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陽光背後是陰暗(二)
本來張是非想要打車的,結果那付雪涵沒同意。
付雪涵笑著對張是非說:「打什麼車呀,也沒多遠,走著走多健康。」
嘿,這丫頭,張是非心裡想著,怎麼跟分頭似的呢,還不愛打車,不過他又想了想,反正自己今天是抱著閒逛態度的,而且這丫頭也算是一美女,而且天氣還這麼好,不打車就不打車吧。
於是,張是非便跟著那付雪涵沿著中央大街一路向下走去,據付雪涵說,今天他們就是要到之前崔先生曾經提過的那家養老院當義工,不過對於張是非來說,這都不重要,畢竟俗話說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就靈,這做義工也不分上哪兒,只要能加功德值就行。
天氣確實不錯,而且身邊兒還有個美女,張是非的心情很久都沒有這麼好過了,正所謂「烈陽高映喜慶日,同是氣爽精神時」;望著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張是非忽然覺得,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是啊,想想以前自己過得不就是這樣的日子麼,沒有妖魔鬼怪,也沒有神仙異人,有的只是那一張張或面帶笑容或表情麻木的面孔,想想以前真是不知道珍惜,現在他才發覺,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的可貴,平凡,而充實。
忽然他發覺,此時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從瀛洲回到了哈爾濱,這才是生活,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生死離別,有的,只是平淡。
人的一生不都是這樣的麼?曾經的他就是這般想的,但是他現在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這次驚心動魄而又驚險萬分的奇遇,使他明白了原來人的一生並不是平凡的,或者說,平凡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閃光點,想想這句話還是那崔分頭說的呢,現在張是非明白了,原來真是如此,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閃光點,但是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而這種平靜而麻木的人生,卻並不屬於他,張是非現在已經有些看的透徹了,他明白,至少現在,這種陽光燦爛的日子,並不是他長期逗留的環境,身為半妖的他,只有在那種陰森昏暗的黑煙中才可以存活,這就是宿命,宿命是一桿筆,筆下的張是非注定只能匍匐於黑暗之中,但是心裡卻滿是對光明的嚮往。
人,當學會反思人生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已經慢慢的長大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也不知為何,張是非的腦子裡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也許,就是在剛剛過去的那個夏天,就是在那個悶熱而無風的夜晚,當張是非李蘭英以半妖的身份回到哈爾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慢慢長大了吧。
張是非邊走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實際的或矯情的話,一旁的付雪涵此時的小臉兒已經不再紅了,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他見身旁的張是非一言不發的走著,臉上時而哀愁時而傻笑,便有些納悶兒,於是她怯生生的問道:「張哥,想什麼呢?」
一句話,將張是非從自己那遐想中拉回了現實,他知道有些失態了,便撓著頭髮嘿的笑了一聲,然後對著付雪涵說道:「沒想啥,對了妹子,你今天沒課?」
那付雪涵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有啊,馬哲,不過逃了。」
嘿,逃課這倆字兒聽上去怎麼這耳熟呢?張是非望著身旁這好像個小兔子似的付雪涵,看她文文靜靜做事兒本本分分的,送她個手機鏈她都臉紅,真沒想到她居然也會逃課,張是非覺得有些新鮮,便對她說道:「逃了,為啥啊?」
那付雪涵嘟著小嘴兒說道:「沒用唄,你想,上這種課能有什麼用,現在這個社會,有多少人能以馬列思想為準則呢,真不明白為什麼還要有這種課的存在,這些可能只是那些玩政治的人的籌碼,空口說大話,我沒興趣,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還不如切合實際多幫助別人呢。」
一席話說的張是非啞口無言,他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愛臉紅的小妹子,她說的確實沒錯,這課確實上著沒啥大營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張是非的心中,沒有啥課是有用的,就拿英語來說,他覺得,就在這中國,也許超過一半兒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學英語是為了什麼,張是非當時也不知道,為啥還會有這門詭異的課程存在,當時他問老師,老師給他的答覆是,以後有用,當然了,這以後的定義是什麼,張是非現在都還沒明白,但是很久之後,他自己心裡有了一個答案,為什麼要學英語,要和國際接軌?別說屁話了,接個毛,別開玩笑了,就算你學的再瓷實,跟老外罵街照樣罵不過,還得用標準普通話。
我去他奶奶個爪兒的,說到底,為什麼要學英語,還是人家國力強大的證明,這正是鐵一般的事實,這是張是非變成鳥以後理解到的,弱肉強食,我比你強大,就都得聽我的,至於什麼跟國際接軌,全是屁話,你好的怎麼不接,這個自由的國度啊,唉。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對那付雪涵說道:「真沒想到,你還挺有想法的。」
付雪涵靦腆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沒啊,我就是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的,不過,貌似現在很多人都不是這樣,就像我當義工,很多人都笑我傻,說我吃飽了沒事兒做,瘋了。」
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張是非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無奈,可不就是這樣嗎,當你的行為異於常人時,往往都會被套上缺心眼兒這個光榮的稱號,但是這個異於常人的標準是什麼,沒人知道,這就好比村子裡的狗,一條狗叫喚,很多狗都會跟著叫喚,儘管它們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叫喚,但是如果有一條狗不叫喚,那這條狗多半就會被定為不會看家的廢物。
即使那條不叫的狗,只是因為有頭腦,但是也沒用,不會看家,只能送到狗肉館兒,這就是悲劇的現實啊,唉。
想到這裡,張是非便對著那付雪涵輕聲歎道:「你沒瘋,是他們瘋了。」
「隨便吧。」那付雪涵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只要自己的心裡能舒服就好了,畢竟活著就要開心是麼,剩下的,全浮雲。」
浮雲麼?這也不錯,當浮雲不當蒼狗,儘管這倆詞兒是一起的,真想不到,這妹子的理念竟然跟那分頭所說的「善行」如出一轍,這叫什麼?恐怕,這就叫「慧根」吧,張是非想到。
頓時,他對這付雪涵肅然起敬,連說話都有些敬意了,只見他邊走邊問道:「妹子,我能問下,你干義工有多長時間了麼?」
那付雪涵用手指點著下巴,然後陷入了思考,五六秒鐘之後,她便對張是非說道:「很久了,我上高中時就開始做這個了,現在都多長時間了,說出來不怕張哥你笑話,我這人啊,從小就愛哭,看不得別人受罪,所以就想為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做點什麼。」
「額,是這樣……那你平常除了做義工外,還幹些什麼呢?」張是非問道。
付雪涵笑著回答道:「去寵物收容所招呼貓貓狗狗,啊對了,張哥,你喜歡動物麼?」
「動物啊……」張是非尷尬一笑,這個詞兒他現在始終有牴觸,因為他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動物,於是他便有些不自然的說道:「當,當然很喜歡了。」
這話確實發自真心,因為張是非是一隻相當自愛的鳥兒,付雪涵見他這麼說,眼睛頓時好像泛起光來,只見她十分開心的說道:「你也認為那些小動物很可愛是吧,小狗啊,小貓啊,小鳥啊……」
可別提小,我很大,張是非心裡苦笑著暗道,他望著旁邊還在滔滔不絕跟他討論著小動物的付雪涵,心想著這小丫頭還真是愛心氾濫,想必她已經積攢了很多的功德值吧,張是非想到。
兩人邊走邊聊,時間過得很快,二十分鐘過去後,張是非問那付雪涵:「妹子,還有多遠啊?」
付雪涵指了指西邊,然後說道:「快了,從這兒拐過去,再走一條街就到了。」
張是非擦了擦自己腦門兒上的汗珠兒,望著臉不紅氣不喘的付雪涵,心中暗道這丫頭真是好腳力,走了這麼長時間居然一點累意都沒有。
本來張是非還想問問她是怎麼鍛煉出來的,但是他剛一張嘴,只聽見那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啊!」。
兩人順勢一瞧,只見一個穿著藍工作服的老頭子倒在了路旁,同時,一輛摩托車一溜煙兒的向遠處駛去,拐了個彎兒便沒了蹤影。
張是非了付雪涵心中同時一愣,那老頭兒讓人撞了!撞他的應該就是那摩托車吧,那種摩托就是尋常人口中的「大船兒」,就是上面裝有低音炮的那種,兩旁的行人很多,但是就沒人上前攙扶,而且竟然都跟躲瘟疫似的加快了腳步,付雪涵當時就發出了一聲驚呼:「快去看看。」
張是非聽她這麼一說,便也反映了過來,於是便同付雪涵一起飛快的跑了過去,跑到了近處,張是非才看清這個被撞倒的老者,看來應該是拾荒的,這種老人在都市裡有很多,基本上是沒人管的那種,一身破舊藍色的工作滿是油膩,此時正趴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幸好沒出血,應該沒什麼大礙。
難怪沒人救他,張是非皺了皺眉頭,不過轉念一想,革命工作不分貴賤,他本來就是要做好事兒的,現在這個老人有難他哪有不管之理?於是他快速的上前一步,將那老頭兒攙扶了起來,並且問道:「大爺兒,沒事兒吧?」
那老頭兒好像十分痛苦,他眼睛緊閉著,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那付雪涵站在一邊十分焦急的模樣,她對著張是非說道:「張哥,要不,咱們打120吧。」
她的話剛說完,那老頭兒便睜開了眼睛,張是非鬆了一口氣,看來不用打了,沒事兒,那老頭兒猛然坐起身,望著張是非,眼中卻並沒有一絲的感激的神情,反而有些像是在看著仇人一般,張是非眨了眨眼睛,心裡正納悶兒這老頭兒怎麼了的時候,那個髒兮兮的老頭兒竟帶著哭腔大喊了一聲兒:「你為啥要打我!」
啥?張是非愣住了,付雪涵也愣住了,張是非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著,這老頭兒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打你什麼啊?於是他便對著那老頭擺了擺手,說道:「大爺,撞糊塗了吧,我沒打你啊?」
「你騙人!」那老頭坐在地上叫罵道:「就是你打的,就是你打的!」
嗎的,這老孫子,張是非的心裡登時就冒出了一股火兒,但是畢竟要解釋就不能吵吵,更何況付雪涵還站在旁邊呢,於是張是非便耐著性子對那老頭兒說道:「你記錯了,我沒打你,你是被摩托車撞得,我哪有那麼大力氣啊。」
一旁的付雪涵也輕聲說道:「沒錯,老大爺,我們是來幫你的。」
「放……」那老頭兒竟然聲嘶力竭的喊道:「就是你踹的,就是你踹的!我的腰啊!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張是非真沒想到,那老頭竟然邊喊邊耍起潑來,只見他竟又躺在了地上,好像十分痛苦的打起了滾兒,抓著張是非的衣角邊哭邊罵道:「沒王法啊!大家都來看看啊!你說你打老頭兒算什麼能耐?」
說來也奇怪,剛才這老頭被「大船兒」撞倒時,根本沒人過問,彷彿是把這老頭兒當做了蒼蠅一樣,但是此時見這老頭哭喊,並且話裡還似乎帶著點猛料,那些路人竟然三三兩兩的都圍了上來,短短的幾分鐘內,就來了二十多個圍觀群眾,將這三人圍成了一個圈兒,並且開始竊竊私語,似乎把老頭兒的話當了真,有些人還小聲的對著張是非指指點點起來,張是非心裡這個噁心,他使勁兒的往回抽著手,可是那老頭竟然拉著他的衣袖死死不放,並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叫道:「你說你欺負老人算什麼能耐,大家給評評理,我走的好好的,這人就把我踹倒了,我跟你說,我腰可不好,你把我腰踹折了,你把我腰踹折了!」
張是非咬著牙,心裡這個憋屈,他心想著,這老孫子,要是放他以前的脾氣真的早揍你了,可是他也明白,現在要是動手,就更說不清了,付雪涵顯然也十分的著急,她蹲在地上不住的跟那老頭解釋,但是那老頭兒根本就聽不進去。
張是非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裡就跟吃了蒼蠅一般,這做好事兒怎麼還這下場兒呢?於是他十分厭惡的對那老頭說道:「放手!」
那老頭繼續叫喊著,完全沒把張是非的話聽進去,張是非頓時指著那老頭喊道:「我叫你放手你聽見沒!?」
說完,張是非猛的把手往回一抽,抽回了手後,那老頭順勢趴在了地上,只見他不停的喊:「你打吧,打死我吧!你們都看見了,他打我!」
那些圍觀的人有的已經開始嘟囔著:「這什麼人啊。」「打老頭兒,不害臊。」「噓,小點聲兒。」「為啥小聲?我說錯了嗎?」
嗎的,這感覺怎麼這麼噁心,張是非感覺到自己太陽穴直蹦,望了望付雪涵,在那些人的議論聲中,那付雪涵又紅了臉,大眼睛裡的眼淚直打轉。
張是非握緊了拳頭,然後對那老頭兒冷聲的說道:「我都跟你說了,不是我打的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賠錢!」那老頭喊道:「看病!陪我錢,要不然沒完!」
張是非這時才想明白過來,看來自己這是遇見碰瓷兒的了,他大爺的,他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麼這老孫子這麼說了,感情他就是靠這個混飯吃的!可知道了也晚了,雖然說張是非不差這兩個錢,但是怎麼就這鬱悶呢!?於是張是非也不顧上什麼形象了,便惡狠狠的對著那老雜毛說道:「不可能,你個老東西,騙到……頭上了?趕緊滾,信不信我真打你?」
但是張是非這話一說出口,便後悔了,這不是又給這老雜毛機會了麼,果然,那老東西果然順著桿兒就往上爬,只見他哭喊道:「你打吧!反正剛才也打了!大家給評評理!這是什麼人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詐騙碰瓷兒的局,可是圍觀的人都沒有看出來,見張是非罵人,他們頓時對張是非投以鄙視的眼光,討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有沒有人性啊,誰家沒個老人。」「太不是人了,人家這麼大歲數還打。」「看他這德行就不像好人。」「大爺,沒事兒,他們敢動一下手試試!」
張是非心中這個憤怒,他望著那些旁觀的人,心想著難道你們眼睛都長到肚臍眼上了麼?剛才你們幹什麼去了,現在來罵,算個什麼本事?
他還好,只是惱怒,可是付雪涵畢竟是女孩子,無緣無故背著莫須有的罪名,讓人在身後這麼銼脊樑骨,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圍觀的人又開始議論:「呦,還有臉哭啊,早幹什麼了。」「長的挺好看,素質怎麼就這麼差。」「不過長的確實挺好看。「「你看什麼呢?她哪有我好看,一看就是當二奶的料。」
付雪涵哭的更加傷心了,蹲在地上的她是那樣的無助,張是非頓時再也忍不住,他只感覺到腦子裡嗡直響,頓時站起了身,緊握著拳頭對著那些圍觀的人大吼道:「你們他嗎說什麼!誰再說一遍!」
他是真生氣了,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怎麼說他他都能忍,可你說這付雪涵再怎麼也是個女孩子啊,怎麼能讓人這麼說?張是非的眼睛中都快噴出了火來,誰如果再說什麼估計他真的會上前拚命。
說來也真諷刺,他這一嗓子過後,那些圍觀的人竟然都安靜了下來,付雪涵見他要打架,頓時起身拉住了張是非,哭著對他說:「張哥,別,要不然真說不清了,咱們還是報警吧。」
張是非喘著粗氣的望著付雪涵,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確實,現在只能請警察來解決了,嗎的,你說這做好事兒做的!於是他歎了口氣,然後拿出手機,然後按了110,放到耳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看了看,只見手機顯示無法連接,而且竟然一個信號都沒有!
這是什麼事兒!正當他鬱悶的時候,忽然,一個裝著半瓶水的礦泉水瓶子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他一抖,手機掉落在了地上。
「他嗎的誰!」張是非只感覺到後腦一陣疼痛,冰涼的水濺了一身,頓時他火冒三丈,回頭大吼道。
可是,他的身後,卻是那些圍觀群眾憤怒和漠視的眼睛,那種眼神真叫人心寒,譏笑,冷笑,嘲笑,似乎可以真的理解為看熱鬧不怕事兒大,是為牆倒眾人推。
同一時間,哈爾濱道外區福澤堂。
今天的福澤堂照例暫停營業,而且氣氛相當的凝重,就連那黃衣女鬼也沒了往日的喧嘩,只是安安靜靜和那個叫董思哲的鬼魂一起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而崔先生則坐在電腦桌旁,滿臉的嚴肅,此時他已經將電腦放倒了地上,空出了桌子,這麼做當然是因為昨晚他將那唯一的大桌子雜碎了的關係,而現在還需要有一張空桌子以便給那劉雨迪占卜。
此時的劉雨迪,當然是坐在電腦桌旁了,只見他滿臉的莊嚴,手裡拿著一個羅盤,桌子上放著一個杯子,一張紙,劉雨迪閉著一隻眼睛,一隻眼睛看著那羅庚,然後不時用手在紙上寫著些什麼,五分鐘過後,她似乎寫完了,便將那紙點燃,然後丟到了杯子裡,寫有字數的紙張在杯子裡燃燒,劉雨迪快速的抓起了杯子,然後將杯口朝下用力的往桌子上一磕。
將杯子移開後,劉雨迪望著那分佈在桌子上的紙灰,然後掐指算了起來,不多時,她猛然睜開了眼睛,叫了聲:「不好!」
「算了好幾遍終於算出來了麼,是不是那小雜碎要來了?」崔先生慌忙問道。
劉雨迪轉頭對崔先生焦急的說道:「快給小張打個電話,我們都理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