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一個極不尋常的夜晚
(高姐這晚一連數次提到「為加強彼此眼前印象;以免以後再見認錯人;便當即引起景良懷疑:他意識到要發生什麼大事?)新任津水縣委書記鍾景良,走進那既往總有些神秘感的縣最高首長辦公室,在寬大的辦公案前,端坐在鋪著絨套的辦公椅上,眼望著對面牆上的《津水縣行政區劃圖》,一時之間不免有那麼點頭暈目眩。而腦海中亦自然浮現出整整半個月前,他初接任職通知文件的前情後事——說老實話,自上月初正式接到省委,有關他任津水縣委書記的紅頭文件時,還總有那麼點受寵若驚,猝不及防。儘管此前多天,在那晚高副書記來「舒心居」同他聚會,兩人在私宅表達親情時,他的上司兼情戀人高靜逸,已將「省常委根據她這個副書記的提議,和派人經過認真考察,已正式決定派他去任津水縣委書記」的信息,提前告訴了他;但真到最終落實時,他還是於欣喜激動之外,還總有那麼幾分惶恐和緊張。他內心十分清楚:這縣委書記絕非一般職務,它是管理著那怕津水僅是個七、八十萬人口的中等縣份的最高首長。在以前說,他以後便是這裡的父母官;以後這幾十萬人口的吃喝拉撒,及對上級負責便全靠他領航掌舵了。當然,對管理好憑大一個縣份的全面工作
,他還是充滿信心的;因為自從整整六年前,他以一個正科級的縣委辦副主任,兼縣委駐太陽鎮農村扶貧隊長的身份,被省委高靜逸副書記慧眼識才,破格提拔到省委做她的私人秘書兼情人之後,經直屬首長言傳身教,受**情人的耳濡目染;爾今可以說他不僅早已「出師」,且更學到了其他許多,能管理好一個縣份的特殊本領。
所以當晚在休息時,得到戀人首長透露信息後,他在深為感動,衷心感謝的同時,亦信誓旦旦表態說:「別的不為,單為不辜負首長的期望和培養,自己亦應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將這份工作幹好;力爭做出優異成績『報答好姐姐好領導』。」
那的確是個極不尋常的夜晚。鍾景良在他同高副書記聚會的,「舒心居」高檔住宅裡,正欲插上電飯煲上電源趕做晚餐;突兀間他手機的信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知道是高姐掛來的電話;他心中頓時一喜:對方已有幾天沒來這裡了;她此時來電話,肯定是今晚要來「聚會」了!發自內心說,對這位大自己十幾歲的上司兼戀人,雖達不到像對既往那些個,「初戀」「紅顏」或「患難知己」們那樣,稍短時分離,便倍加思念想望那樣;但彼此間既有將近六年的特殊關係;加上對自己培養教育提拔重用的恩情;也早已培養出了,不是夫妻卻勝似夫
妻那樣,難以割捨和短時離別的感情。所以,他當即拿過手機接聽說:「高姐,是您哪?您又有好幾天沒來這裡住了,的確還很想您哩。」
「真的嗎?你這孩子真是個『老娘邊』!這才幾天沒拱俺懷裡親近就又開始想啦?那以後真要長期離開俺哩?」獨自駕車的高靜逸,邊駕車邊接電話說。「沒關係,俺今晚就回去『見』你。你吃過飯沒有?那就將電拔了;今晚咱出去吃;就在『舒心居』大門外馬路對面那個常安酒家。俺開車就快到了;你也就從屋裡向外走吧。」
晚飯雖吃的比較簡單;但兩人均喝了不少紅酒。當相伴向住宅小區走時,便都有點恍恍悠悠。到住宅後自然仍是先進衛生間洗澡。景良便提前去插上電熱水器電源。當水熱後他欲向浴盆放水時,靜逸卻阻止地說:「今晚是個特殊日子,咱倆及時洗淋浴,讓彼此牢牢記住對方的模樣;免得之後若再有機會相遇時,將對方認錯了。」
隨即兩人都先在臥室分別脫衣,相先後走進浴室。當景良正欲擰開淋浴頭放水時,靜逸卻撥過他手說:「等等。一開淋浴頭有水霧就看不清楚了——
直到此時,靜逸才親自動手,擰開了淋浴頭,先向景良身上沖洗;爾後再衝向自身。當用熱水各自將身子浸透之後;景良便很主動地為對方送衣。直到浴罷將身上水珠擦乾;才雙雙去臥室躺到床上後,靜宜還頗動情地說:「總算既觀察仔細又記在心裡了;再有機會重聚亦認不錯人了。」
景良當即打個愣怔:無論她早一會兒在電話中,隨後在吃飯中,及這會兒所說的話;是否都在傳遞著一個信息:她要還俺自由了?但正像久雨後人們盼晴天那樣,一旦晴天來了,又一難捨雨天清爽,又頓時有點難捨難分了。於是,景良便頗費斟酌地談出了自己看法。
「姐,俺看您今晚有哪點不對?可叫俺一時也說不上來。」景良憂憂地問道。「從傍晚時打電話;到咱早一會兒在外吃飯時;再到剛才在衛生間洗澡;直到現時休息;您所說的話,都有點想趕俺走的意思?好姐姐,咱剛處出感情;您也看到了,俺現時早已離不開您了。就讓咱再這樣繼續處下去吧。其實,俺早已不在乎什麼名份不名份啦。」
「啊,俺那好弟弟,從傍晚時你在電話中說那『想』俺的話;到剛剛你那『離不開』俺的話;無論是想打發俺好聽呀,還是發自內心的話;當然,俺相信肯定還是後者。還的確讓俺深深感動呢!」靜逸被對方顯然態度虔誠的話,深深打動地一把擁住景良,在他臉鼻咀地一陣親後說。「可是,正像學生畢業,學徒師滿,女兒長成,那怕是同老師,師傅和父母感
情再深厚,再難捨難分;但為了學生徒弟或女兒今後的前途;也總得眼含熱淚將其打發走。好阿良,你說俺今晚說話總是怪怪的?現俺就實話告訴你:也就真是捨不得你離開,但還得勸你離開。俺今晚亦就是帶著這兩大任務來的:一要向你正式透露,就是在上一周的省委常委會上,根據俺這個副書記的提名推薦,常委會經過認真研究,並派人到你家鄉和原工作地深入細緻調查,已決定任命你為津水縣委書記;今天九月26日,文件下發後,你必須趕在『十一』國慶節時,正式赴新崗位報到上班。你的任職文件,三天後便可能下發到縣。到那時,全縣幹部百姓,很可能在翹首以待,迎候著你這父母官立即到任,領著他們在改革開放奔小康的康莊大道上闊步前進呢!俺今晚來的第二件事,有鑒於你即將赴新崗位;這也算是提前同你話話別。當然,你還有兩三天的報到期嘛,屆時我爭取同組織部的郜部長一起,送你到津縣履新職。所以說,我倆還通有見面機會哩——」
說到此,靜逸話未完,卻突然打住了;因她猛然聽到景良已唏噓出聲。她當然知道對方這是在聽到這突如其來意外喜訊,深為感動所致;並懂得在這種時候任何言語不僅是多餘的;且還是軟弱無力的。於是,她便用緊緊的擁親來鼓勵他——
這已是三天之後的某日上午。由省委機關大院開出的一輛奧迪轎車,在由省城開往半山區津水縣的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駛。坐在車前副駕駛座位上的,是省委副書記高靜逸;而後排座上卻坐著省委組織部長郜鳴,和新任津水縣委書記鍾景良。
當天下午,津水縣委機關院內,像既往每次縣裡召開什麼慶賀會,或歡度什麼重大節日那樣,不僅早被佈置得五彩繽紛煥然一新;且機關人員專門放了半天假,但卻一步都不准離開,全部在機關守候——是呀,雖不是要開什麼「歡慶會」,但卻比歡慶會還重要;而雖非歡度重要節日,倒較任何節日都喜慶:縣委辦上午接省市委通知,新縣委書記就要到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