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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縣委書記失蹤之後(中) 文 / 宦海孤燈

    第103章縣委書記「失蹤」之後(中)

    (非常時期特殊情況,老對手方士元在縣城的突兀現身,又夜訪代書記周正元,便當即將「鍾景良失蹤」事件複雜化了!)於是,在最終失望之後,不得不重新商議:該如何向縣長及副書記們匯報的問題?

    其實,就在巡視組副組長江新誠和戈潭鎮班子成員們,處心積慮欲將縣委書記鍾景良「失蹤」之事嚴格保密,連向縣裡其他領導都暫不欲匯報時,而從社會上其他渠道露出的消息,早傳到了縣委縣政府有關領導的耳裡。事後得知,卻仍是從事發地戈潭鎮傳出來的。

    你想啊,按通常規律,蜜蜂飛過尚留個影哩,又何嘗戈潭鎮行如此大動作,鎮裡鎮外四周河面,遍地撒網似地搜尋一個大活人呢?見此行動規模,即便偶而從此經過的外地陌生人,亦會問到個「是尋什麼人如此大動作」?

    於是,恰好次天上午,有一外地客商模樣的人從此經過,不由佇足自言自語地:「這所下憑大勁兒搜救的,恐怕絕不僅是個偌小人物?不是個相當級別領導,便是個大公司的老總?」而站他身邊的一個本鎮人,見此人身份不凡,卻湊他耳邊獻好地悄聲說:「你先生猜的沒錯:我們下憑大動作要搜尋的,的確不是個一般人。他是——」說到此趕緊偷瞟一眼四周,見沒

    被人注意方才接著以上話茬說:「他是俺津水最大的官——縣委書記!」

    亦就是說者無心,聽者留意。卻不知此人恰正是,當年為同科室同仁爭奪一個女人,數次明爭暗鬥失敗,最後採取下三爛手段:自投誣告信卻嫁禍於人;但最終陰謀敗露而獲罪入獄的,原教育局信訪科長方士元。在鄰省某地勞改數年釋放,而又就地經商發了大財。此次重返故里,狗改不了吃屎——仍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信誓旦旦:「從哪兒跌倒,打哪兒爬起」;「重回故地,尋回失去的天地」!此刻聽當地人說起,「自己仇人、縣委書記鍾景良,竟在抗洪搶險中失蹤」。

    「嗨,真是大快人心事呢!」方士元轉過身去,不由以手加額仰天喜道。「天助我也!原想再次較量一下呢;沒料卻沒機會了。省卻了我不少精力和錢財。」爾後悄然離去。

    在縣政府家屬院後排東一獨家小院。這便是縣長周正元的「官邸」。數天後某日晚間。周家住房客廳。周與縣高教師的太太祁玲,及即將高中畢業的女兒周帆,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突看到一英國某大學招留學生的消息報道。

    「她爸你看,這所英國院校所招專業,倒挺符合咱帆帆情況哩。」周太太祁玲指著電視信息對丈夫興奮地說。「你湊空給省招辦的老同學打個電話,讓

    他幫助再認真打聽打聽。」

    「嗨,地球這麼大,有憑多國家,適合咱閨女上的院校可多了去了。」周正元無可奈何地說。「但現在的根本問題,不是打聽學校選學校,而是『手裡沒銅,不敢橫行』。」

    「爸,您這縣太爺當的也太窩囊了吧?」女兒周帆譏諷地說。「其他較您老官大的人家,如咱在市家屬院住時的那些伯伯阿姨;可就在咱現住的這縣政府家屬院中,同學中他們誰的爸媽有您官大?可人家柳副縣長兒子和章主任閨女,去年高中畢業,都到澳大利亞和荷蘭讀書去了。俺的英語基礎又不比他們差。幹麼他們能出國讀書,偏俺不能哩?」

    女兒的問話讓周正元當即無言以對:自己這縣長當得是否真有點窩囊?正當此時,突聽大門門鐐響。女兒周帆當即跑去開了大門。

    「牛叔叔,章叔叔好!」當看到牛章兩位副縣長出現在面前時,周帆當即極有禮貌地招呼說。「請進。」

    「周縣長,您看,這津水河水消都快一個星期了,可鍾書記至今音訊全無。」當同周妻祁玲打過招呼坐下後;牛副縣便開門見山建議說。「我看咱就別等了。目前得抓緊動員各鄉村組織群眾生產自救。季節不等人,再行動晚了補種晚秋就趕不上了。」

    「是呀老周,既然省委老領導都打招呼了,你就別

    管他市委費聰點未點頭。」比較而言,常委章副縣長,卻更重視權位地亦建議說。「找個機會你主持召開個常委擴大會,我把省領導意見傳達一下,你就將這『代書記』的擔子挑起來算了。」

    「生產救災會原本就該是政府管的事。這就不必等了,老牛同辦公室和農委合計一下定個時間開吧。」周正元思忖地說。「可這組織上的事卻來不得半點麻虎;名不正言不順嘛。即便代書記亦需省委下文;他費聰不點頭,就讓他繼續等鍾景良吧。再說哩,郝婁葉江陳那都是鐘的死黨,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只要他不怕工作受損失。」

    「那我們就回辦公室安排去了。」牛章分別向周家人打聲招呼離去。「待安排好後再向周代書記具體匯報。」

    「老爸呀,您老再開動腦筋想想辦法嘛!」待客人走後,周帆繼續纏著老爸要求說。「反正俺畢業後出國讀書的輿論都造出去了。您總不能親眼看著你閨女,在老師同學面前因失言而抬不起頭吧?」

    「是呀,你閨女抬不起頭那也是丟您大縣長的人嘛。」周妻亦相幫女兒督促丈夫說。「俺在學校也會啞口無言;遭人當面輕瞧背後譏諷。」

    「你們讓俺生啥辦法?咱家又沒人做生意。」周正元發愁地撓著頭皮說。「實在不行,那就只有向銀行貸款這一條路了。」

    「堂堂一位大縣長,需向銀行貸款送女兒出國留學?」只聽大門「吱呀」一聲,進來個不速之客接過話茬說。「這也總不是好影響。理解地說縣長清廉,連送女兒出國留學也沒有錢;不理解者會說您既笨又燒。自己當著個一縣之長,因沒將縣域經濟搞好,所以連縣頭兒也癟了腰包。」

    正當此時,保姆李姐又出來送開水。「李姐,你先去廚房收拾吧。」祁老師接過水壺後吩咐說。「這裡就不用你招呼了。」

    「好。俺去廚房了。」李姐掃一眼方士元後離去。但出門後卻躲門外暗影裡。

    「方士元!你勞改期滿釋放後,不是在湖北當地做生意嗎?咋會又在津水地面冒出來了?」看到「勞改釋放犯」方士元突兀間在面前出現,周正元似見到個瘟神般既驚疑又討厭地說。「自打當年出了那檔子事後,你早在津水臭名遠揚;這裡可沒有你的市場。我勸你趁還沒人發覺還是趕早離開的好。」

    「嘿,嘿,沒俺市場?那不一定。俺那老對頭鍾景良爾今人都失蹤生死未卜;老猴頭當年在俺手下俯俯貼貼;剩下那幾個女人根本不是俺對手。俺還怕什麼?」方士元死皮涎臉說。「如果說俺手裡您最需要的東西,那您就不會緊催著俺走了。」

    「你一個惶惶然如喪家之犬的人,手裡能還有什麼

    我需要的東西?」周正元雖仍在鄙夷對方,但顯然已不甚討厭地說。「別故弄懸虛,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話走人。」

    「嘿,嘿,鍾景良手裡早攥有你,當初公開反對根治津水河水患,故使大水過來兩岸受災,當時你在現場發言,有人已將其制了光盤;那可是清算你的第一手證據。」方士元繼續獰笑著說。「爾今俺已花大價錢將其輸買回來;你看這算得上俺方士元,在你周縣長這兒的晉身禮品?這第二呢?大侄女不想出國留學嗎?您看這是什麼?」

    方士元邊說邊變戲法似地,先將一張光盤交到周正元手裡;周則慌著急進內室放電腦內檢聽去了;這裡他又將英國xmn藝術學院《新生報到證》,交給周帆;周帆接過看後驚喜地說:「媽,俺班那個吳主任兒子交20萬英磅寄回的《新生報到證》同這張一模一樣。」

    「方先生,可是我們眼下——」祁玲手拿《新生報到證》雖愛不釋手,卻又亦喜亦憂地說。「不怕你笑話,老周他雖當著個縣長,可每月領回家的錢,還沒有我這中學高級教師收入多呢!」

    「這俺相信。周縣長一慣兩袖清風一塵不染。可如今如此清廉的領導幹部真不多了。令人佩服。」方士元明為讚賞實為譏諷地說;但話鋒一轉地:「大姐您不用發愁,俺這次就是重

    回津水謀發展哩;這略微小數僅算俺報名費;以後正式考試俺會再出錢。」

    「方士元,看來這些年的確有進步。好吧,趕明兒我先領你縣『招商引資辦公室』報名。」周正元當即客氣地說。「有我周正元在這兒當縣長,以後你就甩開膀子大幹吧。」躲門外的李姐急忙躲去。(本章320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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