。

    看到他這般模樣,王鈺確信,一定是出人意料的戰果。蹬蹬幾個大步竄上去前,一把奪過戰報,展開看了起來。

    「……大宋綏靖四年九月,臣率南府軍與敵戰於大漠,狂風大作,黃沙漫天,敵我難分。我部將士,奮勇當先,苦戰一晝夜,在遼軍配合之下,擊潰敵軍……此戰,我部傷亡較大,然敵軍全軍覆沒,斬獲頗多。兀朮伏誅,金帝束手。此皆賴聖上王上神威,將士用命……」

    看完戰報,王鈺地舉動有些奇怪。他一會兒緊抿著嘴,仰面朝天,閉著眼睛,似乎在沉思。一會兒又將戰報在手心狠狠拍一下,在原地來回踱步。眾臣看得面面相覷,王上這是怎麼了?

    「先生!」突然走到吳用面前,一把抓住他肩膀,用力搖了搖,卻再也沒有下文。吳用跟隨王鈺多年,還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失態過,一時反應不過來,呆立在當場。

    「贏了!真他媽贏了!贏大發了!」這會兒,他又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大臣們個個膽戰心驚,別是撞邪了吧?

    「張大人,這是怎麼了?」韓臣忠心裡沒底,趕緊向張浚問道。後者笑而不答,韓臣忠正納悶時,王鈺到了他面前,嚇得他一個戰慄,不知道王上又將作出什麼樣的舉動。不料,王鈺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掌,又轉向韓毅而去。

    「好樣地!都是好樣的!名將,你們都是名將!本王要下令史官,給你們著書立傳,流傳後世!讓後代子孫都知道你們這些偉大軍事家的豐功偉績!一定要知道!」王鈺揮舞著雙拳,看得韓毅這般沉穩的人都變了臉色。

    「娘的!本王等這一天等了十幾年了!等得老子白頭髮都出來了,哈哈哈哈!」王鈺欣喜欲狂,仰天大笑。他地確是普天之下最有資格笑地人,為了這一天,他苦心經營十幾年,現在終於有了回報。

    大臣們只能陪著乾笑,誰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至少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王鈺總算是清醒過來了,將戰報交給眾臣,大笑著出廳而去。

    文武大員聚首一堂,爭相傳閱著戰報。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兀朮被殺,完顏亮被俘,十幾萬女真大軍,全部被殲!金國絕大部分領土,盡入我手,從此之後,北方可得安寧!

    張浚還沒有輪上,正巴巴等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慌忙追了出去:「王上!王上!京城百姓全都向御街湧去了!」

    大宋綏靖四年九月底,王鈺請出皇帝,率文武百官,在御街之前,向全城,乃至全**民百姓,正式宣告前線戰果。並決定,當年大赦天下,開恩科,召集萬邦來朝,以示慶祝。

    消息一經傳出,舉國歡騰。自大宋立國以來,屢敗於外族,賠款割地,受盡屈辱。大宋雖然國富,卻不能強兵。而現在,那個連遼國都能滅亡地大金帝國,轟然倒塌,北方土地,又重新回到了中原王朝地版圖。

    雖不敢說像先人那樣,開創漢唐盛世,可至少在瞻仰中華先祖建立的文治武功時,宋人可告問心無愧!從這一刻時,大宋正式宣告,成為強國之一!

    而大宋全國上下,最感動的人,莫過於王鈺。並不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在他領導之下取得的,而是因為,他本是一千年以後的人,從小聽著父親講述岳飛抗金的事跡長大,知道「靖康之恥」,知道「崖山之後,再無中華。」

    現在,中華民族有了挺立千秋地自信,王鈺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為國家民族,幹了一些實事。

    民間的慶祝仍舊繼續著,可朝廷裡卻已經冷靜下來。北伐還沒有全部結束,黃龍府還沒有攻下,完顏亮也正押解回京的途中,如何處置他,以及韓毅俘虜回來的金國貴族,是個大難題。

    綏靖四年十月初,王鈺決定,將林沖調回原來的防區,整頓擴充。改派呼延灼部,北上接防,並繼續向東推進,支援東北軍作戰。

    在這個時候,金國已經名存實亡了,此時的北伐戰爭,已經不是一場大決戰,而是王鈺的練兵之戰。北伐開始以來,黃河以北地各個衛戍區,甚至連西南地四川衛戍區都有仗打,惟獨呼延灼部一直在待命,既然平定西夏叛亂,也不過是作作樣子,壯壯聲勢而已。

    真正一流的軍隊,不是練出來地,而是打出來的。反正黃龍府在那裡也跑不了,索性將呼延灼派出去,就當練兵吧。

    因為,他們將來要和一個真正的,絕對意義上的遊牧民族決戰,而且,為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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