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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桶 第兩百五十五碗 林淵槍挑金兀朮 文 / 宋默然

    第兩百五十五碗林淵槍挑金兀朮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射在無邊的大漠上時,恐怕連太陽神也要為之變色。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決戰,剛剛降下了帷幕。這片原本寧靜的沙漠上,佈滿了無數的屍體,入目儘是殘肢斷臂。許多人還保持著昨夜昨天生前的姿勢,但這一刻,他們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是天堂,還是地獄,誰也說不清楚。

    眼下,宋遼兩**隊,正在肅清極少數的殘敵。金國大軍,在宋遼兩國聯軍的夾擊之下,遭遇了金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慘敗。一夜的血戰下來,十幾萬人馬被殲滅殆盡,金國最後一線希望,也宣佈破滅。

    林沖高大的身軀,聳立在無數屍體之間,他手裡拄著一把刃口捲得不成樣子的砍刀,神色肅穆的望著這片戰場。他渾身上下,沾滿了血污,一名軍醫正在替他包紮右臂的傷口。

    「大將軍,沒有找到。」一名戰將打馬到他面前,低聲報告道。

    林沖面無表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再找,找到為止!」

    部下無言,微微頓首,又帶領自己的士兵前去尋找。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南府軍的統帥如此重視。

    「林公,我們勝利了。」參軍大人四週一陣張望,深有感觸的說道。是啊,宋軍勝利了,從昨天晌午一直打到現在,終於勝利了。但沒有一個士兵歡呼,偌大的戰場上,密密麻麻的將士們正在忙著自己的任務。

    殺人一千,自損八百,南府軍成軍以來,除了建軍第一戰之後,這次大漠決戰是傷亡最大的。女真人在最後一戰。表現出了極大的勇氣和頑強的鬥志,無論漢人,還是女真人,都是英雄。

    一彪軍馬疾速而來,奔在最前面地一騎,馬上坐著一位威猛的老者,正是遼國皇帝,耶律大石。此次大漠決戰。契丹人的出現幫了宋軍很大的忙。如果沒有他們的及時增援,宋軍或者會勝,但南府軍林沖部,說不定就要取消建制和番號。

    來到林衝他們旁邊,一員遼將高聲叫道:「哪個是宋軍主帥,出來說話!」沒有人理會他,這位遼將眉頭一皺,又提高音量吼道:「宋軍主帥在哪兒?大遼皇帝陛下駕到!」

    林沖扭頭看了他一眼。對身邊一將點了點頭,那宋將出去回答道:「大宋金吾衛大將軍,隆德郡公,河北招討使,領河間牧。真定衛指揮使林沖林大人在此。」一長串的頭銜,表明了林沖尊崇的身份。

    耶律大石聽罷,翻身下馬,帶著一班武將來到林沖身前。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點頭道:「不錯,宋軍能戰,不是沒有原因。如此尊貴的身份,親自上陣,誰說漢人怕死?」

    「陛下過獎了,本官代表大宋朝廷,感謝遼軍援手。」林沖拱了拱手。朗聲說道。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看了看滿地地屍體,笑道:「貴我兩國既為同盟,自當風雨同舟,再說了,我大遼也不是白幫忙嘛。」他言下之意,是說戰前王鈺曾經允諾,宋遼兩國共同出兵。滅亡金國之後。平分土地。

    耶律南仙那封信,給了遼國皇帝很大的影響。他這次御駕親征,並且帶足了十二萬大軍,原本的用意,可並不是僅僅衝著平分土地而來的。耶律南仙的信,直接了當的告訴她父親,想與大宋為敵,西遼國還沒有那個實力,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這是兩國之間的事,林某一介武夫,不過問政治。」林沖是個明白人,乾脆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這時,四名士兵抬著擔架走了過來,索超平躺在上面,雙眼緊閉。林沖一見,撇下遼國一干人等,匆匆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索超!傷怎麼樣?」

    索超艱難的睜開眼睛,伸出右手,林沖一把握住,只聽急先鋒小聲說道:「大將軍,卑職有負重托,手下的弟兄們……」話未說完,頓時淚流滿面。這鐵骨錚錚的漢子,也真的傷心了。

    「好了,不要說話,治傷要緊。」林沖一再安慰,讓軍醫馬上替他診治。

    兩位負責迂迴地將領,一位盡忠職守,受傷無數。一位連人影都看不到,看來這楊志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分兩萬五千人給他,不管打勝打敗,你至少來回個話,現在倒好,人都不見了!當初他貪功抗命,被王上一貶再貶,是林沖收留了他,這次臨陣啟用,本想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誰想到,就是這麼報答的。

    「嗯?秦明呢?」林沖忽然想到霹靂火至今沒有現身。

    「秦將軍是第一批衝鋒的,他地部下傷亡殆盡,他本人至今生死未明。」一位將軍回答道。林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秦明的個性他太清楚了,絕對是有進無退,哪怕打得真剩下一個人,他也不會回頭。

    「父親!父親!」接連幾聲高呼,眾人側目。仔細一看,原來是少將軍林淵,他帶著數百騎,迅速奔了過來。馬未停穩,這位南府軍小將幾乎是連滾帶爬跑到父親面前,突然跪了下去。

    「你這是幹什麼?」林沖不解其意。

    「父親!」林淵一聲悲呼,熱淚盈眶。「秦叔叔他……」

    所有人臉色陡變,南府軍九員虎將,天下聞名,王鈺改革軍制以後,一向是宋軍的中流砥柱,這秦明的名號更是響亮,難道他有什麼不測?

    「秦明怎麼了?」林沖一把拉起兒子,厲聲問道。

    「我在亂軍之中,見到秦叔叔英勇殺敵,身陷重圍,本想過去救援,誰料敵人太多,被衝散了。等我殺透重圍奔過去時,秦叔叔已經受傷落馬。仍舊跪地拚殺,高呼『殺敵報國』,最後……」林淵說至此處,已然是泣不成聲。在場者無不動容,人人眼前都浮現出秦明跪地爬行那一幕景象。

    林沖高大的身軀一震,意識到,霹靂火秦明可能已經殉國了。漢人的習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秦明如此高級別地將領,即便是陣亡,也必須要找到遺體。

    「來人!加派人手,找尋秦明的……」林沖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他還抱著希望。

    僅僅不到半個時辰,他的希望就落空了。秦明的遺體,在成堆地屍山中被找到。這已經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首了。他身上的創傷多達十餘處,頭顱被馬蹄踩踏得變了形狀,即便如此,他的右手仍舊緊緊攥著半截斷刀。

    林沖望著老戰友,好兄弟地遺骸。一步一挪地走了過去,伸出顫抖的雙手,扳落他手中地斷刀,整理著他地鎧甲。抹去他臉上的血污。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一眼鷹眼,漸漸濕潤。

    「兄弟,好兄弟……」話未說完,南府軍的統帥終於忍不住了,雙眼一閉,淚如雨下。在場的將士們。無不沉痛悲悼,將星殞落,三軍折柱,何其痛也!

    「將有必死之心,而士無貪生之念,秦將軍雖死猶生。」監軍宋大人悲呼道。

    一群契丹人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為國戰死,這是軍人無上的榮譽。是高興的事情。一群大男人,哭成這般模樣。漢人還真是奇怪。只有耶律大石頻頻點頭,他知道,一個沒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地,有了英雄而不知道珍惜愛戴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

    「陛下。」一名遼將來到耶律大石跟前,欲言又止。後者會意,附耳過去,那遼將一陣耳語,聽得耶律大石眉頭緊鎖。

    「什麼?他人在何處?」聽罷之後,耶律大石急忙問道。

    「怕是還在追擊之中。」那遼將回答道。

    耶律大石朝林沖方向望了一眼,若有所思,良久,他招過那遼將,輕聲說道:「你帶人去,把他追回來。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傷了兩國和氣。金國已經完了,什麼人都不再重要。」遼將領命而去。

    吩咐完畢之後,見林沖等人似乎還沒有從悲痛中解脫出來,遼國皇帝心知這陣亡的必是宋軍高級將領,遂上前說道:「生死有命,各位節哀。」

    林沖一聲長歎,再度看了秦明一眼,背過頭去,揮了揮手。士兵們抬起秦明遺體,離開了現場。這位宋軍名將,一生衝鋒陷陣,身先士卒,立下赫赫戰功,一朝身死,不但是軍隊的損失,更是國殤。有道是「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這或許就是軍人地宿命。

    「朱武呢?」林沖問了一句,是時候打掃戰場,集結部隊了。朱武統領的是預備部隊,不知為何至今沒有回來。

    「聽說在西面阻擊了敵人援軍,目前戰鬥還沒有結束。」有人回答道。

    「林淵,帶五千人過去,盡快結束戰鬥,咱們還要往東打。」林沖命令道。

    林淵領命,擦乾眼淚,跨上戰馬,高聲對部下喝道:「弟兄們,跟我來!」五千騎兵,迅速出發,向西撲去。而林沖則開始命令打掃戰場,集結部隊。

    當林淵帶了五千人馬,趕到朱武所在地時,其實戰鬥已經結束了。朱武隻身一人帶著數十騎衛兵,立在一處沙丘上,望著西南方向。

    「朱先生,我奉父親大人之命,趕來增援。」至朱武身邊,林淵抱槍說道。

    「有勞少將軍了,金軍大敗了?」朱武嘴裡問著,眼光仍瞧向西南方。

    「正是,金軍被殲滅殆盡,此次作戰,以南府軍得勝告終。」林淵回答之後,發現朱武再也沒有說話,一時起疑,遂向同一個方向望去。

    那裡,數千宋軍圍成一團,但目標卻只有一個人。那人在千軍萬馬之中,往來衝突,勇不可擋,眨眼的功夫,竟挑落兩名宋軍騎兵。

    林淵是林沖長子,自幼受到父親的教導,不僅熟讀兵法,一身武藝更是盡得其父真傳。號稱一桿鐵槍,打遍軍中無敵手。看到那女真人逞兇,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喝道:「豈有此理,等我去會會他。」

    「少將軍可知道此人是誰麼?」朱武突然問道。

    「不知,難道是什麼大人物不成?」林淵哼道。

    「不錯,此人正是金國名將,兀朮。」朱武一言。驚醒林淵。兀朮地句號,宋軍將領,知者甚多,此人可謂是金國的中流砥柱,苦苦支撐著搖搖欲墜的大金帝國。

    「兀朮?正好,等我拿下他,祭奠秦叔叔在天之靈。」林淵說罷,策動戰馬。挺著長槍飛奔過去。

    「初生之犢不畏虎,後生可畏啊。」朱武輕笑道。

    好個林淵!單槍匹馬衝入陣中,大聲呼喝:「讓開!我來會他!」眾人一看,發現是少將軍,紛紛讓道。

    那兀朮部下悉數陣亡。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以一人之力,連殺宋軍數十人。宋軍將士知他身份特殊,都想活捉。是以處處留一手。

    林淵一到,摒退所有將士,下令全部後撤,留有方圓十幾丈的空地之後,槍指兀朮,凜然說道:「兀朮,你是女真名將,戰至一兵一卒。仍舊奮勇拚殺,我敬是你一條漢子,單獨與你過招。」

    此時地兀朮,神色平靜,橫刀立馬,目視林淵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我乃南府軍林淵,怎麼?不配跟你動手麼?」林淵問道。

    「姓林?林沖與你是……」兀朮反問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少廢話。來吧。」林淵一提韁繩。胯下戰馬人立而起。

    此時,有旁邊的宋軍將士替他回答道:「這是我們大將軍的長子!」

    「哦。原來是林沖的兒子。你父親倒有些本事,老子是英雄,兒子就不知道了。」兀朮冷笑道。

    林淵不願與他作口舌之爭,兩腿一夾,戰馬疾速奔出,直取兀朮。周圍宋軍將士齊聲助威!

    這兩人,一個是宋軍中冉冉升起地將星,一個是女真人威名卓著的大將,眾人都以為他二人動手,必有一番龍虎之爭。誰料,兩人戰不三合,林淵一槍刺兀朮於馬下。周圍數千宋軍將士,無不瞪目結舌,現場平靜了好大一陣,如雷般的歡呼聲頓時響起!

    林淵槍挑兀朮,打馬過去,槍頭直抵兀朮胸口,憤然問道:「你根本沒有盡力,瞧不起我?」

    兀朮腹部中槍,右手捂著創處,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小伙子,不是我沒有盡力,是我沒有力氣了……」

    「那你是要受死了?」林淵大聲問道,槍頭又前進寸許。

    兀朮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腹部地創傷處,不住湧出鮮血,把整支手掌都給染紅了。

    「敗軍之將,不敢言勇,我有一個請求。」好半天之後,他才崩出這一句話來。

    「說吧。」林淵雖覺詫異,但還是如此說道。

    「你,你讓我,站,站起來……」兀朮臉色煞白,胸膛不住起伏,顯然林淵那一槍,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林淵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站著死。未置可否,但手中的鐵槍,卻收回了一些。兀朮竟然投以感激地目光,左手拚命往外伸,想去拿他地砍刀。可能他實在已經虛脫了,手怎麼也夠不著。

    林淵見狀,用槍撥了撥,將兀朮的兵器撥到他身邊。後者這才緊緊握住,以刀拄地,努力地想站起來。剛把上半身直起,雙腿還沒有伸直,突然一下脫力,又倒了下去。

    正當林淵以為他死了地時候,誰知他又拿刀撐在地上,拚命起直起身子。如此反覆數次,始終無法站立。最後,這位女真名將似乎也放棄了。

    躺在地上,眼睛望著上頭碧藍的天空,這位英雄一世的大將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有草有水的地方,女真人的戰旗就會永遠飄揚……」言畢,氣絕身亡,雙眼未瞑,手仍舊握著砍刀。

    兀朮地最後一戰,表現出了一位軍事家應有的謀略與膽識,雖然最後失敗,但此戰後來卻成為宋軍軍官的經典案例。為將者,不但要會排兵佈陣,弓馬嫻熟,還要通天文,曉地理,善於利於一切有利的條件,兀朮地一生,雖然屢屢戰敗於宋軍將領,但仍舊不失為一員名將。

    「少將軍,割下他的頭顱,這可是大功一件!」有人高聲叫道。

    林淵沒有動靜,看著兀朮良久,而後歎道:「軍人應當如此。」遂命士兵替兀朮收屍,以馬革包裹,就地掩埋,墳前豎起木碑,上書「女真大將完顏宗弼之墓」,以表示對這位金國名將的尊重。

    隨後,林淵與朱武合兵一處,回去覆命。林沖聽聞兀朮戰死,十分吃驚,對兒子作法,雖未加評論,但也沒有責怪。

    戰後清點傷亡人數,南府軍陣亡兩萬人,傷兩萬七千餘人,折損近半。而金軍除少數逃亡者外,全部被殲滅,上至統帥兀朮,下到各級將領,全部陣亡。打擊,是毀滅性的,此戰之後,金國全境,除黃龍府一線外,全部淪陷,可以說根本沒有力量與大宋抗衡。

    林沖集結部隊,一面向朝廷稟報,一面將部隊開往幽雲,補充給養,準備隨時聽候王鈺命令,率部東進,支援東北軍作戰,將金國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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