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決裂
「閉嘴！」
亞羅爆發一聲大喝，怒不可遏。
「少在旁邊嘰嘰喳喳，一群烏合之眾！盲目支持重陽？布萊特很驕傲嗎！？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算個什麼東西！？」
怒罵一句後，沒等眾人有所反應，他便猛地一把揪住了重陽的衣領，滿臉憤恨。
「魔力廢材！留級六年！年紀越來越大還跟一幫小鬼上課的不知羞恥之人！死皮賴臉留在帝都的北方鄉巴佬！賴到稍微有點本事，就肆意囂張，挑戰天才，大鬧學院，不顧一切地瘋狂報復的畜生！」
「普瑞斯蘭的恥辱！這就是他的稱號，永遠的稱號！以前是，現在更是！哈哈，可悲可笑！羞辱至極！」
亞羅臉龐湊近，表情難看糾結，嘴裡噴出的唾沫星子飛濺到重陽臉上。
「你這……」羅陽等人大怒，抽出法杖，正要對準亞羅，卻被冷靜的重陽以手勢制止。
亞羅恍若未覺，只是死死瞪著重陽，眼中噴射無比的憎惡。
「你就該以廢材身份永遠沉淪下去，滾回到那寒冷偏僻的鄉下去，永遠地離開帝都，消失在我們面前……可你沒有！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會有蠢人治好你的魔力缺陷！為什麼會有更蠢的人教授你怪異魔法！？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夠回來！？」
亞羅的揪住重陽領口的手開始顫抖。
「沒有人希望你回來，沒有人想看到你爬起來，沒有人想看到你一步步走下去！沒有人！這裡沒有任何人想看你！你只有獨孤一個人！不應該能撐六年，不應該能重新振作的！」
重陽冷冷看著面前逐漸扭曲的金髮青年臉孔。
他的鎮定，他的冷漠，他的一切，都讓亞羅感到厭惡，極度厭惡！所以亞羅要竭盡全力予以否認，好像只要否認了就能抹消掉一般。
「你只是一個……一個留級生！唯一的留級生！孤獨悲慘的留級生！這才應該是你，重陽？布萊特！你應該老老實實維持應該有的樣子，直到徹底消滅掉……」
「……菲爾麗就會喜歡上你？」
面對瀕臨瘋狂的曾經朋友，重陽冷淡接上一句，就令得對方渾身一僵。
「太醜陋了，亞羅，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都沒辦法認出你以前的半點模樣了。」
「英俊迷人的相貌，瀟灑優雅的風度，精緻得體的著裝，甜美甘醇的蜜語，是博得女孩芳心的基本條件——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可是現在看看，你這是什麼鬼樣？就算全大陸的男人都消失了，也不會有女人喜歡上現在的你。」
「我是魔力廢材，留級六年，普瑞斯蘭的恥辱，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也是你自己親口說過，從那以後再與我沒有半點瓜葛的，結果如今被看重的女人甩了，反而要來向我問話？」
「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什麼？」
重陽眼中儘是淡漠，字字句句狠狠刺在亞羅的心頭上。
「賤！」
「你很賤！」
「你在犯賤！」
「你這種賤樣，女人瞎了眼都不會看上！」
「重陽——」亞羅渾身顫抖，咆哮起來，揮起一拳砸向黑髮青年左眼。
彭！
拳頭在半空僵住。
下身傳來的劇烈痛楚，讓亞羅不自覺地蜷縮起身子，扭曲著摔倒在地，臉龐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重陽整理好自己的領口，不屑再看被自己一個膝蓋撞擊轟中要害的金髮青年一眼。
比什麼不好，比肉搏？身嬌肉貴的世家少爺會是苦修打熬的北方漢子對手？
他冷漠從亞羅身上跨步而過，迎向自己的同伴們。
「重陽，我要殺了你……」
像蝦子一樣痛苦蜷縮的亞羅，勉力從喉嚨中擠出低沉嘶啞地話語，聽起來格外惡毒。
「我要殺了你……很多人都想殺了你……抹消你……你活不了多久的……畜生……再囂張也是一時而已……呵呵……哈哈哈哈……」
重陽絲毫沒有理會這番話，與羅陽等眾人一起遠離這團縮在地面上的醜陋東西。
糟糕的比賽。
毫無疑問，這是重陽參賽以來經歷最糟糕的一次。比起這樣的勝利和風波，他還更願意艱難地打上一場，以鮮血和汗水贏得比賽，而不是遭受感情糾葛。
所有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好，陸續禮貌告退，讓他能好好安靜一下。
重陽與羅陽，蓋亞希斯，小金，以及海倫一起回去協會。一路上，由於重陽的沉默，而基本沒人說話。
羅陽感覺自己弟弟和海倫之間氣氛仍然有點不對，思考一陣後，找了個借口拉著蓋亞希斯一起走掉，只剩下靈貓小金充當緩衝物。
海倫逗弄小金，不時偷偷看向重陽側臉，見到他一臉陰鬱，心裡疼惜不已。
「笨蛋，說那些話幹嘛？害得他不高興……」海倫暗自埋怨自己。與重陽談論菲爾麗的時候，她與其部分看法相左，之後仔細想想，便覺得後悔。
為什麼要為菲爾麗說話？海倫甚至沒跟菲爾麗見過面，沒有交談過一句，就只聽到部分事跡而已，卻不知不覺站到菲爾麗的角度，說重陽無情。
過分！
海倫越想越覺得自己傻，傻得可笑，竟然為自己心上人對別的女人無情而苛責。
蠢到家了。她心裡不斷想著，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看到重陽陰沉如烏雲的臉，又遲遲不敢開口。
「海倫……」
她不開口，重陽反而首先說話。
「我真的做得過分了嗎？對以前的朋友太無情？」語氣裡，蘊含傷感與無奈。
海倫芳心一疼。
「沒有，你一點沒有做錯！」她情急之下，將憋到現在的話語脫口而出。
「呃？」重陽一怔。
「對不起，錯的是我。我……不應該不清楚詳細情形就隨便頂撞你……說你無情之類的……很對不起。」海倫深深道歉。
「怎麼……」重陽有些糊塗。
「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吧！那只是……一時錯覺而已！仔細想想，對於你和菲爾麗小姐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了一點點，卻就這樣輕率地發表意見，不顧你的感受為她說話，惹你生氣。」
「不，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你說得也有些道理，我應該更寬容一些，對於可能和好的人，好好談一談，就多一個朋友。」重陽微笑道，「也許改天，我找菲爾麗……」
「不行！」海倫急了。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自掘墳墓！
「你說過不會再跟她見面的！」
「可你不是說……」
「忘了那些傻話！重陽，是我不對！請你不要去找她！絕對不要！」
「呃……」重陽撓撓頭，看到佳人急得都快哭出來的模樣，便重新將剛剛冒出來的念頭拋到腦後，畢竟也只是一時感傷。
說實在的，菲爾麗和亞羅的事情，他真不想再計較了。然而海倫的話語，他覺得多少應重視一下，才有此一說，可沒想到海倫反應這麼劇烈。
「對不起，是我傻……」海倫綴然欲泣。
重陽想了想，總算想明白了什麼，對海倫微微一笑。
「你不是傻，而是善良。善良得對於曾經傷害過自己，而後來又回頭向自己道歉的人，抱有溫柔的寬容，所以對於我和菲爾麗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
「聽起來就是傻嘛。」
「不是的，即使全大陸的人覺得這樣傻，我也不會，因為……我就是被你寬容的人。」重陽真誠道。
離開過，傷害過，再度回首，卻得到你的寬恕和接納。
「你是特別的，海倫。全世界的人說我無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惟獨你，有指責我的資格。」
「重陽……」海倫聞言，心裡一下子暖和起來，彷彿泡在蜜糖裡般甜美。
戀愛中的女人，哪個不想聽到心上人說自己是特別和唯一？
情動之下，她伸出手去，挽住了男人的手臂，親密地貼近嬌軀。
重陽感受到佳人一對豐滿帶來的美妙觸感，臉龐有點泛紅，心跳有些加速。
「吼嗚~~」小金從海倫懷裡竄到重陽肩膀上，懶懶趴著，幸福地閉眸睡去。
一男一女溫暖相依，漫步前行……
……
第二輪比賽後，重陽繼續修行，努力升級瞬發魔法序列。
研究進展比較順利，除了一些細節上的困難外，沒有遇到任何較大的瓶頸，主要就是缺乏時間。為此，重陽想過後，決定召喚久未露面的炎魔幫助，憑借冥想空間爭取更快進度。
熊熊燃燒的火元素精靈現身房間上空，對於重陽的請求一口答應，似乎是閒得太無聊了。
重陽到冥想空間裡持續努力，不用吃飯，洗澡，如廁，休息，脫開一切束縛全情投入到升級重組研究當中，很快完全沉迷到魔法世界裡。
時間流逝，眼見瞬發魔法一個個計算改進完成，重陽心裡有著成就感。
不過，計算改進是一回事，實際演練是另一回事。
冥想空間很難模擬現實施法環境，實際演練魔法必須得在現實世界進行，所以時間仍然很緊迫。
不過重陽有信心：「以這樣的進展速度，到第三輪比賽時，就能基本應用升級後的瞬發魔法應戰了。」
一夜天明。
重陽在冥想空間度過長時間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趕到房間桌前記下鑽研結果。夢裡的紙張可不能帶到現實，重陽必須憑著記憶力，將冥想空間研究結果全部輸出記錄下來，之後一一將其實現，才算真正升級完成。
房門被敲響了。
羅陽推門進來，見到重陽坐在桌前，手持羽毛筆飛速划動，以驚人的速度在紙張上寫畫出源源不斷的咒文和陣圖。
密密麻麻，玄奧繁瑣，滿滿當當，一頁又一頁。羅陽單是站到一旁看了看，都覺得眼暈兼頭暈。
重陽目射精芒，右手高速划動，左手準確更換新紙，疊好筆記，動作流暢而精密。
看弟弟正處於渾然忘我的狀態，羅陽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擾，可樓下實在是來了位不得了的客人。
他嘗試著輕輕咳了下，引起注意。
重陽沒有反應。
他再嘗試咳一下，聲音稍大。
重陽仍沒有反應。
羅陽無奈，看了重陽忙碌身影一陣，便轉身過去，想到樓下請那位客人等待一下。
啪嗒！
重陽寫滿又一張紙，熟練疊放，收筆整理，夾好文件，站起身來。
「有什麼事，大哥？」他平靜地回頭問。其實研究結果還沒有寫完，但羅陽不惜在這種時候進來打擾，一定出了什麼特別事情。
「呃……三弟，是普瑞斯蘭學院來人。一位名為莎萊娜的女導師，說有重要事情通知你，關於你上一場比賽的。」
「莎萊娜導師？上一場比賽？」重陽驚訝，眉頭皺起，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