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海軍提督(華昌號)李華梅
楊希恩
白木行久
易安•;杜可夫
詹姆•;傑克•;魯德韋
理查•;回森
英國海軍提督詹姆茲•;克裡福德
英國海軍提督查理•;吉爾邦
卡魯提拉號拉斐爾•;卡斯特路
庫拉烏迪•;馬奈烏斯
傑拿斯•;帕沙
弗利奧•;埃涅科
漢斯•;勒茨
阿爾加迪斯•;歐多西斯(艾萊娜)
克麗絲蒂娜•;埃涅科
鐵禮列•;籐尼
葡萄牙海軍司令迪斯尼•;德•;阿博科魯克
葡萄牙海軍提督帕羅•;莫拉伊斯
馬德拉群島駐軍卡伊少尉
「拉古拉夫」組織班
強恩
艾德藍斯
反西班牙分子夏爾等
西班牙海軍司令比德羅•;德•;巴魯迪斯
奧斯曼土耳其海軍司令赫德姆•;阿弗美朵•;巴夏
地中海海盜王巴巴洛沙•;法斯爾•;海雷丁
意大利商人帕歐羅•;陳特利歐
瑞典海軍提督赫德拉姆•;約阿其姆•;伯格斯統
「克裡福德先生!李提督已經起程到歐洲來了!」
這是克裡福德那間悠閒的書房。秋日的午後,陽光慵懶地透了進來,紅茶的香氣鑽過陽光的空隙飄散開去,絲毫感受不到地中海的火藥味,完全像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不過克裡福德卻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坐在這裡消磨一個下午,他是英國女王親命的海軍提督,也是海軍總司令委以重任的將軍,他必須對得起身上的軍服和徽章。一年中有2/3的時間他是在海上度過的,另有1/3的時間在外國的土地上,只有像這種回司令部報告或是接受新的指示的時候,他才能抽出一點空回家一趟。
這幢華麗的公館是他在成為英國皇家海軍一員的時候,女王殿下賞賜給他的。隨公館附送的還有成群的僕人和侍女。這在當時是只有王孫貴族才能享受到的生活,女王殿下為了拉攏當時只有二十一歲的克裡福德可是下了大力氣。當時的他被稱為「魔鬼海盜」。魔鬼是變幻無常的象徵,凡是被他盯上的獵物決不會被逃脫,而海軍組成的海盜討伐隊卻從來抓不住他,他那永遠無法讓人捉摸的海戰術就有如魔鬼一樣可怕。年紀輕輕就得到女王的特別關照,而且之前還是海盜的身份,克裡福德自然招來了眾多的冷眼。礙於女王的面子,當面給他難堪的人是沒有,不過暗地裡的嘲罵諷刺卻是不計其數,甚至數次想要陷害他。這些小伎倆克裡福德從沒放在眼裡,真正令他心動的海軍提督的身份。海盜是沒有尊嚴的,正因為捨棄了尊嚴,他們才能在海上搶劫和殺人,完全不考慮明天。海軍提督卻不一樣,這個響亮的名號無論在哪裡都能贏得眾人尊敬的目光。於是,克裡福德接受了女王的邀請,拋下了黑色的骷髏旗,脫去骯髒的外衣,離開了山洞裡的海盜的家,換上華貴的軍服,住進豪奢的公館。
在這之後的幾年中,凡是英國與他國在海上交戰,戰場上總有克裡福德的身影。他和他的基拉哈特號沾滿了法國人的血、德國人的血、西班牙人的血。克裡福德成為了英國海軍的「軍神」,不過更多的人稱他「魔鬼提督」。魔鬼,是嗜血的象徵,每次克裡福德凱旋而歸的時候,海面上殘留下來的景象總讓人不寒而慄。除了前線工作之外,克裡福德還在秘密執行海軍司令部的一項計劃。這計劃十年前就已經被提出,前後有數十位將軍、提督接手,卻沒有一個成功者。軍部把這個任務交給克裡福德也未必存著什麼好心,不過是想: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話就做出點成績來看看,如果失敗了就是你能力不足。不過到現在為止,計劃卻進行地相當順利,這和克裡福德花了大量的時間去調查和分析情報有著重要的關係。撒向地中海、東方以及美洲大陸的網都漸漸有了成效,已經能看見魚群在網裡翻騰了,剩下的就是收線了。
正在向克裡福德報告的是他屬下第二艦隊的艦長,查理•;吉爾邦。這是個二十歲還不到的年輕人,白皙秀麗的臉上戴著金邊眼睛,任誰也想不到他就是成就克裡福德「魔鬼提督」的最大功臣,也曾經是「魔鬼海盜」的左膀右臂。查理•;吉爾邦才剛剛從東方回來,給明朝政府送去了一份文書,又順便向麗璐傳了句話。
讓李華梅離開明朝是這項計劃中的重點。不過克裡福德臉上卻看不到任何高興的表情。他喝了一口紅茶,說道:「那麼我們也差不多該行動了!」若是有人遠遠地看見這情景,一定還以為他在說:「這茶的味道真是不錯。」
沒過多久,克裡福德公館的主人就離開住所,朝碼頭走去。他引以為傲的旗艦基拉哈特號正等待著分別了二十四個小時的主人。克裡福德和查理•;吉爾邦離開之後,公館裡的人數一下子減少了一半,只剩下一對年老的夫婦,一個是花匠,一個是管家,再加上一個名叫米勒的勤務兵,這就是平時所有的長住者了。
正如克裡福德的情報一樣,李華梅的華昌號正在印度洋上朝非洲疾駛著。李原本打算等來島和東南亞的事解決了之後就準備去歐洲旅行一次,在從雅加達回杭州的途中她一直在想用什麼借口才能說動明朝那些冥頑不靈的官員們。沒想到在杭州等著她的卻是出使大英帝國的任命書。
在李華梅去東南亞的時候,明朝來了一位英國使者,雖然看起來還不滿二十歲的樣子,不過他的身份卻讓人不敢輕視。他帶來了英國女王親手所寫的邀請函,希望明朝政府能派人去英國。理查•;回森得知後便大力推薦李提督,明朝不願得罪英國女王,又想到可以趁機讓礙眼的人離得遠遠的,竟同意了。這對李華梅來說正是求之不得的命令。楊希恩、行久、易安和詹姆都是同行之人,提督一職就由周鐵英代理,有何之左和陳參輔佐,也不用太擔心。另外,理查•;回森也請求同行。
李華梅能夠這麼順利地出海,都是理查•;回森的功勞。所以在華昌號上,他幾乎是被奉為上賓,李華梅不僅對他禮遇有加,而且事情不論大小都找他商量,行船中沒事的時候就請他喝茶聊天。理查•;回森的口才確實高,他說的那些英國故事看起來深受李華梅的喜愛,不過卻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在每十天一次的例行會議上,詹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對李華梅提出了異議。最近理查•;回森感染了風寒,一直臥床不起,所以才沒出席這天的會議,讓詹姆能放開嗓子說話。不過按照楊希恩的說法,理查•;回森恐怕是被什麼人下咒了。
「提督!你不覺得你太信任那個傢伙了嗎?」詹姆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往的。易安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這種問法怎麼能對付李提督呢!
李華梅喝著溫熱的茶說道:「有這回事嗎?」她以前用的竹茶杯摔破後竟然發現是東亞的霸者之證,被收在了盒子裡。現在的這個則是她忠心的屬下買來送她的。事實上在茶杯摔破之後,行久、易安和詹姆便各自買了一個新的私底下送給李。不過當他們看到李提督的茶杯突然變成了三個,也就知道其他兩個人的心思了。三隻竹茶杯原本就十分相似,李華梅也沒留意哪個是誰送的,每天隨手拿一個就用。當然,三個送茶杯的人也不至於空閒到每天去辨認提督用的是哪個杯子。
看見李華梅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詹姆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大叫道:「如果不是相信他,你怎麼會整天跟那傢伙在一塊兒!還讓那種來歷不明的人參加會議……」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華梅打斷了:「理查可不是來歷不明的人。他是英國北部???鎮的人,在倫敦的???學校受過高等教育,又在航海學校學習了兩年,之後去意大利留學三年學習法律。回到英國後受聘於???海上貿易公司,從事與非洲和印度的商業工作。兩年前辭去工作,用積攢的錢周遊世界。英國政府看中了他的才學和經歷,委派他任大使出使明朝。還有什麼問題?」
從李華梅嘴裡說出來的情報簡直比私家偵探調查地還要詳盡,詹姆驚訝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行久接下了詹姆的班,說道:「提督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呢?」
李華梅說道:「這是理查自己說的。」
「理查不見得會說真話啊!」行久立刻追問道。
李華梅說道:「我前前後後總共問了他三次,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的。如果這樣還不是真的話,那理查恐怕從頭到腳沒一個地方能相信了。」
「三次?」這個數字對行久來說並不能說明什麼,易安卻看出了李華梅的用意。他隨後問道:「提督,理查還說過些什麼?」
李華梅微微一笑,說道:「他是說了不少事情。比如說,他受了英國政府的指揮,混入明朝,準備圖謀不軌……」
聽到這裡,四人的臉上全變了顏色。
李華梅接著說道:「……你們不是希望得到這種答案嗎?只可惜我從來沒聽理查這麼說過!」
詹姆剛張開口準備大罵,聽了李華梅這後半段話之後,聲音就像被切斷了一樣。最先反應過來自己被李提督耍了的是易安,他也只有苦笑的份。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李華梅,易安便對一直一言不發的楊希恩使了個眼色。楊是李華梅的長輩,又是從他父親開始就侍奉李家的家臣,他的話對提督是很有份量的。
楊希恩說道:「提督,不管怎麼說還是提防理查一下比較好。當初英國使者送來邀請信的事就是他最先得到消息通知我的,我想等你回來再考慮看看,理查卻已經向使者推薦了。看他和那個使者說話的樣子,兩人似乎認識,不過他卻矢口否認。或許……」
李華梅又打斷了楊的說話:「楊伯伯,你愛擔心我也不攔你。不過,沒有真憑實據,可不要隨便懷疑別人!」
詹姆好不容易恢復了舌頭的功能,又忍不住說道:「證據!你要證據是不是!我馬上就揭開那傢伙的老底,看看他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李華梅不在意地說道:「那你就慢慢去找吧!我去看看理查的病怎麼樣了。」
李華梅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會議室。詹姆正想追上去,卻被易安攔了下來。
理查的病自然不是詛咒引起的,而是由於他自告奮勇在晚上守夜,又忘了多加件衣服,秋天的夜晚溫度驟降,所以得了傷寒,吃了幾天的中藥後已經有所好轉。有李華梅常來陪他聊天,即使生了病也不會覺得悶。聊天的內容不外乎英國的氣候、風景、食物和鄉村節日等等。興致好的時候,理查也會說起皇室的密聞或是海軍艦隊的事情。每當這時,李華梅總會露出淡淡的微笑聽著,完全不打斷。
「你的意思是……」躲在門外的詹姆小聲說道。
「難道……」行久皺著眉看著第三個同伴。
「恐怕就是這樣!」易安說道。
「不管怎麼說,只要提督不是被那傢伙迷住了就好了!」詹姆說道。似乎這才是讓他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
華昌號穿過印度洋駛向了非洲大陸,那就是鄭和的船隊曾到達過的最遠的西方。不過對李華梅來說,她的西方之旅才正要開始。
在經過長期的海上行程之後,士兵已經相當疲勞了。李華梅命船開往索法拉,準備在那裡好好休息一下。
現在的索法拉可稱得上是個大都會了,比起明朝的杭州或是日本的長崎一點都不遜色,熱鬧的程度只要看碼頭裡停泊的船隻的數量就可以知道。在這裡一眼望去,甚至找不到兩艘相同型號的船。
李華梅等人在此確實感受到了濃重的西方味,無論是女性的服飾,還是菜餚的口味,甚至是說話的方式和城市的顏色都和明朝有很大不同。不過有兩個人卻不願去感受這裡的熱鬧氣氛。理查說自己的傷寒還沒完全好,獨自留在旅館裡休息。詹姆則是剛出門不久就說忘了東西要回去拿,結果卻沒再出現。等眾人再次回到旅館,理查仍在看他的小說,詹姆卻到了半夜才回來。他雖然什麼也沒說,不過嘴角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行久和易安看了都心中有數。
兩天後,華昌號要繼續它的旅程了。詹姆等人一早就去碼頭做出海的準備了,李華梅和楊稍後才到。當兩人走到可以看見碼頭的地方時,一個年輕的男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男子有一頭淺淺的金髮,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不知曾讓多少少女為之心動。他穿著淺褐色的風衣,夾雜在索法拉明亮的色彩中顯得那麼不起眼,不過卻擋不住男子本身所散發出來的魅力。若是一般的男人見到,一定會說他有種貴族的氣質,若是一般的女人見到,則會認為他就是天下最完美的情人。不過看在李華梅和楊希恩的眼中,男子的身上還帶著一絲危險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