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精心設計的陷阱
(兩個有權人,一對偽君子,各為自己私慾和不可告人目的,耍盡陰謀詭計,終達目的:生生拆散兩青年純潔愛情;並將其逼向絕境——)出了呂主任的辦公室,俺按時去「12、五班」教室聽課。但一向被各專業教授贊為「聽課專注,心無旁鶩」的俺,這次及乎整整一天,每節課都有思想「開小差」的失誤;且常在回答提問時,張冠李戴,驢頭不對馬咀;這讓教授和同學們都大惑不解。最終還是經俺平時最要好的張甲和李乙同窗提醒,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是這鍾同學失戀了!
很快又到下午課外活動時間。為了早見戀人弄明情況,證實那姓呂的所傳,自己「熱戀女友,現卻腳蹬兩隻船,也在同馬道然『老少戀』是實信還是誣蔑謠言」?俺則早早地來到圖書館大門前。這裡仍似往日那樣,尚還未到開館時間,便已見人頭攢動。因凡能堅持日不錯影來此借書或閱讀的,就是各系科那部份老讀者,長此以往便都互相熟悉了,彼此互稱為「書友」,聚面時都客氣地打聲招呼:「您早!」「您早!」亦有本系科的,顯得更為熟悉親近;見面除打招呼外,亦還經常關心詢問對方的其他情況,如「往常結伴而來的書友,兩人關係有啥進展」等。
「呵,鍾學兄,怎麼今天
卻放『單飛』了?」見俺仍在圖書館門前踟躕,當即便有女書友關切問道。「當初您因碰掉架上書,遭管理員欺負,那位見義勇為挺身出面幫您,從而『因書結緣』的那位學妹哩?怎麼今天憑晚還沒出現?」
「嗯,啊?可能——可能是她們班或寢室有點啥特殊事,要遲到一會兒吧?」被問到敏感點,俺隨即慌亂地應答說。「課外閱讀又不是上課,早會兒遲會兒問題不大。」
「那麼鍾兄,我們先進去搶位了。」有本系科彼此比較更熟的書友告辭說。「您再多等一會?一向等到書友後再拉手並肩進去,單獨行動很不妥嘛!」可是,又堅持等到正式開館的時間,結果仍然沒有等到歐陽琳本人,卻等到了她委託捎信的一個女生。
「您是中文系『12、五班』的鍾景良吧?」對方趨近來試探地問。「您在等『11、六班』的歐陽琳?」
「是呀。您是——」俺即打量對方一眼疑懷地問。
「俺是她同班同學。歐陽琳同學這兩天遇到點緊急事,暫時不能來了。讓俺給您捎來便信,說讓您別再等她了。」對方邊說邊順手掏出一封書信親交俺手上。待捎信女生走後,俺便在圖書館大門找個僻靜位置,急急取出阿琳信來看。歐陽琳哀哀低沉地畫外音:
「親愛的阿良:這兩
天沒見俺,又毫無音訊,定然急壞了吧?是否還在心中埋怨俺不守信任,既不見人亦不捎信,讓你卻為俺擔心?可是親愛的,俺既非不守信任,亦明白得不到俺信息你會為俺擔心。但俺沒見你又未捎信,實是有特殊原因:俺遭遇了人生中又一重大挫折圍困;清知明曉仍是被那個偽君子所算計——」
隨著歐陽琳的畫外音講述,對方遭算計受威脅,奔跑活動平息事端的一系列畫面,彷彿在俺眼前出現——這是某天一大早,歐陽琳身著冬裝,掖夾裝課本講儀及隨時要用物品的布袋,出了女樓房大門,正急步匆匆向教學樓方向走去。但當她走進中文系「11、六班」教室後,卻發現教室當日氣氛,卻同往日大相岐異。她在本班原是個,既學習用功成績優異;且性情溫柔隨和樂以助人的人;因其學習成績好,方法靈活,大多數同學都得到過她無私幫助,因此,不是班干,卻在班級有很高威信。是被男女同學親暱的稱作學姊學妹的那種人。往日上堂前見她走進教室,同學們便爭先恐後同其招呼;三、五個更為要好的女同學,更當即擁向身邊嘰嘰喳喳問東問西地,似乎她是「百事通」。
見此情景她滿腹狐疑,不明白僅半天時間,班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抑或他們聽說了於己不利的什麼信息?同學雖
仍是這些同學,但見她進來,不僅沒像往日那樣招呼親暱;倒反像陌生人似的:有的抬頭瞥她一眼,隨便快速就將目光避去;有的乾脆就沒敢抬頭;似乎根本沒看到她進來一樣。於是,她便懷著滿腹狐疑,去悄聲詢問往日最要好的幾位女同學,結果仍是「王顧左右而言他」,為顧及她的面子和同窗關係,誰也不願率先說出事情真相。看到這種情況,歐陽琳一時間深陷於疑慮茫然之中。
可正當她坐寧不安無所適從時,上課鈴聲便適時響了。一老年男教授手擎教科書和教案進教室授課。在另樓辦公的中文系辦公室女主任,前來她們「11、六班」教室門前,招手示意老教授出門。
「王教授,您教的這個『11、六班」可有個女生歐陽琳?」女主任點名問道。「呂主任讓她去趟系辦公室有事問她。」
「讓現在就去系辦公室?」王教授為難地問,「不能等下了課去嗎?這節課很重要呢。該生是個學科尖子,我還指望她聽好記全隨後輔導其他學生哩。」
「呵,王教授實在對不起了。您課程再重要,恐怕也沒有系裡的學籍管理工作重要吧?校學生部還立等系裡將情況調查清楚後盡快匯報呢。」女主任微含譏諷地說。「看來您準備讓該生自己學紮實,再來幫您輔導其他學生的計劃是要落空了。該生
的問題恐怕不是耽誤三、五節課所能解決得了的。」
「算了,算啦。你們行管上的車轱轆事,老朽不感興趣也沒空聽。」王教授頗為不滿地牢騷說。「我讓該生隨你去就是了,又何必多費口舌。」
可當歐陽琳心裡忐忑著跟在女主任身後,一步一回頭憂慼慼望著恩師不得不離開時,卻聽身後王教授大聲牢騷地說:「哼,什麼『重點大學』!還什麼口口聲『以教學為中心,師生為主導主體』?可臨到實際上,當官的從來都是老爺;師生永遠是孫子,對與錯都得聽命於「呂主任,那怎麼行?從組織關係說您是師長領導,俺是學生;沒有平起平坐道理;從現實情況來講:您派人通知俺來,既說是要接受調查。俺更需態度端正。」廖若琳盡力冷靜地說。「呂主任,俺已是大三學生,有足夠承受能力,您不必繞圈子擔心什麼,有啥話啥事您請直接問好了;俺保證實事求是回答。」
「好。既然說到這裡,你也表過態了;那咱就不繞圈子開門見山說了。」呂漢清終於撕破原來虛偽面紗,恢復了道貌岸然裝腔作勢說。「但咱在正式談話之前,我先讓你看一份有關處理你學籍問題的校領導批件。也許你看後就知自己下步該怎麼辦。」
生騙子」馬道然——可總廖若琳抖著手接過批件看。儘管如她自己
剛才所說,自己有足夠的承受事變能力,但當認真看過材料後,她卻再也不能強裝冷靜表坦然了;僅從她那由黃轉紅,再由脹紅變為煞白的急遽變化面部表情,可見她思想心理多麼激烈動盪翻騰;也虧她為顧影響盡力硬撐,否則當真就要瞬間暈倒在地。儘管硬撐一時間還是直覺天旋地轉,兩眼發黑;她只開虛偽面紗,開始嚴肅地說。「在正式問你話前,先讓你看份校領導批示材料。」
得當即扶住桌子,一再冷靜地強迫和警示自己:千萬不能在此處暈倒當面出醜——待好半天終於緩過來勁後,咀裡便連聲急促說:「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當初是他馬處長前去招生,檔案上蓋沒蓋省招辦章,他最清楚,亦應該由他具體負責——」
「是呀,馬處長是也向學生部檢查並承擔了責任。」呂主任乜斜著金魚眼詭詐地說。「但誰檢查擔責也解決不了你學籍問題。除非你找到硬實關係,在你檔案材料上,重新補全省招辦所簽意見和公章。」
聽罷對方話,廖若琳一時間心亂如麻:原前她一直挺佩服七十年代末就大學畢業,一直在高中任教的姑父善良正派,老練持重;爾今看來也竟那樣愚笨木訥,不僅自己大上所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