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河畔堤壩上的較量
(用計懲罰無賴到極限,第三種辦法會失效;說不定最終還得靠權力或拳頭解決問題?)這已是數天之後的某日上午。當又一個工作日開始後,方士元和其愛徒華建平,也終於傷癒出院重新上班了。但畢竟經過了那日晚間,歌舞廳內的正面衝突和那天上午,陳姐俺倆名之曰「代表科室同事前去醫院對他倆探視慰問」,實際上是再次「對其譏諷羞辱精神刺激」之後,幾人間在關係相處上,未免顯得尷尬緊張。在僅只六人的小小信訪科內,除副科長侯燁在大面上尚保持中立外,其他五人明顯分成了兩派。
但不管咋說,陳姐俺倆止目前尚還未同他倆撕破臉皮,雖在暗地裡你摳我鼻子我挖你眼窩,勾心鬥角;但在明面上,尤在對外及對上下方面,還保持一個統一的整體。行政生活實踐證明:那個單位若不團結,尤其出現派系的話,下屬倒還不覺得咋樣,反正既尿不到一個壺裡,那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搭界,各行其道。但苦就苦,難就難在負全面責任的領導了。
你想呀,明清哩一八抬大轎,正需快速行進哩,勁卻不能一處使,各抬各的槓,各吹各的調,你東我西,你南他北,分道而馳,還怎能繼續前進?
但這方士元畢竟久闖江湖,心眼活
絡適應能力強,且臉皮厚實三倆沒趣撂不倒。這天上班後,似乎已將昨日在醫院的諷刺挖苦;前日在歌舞廳的受傷衝突;更前在酒店雅間的騙性侵失敗;及更更之前讀大學時因調戲污辱女生,遭俺鍾景良武力教訓鼻青臉腫等等,等等;早已忘置腦後。他見了往日的老對手,今日的新情敵的俺,仍像此前從未交手爭鬥,還一如既往交談甚歡,並不忘親切握手;而見了曾受他性侵害未遂的葉藍,竟不管對方仇恨得兩眼噴火,他卻還能嬉鬧逗笑出聲。
話說這天上午他走進辦公室後,按禮儀先向侯副科招手致意;次向陳姐以含笑點頭代替問好後;隨便來至俺的辦公桌前,很自然地便伸出手說:「你好景良,先謝謝你同陳姐那天能親去醫院看我,還專買了新鮮水果;爾後再謝你倆臨別贈言;尤其代捎葉藍小姐幾句話,的確讓俺受益匪淺。」
「什麼,俺讓你們代捎的話?」聽到兩人進門,因對其十分厭惡,原本伏案假裝視而未見的葉藍,突聽提自己名字,頓感意外地問道。「這是什麼時間的事?俺咋壓根沒印象哩?」葉藍原本是問陳姐和俺的;但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既未正面回答卻還竊笑;聰明如她者怎能沒意識到內中訣竅?於是便當即裝出恍然大悟地說:「哦,俺突然想起來了。那天陳姐景良說要去市場看人家賣
貓,俺便叮囑他們:最好別帶著魚去看貓;以防被野貓抓傷。因這世上有些喜腥的貓。」
「你聽建平,我倆住幾天醫院,卻突然間變成貓了。還喜腥呢。」方士元聽過只尷尬地向其愛徒華建平苦笑笑說。「不過也好,儘管狡猾的魚兒遊走了,咱也總算同池一遭。」
雖說你來我往語刀話劍,隨時會將人傷著;但總算活躍了原本尷尬緊張的氣氛,亦算相互較輕鬆地打發了又一天難捱的時光。很快便又到下午下班時間。也還真有意思,就信訪科這區區六大成員,下班後出了教育局機關大門,竟還自然分成了兩兩三路縱隊。俺同葉藍出門後徑直北走,勾肩搭臂儼然恩愛甜蜜的一對情侶,似還邊走還邊私議著什麼?方士元隨向愛徒華建平指指剛走去的兩人,對方點點頭,便隨其後緊緊相跟。明知有人緊隨其後盯梢,俺和葉藍則更表現出恩愛親密。方華怕被前邊人發覺,不敢跟得太近,只得保持相對距離亦步亦趨。突聽身後腳步聲起。
華建平悄湊師傅耳邊說:「只聽踢啦踢啦腳步聲,勿庸回頭看,定是咱科老猴和陳姐那倆老貨無疑。這才真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怎麼辦,繼續跟蹤嗎?」
「不。實踐證明倆老貨同那倆男女一個鼻孔出氣。別讓他們發覺咱在跟蹤壞了大事。」方士元當機立斷說。「從前邊繞過去一直正西,抄到他們頭裡,看他倆究竟又玩什麼鬼把戲?」
看到前邊盯倆年輕人梢的方華調頭西去,從後緊跟的陳姐悄向侯燁說:「許是兩貨發覺咱亦在盯他,已放棄跟蹤轉身向西去了。老侯,咱咋辦?」
「既然保護倆年輕人任務已經完成,再繼續跟下去也沒啥意思。」侯副科當即放心地出口長氣說。「調轉身向南回家;抓緊吃罷飯看咱電視。」於是,倆人便調轉身向南回各自的家。
大約已到天全黑,城市街道路燈齊亮的時候,俺和葉藍並肩走進津水河畔一小飯館,簡單要了兩碗扯面各自吃著。
「阿藍,眼看魚已上鉤,待會兒就會有齣好戲看。」俺邊吃飯邊神秘地說。「自從咱倆先後來到信訪科後,方士元仗著自己是科長,身後又有那唐老鴨局長撐腰,可以說,他們連一天也沒放鬆過找咱倆的麻煩。首先明知你在正式來教育局報到上班前,曾為縣常委會議解圍,亦是替他唐局搬梯下樓,做出了眾人皆知貢獻;從而得到縣鄉領導重視高看。就這他方士元因身後有唐局支持,竟敢明目張膽將你騙酒店欲行無禮,得陳姐幫助才倖免遭難;而他那忠實走狗華建平,竟也學他主子樣,打著正當戀愛旗號將您欺瞞。
而他們對俺哩?實在話,早在省城讀書時,為酒店救女
生痛打他因而結『梁』;特別是當咱倆開誠佈公談戀愛後,他們更把俺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必欲盡早拔去而後快;隨即那晚在歌舞廳,他們中計遭打那件事上,雖沒見俺沾手露面,卻定猜到俺是慕後主使;能不將俺進一步惱入心肺?聯繫以上種種,起碼截止目前,咱倆同方華之間的矛盾早已不可調和。
「哼,你別看他方士元今上午在辦公室,那副懷柔討好的咀臉;那是採取的以退為進策略,想要麻痺我們哩。若換上腦子簡單或面慈心軟的人,定會上他之當。好小子,既想繼續同老子們較量,那就來吧,遲早會讓你倆小子跪在老子們面前求饒。阿藍哪,不知你信不信,俺本想遠離權力拳頭,用之外第三種策略對付這班無賴,但也許最終還是這兩種武器來幫我們的大忙哩。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別轉臉,他派出的偵探來了。咱得先配合他將前期的墊場戲演好;然後才能帶他們進入劇情。」
俺邊說邊親暱地摟著葉藍的肩頭,兩人坦然地出了飯館,隨便來到津水河畔,堤壩之上。一旁路燈下有個藏族裝束的青年,站在賣羊肉串攤前。「小姐,先生,來兩支羊肉串吧?正宗高寒區的藏羚羊肉烤成的。吃著脆香可口。」隨便低聲交待說:「咱們的人都到齊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轉告小胡老曹,今晚
主要是再給他們點教訓,將其嚇跑算了。別傷著人。」於是,俺假裝著檢看羊肉串,低聲交待說。隨又大聲地:「啊,聽你介紹的這麼好,又聞到香味,連俺的口水都饞出來了。那就來四串吧。」
而正當俺和葉藍同「賣羊肉串青年」搭訕的時候,亦看到從南北兩端,各有幾個形跡可疑人在轉游。俺同葉藍各拿著兩支羊肉串,邊啃著羊肉串,邊游則悠哉地向附近一涼亭下走去。俺即時掏出兩張舊報紙鋪在竹排椅上,爾後並肩而坐。儘管提前說好,兩親表現親密恩愛,是為做戲給暗中跟蹤盯梢的方士元華建平看,讓他們繼續產生妒忌之心,從而忍耐不住地失態現身報復,俺提前安排的縣武校校友,便能理由正當地挺身而出收拾他們;雖不傷他們也要將其打得屁滾尿流,兔逃鼠躥而去。但當兩人真如情人似地並肩坐在一起;尤其在葉藍一手攬著俺的腰,另只手搭上俺的肩,豐滿的女性身體半靠在俺身上;嗅著對方身上那好聞的體味;作為性早成熟的青年男子,一時之間,俺還是忍不住心旌搖蕩,渾身血脈噴張。
而此刻,俺也竟忘了自己來前,是咋答應過女友的,「這只是為演戲讓對手們看,決不能趁機占俺光;你若膽敢越出雷池一步假戲真做,讓咱本應私密間才辦的事,暴露在對手面前的話,俺將懲罰你一
月再不准沾俺」。猛不防反轉身,將對方緊緊摟抱,咀亦迫不及待緊貼上對方;竟一時緊捂得葉藍喘不過氣來;與此同時,俺的兩隻手亦極不老實,一隻急促而熟練地探進對方衣裳。葉藍先還推掇,隨即半推半就;最終興被激起,乾脆積極配合;亦動用雙手:一手探進俺前胸;一手毫不願吃虧般地亦探進俺身——正當兩人尚未盡興,只聽剛才賣羊肉串攤前,突兀間似一群人與另群人對打起來——俺和葉藍被驚擾得亦當即停止了自己的行動。
「好戲已開場了,只是開場得太早,倒掃了人家雅興。」俺即時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真想它一晚都不開鑼,俺同您恩愛纏綿到天明。」
「哼,你別高興得太早;不同人家商量,私自修改契約。」黑影中葉藍撒嬌地捅俺一拳說。「你等著,明晚再同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