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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桶 第一百五十五碗 傳說中的蒙古 文 / 宋默然

    第中的蒙古

    幽雲十六州,歸化。

    歸化州是幽雲的門戶,正面上雄郡。想要揮師南下,必先取歸化,想攻入金國,必先克上雄。歷年以來,宋金兩軍,在此地大戰數次,均未能越雷池一步。金將完顏宗翰,受完顏晟任命,領十萬精兵在上雄駐守,後因種師中大軍攻城,又派遣完顏宗弼,也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兀朮帶數萬騎兵馳援,至此,上雄兵力達十六萬。

    而與之相對的幽雲,計有奉寧,游擊,鴻衛,天武四軍,總兵力達到二十一萬。如果算上幽雲背後的林沖,呼延灼軍團,那麼大宋在黃河以北的兵力,將達到四十餘萬,佔全**隊總數的三分之一。

    兩軍分庭抗禮,誰也奈何不了誰,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但這個平衡,被種師中逝世打破了。他去世以後,駐守上雄的金將馬上得到了消息,兀朮與完顏宗翰商議之後,聯名上金主完顏晟上奏,建議趁種師中逝世,幽雲群龍無首之際,發兵南下。

    因王鈺西征之時,金國坐視不管,將寶押在西遼國身上,及至西遼國拒絕西夏請求。完顏晟欲援助黨項人時,李乾順卻迫不及待的投降了。被大宋封為甘肅節度使,西涼王。不但要對宋稱臣,還將自己的太子送到大宋京城作為人質,又在大宋威脅之下,裁軍數十萬。

    完顏晟錯失良機,追悔莫及,蓋因去年年初,上雄近六十萬大軍的血戰,讓他深為忌憚,至今記憶猶新。再觀王鈺一連串的行動,完顏晟終於明白。王鈺是想借此戰,在大宋東北面打出一段和平時期,讓他騰出手來,對付僭越稱帝的趙構,以及反覆無常的西夏。

    完顏晟雖然知道自己上當,可現在明白,未時不晚。大宋國內,新法的推行如火如荼。正是革新的重要時期。在這個時候,給予他們強力一擊敗,不管能不能打過黃河,至少會對王鈺地戰略企圖,構成嚴重的打擊。

    有鑒於此,完顏晟同意了完顏宗翰與兀朮的上奏,並派遣金國名將完顏昱,從拱衛京都的精銳部隊中挑選三萬兵馬。又從蒙古部落中,徵調塔塔兒部騎兵八千人,增援上雄。

    塔塔兒部,也稱韃靼,是蒙古草原上。勢力最大,兵力最強的部族,由六支分支組成,先後臣服於遼金。並經常被女真人利用。對付蒙古諸部,因此蒙古人對塔塔兒,金國,都恨入之骨。

    由此可見,完顏晟此次對宋用兵,是打定主意,要給漢人嚴厲的教訓。甚至不顧蒙古草原上,正日益興起。漸成統一之勢的蒙古各部落。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帷幕,王鈺「能戰方能求和」的戰略構想,有了直接地威脅。

    隱空山,當年王鈺與種師中合兵一處,大敗耶律大石的地方。深山密林裡,一部奉寧軍的士兵,正在此伐木。種大人生前。曾經再三告誡。不能掉以輕心,前線的防禦工事。必須一再加固。

    健壯的士卒,掄著巨大的板斧,賣力的喊著號子。一顆顆參天的大樹被砍倒,樹林裡,時時傳出「當心」地提醒聲。

    「弟兄們,歇一會兒吧,吃點乾糧。」一名提瞎官扔掉板斧,召喚著手下的弟兄。

    士卒們放下手裡的活,圍成一團,分發著乾糧,飲水。大宋軍隊的補給,伙食,是相當不錯的。士卒們地乾糧著,就有大塊的肉乾。

    「萬提瞎,你聽到什麼風沒有,幽雲前線,究竟誰來繼任?」一名士兵啃著肉士,一邊向頂頭上司問道。

    「誰知道呢,朝廷的事情,咱們哪能過問?種大人是攝政王的親信,我聽說對於種公地死,攝政王十分悲痛。還在皇宮裡面鑄了一口什麼鐘,要流芳百世。昨天我去劉都監那裡,聽他們在議論,攝政王至今沒有定下幽雲衛最高長官的人選。嗨,咱們操那個心幹嘛,幹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萬提轄說道。

    他話音剛落,一名士兵突然警惕的扭過頭去,向背後的密林裡尋視著。這些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經驗豐富,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會發現。

    「提轄,後面好像有人。」那名士兵緊了緊手中鋼刀,小聲提醒道。

    萬提轄輕輕揮了揮手,拿過了身邊的長刀,招呼弟兄們聚在一起,小心防備著。但面前這片密林裡,除了偶爾幾聲鳥叫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你是不是聽錯了?」有戰友問道。

    「不會,那是兵器的碰撞聲,我聽錯什麼,也不能聽錯這個,肯定有人。」那名士兵不容置疑地說道。

    萬提轄一聽,心想還是小心為好,種公去世,幽雲無主,狗日的女真人極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挑起戰端。

    帶頭貓著腰向那片密林走去,身後,部下們緊緊相隨。

    「嗖」一聲疾響,萬提轄仰面栽倒!胸口插著一支金軍慣用的鐵箭!

    「不好!有敵人!弟兄們,吹號!」先前發現敵蹤的士兵,大聲叫道,一說完,掄起砍刀衝了過去。

    嘹亮的軍號在山林之間迴響,密林中,突然出現許多金軍士兵的身影,他們並無戀戰之意,一聽見宋軍號響,立刻折回上雄方向。那名士兵腳程極快,衝上前去,追上了最後一名金兵。

    鋼刀由下而上,直劈對方腰部,但金兵明顯是個老兵油子,非常靈活的閃到一邊,趁機拔出了腰帶上的尖刀。前面地同伴見他被困,並沒有回來支援,只在瞬間,便消失在叢林裡。

    戰鬥沒有什麼懸念,那名金兵被隨後趕上地宋軍活捉。讓士兵們大吃一驚的是,這名金兵似乎不想作俘虜,一見逃脫不了,拿起尖刀就往腹部捅。宋軍一擁而上,捆了個結結實實。

    「娘地。我一刀活劈了他!」萬提轄被射殺,士兵們滿腔怒火。

    「不行!帶回去,報告管營相公!」最先發現敵蹤的士兵阻止了同伴的行動。

    歸化帥府,白虎堂上,萬提轄的屍首被停放在堂中,那名被俘地金軍士兵半跪在地上。

    「半個月來,這是第四次了。金軍斥候頻頻出動,看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暫代指揮使職權的副指揮使裴紹念道。

    「來人,把他拉出去,砍了。」裴紹揮手道。但凡是金軍斥候,被俘之後,從來都不用問什麼,直接砍頭,因為你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女真人沒有投降的。

    「立即上報朝廷,金軍行動頻繁,似乎有來犯之意。咱們也派出斥候,監視金軍動向,給他來個針鋒相對。」

    軍報被飛速傳到京城。送至樞密院。已經被升任為樞密副使的吳用接獲軍報後,不敢遲疑,火速趕到靖王府。

    「吳大人,哎喲。您慢點。」早就望見吳用的官轎趕來,卻不想他下轎之後,竟然飛奔上台階,差點沒摔倒,門人一把扶住,好意提醒道。

    吳用來不及多說什麼,撩起官袍,一手扣著烏紗帽。飛也似的竄進靖王府去。門人們都是大惑不解,這出什麼天塌地陷的事了,把堂堂樞密副使急得這般模樣?

    奔到客廳,正瞧見二夫人耶律南仙在朝後院走去,吳用慌忙叫住:「二夫人,留步。」

    耶律南仙扭頭一看,見吳用急成這樣,遂問道:「吳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大事不好。剛剛接獲幽雲軍報。最近金軍行動異常,半個月內四次派出斥候。怕是想揮師南下了。」吳用急聲說道。

    耶律南仙一聽,知道事情緊急,當下說道:「那你隨我來,王爺在後院教陛下蹴鞠。」

    「陛下在王府?」吳用吃了一驚,我說怎麼今天早上沒有早朝,原來陛下不在宮裡。

    後花園,正值夏天,百花齊放,爭奇鬥艷,可吳用對這滿園春色,視若無睹。金軍一旦開戰,攝政王的構想,可就破產了。原來計劃地十到十五年的和平,這才剛沒多久,就宣告失敗。

    遠遠望見,攝政王正與陛下在草坪上來回奔走,搶奪著一個皮俅,年幼的天子,時時傳出開心的笑聲。

    吳用在場邊站定,耶律南仙走了過去,對王鈺說了幾句。只見王鈺突然扭頭看了她一眼,又問了幾句什麼,隨即牽著天子,向這邊走過來。

    「南仙,你親自送陛下回宮,想必太后也著急了。」王鈺將趙允同遞到耶律南仙手上。這些日子以來,趙允同在靖王府玩上了癮,時常吵鬧著要出宮去見王丞相。蔡太后有意阻攔,可禁宮內外都是王鈺的人,攔也攔不住。

    「丞相,朕明天還來,好不好?」趙允同玩得滿頭大汗,意猶未盡的說道。

    「陛下,邊疆出事了,臣要辦公事,這幾天恐怕不能陪陛下蹴鞠了。你可以找王歡,他也是蹴鞠高手,等臣辦完了公事,再接陛下到王府。」王鈺蹲下身,和藹的笑道。

    趙允同聽罷,無可奈何的哦了一聲,這才讓耶律南仙牽著,向外走去。王鈺等他走後,笑容盡斂,攜同吳用向書房走去,一路上,王鈺一言不發,想來勢態相當嚴重。

    書房中,王鈺看罷前線軍報,半晌無言。自己還是想得太過於理想化了,完顏晟早年隨其兄完顏阿骨打攻打遼國,在滅遼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也是一位英雄人物。現在雖然坐了江山,有了諸多顧忌,可他到底還是看穿了自己地用意。

    「攝政王,除此之外,另外還有一條傳聞未經證實,所以沒有寫在軍報上。」吳用見王鈺沉吟不語,在一旁說道。

    「哦,什麼傳聞?」王鈺忙問道。

    「據傳,此次完顏晟派遣完顏昱領精兵數萬,支援上雄,這其中,有韃靼兵馬。據估計,兵力應該在一萬人左右。」吳用說道。

    韃靼?從這個名號上來看。絕對不會是女真人,在金國的統治範圍內,除了女真人,能出動兵馬的,恐怕就只有蒙古人了吧?

    一想到「蒙古」兩個字,王鈺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彈了起來,西牆上掛著一副金國疆域圖,這跟王鈺從前看到的地圖。不可同日可語,無論準確度,精細度,都不在一個層次,可沒有辦法,在宋朝,能劃成這樣已經是不容易了。只要指出韃靼部地位置,憑借自己從前學的中國地理。還是猜得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吳大人,你給本王指指,這韃靼部大概麼位置?」王鈺迫不及待地問道。

    吳用走到地圖前,伸出右手在地圖上比劃了一陣。然後定在一個位置:「大概就在這裡。」

    果然是蒙古草!如此看來,這個所謂的韃靼,應該是蒙古一部無疑。從一千多年後穿越回來地王鈺,比宋朝任何一個人都清楚蒙古人的勇武。歷史上。他們開創了橫跨歐亞的大帝國,一代天驕,成吉思汗。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成吉思汗應該還沒有出生。那麼,現在的蒙古草原,究竟是什麼樣子?各部落的勢力範圍又是怎麼樣?鐵木真的祖先是哪一部?

    王鈺就這些問題咨詢吳用,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地吳用,竟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其實怪不得吳用,歷史上,整個宋朝,無論北宋南宋,幾乎對蒙古毫無認識,南宋被滅亡之後,宋人都還不知道蒙古人究竟來自何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連對手的情況都不知道,這仗還怎麼打?況且。這仗根本就不能打。去年發動兩場大戰,耗費巨資,今年又西征黨項,國庫裡沒剩下多少銀子。而眼下又是新法推行地重要階段,一旦開啟戰端,那麼這些年來改革的成果,恐怕就會毀於一旦。況且,這次面對的是女真人,他們不是趙構的烏合之眾,也不是日薄西山的黨項餘孽。而是如日中天的強敵啊。

    「以本王地名義下發軍令,任命游擊軍承宣使蕭充,為幽雲衛戍區指揮使,任命韓毅為幽雲衛副指揮使,即日上任,不得有誤。」一陣沉默後,王鈺突然說道,當務之急,是要穩住軍心。蕭充是個合適的人選,雖然有一半地契丹人血統,但他在大宋軍中任職多年,驍勇善戰,以沉穩著稱。

    「是,下官馬上去辦。」吳用應了一聲,正要出去。

    「慢,再傳一道命令,任命董平為寧夏都護府都護長官,即日啟程,前往西夏主持都護府地籌建事宜。」金軍意圖南下,西夏這塊地方,千萬不能亂,必須得看守住,裁軍必須馬上進行。

    吳用一聽,停足不前,已經向王鈺建議過很多次,董平這個人,言過其實,不可獨擋一面。這都護的職務何等重要,幾乎就等於是西夏地太上皇,管著大宋在西夏的軍事基地。人選萬萬馬虎不得。

    見吳用欲言又止,王鈺猜到他想說什麼,遂對他說道:「吳大人,本王知道你對董平有看法。可眼下實在是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先將他派過去,穩住陣腳再說,日後若有合適人選,再撤換也不遲嘛。」

    聽攝政王這麼一說,吳用知道,木已成舟,怕是不能改變了。可董平這個人,實在是難以挑起大梁。攝政王若用這個人,好比當年諸葛亮用馬稷,早晚必出大事。吳用正焦急時,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在西北邊境戍邊多年,經驗豐富,只是不知道王鈺肯不肯用他。

    「攝政王,既是任命董平為都護,就得給他加上一個謹慎持重的副手,方可萬無一失。」再三思量,王鈺決定向王鈺推薦這個人。

    「哦?請說。」王鈺問道。

    「這個人王爺也認識,當年他依附於趙構,先是被趙構調到幽雲,監視種公。後來又隨趙構南下,駐守江寧府。因其嫂自殺身亡,他萬念俱灰。辭去一切事務,回鄉守孝。」

    王鈺馬上想了起來,他說地是范道遠,岳飛的老上司。這個人倒是有些本事,可他一再的投靠趙構,反對自己,若不是他嫂子自殺,恐怕還不會投降。這麼死硬的反對派,能用嗎?

    「攝政王,范道遠此人,正直不阿,極重情義。王爺若以德報怨,委以重任,他感念攝政王恩德,必以死相報。再者說,如今王爺扶天子以令諸侯,若以天子詔書相召,他豈敢不從?」吳用料定王鈺心中有所顧忌,趕緊加以遊說。

    「本王倒是不反對起用他,就怕他還想著嫂子自殺一事,不肯就任吶。」

    「無妨,青州知府慕容彥與他是八拜之交,生死兄弟。王爺親自修書兩封,一封給慕容知府,一封給范道遠,此事必成。」

    思之再三,王鈺點頭道:「好!就依吳大人所言,本王即刻寫信。」說罷,快步走到案邊,鋪開紙張,執起毛筆,卻半天不見落下去。

    「呃,這個,吳大人,還是勞煩你代筆,本王蓋印就是,你也知道,本王那筆臭字,實在沒臉見人……」王鈺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吳用忍俊不禁,應了一聲,上前揮毫,以王鈺的名義,寫成書信兩封,再經王鈺蓋上大印,即刻發往青州。

    吳用一走,王鈺開始思考起對策來,這仗,肯定不能打。可金國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退無可退啊。

    抬頭看著那副地圖,王鈺陷入了沉思。要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有沒有什麼辦法?以前,趙佶在位時,用的都是賠款求和的招數,現在肯定不可能。

    完顏晟既然識破了自己地企圖,心中想必是惱怒,這次還搬來了韃靼部,擺出了勢在必得的架勢。如果沒出什麼大事,想必是不會退兵的,除非……

    目光落在蒙古草原上,王鈺突然想到,大宋國內尚且有諸如趙構,柴桂這樣的反對勢力,金國版圖這麼大,難道就沒有?如果金國後院起火,那他就不得不退兵。

    「唉,媽的,當年怎麼不多讀點書,要是知道金國國內現在的形勢就好了。」王鈺對大宋的歷史,尚且是一知半解,對這個時候的金國,甚至連宋人都不瞭解地蒙古,就更是束手無策了。不過這麼大地一個國家,幾千萬人口,我就不信沒有一個熟知番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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