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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卷 第二章 大紅燈籠(3) 文 / 金龍魚

    第二章大紅燈籠(3)

    淡淡的望著孫雨晴在一邊監督一干嬤嬤、丫鬟唱籌稱金,上帳入庫,表面上閒適自若的雷瑾,內心卻是思緒神遊,腦海之中一片波瀾壯闊,千萬種心思如走馬燈一般來來回回。

    為了因應南進方略的進展態勢,雷瑾在入冬時即同意在雲南臨時設立『經略府』和『鎮守府』,以總攬協調雲南方向的戰、御、攻、守等一應軍政事宜。

    雲南經略府、雲南鎮守府其實並不是西北的長設衙署,其宗旨是因事而設,事畢則罷,這一點甚至在兩府開衙立署的幾個綱領法令:《官署規範》、《職官章程》、《職掌條例》、《議事辦法》、《特例授權令》中的多處獨立條款予以明確。

    雲南經略府、雲南鎮守府實質上是一個議事決策、居中協調的臨時軍政中樞和南進統帥部,名為兩府,實際上卻是合署一處,官署中從各軍政衙署抽調的辦事官吏也有半數以上同時兼有經略府和鎮守府的差事,經略府和鎮守府的堂上長官則包括了主政雲南的雲南執政府執政閻處士、雲南提刑按察行署提刑按察使谷應泰;雲南東行營『提督』(提督雲南東行營諸軍事)王金剛奴、『贊理』(贊理雲南東行營諸軍事)孟化鯨;苗瑤軍團『節度指揮使』(節度苗瑤軍團軍事指揮戰御攻守贊理糧餉)明石羽;山地追剿軍團『節度指揮使』陳好;雲南西行營『提督』韓太湖、『贊理』唐雲峰、『同知』(同知雲南西行營諸軍事)邵福;貴州鎮撫使衙門特命鎮撫使阿顧;(內務安全署)鐵血營雲南都司,(內務安全署)鋤奸營雲南指揮使,(內務安全署)巡捕營雲南指揮使;軍府秘諜司特命雲南巡察使;西北幕府特命觀察使(即秘諜總部特派專使)等等,而雲南地方各個僉兵守備軍團的防禦使也有份列席。

    西北幕府西徵用兵如火如荼的幾年中,常駐雲南的兩大行營以及幕府直轄軍團以鎮壓不服、靖邊安民為借口,陳兵雲南形成大軍壓境之態勢,威懾南藩緬國,從而以邦交縱橫遣使通好等文伐手段,達到若干目標:雙方互相通郵通驛通商;中土商民可在緬國自由遷徙貿易及自由買賣土地房產商舖貨物、自由定居及聚居;中土商民在緬國聚居地可報備緬國地方官府之後自由設立儒學、族學、義學、義倉、義莊、慈善福利會、同善會、共濟互助會、同鄉會館、商會、商館;佛道宗教在緬國可自由建立寺院宮觀傳道立教香火佈施等。如此,師旅不征即達成滲透南疆諸藩,謀求向南出海口、向南出海貿易商路的南進意圖。

    同時,以王金剛奴、孟化鯨、韓太湖、唐雲峰、邵福等前彌勒教徒為首的雲南兩大行營將領,亦積極謀求以緬邦甸之地為根基,轉向莫臥兒帝國進兵征伐,以取得戰功、軍功,世襲的爵秩、采邑、食邑封地;事實上,寄希望於在南藩之地以戰功、軍功裂土封疆的將領還包括駐防雲南的其他幕府直轄軍團和地方守備軍團的將領們,甚至文官胥吏以及並非官身的一些家族、商團和自認為豪強有力者,也希望能夠通過自身努力在西北幕府官方的南進方略中佔據一席之地,從而得以平民之身晉封軍功之爵並裂土封疆(西北治下的軍功爵制,軍功爵秩並非只能授予在役的行伍軍人及僉兵等准軍人。文官、胥吏、平民若是被確認立下軍功,也將論功授爵,當然以非軍人之身而能被西北幕府確認軍功而授予相應軍功爵,其確認難度比在役軍人更大)。

    歷朝歷代以來,中土雖有華夷、夷夏、天下與朝廷之辨,但從長久的傳統來說,中土人還是看重家族勝過看重國家,雖然驕傲於中華自身之文化禮樂、典章制度、上國衣冠、天朝物產,通常中土人還是認為這國家之事乃是肉食者謀,是士大夫們的事情,所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並不是每一個中土人心中的遠大志向。而西北幕府高層推行的南進方略,以謀求南向出海商路的意圖成功掩蓋了最根本也是最大的滲透南進意圖,無論是西南的新彌勒教,還是主政雲南的閻處士、谷應泰等文官,又或者駐防雲南的王金剛奴、明石羽、陳好等統兵將領,甚至那些往返中土、緬國的商賈、標師,在各自利益的驅使下,每一個人都可能主動或者被動的成為南進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雷瑾回想起這整軍備戰、儲糧修路、逐步滲透、伺機蠶食的南進方略,卻是起因於西北幕府參軍參政堪輿署提領使司馬翰當年在雲南的勘察。司馬翰入仕西北之後,曾經向西北幕府以及雷瑾多次建言獻策,以雲南為樞紐,逐步向南蠶食,取道緬邦甸,打通通往南洋諸藩的南下通道。又指出,從雲南西往南下,還有通往莫臥兒帝國的商路,可至大海,可至極西國度,故逐步南征,開闢窮荒,可以取得海路貿易之利。自古以來,華夏商隊就屢屢通過雲南茶馬古道,南抵身毒,貿易往來,足證並非憑空而來,而以滲透蠶食策略,逐步打通直抵大海的南洋商路,也就此確定,逐步推行。(事見第五十卷第五章等)

    又想到西北龐大的軍隊需要糧秣、軍需、銀餉供給,而官僚、胥吏也需要廩給、俸祿來供養。同樣,西北治下的廣袤疆土也需要龐大的軍隊和官僚來鎮守和治理,而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需要的是錢糧,是巨量的錢糧開支;西北亦只有佔據了廣袤而遼闊的疆土,才能在錢糧上滿足軍隊與官僚這兩頭吞金巨獸的大胃口。然而以西北幅員之遼闊,人口之稀少,土地之瘠薄,不管是戍守征伐、四方用兵,還是治民理政、操持權柄,都在在需要巨量的錢糧財稅投入支出,如果僅靠農耕桑蠶夏秋兩稅一條編的正賦丁稅、以及畜牧抽分、鹽鐵茶酒課稅而來的稅入,勢必完全滿足不了這種巨量錢糧支出。而從發展工商貿易而來的稅課收入,短期內也有其增長極限,必須依賴一個較長時期的發展興旺,西北工商行業才能向西北幕府提供更多更大的財稅支持,可謂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急也急不來。哪怕你想盡一切辦法,開徵青樓脂粉錢、賭博稅以及發行博彩票,也難以彌補財政開支急劇增加所帶來的錢糧缺口。

    開闢利源豐厚的海路貿易雖然有助於緩解西北幕府面臨的財政窘境,但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顯著見效,在此情形之下,適度的戰爭掠奪或者是唯一快捷的有效手段,既填補錢糧缺口,緩解財政窘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工商貿易的興盛。

    那麼,因天災瘟疫兵禍而更顯殘破衰退的中原、江南,還值當不值當去爭?或者說值當不值當在此時去爭?西北是此時就捲入潼關以東的群雄混戰?還是坐山觀虎鬥,最後才出面收拾殘局?

    夜幕下的平虜侯駐蹕行館,燈籠高掛,紅光氤氳,四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畢竟大軍方從黑海凱旋而歸,平虜侯又闔家團圓,也只有將昭示喜慶的大紅燈籠掛遍行館的每一個角落,才能將閤府上下喜笑顏開的心情盡力點綴出來。

    碧漪館中,燈火灼爍,香氣氛氳。

    且不提雷瑾如何默然尋思軍國大事,費心揣摩形勢時局,神遊宇內;

    也不提夫人孫雨晴如何處理家事內務,勾當錢糧帳目,一眾妾婢肅然。

    總而言之,椒房金屋,珠圍翠繞,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一縷暗香輕搖曳……

    這一晚,玉樓宴罷醉和春,銀燭消得殘夜;

    這一夜,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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