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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縣委書記失蹤之後(上) 文 / 宦海孤燈

    第102章縣委書記「失蹤」之後(上)

    (縣委書記是在抗洪搶險最後一站,戈潭鎮「失蹤」的;該鎮書記鎮長自會意識到:責在自己,無可推諉。但他們既不敢即時向縣裡在家領導報告;亦不敢大張旗鼓搜尋;只能悄無聲暗查暗訪——)話說就在縣委「抗洪搶險救災巡視一組」,到達戈潭鎮的當晚;在鎮機關食堂吃罷晚飯,被安排在鎮招待所住下之後,鎮黨委白書記,臨告別時再三囑咐說:「鍾書記,江書記,你們巡視組在抗洪一線,一天徒步奔簸了幾個鄉鎮十幾個村委;到哪兒還要親幫群眾轉移;就是鐵打的身子骨,也早該累散架了。目前災情最嚴重的我們戈潭鎮,低窪進水村民均已得到妥善轉移安置。這點你們盡可以完全放心地今晚睡個安省覺了。夜裡萬一哪裡出個啥問題?我們安排有鎮幹部輪流值班,亦會隨時處理好的。你們千萬安睡別再分心。」

    白書記等鎮幹部走後,大家盡都安心地睡下了。可躺在隔壁客房床上的政法委書記江新誠,卻亦遲遲難以入眠。他倒不是對鎮裡工作安排不放心;亦沒意識到還有流動人口,沒被列入救災對像問題。他是對頂頭上司鍾景良書記本人不放心。自去冬黨委換屆,自己進常委又當上這政法委書記之後,因系直接的隸屬關係;從而與其接觸的次

    數多了,勤了,故對其的瞭解亦日宜加深。在江新誠的意識裡:鍾景良絕對是個對黨忠心赤膽;對事業和工作摯著認真;對同僚下屬愛護關心的一個好領導。凡事總要思慮得滴水不漏。可當晚臨進屋躺下前,他總有點心神不寧和若有所思的樣子;且自睡下之後,雖隔一堵薄牆,他亦時時能聽得到對面屋中同伴的斷續咳嗽聲,和人翻身時床板被震動的聲音。開始時他還誤以為,是對方換新環境睡覺不太適應所致,所以也並未放在心上。

    由於的確太睏倦,故極快便呼呼睡去。可待他一覺醒來,去走廊東頭衛生間小解時,突見書記睡的屋門卻半開著;他以為對方亦去衛生間小解,還心想正好關心地詢問一下對方:「是否身體不適」哩;可在衛生間卻也並未遇到人;這才在折轉時,探頭他屋裡關切地問:「鍾書記是否身體不適,俺咋聽你老是咳嗽?」可是,連問三聲卻並未見人答應。於是,他只得進屋拉亮了電燈。但屋裡床上卻早已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巡視組長、縣委書記的人影?

    這一來江新誠可慌了神啦,趕緊撥打戈潭鎮,「抗洪搶險救災辦公室」的值班電話。當被告知「未見鍾書記來鎮裡」的消息後,江新誠一時間心情極為緊張;儘管他知道:對方畢竟不是三歲小孩兒,而是成熟的大男人;且更是個統帥

    80萬人口縣份的黨委書記!決不會做出超常規的事情。但江新誠更瞭解頂頭上司執著的個性:他所看準和想幹的事情,是不幹好絕不罷休的。從他昨晚回招待所後一系列表現看,他心裡一定深藏著一偌大的秘密。哪倒會是什麼呢?肯定還會同「抗洪搶險救災」有關係;甚至可能與轉移低窪進水受災村民有關係。對,就從這條思路搜巡,定可找到書記蹤影!思慮到此的江新誠,當即進客房穿上雨衣拿上手電筒,就欲出門去找書記,卻在樓梯轉彎處,同聞訊後急急而來的白書記、王鎮長及劉副鎮長三人迎面相遇。

    「白書記,王鎮長,劉副鎮長,咋把你倆也驚動起來了?」但三人又相伴進屋後,江新誠很是不過意地說。「因半夜起床小解,沒見鍾書記在他屋睡;我只不過向鎮值班室打電話隨便問一聲。諒不會有啥問題,實在不願驚動你們。你們在一線幾日來連續作戰,也的確太過辛苦勞累了。」

    「全縣80萬百姓的父母官,堂堂的**津水縣委書記,為抗洪搶險救災,卻在俺小小的戈潭鎮『失』了『蹤』。」白書記聽似調侃,實則認真地說。「您說俺這地方諸侯,還咋能睡得著覺?故我們特以來此,咱坐下來認真分析分析:看鍾書記究有幾個去向?他究竟會去了哪裡?」

    「嗨,以我看咱也不必自

    找著急,『小蟲放屁驚自己』。畢竟鍾書記憑大個人,又不是愛貪玩的小孩子,丟失不了的。」一向嘻嘻哈哈大脾氣,任事不在乎個性的王鎮長,抽著旱煙大手一攤說。「再說哩,就戈潭鎮這麼屁股大點地方,撒泡尿能從街東到街西;且目前周邊又被洪水包圍,連只麻雀都飛不出去;難道咱還怕啥壞人將縣委書記綁票走了不成?」

    「話是這麼說。若是黃天老日頭的大白天,那還用再操這個心?」白書記卻搖著頭不贊成地說。「但現在不是『抗洪搶險救災』的特殊時期,且恰恰又是在夜間嗎?我還是老主意:凡事都需從壞處著想,向好處努力;為保萬無一失,咱還是先把問題分析透,將措施定祥細具體;爾後抓緊組織力量,先沿護街河堤各處查訪;若仍不見的話,再派出遊艇魚船在沿河兩岸進一步搜尋。」

    「以我看咱還需兩邊同時行動。」一向性格膽小怕事,但卻工作認真謹慎的劉副鎮長,卻認真思慮著建議說。「這邊咱採取積極實際行動,組織強有力的搜巡隊伍到處去找;那邊必續及時向縣裡副總指揮,即周縣長實事求是報告。儘管這裡還有江書記在場,但他畢竟是抽搞中心的;給周縣長匯報了,萬一真出個啥情況,咱鎮裡和江書記的責任亦會相對小了。」

    「老劉啊,不是我老愛批評你;一

    事當前你總是先考慮責任問題。」白書記老大不滿地說。「你放心,關於鍾書記暫時『失蹤』這件事,最後無論啥結果,這個責任既不會讓你負,也不會讓王鎮長負。我是班長嘛,自然該我來負。但我還是那句話:出了矛盾和問題,咱不能隨即便上推下卸。等個三天兩天,咱實在盡努力到處去找了;而確確實實沒找到;那再向縣,向周縣長匯報不遲。打個比方,若鍾書記夜間睡不著覺,突發奇想:對受災新移民戶不放心,突然想到要深入移民戶訪貧問苦哩;你卻向縣裡匆忙一匯報;驚動得正副縣長們都來了;結果卻是一場虛驚;那多不好。」

    「如此看我也贊成:經過努力找尋,看看最終結果,看是否需向縣長們匯報。」王鎮長又按上一鍋煙點著猛抽幾口後說。「但我想為爭取時間,加快找尋速度,咱是否向周邊及沿河兩岸鄉村普發一個協找通報?」

    「這也不妥。因為畢竟鍾書記身份特殊。」江新誠聽後當即搖頭說。「雖說現時口頭上不提『階級鬥爭』了,但它畢竟客觀存在;我們縣裡雖總體社會治安不錯;但不可避免還會有死角。若咱當真將鍾書記『失蹤』之事宣揚出去,反對鍾書記的安全不利。」

    「我看這樣:咱先定個盤子,在尋找鍾書記這件事上,咱給它來個內緊外松。既先不向縣長們

    匯報;亦不向周邊和沿河兩岸發什麼『協尋通報』。」白書記當機立斷說。「主要靠組織我們自己有生力量:鎮機關和鎮直組織50人的巡邏隊,分四組在堤內四門尋巡;包括深入到各移民新村,挨家挨戶,過篩子般全部搜尋一遍。另組織鎮街十艘快艇,十艘魚船,每船配備得力人員,沿河北上南下全程搜巡。江書記王鎮長坐陣指揮;我同劉副鎮長上一線:我帶快艇,劉副鎮長坐魚船;一個鐘頭一次電話聯繫;相互通報搜尋結果——」

    於是當晚,各路人馬便當即行動,堤壩內外燈光火把手電光交織閃耀亮如白晝——戈潭鎮黨委、政府在搜尋縣委書記暫時「失蹤」這件事上,果然十分下勁兒:發動起鎮委機關、鎮直部門、沿河魚民,總共不少於二百餘人;從當晚後半夜開始,歷經三天兩個半夜時間;及將鎮街周邊五到七里範圍;沿河上下游均超10里之遠,真似過篩子般,全部搜尋一遍;結果還是無功而返。

    可是,直到此時,鎮黨委白書記和巡視組副組長江新誠,還沒最終死心;他們不相信憑大一個,身高七尺餘,年不逾四旬,面貌英俊,體魄健康,活蹦亂跳的大活人,且還是全縣獨一無二的縣委書記;早些日子還在全縣農村會上作報告,洪水來臨之前,還在全縣「抗洪搶險救災」電

    視電話會上做重要指示呢!怎麼說在人間蒸發,便當真在人間蒸發了嗎?絕不可能。他定是暫躲哪個移民新村在訪貧問苦哩?抑或是暫避災區哪個村委辦公室,在同村干促膝談心;共商大災過後,如何發展生產,開展生產自救問題?根據這一思路,最初的幾天中,他們數次冒雨去移民新村,既訪貧問苦,兼訪查縣委書記蹤跡;當行動尚無果時,他們又易弦更張去受水淹遭災村,邊找村干商討災後生產自救大計,邊暗找尋縣委書記;自然仍是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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