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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98章 無有入無間 文 / 一匡

    生命能量的衝擊停止了,隨著被意識束縛的能量不斷被自己同化成自身的一部分,老匡的意識又逐漸地清晰起來。

    頭頂上那扇飄搖不定的大門不斷靠近。宛如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又如一面邊緣變幻不定的鏡子,閃爍著令人迷醉的七彩輝芒。身側未被納入意識束縛的生命能量已經點滴不剩,統統在那大門的徵召下噴薄而去,而被老匡納入體內的那些生命能量由於意識的束縛,上升的速度要慢數倍。老匡的意識可以將那些無主的生命能量束縛在其中,可是就像一個氫氣球無法阻止自己飛上天空一樣,在將那些無意識的生命能量化作自己的生命之前,老匡無力阻止它們在冥想徵召的力量下向大門運動。

    近了、近了!下一刻,我就要脫離生之寅塔了嗎?

    環顧四周,生命能量消耗殆盡的虛空一望無際,這個容納生命能量的空間就是生之寅塔的全部嗎?賽普洛斯的魂魄到底在不在塔中?自己不知道在塔中已經度過了多少時間,不會來一個塔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吧?韓揚、沃克他們到底怎麼樣了?生之寅塔還在沃克手裡嗎?他又為什麼要用生之寅塔呢?難道碰上了不死生物?

    疑惑間,老匡那包裹著千百生命能量的意識已經跨越了那扇大門,眼前豁然開朗。不過周圍出現了參照物。老匡才意識到自己上升地速度其實一點都不慢,雖然比不上方才宛如神州六號直衝九天的那些自由生命能量,但是和一架俯衝後大仰角拉起的噴氣式戰鬥機也有的一比。周圍的景物飛速變小,倉促間一瞥,自己居然出現在一個巨大的圓形祭壇上方。

    祭壇方圓數丈,通體晶瑩潔白,邊緣還有點模糊,給人一種亦真亦幻的感覺。祭壇中央有一個長方形的祭台。祭台後則是一個造型頗為奇特地雕塑,從俯視的視角看去,一時間看不清那雕塑是個什麼東西,老匡覺得好像是個雞翅膀。祭台四周豎立著一圈十二柄大小形狀完全相同的長劍,這些長劍劍尖朝上、劍柄接地,彼此間保持平行卻垂直於地面。看起來就像祭台的圍欄,只是它們此刻都散發著瑩瑩的白光,和那祭壇一樣,分不清是真正的實物還是法術效果形成地幻象。頂著自己從地下冒出來的那扇空間門就在這十二柄長劍環繞的範圍內,不住變換著輪廓,潔白的祭台則宛如一葉扁舟浮在那幻動的七彩光暈上。

    平行的……長劍?這裡果然是平行者搞的啊!精英級平行者也不過以三柄長劍為標誌,這祭壇上居然有十二柄,不知道供奉的是什麼級別的傢伙。

    心念轉動間,老匡自身依然在飛速上升,俯瞰之下。地面上的祭壇已經變得只有盤子大小,祭壇前似乎還有個幾個人影正在跪拜。那幾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飄飄悠悠直上青天地老匡。抬起頭瞠目結舌地愣了一下,指著天空叫了起來。

    估計他們喊的是「老婆快出來看神仙」之類地話吧?老匡苦笑了一下。繼續不受控制地向高空中飛去。地面上的祭壇和人影越來越小,不多時就變成了模糊不清地黑點,抬眼望去,高空中還有一扇邊緣變幻不定的七彩大門。看樣子自己還沒有飛出生之寅塔,不過……再飛出那扇門應該就會回到塔外了吧?自己要飛到什麼時候才能飛出去?賽普洛斯……應該在這裡吧?

    下意識地感受了一下寵物的心靈契約,老匡驚喜地賽普洛斯的契約居然復現了!雖然沒有感應,但賽普洛斯的靈魂肯定在這裡!

    仰望著那天界之門,老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上升的速度變慢了。意識依然在不斷同化被包裹的那些無主的生命能量。將它們變成自己生命中地一部分。這些能量每減少一分,受到冥想徵召的力量就減弱一分。想必當所有能量都變成自己所有之時,自己就會失去上升地動力。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減緩同化生命能量的速度、在冥想感召力消失之前飛出生之寅塔、日後再想辦法回來尋找賽普洛斯?還是努力加速生命能量的同化、在飛出那扇天界大門之前落回地面、找到賽普洛斯再想辦法出去?

    當然選擇後者!既然自己選擇進來,那就不再後悔,說什麼也要找到賽普洛斯!***,下面那個恐怖的萬人坑.:辦法逃出去?

    老匡不再四處張望,集中自己每一分精力努力將被包容的無主生命能量化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隨著自身生命力的不斷壯大,老匡的意識也變得強大起來,此消彼長之下,同化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方纔在執念之下包容的生命能量對於老匡來說實在是太龐大了,那些無主的能量少說也是由千百生命融容而成,一時三刻間難以全部轉化為自身所有。老匡上升的趨勢雖已變緩了許多,看趨勢卻依然難以在飛出天門之前完全停止上升的勢頭。

    祭壇上,仰望天空的七個「人」慢慢收回了視線。

    這幾個人的身高將近兩米五十,額頭傾斜、下顎突出,嘴角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臉上和手上的皮膚呈綠色,粗糙得猶如衛生紙,只要看過《東誆西篇》的人,都會一眼認出他們是馬斯沃爾大陸的住民--獸人。七個獸人中有六個身披硬鎧,左手盾右手劍,一身護衛的打扮,而為首的獸人身穿白袍、手持法杖,頭上箍著一個束髮金環,看裝扮是位祭司。只不過護衛也好、祭司也好,他們的身體輪廓都和那祭壇一樣有點模糊,感覺就像戴著立體眼鏡看平面電影一樣。

    仰望天空良久,一個戰士揉揉發酸的脖子,開口問道:「子有大祭司,您可

    才那片雲霞?」

    被稱為「子有」的祭司看了他手下一眼:「如此龐然大物,誰又會看不清楚?只是,只是那片雲霞實在……」

    六個護衛再次看了看天上已經變成小黑點的「雲霞」,又互相看了看,一起肯定地點頭:「實在是像極了一隻肥貓!」

    子有苦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是,比海中巨鯨還要大的貓精實屬罕見,希望……它只是想衝出塔去吧。」

    「大祭司,這大貓精從何而來?我等守塔多年,印象中沒有貓精被裹?下來啊?是不是無間獄中的生之原力日久生變,自行衍生出這麼一個大貓精?」

    「不是自行衍生而出的,此乃『無有入無間』之上境!」子有大祭司肅然道:「若生靈以原生態自外界強行闖入塔中,自會不經天門、聖堂、地門而徑入無間獄。沒想到除了墨平大師(詳見《060塔》)和多年前那個年輕人,這世上竟還有第三人掌握了此等境界!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以為師的修為,尚且不能以原生態長存於塔外啊!」

    「年輕人?」一個護衛奇道:「以前還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這種情形極其罕見,此塔乃墨平大師以自我金身、意識以及純正的生之原力所締造,我入塔看守墨平大師地魂魄已有千年。這種情況也只出現過一次。那是蟄魂寅塔初成不久、你們六人尚未被我召出時發生的事情。當時生之原力從外界裹?回一隻強大的蛇妖,那蛇妖原為上古神?之後,可惜已入魔道,為師將其打入無間獄煉化,誰知卻有一位年輕人,不經天門、徑直以原生態直闖無間獄,意圖救出那蛇妖。」

    「啊?無間獄向來是有進無出,任憑大羅金仙入內也要被生之原力化去。那人是不知道厲害還是發瘋了?居然自投死地?」

    「唉,他不是不知道厲害,也不是發瘋了,那蛇妖是他的摯愛,他乃是為情啊!」

    「啊!以身殉情,好感動啊好感動!」

    「是啊。那年輕人稱原生態為『陽神』、稱亡靈為『陰神』、又稱魔法為什麼『道術』,其修煉之法與我等大不相同,不過實力卻是不容小覷。」

    「哦!大祭司,那年輕人比得上您嗎?他最後成功了嗎?您可知他的姓名?」

    「嗯,咳咳,那個,他年紀輕輕,自然比……比不上為師,嗯,是為師最後念他心誠。打開地門,放他與蛇妖見面。最後離塔而去了。他的姓名嘛……好像是叫逍遙

    「子有大人心齋仁厚,真乃吾輩之楷模!」五個獸人護衛一起頷首稱頌。唯有年紀最老的一個獸人捻了捻鬍鬚:「放他出去?子有大人,小的依稀記得,您當時將我從亡之寅塔召出是為了修補那別西卜逃逸所經地地井,您不是說那地井是被人用『劍神』劍罡強行沖碎的嗎?莫不是那逍遙

    「那個……甲子……你的記性怎麼那麼好……」

    「子有大人,您在說什麼?」

    「咳咳,啊!快看天上!這次生之原力又裹挾回來生靈了!」

    六個護衛一起抬頭遠眺,他們的名字分別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和甲寅,最老的那個護衛名字就是甲子。不過他雖然年紀大,記性和眼神卻都是護衛中最好的。第一個看清了裹挾在飛瀑中地生靈:「上次是一隻大狗,雖然生之原力寥寥無幾,但它那張嘴卻著實有趣,聊聊天還是蠻有意思的。這次卻是一個金髮的人類女子?那又有什麼用處?任其墮入無間獄化掉吧,還可以補充一些生之原力。」

    子有大人卻是一臉的苦相:「糟糕!不但生之原力回來了,那隻大貓精似乎也要回來了!」

    「哪裡?」甲子手搭涼棚翹著腳尖望了半天,奇怪道:「大人,我怎麼看不到?」

    「我是用『出塵之想』(冥想的古稱謂)感受到的。那隻貓精居然能在無間獄中裹挾生之原力,又能將原力化為己有,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那它豈不也是我們的同行了?大人您還緊張些什麼?」

    「不可大意!妄入無間獄者,大都是不遵禮法、不守規矩之輩,為一己執念任性妄為、不計後果,這樣的傢伙已經脫離我們萬物平衡的本意了,我們不知道他入塔所為何事,但可以想像,若是我們不滿足他地要求,他勢必要大鬧一番、為禍塔中!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感到其體內還裹?著邪惡地力量,似乎是當年邪神馬斯沃爾的力量!做好準備,先將其擒住問清緣由,屆時是殺是留再做定奪!」

    「子有大人……」最年輕地獸人想了想剛才那只飛上天去的肥貓那遮天蔽日的個頭,綠油油的臉色愈發青了,「你不是說那貓精的修為超過你了嗎?既然如此,那且讓它落回無間獄中好了,何必費這麼大力氣擒它?那貓大得出奇,若是擒貓不成反被咬,得個瘋貓病什麼的可就麻煩了!」

    子有搖頭道:「你沒聽見他在天上喊『救命』嗎?看來為師方才高估了他的能力,也許他只是因塔外的奇遇才能以無有入無間地,否則自高空墜落只需施展羽落術即可,何須害怕?」

    「甲寅果然膽小!」甲子此時也看到了那墜落的肥貓,嗤笑著附和道:「那貓精已經小了很多,依大人地神通制服它應該只是舉手之勞,你怕些什麼!」

    甲寅臉上一紅,尚未來得及分辯,子有大祭司已經舉杖虛推,將裹?在生之原力中墜落的人類女子移到了祭台之上。「不可小覷!這說明在這短短時間之內,貓精已經將裹挾的生之原力大半都化作自身所有了!若由它落回無間獄

    它不會將所剩無幾的生之原力吞噬殆盡,到時候再次,我也不一定有把握對付!」

    「再次?嘿嘿,大人您說漏嘴了,看樣子那個逍遙出去的!」

    「毋要多言!若是心地良善之輩,說不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收服別西卜,若是奸邪之輩,先以大縛魂術將其制服、再投入無間獄中,這樣也要穩妥的多。此時生之原力已開始回落,不必擔心那惡魔別西卜藉機逃逸了。你們六個,速速護法,我們先示之以善,然後佯作收服那女子,趁其不備將貓精擒獲!」

    「得令!」

    世上有句話叫做「事在人為」。有些事看起來似乎不可能成功,但若就此放棄,那便真的不能成功了;只有抱定執念不懈地努力,才會在山窮水盡之際柳暗花明。而這種際遇,是半途而廢之人無法遇到的。

    老匡雖然沒來得及在飛出塔外之前將所有的能量化為己有,但是他成功地延長了自己飛出去的時間,當那遙遠的天界之門變得近在咫尺之時,冥想的感召力消失了,上升的勢頭戛然而止。

    賽普洛斯!我來了,我來救……咦?

    老匡高興了不到一秒鐘,就覺察到不對勁。方才宛如火山噴發般衝出去地那些無主的生命能量從天空中的七彩幻門中倒灌了回來。有若銀河倒垂、九天落瀑,飛流直下地從天門流回地門之中!天門失去了吸引力,七彩的光暈波動著漸漸淡去,消於無痕,現在變成祭壇上的地門拖曳著老匡向下墜去。老匡大駭,要是這麼直上直下地落回去,自己豈不是要隨著那些無主的生命能量,再次回到最下面那層容納生命之力的無盡虛空中。再次去接受那些生命能量無窮無盡的攻擊!

    那是滅了十五萬生靈地超級萬人坑啊!我說什麼也不再回去!

    老匡哇哇怪叫著又從九重天上落了回來。前一刻拚命吸收能量是為了自己不再上升,下一刻拚命吸收能量的目的卻變成了阻止自己下降。造化弄人,不外乎此。

    越來越多的生命能量轉化成自身所有,老匡的意識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在高溫爐中失去了形體,進入生之寅塔之後更是失去了通常意義上地感觀。聽覺、嗅覺、觸覺、味覺……全都沒有了,至於視覺--自己也說不清那算有還是沒有,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潔白,沒有任何的參照物,這種潔白和盲人眼中的一片黑暗也沒什麼區別。可是剛才,這些感觀似乎已經恢復了,自己看到了即將窮盡的生命能量,看到了七彩幻門,看到了祭壇和祭拜的人影,還聽到了那人的喊叫!自己能看了?能聽了?自己……剛才還哇哇叫了?自己的形體是不是也恢復了?

    一念及形體。老匡感到自己正在發生什麼變化。同化了生命能量的意識似乎不再是一片隨風飄蕩的浮雲,而是越來越實體化了。可是此刻距離祭壇已經越來越近了。眼看又要墮入地門之中、落回那充斥著生命能量地虛空中去,老匡也顧不得再研究自身的變化。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逃開!逃離那鬼門關!我可不要再回去被煉化!

    體內被同化地能量越來越多,老匡已經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擁有了實實在在的身體,但是虛也好、實也好,只要那扇要命地門還沒有關閉,自己便會重新墮入地獄!

    我不要回去,我要離開!老匡拚命地掙扎著試圖遠離祭壇,他沒有時間去搞清楚自己的身體形態,念動之中。也不知道舞動的是手、是腳、是翅膀、是尾巴還是其他什麼莫名其妙的什麼部位。可惜無論如何掙扎,自己下落的軌跡卻沒有任何變化。耳畔風聲依然呼嘯,地面的景物飛速放大,方才看到的幾人尚在祭壇上進行著什麼儀式,而祭壇上那扇變幻不定的大門在平行長劍組成地劍環之中一如既往地蕩漾,宛若一張擇人而噬的大嘴等著自己重新落入其腹中。

    「救命!救命啊!」此時老匡啥也顧不上了,對著下面祭壇上地人大叫了起來。

    不知道是自由落體發出的叫聲還是帶起的呼嘯聲吸引了祭壇上那人的注意力,儀式被打斷了。眼見剛才飛上天去的傢伙又重新投胎,那人雙臂猛地縮回胸前,十指變幻間作出了一系列奇奧難明的手勢,似有一小片淡淡的光暈在他雙手指尖凝聚。下一刻,那人猛地伸出手臂,指向天空中的老匡:

    「ll

    在指尖凝聚得猶如實質的光暈飛射而出,直奔老匡。在觸及老匡身體的一刻,光暈幻化成一片船兒大小的蓬鬆羽毛溫柔地將他包裹其中。前一刻老匡還覺得自己是一顆跳籃自殺的雞蛋,下一刻卻已經變成了一片隨風飄蕩的雞毛,墜地之勢驟緩,周圍的景物猛地旋轉起來,老匡終於結束了自由落體的旅程,開始在空中無規律地翻滾。

    「sdniw∼lortnoc!」

    咒語流暢而清晰,大祭司雙手奧妙翻動,動作快得幾乎化作了一片虛影,偏偏又顯得從容不迫、舉重若輕。老匡雖然自己不會法術,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光看這位大師施法的風範,便知祭壇上那人無疑是魔法大拿。第一個法術剛剛結束,第二個法術已經接踵而至。一團光暈化作萬千光帶,絲絲縷縷斐然而過,一陣清風拂來,老匡終於飄飄悠悠地離開了祭壇上那地門的範圍,緩緩地向遠處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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