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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桶 第一百九十碗 王鈺的秘密 文 / 宋默然

    第一百九十碗王鈺的秘密

    王鈺接受了蒙古的稱臣麼?沒有,不但沒有,他甚至把虎爾華黎晾起來了,自從那日保和殿賜宴之後,王鈺就再也沒有接見過他。反倒是讓禮部的陳東作為陪同,帶著蒙古使臣瀏覽汴京城。因為大宋的確急於破金,可更急的是蒙古,大宋畢竟與女真人沒有什麼刻骨的仇恨,要掃滅金國,晚幾年比早幾年,對大宋來說,前者更有利。

    而在這個時候,樞密院總算幹了一件漂亮的事情。他們派出的探子,從金國捎回來一個重要的消息。完顏亮被擢升了,金國皇太后代表皇帝下詔,擢升完顏亮為都元帥。都元帥?這個官銜,讓王鈺和他的大臣們研究了半天,沒有得出結論。

    女真人的政治體制和官銜設置,大多習自宋朝。可大宋的官職中,並沒有都元帥一職,那麼這個官銜的職權到底是什麼呢?按字面的意思分析,元帥這是軍職,凡是能加上元帥頭銜的是,都是統兵作戰的將領。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完顏亮開始統兵了?要知道,他還不到二十歲!比王鈺當年拜右僕射時還要年輕!

    據吳用猜測,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完顏亮不可能升得這麼快,哪怕他有蓋世奇功,也不可能突然一下子升到這個位置。可最近幾個月,也沒有聽說金國有什麼大動作,他的功績從何而來?

    陸續從金國傳來的情報,漸漸揭開了謎團。大宋綏靖三年末,金國原右僕射完顏觸因「謀逆」罪,被滿門抄斬,誅盡三族。此案牽連甚廣,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被處置者達二十四人之多。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年紀都超過了四十五歲以上。都是當年跟隨完顏阿骨打和完顏晟打天下的舊臣,老臣。

    而與完顏亮同時被擢升的,還有一個王鈺非常熟悉的人,兀朮,漢名完顏宗弼,他被封為沈王,領太保。如果說完顏亮被擢升還在王鈺意料之中的話,那兀朮就完全在意料之外了。按表面現象看。這絕對不會是一件正常地案件。一定是金國朝廷內的權力鬥爭分出了勝負,就如同當年王鈺發動的政變一樣。不同的地方在於,王鈺發動的政變幾乎是兵不血刃,而完顏亮則是大開殺戒。

    憑他完顏亮年紀輕輕,不可能完成這樣的事情。只有一個可能,兀朮在支持他,回為兀朮是金國名將,手中握有重兵。向來被金國朝廷倚若長城。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兀朮是什麼人?他是金國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的第四子,身份何等崇高?完顏亮只是他的侄子,叔叔支持侄子,完顏亮有這麼厲害?

    金國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得而知,但不管怎麼說,完顏亮起來了。在這片廣闊地土地上,大宋。女真,蒙古三分天下的格局似乎已經初見雛形。而巧合的是,三者的領袖,都是年輕人。最年長的不到四十,最年輕的,不滿二十。正應了那句話,自古英雄出少年。

    王鈺越看越有趣,這十幾年來。自己雖然東征西討,罕逢敵手。可也失去了許多的樂趣,能打敗一個強大的對手,那種成就感,不是言語所能形容地。很遺憾,趙構,蔡京,李乾順。柴桂都算不上頂級高手。至於什麼高麗王。rb王就更不足道了。現在,出了完顏亮。忽圖刺這兩位,好戲就要開始了。

    綏靖三年,女真宗氏完顏亮聯合他的叔父兀朮,發動軍事政變,以「尊王」為號召,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京城。大肆逮捕誅殺把持朝政的一幫老臣,上京城裡,刀光劍影,鬼哭狼嚎。一大批當初跟隨完顏阿骨打起事的元老被殺,完顏亮打著還政於皇帝的旗號,剷除異己,成功之後,不但沒有還權於皇帝,反而變本加厲,集權於以自己為代表地「鷹派」。

    皇太后的本意,要讓皇帝親政,她也對一幫老臣把持朝政深為不滿,所以當完顏亮獻密謀時,她滿口答應。可當老臣們被殺得乾乾淨淨之後,完顏亮與兀朮兩叔侄領著兵進宮了,逼迫太后下詔書,冊封他們。這孤兒寡母能有什麼主張?

    得勢之後,完顏亮加緊軍事準備,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大宋的北伐,只在朝夕之間。眼下當務之急,是加強宋金邊境的軍事部署,要禦敵於國門之外。國內,要實行新政,發展生產。可以看得出來,完顏亮走地道路,幾乎與王鈺一模一樣,通過政變取得權力,然後開始新政,企圖富國強兵。

    是年年末,兀朮被授以全權,負責宋金邊境的防務,節制所有文武官員,包括完顏宗翰在內,這無疑讓大宋的北伐增加了許多未知變數。

    在安排好宋金邊境之後,完顏亮把目光放到了蒙古身上。要對付大宋,首先就要處理好蒙古的關係。要不然,你在前方打仗,後院卻起了火,得不償失。但蒙古新大汗忽圖刺已經公然獨立,他們的首領死在上京,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開了。

    而就在此時,一件事情震驚天下。蒙古正式脫離女真人之後,新找了一個靠山,南方那個漢人帝國。大宋皇帝,冊封忽圖刺為呼倫貝爾郡王,並賜「大宋呼倫貝爾郡王」金印一方,正式成為蒙古的宗主國,或者說得更明白一些,是保護國。

    完顏亮聞訊後,雖然震怒,倒也坦然了。為什麼呢?因為蒙古這一舉動,誰都看得出來,找一顆大樹靠著,女真人就會有顧忌,他們就能在自己家園子裡鬧騰了。好,你關起門來鬧內訌,我就在外邊與大宋拚個你死我活,正好不用顧忌你從後面插一刀。

    飄香閣

    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有王鈺和李師師這兩這塊金字招牌,飄香閣永遠不會擔心生意不好作,現在它已經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歲月場。上到王孫公子,下到販走卒,誰有錢了都會想到這裡來樂一樂。

    華燈初上。金環巷裡星星點點,一片太平盛世地模樣。成群結隊的尋歡客們在飄香閣裡進進出出,醉生夢死。國家經濟的空前發展,給大宋造成了許多家資豐實的中產階級,尤其以商人居多。這些人靠著朝廷扶持工商業地政策,富裕起來,有錢了,可他們在政治上仍舊沒有言語權。能作的,也就是到這些風花雪月的地方來尋找樂趣了。

    二樓的欄杆處,兩個濃妝艷裹地女人靠著欄杆,目光呆滯地望著下面。她們的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了,這個年紀地妓女,已經沒有人肯要了。

    「撫琴,看那處。」一個女人碰了碰身邊地姐妹。指向樓下一個地方。另一個向下看去,神情突然激動起來,可這種激動轉瞬即逝,馬上回復了黯然。他現在是攝政王,朝廷的領袖。咱們是什麼身份?早把我們忘了。

    王鈺抬階而上,不時轉動腦袋瞧著四周,畢竟攝政王逛妓院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好像看到了什麼,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右邊轉去。但他馬上改了回來。看著二樓那兩個女子,突然想起很多往事來。當年來到京城,住進飄香閣,這兩人對自己照顧不少。

    「王歡,你去找一下這裡的老鴇楊媽媽,我有話問她。」王鈺召過王歡,低聲說道。王歡應了一聲,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王鈺站在原處。又向撫琴追月兩人看去,發現她們也正盯著自己,左思右想,王鈺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這一天大的「殊榮」,讓兩個紅顏不再的粉頭受寵若驚,趕緊站直身子,就要福下去。王鈺揮手制止。示意她們不要暴露自己地身份。不多時。一臉皺紋怎麼用粉也遮不住的楊媽媽來了。小跑著奔到王鈺跟前,滿臉賠笑。

    「媽媽。撫琴追月現在怎麼……」王鈺本想說「怎麼成了那副模樣」,但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嗨,您說她們倆啊?白吃乾飯不掙銀錢的扔貨,老身正尋思著讓她們去廚房幫忙,沒辦法,得養著她們。」楊媽媽一臉晦氣相。王鈺覺得好笑,你就直說你寧死也不放走她們不就完了?還搞得自己吃了多大虧欠似的。

    「替她們贖身多少銀子?」王鈺乾脆的問道。

    「贖身?您要替她們……這,這話怎麼說地?老身哪能要您的銀錢,您說這……」楊媽媽的表情讓王鈺想扇她兩耳光,她在極力忍住笑,可眉頭一揚一揚,分明就是「喜上眉梢」。

    「廢話少說,多少銀子?大官人沒功夫跟你聒噪。」王歡催促道。

    王鈺一收折扇:「算了,我也懶得饒舌,多少銀子你自己問他要。」說罷,抬腿就往樓上李清照的房間走去。

    「哎,您等等!」楊媽媽一把拉住王鈺地衣衫。他倒是沒說什麼,王歡卻一把給打開了。

    「拿開你的手,懂不懂規矩!尊卑不分!」

    楊媽媽腰一直往下低去,賠笑道:「哎喲,死罪死罪。大官人,老身是著急告訴您,李姑娘她不在上頭。」

    「不在上頭?」王鈺疑惑起來。

    「大官人,不瞞您說,老婆子擅自作主,把她安排在後面的院子裡住下了,誰也不見,專等大官人尊駕。嗨,您是不知道,前些時候來了一個殿帥府衙門的什麼官兒,點名要見李姑娘,那陣勢擺得,讓老身三言兩語給震住了,哈哈!」楊媽媽捂著嘴巴打哈哈。

    王鈺沒笑,咳了一聲,逕直向後院走去。王歡瞧著叔父走遠,而後才對楊媽媽說道:「媽媽,不是我嚇唬你,就憑你剛才的話,就夠掉腦袋了。我可提醒你,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要有個譜,別總想著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明白麼?」

    楊媽媽唬得臉色都變了:「不,不至於……有那麼嚴重?大官人他動怒了?」

    這後院,仍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就如同王鈺來到大宋那天晚上一樣。就在院子裡那棵樹下,曾經擺放著一個澡盆,自己就是一頭紮了進去。還有那面畫著圓圈的牆壁,當年自己就是在這裡給徽宗皇帝露了一腳。從此以後平步青雲。

    越來越多地回憶湧上心頭,王鈺長歎一聲,暗道往事歷歷不堪回首。

    門吱嘎一聲開了,李清照的身影出現在王鈺面前。還是那樣,靜得像一潭秋水,不慍不火,不苟言笑。微微一福,低下頭去。也不正視他。

    「您來了,請進。」李清照的聲音像一聲風似的,吹皺了一池春水。

    「不急,看看。」王鈺地目光一一掃過院子裡每一件東西,十多年了,自己到宋朝十多年了。李清照就那麼靜悄悄的站在門口,偶爾抬起頭來看看王鈺,讓她驚訝的是王鈺的神情。他也會有哀傷?高高在上地他也會有哀傷?

    「進去吧。」正出神時。王鈺踏進了房間。還是那個房間,陳設一點也沒有變,甚至王鈺覺得連主人似乎也沒有變。

    坐在從前坐地椅子上,王鈺悲上心頭,李師師去世好幾年了。長眠在蜀中。這一代佳人,最後的結局未免淒慘了一些,就連她動了真感情地趙佶,曾經也動過殺她地心。

    「自古紅顏多薄命。由來無信是男兒。」王鈺喃喃自語道。

    「相公知道原來住在這裡的人是誰麼?」李清照突然問道。

    點了點頭,王鈺輕聲說道:「知道,已故瀛國夫人,李師師。」

    「相公認為李師師什麼樣的人?」李清照又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王鈺,思之再三,他覺得除了這句話,實在找不出什麼樣的形容了:「世間奇女子。」

    李清照卻搖了搖頭:「非也,李師師女中丈夫。於國家社稷都是有大功的人。」

    這倒是新鮮,王鈺來了興致:「哦,這話從何說起?」

    「因為李師師成就了一個王鈺,當今的攝政王。而王上主政以來,四海昇平,百姓安居,這難道還不算麼?」李清照輕笑道。王鈺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看得愣住了。她笑起來。還真有幾分神似堂姐。

    伸手拉過她,環住她的細腰。王鈺目不轉眼的打量著。李清照低下頭去,沉默不言。拉起她地右手,撫在自己臉上,王鈺極力尋找著多年前李師師輕撫他的感覺。

    李清照緩緩探下身去,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了王鈺臉上,她明顯的感覺到,王鈺渾身一震。堂姐當時,就是這般與自己臉貼著臉。

    一股濕濕粘粘的東西在臉上流過,李清照一看,微微吃驚。他居然在哭?這個男人居然在哭?她應該感到幸運,這個世界上,能看到王鈺哭地人,幾乎沒有。

    王鈺身居高位,執掌大權,按說早已經滅了情義,心如鐵石。可人畢竟不是草木頑石,再心狠手辣的人,心底都會有自己的悲傷。李師師的早逝,對王鈺打擊很大,因為他來到大宋時,舉目無親,李師師是他唯一地親人。還有一層,王鈺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他的愛妻嬌妾。

    李清照沒有問,她捏著手帕拭去王鈺臉上的淚水,靜靜的看著他。王鈺突然睜開眼睛,毫無目的左顧右盼,似乎在找著什麼。

    「呃,那個,我……失態了。」王鈺本想找些什麼話來掩飾自己古怪的舉動。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悲傷,相公何必遮遮掩掩,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處。」

    王鈺感同身受,失笑道:「不錯,你不問我為什麼?」沒等李清照回答,他又自己說了起來。「哦,我忘記了,你說過,咱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不用問得那麼明白。」

    「可你也說過,生意最講究的是誠信。你花了錢,我就應該把你服侍好。」李清照拿他自己地話回答道。

    王鈺一時語塞,隨即轉移話題道:「哦,對了,你爹的事情我托人問過了。當時審官院還沒有撤消,是審官院幾個官作了手腳。我請人疏通了關係,你爹已經被吏部重新任命了職務。」王鈺叫王歡查證過,李清照的父親的確被罷官流放了,不過這事跟他沒什麼關係,是李父自己得罪了上面,才被人陷害。

    本以為李清照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可沒想到,她卻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不必了,先父已於上月初一病逝於嶺南。」

    「什麼?」王鈺感到意外,也頗有些惋惜,因為據說李清照的爹是齊魯一帶的名士,還想著召他還朝,看是否可堪重用,沒想到……

    「姑娘節哀,人死不能復生。」王鈺安慰道。

    「多謝。」李清照微微一福,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滑落下來。那淒淒慘慘地模樣,看得王鈺心中一緊。

    「王歡!」王鈺突然大聲叫道,本就守候在外面地王歡聞聲而入。

    「大官人,有何吩咐?」

    「去找楊媽媽,我要替李姑娘贖身。」

    王歡聞言一怔,王上今天怎麼了?這贖身還贖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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