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的速度極慢,而法術形成的那陣風卻是不小,直將老匡吹出三十餘米才飄然落地。老匡心中這感激之情就別提了,想從地上起身前往祭壇去找救命恩人道謝,卻發現第一個「羽毛附身」(其實是羽落術)的法術效果還沒有消失。別人形容走路不穩都說「兩腳像踩在棉花上」,而自己現在的感受卻是「棉花踩在棉花上」,四條腿虛不著力,不要說走了,連站起來保持直立都難以做到。
掙扎了片刻,見祭壇下幾個護衛對自己做出了「噤聲」的手勢,老匡便放棄了站起來的努力。雖然不會法術,但老匡卻知道施法過程是不能受干擾的,見祭壇上那人又開始施法,想必是那些護衛怕自己貿然上前惹麻煩。
既然如此,就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等待法術效果消失吧。老匡安下心來,正好藉機思考一下自己的處境。
先看自己,老匡頗為鬱悶。這次算是脫胎換骨了,可是換骨也換副好骨啊,怎麼又搞了個貓的身子!雖然身體變大了許多,個頭可以和狗熊媲美了,可是雙眼平視都能看到自己兩腮的鬍鬚,四條腿一條不少,搖搖看,果然!屁股後面還是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連毛色都沒換,還是薑黃色肥貓!哪怕變成貓貓那樣純白色的波斯貓形象也要帥一點啊!
再看四周。還是鬱悶。天空就像一個白濛濛地鍋蓋,也說不出哪兒亮哪兒暗,轉著腦袋四處打量,四周空曠無垠,遠處灰乎乎的似乎被群山環繞,只是山影朦朧,看不出到底有多高多遠。這生之寅塔是個什麼鬼地方啊?原以為生之寅塔也是個塔,塔中天地應該不會太大。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這個空間的大小遠遠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生之寅塔應該是遠古平行者創造的,以前的平行者法力有這麼高強嗎?不過這也難說,幾萬里長的跨海大橋都造出來了,造一個碩大的壺中天地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這下子找起賽普洛斯可就麻煩了。
最後看祭壇,老匡這才發現祭壇上那人雖然身穿白袍。可是身材高大,臉上地皮膚呈暗綠色、皺皺巴巴的像一塊兒抹布,竟然是一個獸人。再仔細瞅瞅,在祭壇下護衛的幾個人也都是獸人。這可真讓人驚奇,要知道在兩個大陸的智慧生物之中,獸人的魔法天賦算中等偏下,《東誆西篇》中記載,一個十萬人的獸人王國中,能出現五到十個獸人祭司或者獸人薩滿就算很不錯了,而且他們大多只能施展些嗜血術、蠻牛之力之類地輔助魔法。有能力釋放出三級魔法的獸人便會被擁為「護國**師」。
可是祭壇上那個獸人祭司的水平似乎遠遠超過了「護國**師」,方才讓自己變成雞毛的那個法術瞬間就施展了出來。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效果還沒有完全消退;而他正在祭壇上對祭品施展的那個法術看起來似乎更高級。咒語已經吟唱了良久,無數晦澀難明的符文像噴泉一樣不斷在空中湧現,飛舞盤旋半晌之後慢慢組合成一條條雪亮的鎖鏈,橫七豎八地束縛在那祭品身上。
當目光落到祭品身上時,老匡的眉頭卻暗暗地皺了起來。那祭品的身軀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平托在祭台上,一頭柔順地金色長髮直直地垂下,雖然從自己的角度看不清身形面貌,但毫無疑問那不是什麼牛羊牲畜。而是一位人類地女性。
用少女祭祀嗎?老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上前阻止。那祭祀和自己素不相識。見自己落下卻毫不猶豫地暫停儀式施法救了自己,按理說應該不是個邪惡的人吧。記得當年在死亡山谷谷口地蟄魂寅塔上看到過遠古平行者的留言(詳見《060震懾亡靈什麼的,這祭司不會就是守塔的人……鬼……神吧?***,得沃克說那塔少說有千年的歷史了,這祭司若真的一直守在塔中,誰知道他算人算鬼還是算神?不管怎麼說,為防止亡靈外出為患而在這兒守塔的祭司,怎麼想都應該是好人吧。
可是用人祭祀……自己總覺得彆扭啊!算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風俗,一些忠信神靈地部族還把為神靈獻身當作莫大的榮耀呢。何況自己初來乍到根本不瞭解情況,怎麼好貿然插手人家地宗教儀式?雖然不知道那祭祀施展的是什麼法術,但看起來是用鎖鏈捆綁祭品,說不定是被封印的什麼惡魔呢,自己可不要毛手毛腳好心辦了壞事。
勸了自己幾句,老匡又開始擔心塔外世界。自己目前好像是死不了了,不知道韓揚、林娜和沃克他們現在如何?天凱武這該天殺的傢伙,在踢翻自己這塊攔路石後會怎樣處置伊甸牧場?按照這個傢伙的心性,應該會不動聲色地一步步建立自己的領導地位吧。如果真是這樣倒還好,就怕萬一林娜等人看穿了天凱武的詭計,恐怕反而有危險……
獸人祭祀正在施展的那個法術實在是庸長,老匡在一旁尋思了老半天,那法術還是沒有一點完結的跡象。看著看著,老匡心頭忽然一動,這個獸人祭祀的水平那麼高,不知道會不會施展「生命融合」?
塔中世界的一切自己完全不瞭解,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自己也好、賽普洛斯也好,身軀都留在了塔外,進入塔中的統統都是類似靈魂之類的東西。自己現在似乎有了身體,可是這身體也模模糊糊的,似乎是由生命能量和意識凝聚而成,多半只能在塔中存在。進入塔前的事情自己還記憶猶新,靈魂脫離高溫爐中的錮魂法陣的桎梏之後就開始不斷地消散,從高溫爐到生之寅塔短短幾百米的路程能量就消失了許多,看起來靈魂是不能脫離**穩定存在的,就算自己帶著賽普洛斯的靈魂出去了,又怎麼來得及在靈魂消散之前找到能施展「生命融合」神術的人?若是能說服這位獸人祭祀……
他的沉思:「匡大叔?我們這是在哪裡?」
「唔!」幸虧老匡反應快,抬起貓爪子摀住了自己的嘴才沒發出驚叫。略一定神,老匡已經反應過來:「珂爾斯?你也醒過來了?」
「嗯!其實在你吞噬那一片白光的時候我就醒過來了,不過當時你一直在全神貫注地和它們拚鬥,我也在拚命阻止它們吞噬我,一直沒時間和你聯繫。」
「噢,那你現在怎麼樣?」
「我很好,那些白光大半都被您吞噬了,我這才勉強撐了過來。不過您要當心那個祭祀!他正在施展的法術是一個很可怕的十級法術--『大縛魂術』!還記得我上次和您說過的女巫的事情嗎(詳見《第26章展過這個魔法,這是擁有半神之力的人才能施展的超階法術!」
半神之力!這麼恐怖?這麼說來這獸人不僅僅是護國**師,而是維護世界和平的**師了?老匡仔細回想了一下,上次從暗夜精靈的神廟回程的時候,珂爾斯的確說過一大堆女巫控制他人為其效力的辦法,有詛咒、有靈魂契約,還有魔法……呃?賽普洛斯不會也被他給控制了吧?
老匡立刻凝神再查心靈契約,愕然發現賽普洛斯的契約雖沒什麼變化。但伊莎貝拉地契約卻出現了!伊莎貝拉怎麼會也到了塔中?祭壇上那個人類女性……老天!那應該是伊莎貝拉!她怎麼會來這裡?那個祭司打算……
「匡大叔,小心!」
眼前驀然一片雪亮!十數條粗大的銀色鎖鏈猶如蛟龍盤空,飛舞著從伊莎貝拉的身上躍起直奔自己撲來!這個施法時間長達十幾分鐘的「大縛魂術」,原本的目標就是自己而不是伊莎貝拉!
雖然意識到中計,老匡卻沒有時間躲閃了,又或者--那法術根本就不是身形移動所能閃得開的,方才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兩步,亮銀色鎖鏈已如影隨行。不偏不倚地纏繞上來!遠處獸人祭司的身影在老匡的視野中驟然膨脹,須臾間已如淵?嶽峙、拔地參天!口唇翕動間,一句句言陡然如雷霆電雹在腦海深處炸響:
「遵吾旨!拘汝魂!」
「奉吾命!制汝魄!」
「守吾敕!卻汝災!」
「稟吾令!度汝厄!」
那聲音巨大無匹,似盤桓在腦海、又似橫亙於天地,挾傲睨萬物地無上威嚴,宛若泰山壓頂般讓人感到無法抗拒!每一句振聾發聵的言在耳邊響起。便有一條流溢著晦澀符文的鎖鏈纏繞加身,言如萬鈞巨錘狠擊頭顱,鎖鏈如巨靈神掌攥身揉捏!
老匡感到自己的意識宛如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須臾便要被巨浪拍擊得粉身碎骨;又像萬噸水壓機下的一粒花生,轉眼間就要被壓搾得油盡枯乾!若非珂爾斯在心中大聲提醒,老匡差點就要在言地壓迫下拜服在地。可是即便有珂爾斯相助,在這山呼海嘯般的律令壓迫下,老匡亦覺得神智一陣陣模糊,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抗擊這充斥於天地之間的律令,也不知道如何保持自己的神智不被敕令擊奪、擊穿、擊潰、擊散。他只是覺得不甘,從心底最深處覺得自己不甘就這麼被別人握在掌中肆意揉捏。不甘心放棄抵抗、不甘心被一個陌生的傢伙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千辛萬苦闖寶塔、熬孤寂、思故我、抗同化,最後竟然落得個被你控制靈魂的下場。我怎能甘心,我又怎能讓你如願!
悲憤之下,老匡凝聚起全部的精力、意識和能量,對矗立在眼前的獸人祭司怒罵了一聲:
「你!奶!奶!的!」
這地呼天地四字真言似乎比那「大縛魂術」還要驚人,委頓在地的肥貓驀然幻出一個高聳入雲地虛影,咆哮著衝向那頂天立地的祭司身形!「轟!」二者相撞,似乎天地都為之震顫,獸人和貓地幻象同時化作漫天的支離破碎。繁蕪盡去,耳清目明。什麼銀鏈、什麼咒語,統統地不翼而飛!
祭台上的祭司身軀搖搖欲墜,一口鮮血噗得噴出老遠,老匡也沒好多少,身子倒飛出去三丈,七竅中儘是熱血冒溢。出奇的是,二人的鮮血離體之後都立刻失去了鮮艷的紅色,轉瞬間化作晶瑩的綠色顆粒叮叮咚咚落在地上。
「呔!你這綠皮大西瓜!我沒招你沒惹你,你竟敢偷偷編排我!看來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還真不知道老貓屁股摸不得!」老匡怒目戟指大步向前,六個護衛見大祭司無往不利的大縛魂術竟然失效,一個個大驚失色,各舉長劍站定自己地方位,將大祭司護在當中嚴陣以待。
這些傢伙竟然拿伊莎貝拉當祭品,想必賽普洛斯也被他害了!現在居然又處心積慮暗算我,看樣子眼前這一仗非打不可了!那個獸人祭司看樣子是匪首,既然要動手,當然是趁他病要他命!主意打定,老匡如狗熊般人立起來,大叫著衝了上去:「綠皮大西瓜,乖乖地讓我把西瓜皮打爛,看看你是白瓤還是沙瓤!」
「六甲護法!」為首的獸人護衛高舉長劍大喝一聲,和其餘五人步伐變幻間已經結成了一個奇怪地劍陣。
「甲子護法身!」
「甲保法形!」
「甲申固法命!」
「甲午守法魂!」
「甲辰鎮法靈!」
「甲寅育法真!」
隨著聲嘶力竭地六聲大喝,六護衛一一舉起長劍指向空中。平行的長劍射出燦爛的輝光,編織成一個巨大的光輪,緊接著那六支長劍飛速地旋轉起來,一化十、十化百,變幻成千萬柄長劍組成的劍刃障壁將七個人統統籠罩在其中,一眼望去,椏椏叉叉歧出錯雜,宛如一個巨大的鋼鐵刺蝟渦旋不已。
「這是什麼鬼玩意兒?我要切西瓜,你們就給我準備好西瓜刀嗎?」
肥貓根本就沒去想什麼打得過打不過的問題,舞動爪去,對準光輪就是一陣狠撓!將自己入塔後滿腔的憋屈、窩火和憤懣全都發洩到那猙獰的劍刃障壁上面!無數火星自肥貓的爪子和壁障之間崩落,如同先前那詭異的鮮血一般,每一顆火星剛剛飛到空中便失去光芒,化作綠色的繽紛落英璀璨落地,肥貓和壁障拚搏了不到五秒鐘,周圍便如同下了一場綠色的冰雹,滿地都是那晶瑩奪目的翠綠。
「sdnuow∼lacitirc∼tcilfni!」光輪中又傳來獸人祭司的吟唱,勉強誦完咒語後,緊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看來重傷的祭司此時施展神術也頗為勉強。但這個法術畢竟還是完成了,一隻輪廓模糊的巨手從光輪中凸現,伸出食指在肥貓身上狠狠一戳!老匡覺得自己彷彿被一輛卡車迎面撞了一下,慘叫一聲倒飛出去五米,胸口癟塌下去一塊,一大團綠色崩落在地。
「***!珂爾斯,這又是什麼鬼玩意兒!」老匡在地上.一骨碌爬起了來,還想上前,心中卻有點犯嘀咕。明刀明槍地斗沒什麼可怕的,但是這些搞不清怎麼回事兒的咒語實在是讓人心裡發毛。
「大叔你要當心!剛才的大縛魂術因為你我是罕見的雙魂一體,我可以幫你抵禦。但那祭司使用負能量地傷害性神術我就沒有辦法了!」
「原來如此,我看著也沒啥大不了!」活動一下四肢,老匡覺得除了自己力量小了一些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傷痛之處。他隨手抓起地上一塊晶瑩璀璨的綠石頭擲了過去,咚的一聲,撞得那劍輪都晃了一下。
「縮頭綠毛大烏龜,有種出來單挑!」肥貓深吸一口氣人立起來,胸膛和上肢如怒熊一般急劇膨脹!下一刻,肥貓的兩腿依然短小如初。上半身和前爪卻已隆起得比恐爪獸還要粗大一圈!示威似地繃緊了驕狂誇張的肌肉,邁動兩條短腿再次怒號著撲向了壁障!
「?!∼∼?!∼∼?!∼∼」
再次的交鋒頻率低了很多,但每一擊都孕育了撼天之力,爪劍交擊一次,那銀光燦燦的龐然光輪便要震顫著倒退數尺,直徑也是越來越小。可是光輪越小。旋轉的速度卻愈加迅疾,前一刻還能依稀分辨地劍影此刻已經化作了一團光幕,那影像模糊間似乎定格了一下,然後又開始飛速地反轉,進而幻出霓虹的光澤。交擊間迸發而出的綠色更如飛瀑四濺,天空中彷彿下了一場綠色的冰雹,叮咚聲中灑落遍地。
漸漸冷靜下來的老匡感到自己就像頂在砂輪上的一塊角鐵,隨著被磨礪出地火星飛濺,體內能量也在不斷飛逝。恍惚間,似乎聽到伊莎貝拉在身邊呼喚自己。老匡不甘心地又狠狠撓了兩下那牢不可破的壁障,這才憤憤地倒躍出劍輪光暈籠罩的範圍。
「主人!救命!」聽清了伊莎貝拉的呼救。老匡大吃一驚,此時那飛瀑般的生命能量已經全都落回地門之中。幻門的邊緣正在晃動著變小,七彩的波瀾猶如泥沼波動,將伊莎貝拉身軀的大半吞噬其中,只剩下腦袋和一隻手還露在外面拚命呼救。此時再也顧不上那該死的祭司了,老匡縱身躍上七彩幻門中央的祭台,伸出爪子抓住了伊莎貝拉地手臂奮力一扯,終於在地門關閉前的最後一刻將伊莎貝拉從那泥沼中拽了出來。
呼!主僕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全都精疲力竭地躺在祭台上再也不能稍動。肥貓先前膨脹變形地上半身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陡然間癟了下去。重新恢復了正常地貓形狀,只是那大大的肚腩看起來似乎比方才從天空落地時小了一圈。
「主人!我們沒死嗎?我是在做夢。還是真的又見到了您?」伊莎貝拉比老匡先恢復過來,驚魂稍定,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眼前的肥貓,確定自己並非夢中,這才驚喜地叫了起來:「主人!太好了!我們真的沒死!」
「呼……呼……你應該是沒死吧……呼……我快累死了……」
「主人?這是什麼地方?」
老匡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坐起身伸手一指在六護衛保衛下退出老遠的獸人祭司:「我也不知道,這要問他……呃?哎?地上那綠乎乎的是些什麼玩意兒?」
伊莎貝拉順著老匡地手指看去,主人和那祭司交手之處遍地灑落著晶瑩璀璨的綠色寶石,綠色地光暈如水波蕩漾,迷離中孕育著無盡的生命氣息。這!這光暈為何如此熟悉!難道……難道那是……
伊莎貝拉還在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寶石發怔,方才似乎累得連氣都喘不上的主人已經生龍活虎地從祭台上竄了過去,一頭扎入那寶石堆中。遠處的獸人護衛也喘息未定就衝了過來,老匡沒工夫理會他們,貓爪子拾起一顆寶石端詳了半天,對著天空照了照,又放到嘴邊用牙咬了咬,忽然間發出了殺雞般滲人的笑聲。
「寶石!生命寶石!放到生命噴泉上就會湧出生命泉水的生命寶石!***!老子四處找生命寶石,誰知道卻~.驢,生命寶石就在生之寅塔裡面!」
肥貓用顫抖的爪子掬起一捧寶石,托到頭頂慢慢鬆開,隨著叮叮咚咚的天籟之音,那寶石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璀璨奪目的翠綠流瀑從他眼前墜下。
「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肥貓神經質地一次次地將成捧的寶石舉過頭頂,又一次次地讓它們叮咚墜地,神情陶醉得宛如躲在家中數金幣的巴依老爺,「哇哈哈哈!我發財了!我發財了啊……喂!你們六個想死啊!竟敢搶我的寶石!嘗嘗我的無敵瘋貓爪!我……呃?你們是傻的嗎?居然吞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