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糧草(2)
因此,聽得白玉虎如此這般的說,狄黑便追問道:「河套這邊,又是怎麼做呢?」
「農牧水利署的『畜牧大師』這兩年都在各個牧場、各家『養牛社』、『養馬社』、『羊羊會』推廣新的青貯法,許多牧場的存欄牲口已經有很大的增長,否則羊毛市價可能比現在更高。新的青貯法,是『半干青貯』,可以替代牲口『日糧』中的乾草、青貯料和塊莖料,飼喂比起以前簡便,人工勞力也比以前降低了。」
白玉虎本身就是回回大姓子弟,牧場上的活計從小就很熟悉,不待狄黑問起,便又解釋起什麼是「半干青貯」,
「青綠飼料刈割之後,適當晾乾,保持含水四到六分的樣子就可以了,然後再封存到密閉的青貯壕溝、地窖當中慢慢發酵。這樣人工勞力比較少,飼料損耗也比乾草低一到兩成甚至三成,牲畜出欄比以前快,容易上膘出毛。」
狄黑點點頭,「青貯捨飼可以增加飼料供給,多出牛羊,是個好辦法。但是這得跟築城、定居、圈養結合起來,才能見效。各家牧場如果還是照舊向韃靼人那樣到處遷徙遊牧,青貯的用處不大。」
「呵呵,狄帥,我西北羊毛價格漲得很快,想賺銀子的牧場主誰不想多出羊毛、牛皮?肯定不會再有牧場主選本錢最小但收益也最小的遷徙遊牧了。以圈養為主的半遊牧和完全的捨飼圈養,本錢和人工雖然比遷徙遊牧要大,但收益也大啊,想要多出牛羊,多產羊毛,不圈養哪裡得行啦?」
「說的也是,商人重利輕別離嘛!」狄黑哈哈大笑,「看來,白將軍不僅在戰場上剽悍善戰,所向披靡,就是這軍備民政上頭,也是多所留意,胸藏錦繡啦!好,年青人肯實心用事,將來自然前程無限。」
白玉虎抱了抱拳,笑道,「狄帥謬讚,下官哪裡當得起!下官承侯爺鈞命,執掌白虎軍團兵權,駐防河套,皆賴侯爺的青眼,狄帥的提攜,下官豈敢貪天之功?」
「呵呵,白將軍不可過謙。侯爺賞罰分明、法度森嚴,臣下功過俱在侯爺的眼中。本帥說你當得起,自然就有當得起的道理,用不著什麼虛詞文飾。有道是兩軍爭勝,決戰豈止在戰場?軍備民政,皆要留心體會,方是安國全軍的為將之道!」
「是。下官謹記在心。」
長安秦王府城。
孫雨晴最近迷戀上了狩獵,很不願意那麼快就從南陽府川的獵莊回轉長安。如此一來,跟隨雷瑾一道出獵的那些女眷自然也不好離開,便是都留在了延綏的獵莊。而因為公事先走一步的雷瑾,則在渭北阪原的水利灌渠巡視完畢之後,逕直渡過渭水,進駐長安。
秦王府的『紫雲樓』,沒有侯府女主人的入住,也便成了雷瑾胡天胡地肆無忌憚的臨時處所。
紫雲樓中,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
低頭看了看伏在自己懷裡酣睡的嬌艷女子,嫵媚的粉面上,薄染著一層雨滋露潤後的霞暈,艷麗無方,淡淡的笑靨中兀自帶著痛楚的淚痕。
手在女子渾圓挺翹的豐臀上滑移,觸感如絲般柔順滑膩,帶著一點冰玉般涼涼的感覺,回想起不久前的放浪形骸,即便是慣閱春色的雷瑾,心中亦不由一聲感歎,這『阿羅斯』的西域女人,豐潤火辣的身材,絕不是纖巧嬌柔的中土女子可以比擬的,濃郁的異域風情幾乎能令人沉沒其中。
雷瑾的撫弄雖然輕柔,懷中酣睡的女子還是敏感地睜開了眼睛,柔順散亂的燦爛金髮披離拂動,一雙淺藍色的眸子,宛如黃昏夕陽中的碧水綠波蕩漾。
這是『女皇阿羅斯』的女皇派人向西北幕府『請盟』時,『送』予雷瑾私人的數百女奴之一,作為「薩皇阿羅斯」血腥政變中的失敗者和犧牲品,原「薩皇阿羅斯」的貴族女眷,一旦失勢,若想苟且偷生於世,也就只能如牛羊貨物一般從一個主人的手裡轉到另外一個主人的手裡,無論之前的家世如何顯赫,無論之前的血統如何『高貴』,無論之前的美貌如何動人,都只能擁有一個名字——「女奴」!
對這些來自阿羅斯的女奴,雷瑾並沒有特別的好感或者惡感,無論美艷還是醜陋,女奴就是女奴!
再怎麼美貌如花的女奴,也不過就是稍稍滿足和調劑一下男人內心的征服欲、佔有慾和掌控欲罷了,僅此而已。儘管雷瑾還有另外的一層打算,但是來自一個遙遠國度的貴族美女,作為女奴之身在主人胯下宛轉承歡,由君採擷,肆意蹂躪,曾經的顯貴血統,曾經的矜持高貴都被打碎在地肆意踐踏,無疑能夠在相當程度上宣洩出一個男人內心的邪惡慾火。
一縷陰晦的氣機,在無聲無息之間拂過幾個穴位,瞬息之間鎖閉經脈,讓醒覺的金髮女奴再度沉沉睡去。
其實是在這紫雲樓上,類似的異域女奴還有十好幾個,雖然都是未曾經過長時間修行鍛煉的普通女子,並不是很好的雙修鼎爐,但勝在青春少艾,精氣充沛,卻也不會遜色多少。
對看慣了中土佳人黑髮黑眸的男人來說,那異國風情的色目美女,未嘗不是賞心悅目的別樣風流——尤其是此時此刻,那些身材頎長,豐滿婀娜,肌膚如雪的異國女子,一樣的艷靡,一樣的媚惑,一絲不掛如同冰雪粉膩一般的身子,彼此糾纏疊壓而成「花營錦陣」,歡好後的**氣味與催情薰香混合在一起,瀰散到整幢紫雲樓,洋溢出一股子腥甜邪詭的氣息。這等風流陣仗,真沒有幾個男人能抗得住。
雷瑾起身的動靜雖然輕微,但是並沒有刻意掩飾,對於侍奉起居的奴婢們而言,**得無休無止的呻吟停歇之後,裡間的一點點動靜都會令她們如奉綸音一般忙碌起來。
雖然天色未亮,辰光還早,距離雷瑾每天例行的『早課』還有一段時間,但若沐浴盥洗一番,再小做調整休憩,時間也是差不多剛剛好了,因此雷瑾並不打算繼續與女奴們纏綿。
為雷瑾披上浴袍的是側室北氏,這麼些年下來,她仍然是當年那般的清麗冷艷,素猶積雪,還是雙十年華的模樣,朱顏不改,一如昨日,彷彿當年醉心丹鼎之學的何健在她身上試以丹藥之後,北氏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青春長駐,再也不會衰老。
平虜侯府的女眷們,雖然大部分都有跟隨雷瑾出獵延安府,但平虜侯府的家務和一干營生產業,龐大蕪雜,頭緒繁多,也還是需要身份地位上能夠做主話事的人留守主持,掌理錢谷,勾當家務。譬如北氏掌理主持著從「元亨利貞」大銀莊分拆出來的『雷氏百鑫大當鋪』,雖然雷瑾還遣了『大丫頭』雲雁參贊其事,又有元氏、鹽氏、茶氏等從旁協理,仍然事務繁忙,像跟隨侍奉於雷瑾左右這樣的事情,她就經常是空不出時間的,但這也正是北氏依附平虜侯府時想要的生活。雷瑾將何如霜、何如雪姐妹留在身邊侍奉調教,其用心何在,昭然若揭,只差最後一步而已。北氏雖然不能抗拒母女共侍一夫的結果,卻也不願主動趨迎雷瑾的邪噁心思,向來是能避則避,而「百鑫大當鋪」事務繁忙正是北氏最好的藉口。
只是在雷瑾回府之後,北氏卻也是避無可避了。
水霧氤氳,熱氣蒸騰,雷瑾渾身浸泡在溫熱的浴池裡,北氏貼在雷瑾身上服侍,慢慢擦拭著雷瑾的每一寸肌膚,一縷縷的溫水熱力滲透進肌膚,內息搬運,流轉如珠,所有的汗垢污漬倏然盡去,精氣神越發的純粹精凝,生機蓬勃。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北氏被雷瑾肆無忌憚的狂野舌頭弄得呻吟起來,帶著輕輕的軟膩鼻音,嬌嬌柔柔的無比撩人,**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燒。
慵懶嬌媚的北氏,動情之際的一顰一笑勾人心魄,一對高聳玉峰在水波中浮沉動盪,顫顫搖曳。
涼風動高閣,麗人卷綃幕。綠芳幸未歇,氾濫此明波……
雲濕紗窗,雨濕紗窗,滿堂惟有燭花紅……
杯且從容,歌且從容,陌上柔桑破嫩芽……
此樓著意吟賞,何必頻問更籌?
**時分,北氏呻吟愈急,水底翻波,甜膩**的氣息愈加濃烈流蕩。
漣漪蕩去,一池動盪的溫湯漸漸平靜。
北氏纏在雷瑾的腰上,保持著最親密無間的貼體交融,她的喘息已經平復,只是有些疲倦之色。
或許是何府丹鼎秘藥伐毛洗髓的功效所致,又或者是這兩年勤於修持『雷氏〈易筋經〉導引行氣術』和『太祖三十二式』拳法的緣故,總之,北氏往往不像其他的姬妾那樣,在與雷瑾交歡後需要沉睡來恢復精力,雖然她也免不了一時的疲倦,但北氏以及元氏、鹽氏、茶氏等少數幾位的體質,在平虜侯府的姬妾中顯得比較特殊和另類,她們只需要不太長的時間就會重新變得精神煥發,生機勃勃——當然,這等徵候落在雷瑾這類精通丹鼎玄素之道的人士眼中,無疑就意味著合藉雙修最好的鼎爐,意味著可遇而不可求的上上道侶。雖然這一點因由,北氏本人並不曾領會和把握,但在深秘胸府的雷瑾心中,北氏的重要性便不同於其他人了。雷瑾到現在為止,甚至連北氏的閨名都沒有問過,但這並不影響雷瑾心中對北氏的看重。這樣一個可以絕對掌控和佔有的尤物和鼎爐,是可以放心受用,委以重任的。無論是合藉雙修,還是委派北氏等人主持『百鑫大當鋪』,又或者是北氏所生的兩女一子俱在雷瑾的掌握,一切考慮,都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本質上,雷瑾與北氏是同一類人,心思縝密,算計深沉,眼力宏遠,決斷果敢,甚至為達到目的,不惜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