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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卷 第五章 帝京變亂的日子(4) 文 / 金龍魚

    第五章帝京變亂的日子(4)

    還是荼蘼盛開季節,花架子上滿是一朵一朵的白色香花攀著,盤旋而上,莖上鉤刺,羽葉乘風,翩然欲飛,陣陣幽香,浮沉夜色。

    燈火明亮的院落中,時時有人來往,氣氛緊張而繁忙,沒有誰有心思注意艷艷惹人的荼蘼風流。

    京城的變亂,雷瑾與一干謀士從其暴發的那一刻,就在密切關注,而雷瑾與五大錢莊以及其他友好的聯手合作,也在有條不紊的施行,千千萬萬個不同的人,在為同一件事竭力忙碌。

    這一天下來,京裡的線報流水一般報來,西苑的突擊,皇城的閉鎖,京畿的戒嚴,京裡的交鋒惡戰,僵持不下,諸般種種,都為雷瑾所知所聞。尤其是喬行簡和雷頊兩人,一個是公爵,一個是侯爵;一個是手綰京軍『五軍營』兵權,並掌握三十幾萬僉派民壯、數十萬鄉兵勇卒的方面大員,總理河南、山東軍務的當朝勳貴;一個是總鎮遼東,大權在握的一方諸侯,剽悍善戰的遼東驍騎、邊軍精銳亦不下十萬之眾;這麼兩個人的出面,給人以多大多深的遐想餘地呢?

    正因為如此,雷瑾才想不通,如果說,喬行簡「蒙恩深重」,「忠君無二」,確係事實不謬的話;然則,武寧侯雷頊,這一母同胞的長兄又是為的是哪般?又為著什麼理由而插手京師變亂?

    在雷瑾看來,變亂方起,即以喬行簡所統兵馬,已足以率軍入京,保皇帝,復大權,清君側,肅宮廷,建不世之業了,外朝臣工們很需要武寧侯嗎?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是想借雷門世家的幌子,增強皇室正統的號召力罷?有威遠公雷懋的長子參與其事,足以打消很多騎牆派趔趄不前觀望猶豫的心理,積聚人心,提振士氣。

    問題是,喬行簡和雷頊目前的許多舉動,著實令雷瑾心中疑竇重重,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當然了,不管怎麼不對勁,趁火打劫都是不可能停手的,渾水摸魚也是不可能止步的,這一次是幾方聯手,就算雷瑾想停手,別人也不幹啊,五大錢莊、落日庵、祝融門、「青銅王」、姑蘇孫家、令狐家、司徒家、雷氏一族的若干親戚朋友,都已經捲入到京師變亂當中,這些人哪一個是好說話的,又哪裡是好打發的?看著雷瑾的面子,秘密參與京畿之事,但出錢出力,總也不能白幹不是?

    京裡傳出的秘報越多,尤其是韓德藻等一干人所「吐露」的一些隱秘,令得雷瑾心裡越是思考,越是疑心。

    以喬行簡久歷宦海,多經戰陣的幾十年歷練,見慣官場鬼蜮,識得用兵詭詐,會突然在某一天變成老糊塗嗎?四萬精兵潛入京城,內廷後黨空自掌握著許多的皇家密探,竟然事先一無所覺,別人可以相信這一點,他宣武公憑什麼也相信這一點,並且「深信不疑」?以宣武公在朝中的威望和手腕,以其兩朝帝王師,當朝二等公的尊貴身份,有可能掌握不了全局,有可能讓部分朝臣衝動的提前衝進西苑,以致自亂陣腳麼?

    還是——喬行簡的故意,故意知而不言?言而不盡?

    這是不是一個陰謀?

    陰謀!

    雷瑾渾身一冷,微微一震,彷彿一道閃電從心頭掠過,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又似乎更迷惑了。

    雷瑾想起當初「塞外秋獵」,渡河北上時,與土默特萬戶俺答汗的一戰。那一戰,俺答派來與平虜軍交戰的驍騎,都不是俺答的親信嫡系。俺答之舉是借刀殺人,清除異己,借平虜軍這個敵人之手削弱翦除土默特萬戶內部的異己。

    這喬行簡是否也是此意?

    但是僅僅是借刀殺人嗎?

    喬行簡到底想幹什麼?他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有道是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難道這宣武公喬大公爵想做曹操,王莽那樣的權臣奸雄不成?

    但是,說不通啊!喬行簡不是一般人,心思沉著,又哪裡是隨便可以揣測透他的真實用意呢?

    自己這兄長又想幹什麼呢?他又想得到什麼呢?借刀殺人,或者別的什麼?

    雷瑾皺了皺眉頭,琢磨不透其中暗含的玄機。

    「侯爺,這是京裡傳回的秘報。」一個近衛這時稟報道。

    「唔,是什麼?」

    「是——雪隼堂那邊,趙堂主調用了另外的一些人,向京外轉移從各府抄掠所得的女眷。主要從外城右安門和左安門附近越城而出,趙主管事先買通了駐守外城的一些上直親軍將官、軍士。」近衛顯然有些擔憂,但也不敢逾越本分,在這件事情上有所置喙,僅照直稟報而已。

    「哦,女眷?外城?」雷瑾呵呵笑了笑,並不在意,「幾個女人罷了,多大個事?孔夫子不是說『飲食男女,人有大欲存焉』嗎?男人好色亦是本性,不足為奇。既是與預定的出城路線不衝突,就隨他去吧。嗯,這樣也好,說不定可以吸引別人的注意,掩護我方真正的出城路線,起到聲東擊西之效。去告訴趙小七,好好兒辦差,不要誤了正事!要是辦砸了,侯爺我,絕不輕饒了他。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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