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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卷 第五章 祭奠汗陵 敵友之間 文 / 金龍魚

    第五章祭奠汗陵敵友之間

    弓上弦,刀出鞘,偏偏不動手。

    已經將近兩天了。

    平虜侯與俺答汗就在陰山南麓的草原上僵持下來。

    平虜軍不斷調兵遣將,而俺答汗卻是紮穩營寨,引而不發。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種含而不露的緊張氣氛,令得守護黃金大汗白宮八帳的大達爾扈特部牧民更加的惴惴不安,但卻又無可奈何。

    黃金大汗祭奠,始於黃金大汗的第一位繼承者,到必烈大汗時則定下祭祀儀式的時間、內容和程序,正式組建守護黃金大汗陵寢的特殊部族,由追隨黃金大汗的主要戰將元勳的後代,組成世代承襲、專司供奉和祭祀黃金大汗的群體,是為大達爾扈特人,大達爾扈特人中又確定八位『雅木特德』,作為祭祀黃金大汗的核心,每次祭祀時八位『雅木特德』各司其職,主持祭祀。

    阿爾禿斯萬戶其實也就是祭奠黃金大汗的主體,大達爾扈特部雖然身份地位特殊,在阿爾禿斯萬戶中獨具一格,卻確實受吉囊管轄,只是現今吉囊所部紛紛逃竄,而大達爾扈特部卻因事出突然,來不及遠走高飛,陷落於平虜侯之手。

    在黃金大汗白宮八帳的遠處,就是虎視眈眈的白虎游騎軍團的五千騎,哈密四部的兩萬蒙古騎兵,獅鷲十旗的一萬精騎,這數萬精騎早在突襲汗廷之後,就迅速將白宮八帳的駐牧草場封鎖起來,包圍得水洩不通,然後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在白宮八帳附近巡守,也不與大達爾扈特部交涉。明為保護,實則囚禁,這無疑表明他們是奉命行事,不敢造次。

    當然,這已經讓大達爾扈特部的牧人憤怒而無奈了,只是黃金大汗的白宮八帳是聖主陵寢,不容損毀,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得不『委曲求全』『忍辱負重』的。

    當然,包圍他們的平虜軍騎士多數也是蒙古人,包括白虎軍團留下的五千騎基本上都是蒙古騎士,這多少令大達爾扈特部牧民感覺舒服一點。

    只是初戰之後,平虜侯便紮營下寨,而俺答汗也隱忍不發,卻不知作何道理。

    這時候,平虜軍的其他軍團正攆著阿爾禿斯萬戶其他部族追殺,絲毫也不放鬆,就像當年吉囊麾下的韃靼騎兵追殺雷瑾一樣,不追得敵人疲於奔命,不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死去活來的程度就不算完。這讓他們知道平虜侯是多麼的記仇,什麼才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麼才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平虜侯好整以暇的紮營下寨,難不成還真當這番出塞僅僅是到此一遊?

    大達爾扈特部的牧民很是迷惘,他們原本駐牧於河套,由於白虎游騎軍團抄掠河套,才不得不將白宮八帳渡河北遷,從前套遷徙到後套這才多久啊,難道又要遷徙?可惜,這次就算想遷徙,也得平虜侯點頭答應才算。

    大達爾扈特部的王公、台吉、『宰相』、『丞相』們已經被「請」到百里之外的平虜侯營帳議事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遠處塵頭起處,蹄聲隱隱,有人馬在急速靠近,伏在地上的聽聲斥候發出訊息。

    營地中所有的韃靼騎士警覺起來,數只獵鷹撲拉拉飛上天空,盤旋而去,偵察敵情。

    一會兒,留守營地的騎士們稍稍鬆了口氣,貼地聽聲可以判斷出來騎不多,而且能夠飛翔數十里方圓的獵鷹也並沒有發現大股敵軍的蹤跡,也就是說還在數十里之外的人馬不是來攻襲的。

    但是騎士們仍然不敢鬆懈,一直等到巡哨斥候飛騎回營報訊,這才解除警戒,因為王公、台吉、『宰相』、『丞相』們從平虜侯的大營回來了。

    黃金家族後裔,吉囊的子孫,大達爾扈特部的王公一個個都心情沉重,因為在平虜侯的大營,在完全弱勢的談判中,他們吃夠了侯府幕僚獨孤岳等人的苦頭,在**裸的威逼利誘下,他們不但同意歸化中土帝國,確切的說是歸附西北幕府,並且同意無條件將黃金大汗的白宮八帳南遷河套,而且還同意主持平虜侯祭奠黃金大汗陵寢的典禮儀式,當然還同意西北幕府在大達爾扈特部徵收稅賦和招募士兵,等等等等,簡直是喪權辱國之極也。

    當然好處就是黃金大汗聖主陵寢可以保得完全,不致人為毀壞,事先上雷瑾根本就沒有打算損毀白宮八帳,他還要借白宮八帳大造聲勢,挾死『大汗』之名義號令一幹活的草原『諸侯』,他又怎麼可能捨得毀壞?何況,西北幕府中擁有大量蒙古裔的文武官吏和士兵,雷瑾如果下令毀壞黃金大汗的白宮八帳那豈不是自壞長城?

    這就是政治,否則西北幕府那麼多的幕僚怎會殫精竭慮地想出這麼個方案。出塞秋獵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而且是眾多手段的一種,真正的目的就是——實現對草原的真正全方位深入,完全徹底的佔有。

    各軍團的破襲、擄掠都是手段,真正有效的是畜牧工商和三教九流黑白兩道的人物蜂擁出塞,建立要塞和據點是以武力為骨架形成進攻和防禦力量,地權的佔領和分配、稅賦的低廉、農牧工商的發展、商路的形成、宗教的傳播、黑幫的形成等,以利益的持續吸引,形成一個軍政文教合一全方位佔領的複雜體系,讓中土帝國的『土壤』自然延伸到草原之上,這才是萬世之業。

    以往,以農立國的中土,不能在草原長期立足,就在於草原並不那麼適合農耕。儘管農耕在常理上的產出要比畜牧高得多,能夠供養的人也比畜牧高得多。然而從長期看,不適合農耕的草原,改行農耕的收益並不比畜牧更高,如果不是更低的話。這導致以農立國的中土帝國,要想簡單的憑仗軍事勝利而長期佔領草原,成本實在偏高,從而是帝國各階層所無法忍受的政策,也是帝國財力物力無法長期承受的政策,時間太長必然拖垮以農立國的中土帝國。試問有哪一個清醒的帝王肯做這種賠本買賣?除非吃飽了撐壞了腦殼!漢武皇帝征伐匈奴,到其晚年之時,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下《輪台罪己詔》真的是很簡單的事情麼?英主與庸君的罪己詔,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屯墾固然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以農耕為主的屯墾,包括移民實邊大搞農耕墾荒,在不適合農耕的草原地區,能夠解決二三十年的糧食供給問題,卻不能一百年乃至數百年持續的供給糧食(呵呵,破壞生態環境)。尤其單純軍事供給目的的屯墾,這種屯墾方式沒有更多方面的保障,成本仍然很高,其在草原上的效果是值得懷疑的,至少雄才偉略的故前漢帝國漢武皇帝在西域的開疆屯墾,譬如輪台屯戍的最終失敗就是明證。更適合草原的始終都是畜牧,這是受先天雨水土壤條件限制的,非人力可為,這也許在很多很多年以後會有所改觀,然而在當下卻是不可行。要想維持在草原地區的長期軍政存在,就地屯墾以保證軍糧是必需的,然而實行這個目的,必需以畜牧為中心而不是以農耕為中心,因地制宜或牧或農是絕對必要的,而一味搞單純軍事供給目的的農耕式屯墾,其長期成本實在偏高,很難持續。遊牧部族並非愚昧的笨蛋,他們千百年來一直選擇遊牧,就證明以畜牧為主,才是符合草原生存的最佳和最低成本的模式。

    對於西北幕府來說,最低成本的佔有模式就是引導和指導,以利益吸引更多的人到草原,逐步形成複雜的全方位保障體系,從而實現屯墾的長期有效,這就是『播種扎根』的道理,能扎根於斯,自然也就是化他為我了。

    西北幕府眾多智囊或者說『瘋子』們的天才腦袋,殫精竭慮想出來的方案,其真正的殺招是不引人注意的,等到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決戰並不在戰場呵。

    對於這些,大達爾扈特部的貴族和牧民們無從深思,他們現在要準備好平虜侯祭奠黃金大汗陵寢的典禮,還要準備南遷河套,事情還是很多的。

    整片草原的人們都忙碌起來。

    牧民準備著隆重的祭祀典禮。

    上萬名牧民,還有數萬奴隸參加,喇嘛唸經、聖山祭拜、祈福等祭祀儀式,還有賽馬、射箭、摔跤、歌舞等活動,食物、場地、警戒都要做相應的準備,大達爾扈特部雖然只是阿爾禿斯萬戶的屬部,實力卻相當強大,是個擁有數萬牧民男女的部族,不可小覷。

    能夠在平虜侯軟硬兼施的手腕下屈服,大概是被嚇唬住了。平虜軍先聲奪人的赫赫聲威發揮了出人意料的作用,畢竟與吉囊、俺答兩兄弟前後交手,這次更是擊潰吉囊汗廷大部,令得阿爾禿斯萬戶諸部的二十幾萬精騎死的死,逃的逃,星散四方,又與俺答的剽悍人馬硬橋硬馬的過了兩招,這令大達爾扈特部有些發怵。

    坦蕩的草原牧場,一望無際,沼淖如鏡,溪水似銀,白色氈包、高大的勒勒轎車、羊群、牛、馬、駱駝和牧羊犬,在藍天、白雲之下恍若一幅絕妙的風景畫。

    穿雲旗桿聳立,黃金大汗陵寢之前安放著一鼎碩大的金紫銅香爐,白宮八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古老、神秘、悠長的聲音,響徹蒼莽,久久不息,高大巍峨的陵殿,瑞氣呈樣,古樸悠深,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的肅穆吟頌,穿過大殿,直上雲霄。

    黃金大汗祭祀大奠,每年有四時大祭,夏歷三月二十一日「查干蘇魯克祭」、五月十五日「淖爾祭」,九月十二日「禁奶祭」,十月初三「皮條祭」,分別在春、夏、秋、冬四季舉行。每月的初一、初三和其它一些特殊的日子也有固定的祭祀,統稱小祭。此外,每年前來拜謁的蒙古貴族,還有平民的祭祀,通常也多達百餘次。這些大大小小的祭奠,場面隆重盛大、祭祀儀程嚴謹有序,是蒙古後裔緬懷先祖和英雄的最高規格祭祀。

    這一次,雷瑾出於穩定蒙古形勢,安定和收攬人心的政治需要,祭奠黃金大汗勢在必行。

    在藍天白雲之下,白宮八帳之前,人頭攢動,香煙繚繞,長長的供桌,紅漆閃亮,描金雕龍,騰空穿雲。

    九九八十一隻膘肥尾壯的全羊和一匹全馬祭品,還有豐盛的奶油、美酒、磚茶等已經擺放整齊。

    白色和藍色的哈達在供桌旁懸掛飄拂,酥油燈火跳動閃爍。

    一字排開的「八白室」黃色綢緞罩面,金色寶頂聳立,分別供奉著黃金大汗及其后妃的靈柩及遺物,默默地接受著蒙古後裔的拜謁。

    八位「雅木特德」開始履行祭祀聖職,黃金大汗祭祀大奠開始了。

    熏香燃柏……

    面向靈包叩拜三次……

    敬獻哈達……

    獻香燈……

    獻全羊……

    獻聖酒……

    「雅木特德」吟誦祭文:

    為了表達聖潔虔誠的心意,用那,

    百香俱備的食品之精華,奶香俱備的聖水之汁液,供奉英明聖主及其盟友。

    讓旺盛的火苗愈燃愈烈,用燦爛的燈山把你供奉。

    用檀香、柏葉燃燒的香味,濃烈而盛大的香煙把你供奉。

    扎——

    聖主和您的盟友,一同酣享我們全體虔誠的盛奠,

    賜給我們平定一切騷亂的神力,賜給我們驅逐一切病魔的神力,

    賜給我們消除無謂紛爭的神力,賜給我們獲得無量福祿的神力,

    賜給我們增加智慧的神力,賜給我們發揮威勢的神力……

    本來盛大的祭祀,慣例由阿爾禿斯濟農主持,只是此刻,則是由雷瑾主持牲羊祭。

    「雅木特德」在綿羊背上,從頭到尾都澆上白酒和鮮奶,然後當場宰殺。蒙古人一般認為,可以用這隻羊將祈求太平安康的心願轉達給聖主的在天之靈。

    牲羊祭之後,又有一系列的祭灶等儀式,伴隨著一段一段長短不一的祭詞誦頌,不外是讚美和緬懷黃金大汗的豐功偉績,敘述黃金家族的歷史,以及「八白室」跋山涉水,輾轉大漠南北的歷程,等等。

    平虜侯雷瑾、各尊者貴要,依次手托純銀盤,盛著查爾古裡酒盤,在神秘而不明其義的祭歌聲中,伴著樂器擊響的節奏,由大達爾扈特部守陵人接酒盤,高聲獻酒,分十二次向黃金大汗英靈敬獻甘醇美酒,以示隆重的拜祭。

    冗長的祭祀儀禮接近尾聲,主祭人和所有參祭者共同分飲聖酒,同時取少許酒水抹於頭項,象徵用聖酒的洗禮,為自己帶來一年的福運。

    大達爾扈特人這時將祭祀所用的全羊卸成大塊,讓大家分食。參祭者在品嚐羊肉的同時,還得留下一點包裹好,留給那些沒能前來的家人分享。

    大口地喝酒,大塊地吃肉……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已經有一些人帶了微微的醉意,放聲高唱,悠長深沉,使人心潮激盪……

    不管如何,總算結束了,儘管是做戲,但黃金大汗祭奠也傳達出了足夠多的訊息,有的人會因此而變得安心一點。

    絕望的人是很恐怖,他們會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來,在雷瑾看來,如非確有必要,以不讓人陷入絕望境地為好。給人希望的是被人稱為『救世主』或者『英雄』的神棍,而令人絕望的則是惡棍。惡棍不享有當然的人權,人人得而誅之。沒有誰想成為惡棍,哪怕他是真正的惡棍,也絕不想擁有一個惡棍的名聲!

    名聲也是可以換取巨額金銀的一種資本,只要經營有道,並且運作得法。這個道理,雷瑾已經從徐揚大商人那裡很好的領會到了。

    「祭奠儀式很熱鬧。」

    在遠離大達爾扈特營地的一處平虜軍軍營,端坐在坐榻上的土默特萬戶的俺答汗或者阿賴坦索多汗,很是漫不經心地說著,一口氣喝乾波斯純銀碗裡盛的西鳳酒,哈哈笑道:「這酒不壞,真好!」

    這是中軍大帳,地上鋪了緻密厚實、紋飾華麗的波斯羊毛地毯,在俺答的對面是西北幕府的最高首腦——平虜侯雷瑾,他剛剛從黃金大汗的祭奠大典上脫身而來。這個軍營是護衛親軍近身護衛的軍營,隱秘性當然有保證,不會洩露彼此的秘密。

    「呵呵,索多汗要是喜歡,回去的時候帶上十車八車好了。」

    俺答微微一笑,沒有回應雷瑾的話,這個秘密盟友的陰詭厲害令他有些不安,當然也只是少許的不安。

    與雷瑾的秘密結盟,土默特萬戶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而西北幕府也同樣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雙方的結盟就是為了交易所需而已。

    事實上,平虜軍對阿爾禿斯萬戶吉囊汗廷的猛烈突襲得以順利成功,這其中就有俺答汗的一份功勞,人生如戲,不是嗎?而平虜軍與俺答汗的過招,何嘗不是俺答汗借刀殺人,借他雷瑾的手清除土默特萬戶內部反對結盟和態度激進的派系勢力?畢竟這世界上,任何一樣政策都會有反對者,任何一個團體,都會有激進派系,這是免不了的事情。

    受雷瑾直接委派的秘使在外交上的縱橫捭闔,一年多的艱苦運作,終於瓜熟蒂落,使西北幕府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巨大利益,遠交近攻、分化蠶食的策略厲害無比,正所謂「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者,善之善也。」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勝而後戰。未戰已得勝算,方能爭霸於天下。

    雷瑾與俺答締結秘密結盟的協議,則至少在未來的兩三年內,只要這個秘密盟約沒有被單方面撕毀,那麼土默特萬戶可以運用來往於河套、延綏、關中等地的蒙商,從西北得到鹽、茶、醋、銅器、鐵器、錫器、糧食、蔬菜、香料、絲綢、棉布、藥材、珍寶,甚至兵器、箭鏃,而不會受到官方的有意阻礙;而西北幕府可以從土默特萬戶得到質優價廉的蒙古戰馬,還有駱駝、牛、羊、皮毛、筋、角、藥材、獵鷹、牧羊犬、獺油、乾酪、黃油、肉乾、黃金砂、銅礦石、水晶石等,當然也包括製作精良的蒙古強弓、箭矢、皮製鎧甲、皮製馬具,與戰爭有關的包括食物和兵器都在可交換之列,甚至也包括奴隸,這些商貨,西北幕府都可以從土默特萬戶那裡交易得到。也就是說,雙方基本上是互通有無,沒有多少限制。當然,俺答也好,雷瑾也好,都知道這份盟約並不是那麼靠得住,只不過在現在的幾年彼此都需要它罷了,誰知道什麼時候不需要了,就會撕毀盟約,彼此反臉背約?

    「呵呵,雷侯答應本汗的事情可別忘了。」

    對俺答的提醒,雷瑾呵呵笑道:「放心,一個帝國王爵的封號,本侯會叫人弄得妥妥當當的。被我帝國冊封為阿爾泰金國國王,這個王爵封號,應該配得上索多汗的戰績偉功罷?嗯——只是這個互市通貢的問題嘛,比較複雜,就不是本侯一個地方大員容易說上話的了。你知道,這需要很多的時間疏通。本侯想,索多汗大概也不會只有本侯這一條門路吧?當然,當然,本侯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故意拖延,一定盡力促成就是。」

    「這就好。」俺答不是那麼喜歡多話的人,得到雷瑾的確認,也就不再多說了。

    雷瑾眼中幽芒閃動,「索多汗打算,呃,什麼時候收攬吉囊方面的力量呢?你是他們的叔父,應該不難,是嗎?本侯可不想看到阿爾禿斯萬戶的殘餘力量,這個過於強大。當然了,如果吉囊的兒孫中,有那麼一些歸附到索多汗的麾下,本侯應該會比較放心。」

    對於雷瑾來說,俺答汗的人馬暫時還不會對西北造成什麼直接威脅,目前的目的還是遠交近攻,以削弱吉囊的力量為主,而對於俺答汗,還是以交往為上。

    「如你所說,雷侯。」俺答笑道:「本汗對幾個侄兒、侄孫,這個,還是很感興趣的。」

    雷瑾哈哈一笑,舉杯說道:「這樣?那麼為我們,為這次的合作,乾了這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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