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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卷 南巡路 第四章 張網以待 誰為黃雀(2) 文 / 金龍魚

    第四章張網以待誰為黃雀(2)

    田道士搖搖頭,也知道自家過往的事例無法令人相信。

    他的堂客張氏潑辣悍野雖然夠不上河東獅的水準,也是夠他這皇家潛伏密探大為頭疼的,別人只見過道嫂轄制道長的時候,哪曾見過道長管得住道嫂的事情呢?這也就難怪這內廷的張玉公公和鷹揚右衛的同袍空相和尚,都不甚相信他的發狠賭咒了。

    「好吧,」空相和尚笑道,「田道長還是先與道嫂商量商量,這事聲張起來就不好辦了。銀子錢什麼的不須擔心,眼下最重要的是要道嫂欣然同意,不事聲張的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對極。」張玉也笑道,「慷他人之慨,你們用不著替某家省錢。反正也是東林黨人的銀子,不花白不花。只此一回,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哪個店了。」

    「東林黨這次不但與我們聯手,還另外敦請了不下數撥人馬入川。他們真的跟平虜侯有那麼大的仇嗎?屢次三番,糾纏不放。」空相和尚若有所思。

    「呵呵,雖然都想平虜侯完蛋,但他們的想平虜死和我們的想平虜死,緣由截然不同。眼下不過是恰好走到一條道上,為著搏擊權要,對付共同的政敵,兩下裡利害相同,暫且聯盟攜手,你好我好大家好罷了。上一次沒有完結,這一次只是延續而已,東林黨二百萬兩銀子的賞金懸紅,任誰都會眼饞,當然不會僅有我們一方!」

    張玉想起上次的蓄意暗算沒有大獲成功,以至只拿到東林黨一半的定金五十萬,尾數全然沒有著落,就有些悻悻然,這次東林黨多請幾路人馬亦在情理之中。

    空相和尚、田道士這兩個鷹揚右衛的緝事校尉雖與張玉素有私交,這次也不過是衝著白花花的銀子面上答應張玉幫忙而已。

    他們兩個自是知道京師宮廷之中,司設監掌印太監吳亮歸屬的這一派,是近幾年內廷權力鬥爭的失意者,一直被以展皇后為首的一派后妃閹黨勢力死死壓制著,但吳亮這一派在宮廷中也有自保的相當實力,展皇后一派雖然勢大,卻也難以徹底扳倒清除他們這一派的人馬。眼下張玉銜命遠來四川對付平虜侯,也不過是他們與展皇后一派激烈內鬥的延伸罷了。直搗黃龍不行,暫時迂迴,清除外圍羽翼也是一個辦法。如果幸而成功幹掉了雷瑾這個西北土皇帝,對展皇后一派而言,不啻於驟失一大強援。身在中央內廷的展氏后妃閹黨勢力,在地方上無人呼應援手的話,強煞也有限。所以張玉才千方百計離京潛行,來到四川,張設羅網,謀圖暗刺。

    空相和尚、田道士只是一時還想不通透,東林黨不是自詡清流嗎?不是一向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的道德而自負嗎?為什麼居然肯選擇類似暗殺這樣的,一向為東林黨人所不恥的『卑劣暴烈』手段;而且又居然肯與閹黨中人攜手合謀?他們現在難道就不怕戴上與閹黨『沆瀣一氣』的帽子嗎?

    「口誅筆伐,以道德的名義殺人,是清流文人的拿手好戲。現在,他們只不過是親自上陣了而已。他們當然也知道平虜侯身邊警衛森嚴,難以靠近,憑他們自己還力有未逮。欲達目的,只有敦請得力刺客行博浪之擊一途。」

    張玉知道空相和尚、田道士不是很了然朝廷中的清流習氣,疑惑自然難免,臉上浮現一絲輕蔑的神色,不屑的隨口解釋道:「不要以為東林黨人都是醇厚君子,既已朋黨,惶論道德哉?罵別人小人結黨,其實他們所謂的君子結黨,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爾,虛偽嘴臉令人生厭!

    東林黨人、復社文人拉幫結派、勾心鬥角,圖謀運作朝政之時,道德的名義已成虛飾,所謂『道德』只是他們手中的刀槍而已,孔聖人『君子群而不黨』的教誨早已拋諸腦後。

    他們所自負的道德已成為他們自己的毒藥,這些讀書君子的心胸早已閉塞,一味只知躁進操切,滿腔書生意氣,黨同伐異,再容不下更多的歧異,他們做不到為了更高的目的而不計前嫌,也絕然做不到更多的寬容包涵,權宜進退。朝政翻雲覆雨,他們懂得幾多?廟堂之上,杯裡分羹,鼎中染指,在他們,哼,碰壁竟是常事,因之頭破血流,卻是無甚能為。

    這次他們肯放低身段,願與我等暫時攜手,連吳公公都覺得是奇跡,想來偶一為之而已,事了仍會與我等互為敵手。躁進之人必行暴烈之事,東林黨人中有這麼一派,何足為奇?賞金懸紅,翼望於一擊而斬巨獠,震懾天下,而俾使群雄暫斂割據自為之心,亦不失為一策也。」

    「公公剖析得極是,卑職茅塞為之頓開。」空相和尚恭維道,張玉雖是他多年的私交,眼下卻是內廷權宦,再是怎麼權爭失意,也不可輕易開罪的也。逮著機會順手拍上一記馬屁,正見得空相和尚滑頭本質,只求落得實在。

    「哈哈,某家不過妄自揣測。不用拍馬屁,還是先正經做事吧。某家這就走,免得夜長夢多。」

    張玉笑道,不管如何,被人拍馬屁還是舒服的,但是他也心如明鏡,在此地久做停留,尤其是與程沂會面之後,再不動窩,恐怕就有危險了,為平安順遂計,也得趕快換一個隱秘之地落腳。

    「知——了——知知了——」

    寺外高樹上又開始蟬鳴不已了,李午緩慢地抬頭看了看天,藍天白雲,艷陽經天,遙向西斜,雖然沒有計時的沙漏香篆,豐富的經驗告訴他,這刻已是申初將盡時分(相當於現在下午4點前後)。

    眼前這間紅牆碧瓦的寺院香火不是很盛,有幾處水磨青磚地面的縫隙裡竟是雜草搖曳,欣欣向榮。可以想見這寺院的和尚們,平常並不是很勤於除草打掃的功課。

    大雄寶殿默然矗立,鳥雀時而從殿前幾株大樹的巢中飛出,在濃蔭枝梢間飛舞一番,盤旋數匝,啁啾歡叫幾聲,或是遠投寺外覓食,或是重新返回巢穴,鳥雀的聒噪迅即又會歸於靜默,竟使這寂寂無有人聲的寺院,頗有點深山幽谷的意味。

    然而這裡卻是繁華成都的東部門戶金堂縣境,自來農產豐富,百業興旺,水陸通達,商旅雲集,又是兵家要地,歷來駐防軍兵。這寺裡照理來說,如非住持和尚太懶,善信香客再怎麼都不會太少,不應過於寂靜才對,這便是可疑了:

    寺院也是要僧人們實心打理用心照看,才會有善信香客絡繹不絕前來燒香還願,隨喜些香火油錢的。如果連一般的灑掃庭院、清除雜草、修繕庭院、佛前裝香都疏於理會的話,時間稍長,善信香客自是不願多照顧寺裡和尚們的日計生理了。問題是——這寺院裡的和尚僧人平常不務正業,他們又都幹什麼去了呢?

    看著程沂入寺,看著程沂出來,藏身在大雄寶殿屋脊陰影裡,李午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仍像一條守宮,悄無聲息,靜靜地趴伏在瓦面上。他想看看程沂所見的人,到底是這寺裡的什麼人——這間寺院的和尚、道士以及借住在寺中的外地客商加一起也沒有多少人,李午事先全都已摸得一清二楚。他才不信與程沂會面之後,這寺院裡的『某人』還是一無動靜。

    李午作為彌勒教的『**師』,作這等守侯盯梢的勾當,有點大材小用的味道,但是沒有辦法,誰讓彌勒教在與西北幕府妥協之後,傳教重心已經移到雲南和西域去了呢?一應四川教務,彌勒教不得不面臨人手緊張的窘境,連**師這一級的高階人物也不得不時時親自出馬,處置具體事件更是鉅細無遺,事必躬親。

    在四川傳教,尤其是西川地面,彌勒教空間不是很大。如今雖然取得峨眉派、公孫堡、青城山、邛崍派等名門大派一定程度的諒解,但在這西川地面,彌勒教還是難於展開教務。雖是如此,彌勒教也斷然不能容許還有其他江湖勢力再插手西川,攪和到彌勒教與峨眉派、公孫堡等西南門派的恩怨糾纏利益爭奪中來,因此對四川地面上某些曖昧難明的江湖勢力,彌勒教非常警惕小心,時時加以偵伺,以掌握他們的動向,迅速應對。

    事實上,在這間寺院裡潛伏著的危險人物,也是李午必須親自出馬的原因。在一段時間以來的秘密盯梢中,彌勒教已然發覺這寺院中的住持和尚空相和香火道人田道人絕非尋常江湖人物。為著不打草驚蛇,深入寺院秘密偵伺也必須由李午這樣武技具有相當水準,而且又擅長潛蹤匿跡的高手擔任,才能在不驚動『點子』的情形下摸清大概的底細,看看這起人到底想幹什麼。

    一陣熱風掠過瓦面,有些遠近聲息送入李午的耳中。

    瞇起眼睛,隱約傳來的聲息告訴李午,有人正要從寺院的側門出去。

    在瓦面上,無聲潛行在屋脊的陰影中,當李午滑移到最適合居高臨下察看側門情況,又最不容易被人覺察的位置之時,剛好看到張玉、空相、田道人的背影魚貫走出側門去,這一眼對李午而言已經足夠,此時此刻的情形已足以佐證契合他心中原有的懷疑。

    「果然是他!難怪——」

    張玉所扮的外地客商在一般人眼中,其實還是相當神似的,但落在程沂或李午眼中,卻不免疑竇暗生。程沂是廝混官場多年,多少能嗅出張玉身上隱藏著『官威』凌厲的味兒;而李午則是敏銳的察覺到張玉身懷極其陰詭的高明武技,這對一個商賈而言是不太正常的,早就令李午心裡疑雲籠罩——不是說商賈就不可以身懷武技。只是象張玉這樣的一個商賈,極力掩飾自己身懷陰詭武技的事實,這便有些可疑;何況張玉與那空相、田道人看似熟悉熱絡的關係,也不正常。

    如今證實了就是這所謂的『客商』張玉在鬼鬼祟祟的與程沂秘密會面,不問可知,兩人間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陰謀勾當正在進行當中。雖然還不知道這陰謀勾當是什麼,但李午是什麼人?一身筋骨都在詭譎陰謀中泡過的老江湖,哪裡還嗅不出這其中的陰謀味道?

    雖然僅是看到他們的背影,李午已經足以串連起許多疑點加以揣摩,接下去就是繼續盯住這幾個『點子』,看他們還有什麼動作了。

    李午小心翼翼地從大雄寶殿屋脊上滑下地面,從寺院另外一邊悄然撤退。

    翻牆而出,寺外是小片荒坡,荒涼破敗,石礫遍地,灌木稀疏,茅草叢生,長得太高的茅草足有一人多高,潛行其中是最好的隱蔽,李午正要舉步,倏然伏下身子,前下方的土溝,有輕微的衣袂帶風之聲掠過,再看時兩條人影已經縱躍如飛,穿過土溝,迅速從李午的視野中消失。

    「怎麼是他們?有官方人員涉入,這事不小啊。」

    李午喃喃自語,那兩個人影他曾與之打過交道,比較熟悉——內務安全署鋤奸營的秘諜幹員之一,駐成都府的緝事校尉,職掌就是監控內務,嚴防洩密,肅清敵諜,查究內奸。

    鋤奸營的緝事校尉也出現在這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絕不會是尋幽探奇遊山玩水的一回事。

    這張玉一干人絕非尋常人物,鋤奸營的官方密探居然都盯上了他們,我教還要不要摻合在這裡邊,看來是得費一番思量了。

    李午心裡暗忖著,忽動忽停,向土溝下奔行,迅捷宛如脫兔,無聲則如狸貓。

    連雲棧道。

    蹄聲隆隆,大地顫顫。

    前導開路的護衛親軍、近衛騎兵軍團騎兵沿著官馬驛道魚貫而進,中軍本隊的中間行進著十餘輛駟馬輕車,前後旌旗招展,黃金龍旗、雷字大纛、認軍旗、雀尾旗獵獵有聲,綿延數里。

    這條官馬驛道是由古陳倉道北段經行柴關嶺與酒奠梁,與古褒斜道南段相連,最為平坦開闊。為平安順暢計,雖然繞得遠些,官家商旅南下仍然多選此路抵達漢中,或再接轉金牛道入於四川。

    平虜侯的大隊車馬南下巡視,自寶雞大散關迤儷而行,刻下看看已入了鳳州地界,此時斜陽漸墜,酉初時分,再趕一程,即將宿營。

    這一路南來,平虜侯多是宿營野外,不居驛館,這次也不例外。

    騎隊的前進速度逐漸慢了下來,這一段官馬驛道半是丘陵半是山,穿行於河谷之中,盤來繞去的彎道比較多,想不慢都不行。

    轉過彎道,所有坐騎輕車都減慢了行進速度。

    「嗖——」

    一聲尖銳至極的箭嘯驟然掠空而過,中軍本隊中的一輛輕車驟然翻倒,轟隆巨響,馬匹嘶鳴。

    嗚嗚——

    號角鳴響,旌旗搖動,司職警戒護衛的護衛親軍前衛尖兵大概對這般場面的突襲刺殺見得多了,絲毫不亂,冷靜如石,並不慌亂著急於搜尋敵蹤,而是按部就班的在本隊前方道路迅速形成封鎖警戒,本隊內圈的警衛隊則迅速佈陣,整個陣形巋然不動,無懈可擊。

    片刻,遠處山樑上連閃數道亮光,一道旗花火箭砰的在天空綻放出炫目火花,那是側衛尖兵的銳士發出了『清理完畢』的訊號。

    警戒迅即解除,平虜侯現身出來,稍頃又回到輕車之上,隊伍就重新上路,並不為這區區『刺殺小事』而耽擱行程,顯示出無可置疑的強烈自信——任何敢於挑戰的勢力不過是跳樑小丑,都將在事實面前碰得粉身碎骨。

    「彎彎背架一張弓——

    裝起背架上漢中——

    你背背架小心些——

    謹防啄個火雞公——」

    一唱一和的山歌野調還在山嶺間迴盪,夕陽古道已經漸入黃昏。

    蹄聲得得,在漢中府城換好了慣走山路的雲南滇馬,走米倉道下四川,向成都而行的峨眉『雷宵道長』一行,仍然與『艷眸邪魅』鶯羽黃主婢結伴同行。

    鶯羽黃雖然自承就是『艷眸邪魅』,還給了雷瑾一記『蠍鉤毒刺』,但仍然理直氣壯毫不避諱的與雷瑾等人走在一路,好像根本就沒有那回事一般,只是她那輛耀人眼目的駟馬輕車已經捨卻變賣,主婢三人也都換上了雲南滇馬。

    而雷瑾也無可無不可,反正跟著就跟著吧,伸手不打笑面人,在她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前,還真不好冷面鐵心的不令其與己方結伴同行,絕然地驅趕開這麼一位捉摸不定、嫵媚而邪氣的女人。

    雖然這位鶯羽黃小姐,直到目前為止仍然安分守己,雷瑾的疑惑卻不曾有絲毫的減少,總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令他難以釋懷。

    此時雖近黃昏,米倉道上由各色人等臨時拼湊而成的商旅隊伍,仍然絡繹不絕,這般熱鬧的情形,比起西北幕府主政之前路途上的冷清寥落,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西北幕府主政之前,米倉道主幹岔道分合密佈,所經之地則多是山高林密地帶,匪患不絕,強盜出沒,流民造反也往往據之以為巢穴對抗官府,兼之米倉道沿途的大道小路又是私鹽私茶走私的主要運道,歷朝歷代無論是剿匪還是緝私,米倉道上都是關卡林立,官府盤查嚴密,因之商旅裹足不前,視為畏途,米倉道上的城池市鎮自然也就商貿蕭條,窮困潦倒了。

    哪裡像現在的年月,形形色色的人們,官吏、商賈、軍士兵丁、江湖客、背簍客、挑夫、馬販,三教九流,懷著各自的翼望,都湧上了這條曲折古道。

    河畔山腰,一路上盡多木架的青瓦房,臨河的是吊腳樓,傍山崖的是穿斗屋,甚至還有最最簡陋的茅草屋,便都是簡陋的路邊客店,店家多是山民,自種自養,種得一畝幾分菜地,喂得一群下蛋雞,養得三兩頭肥豬,供來往客人粗茶淡飯,予住宿之人木板老床,便是雞聲茅店月的景象;迎來送往,無非都是米倉道上挑夫走卒背簍客們暫歇打尖或是投宿之處,一湯一飯加泡菜一碟,便是最廉價的果腹,滿足辛苦而賺錢無多的苦力挑夫們的需求。

    至於官吏、商賈多半借住於沿途驛館或按程宿住城池市鎮,那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商貿繁榮,米倉道沿途的許多城池市鎮也日趨熱鬧,錢莊、銀號、商行、貨棧、茶樓、戲院,一應俱全,並不比河隴、關中、西川等處的繁華大城遜色多少。繁榮喧囂,**噪動,人皆功利,人操縱著人,貨擠兌著貨,這其間自然也少不了暴力、血腥、怨恨、苦痛、悲歡的交織變幻。

    米倉驛道沿途的社火、孝歌、民歌、山歌,山民的淳樸、粗獷、豪放,石板屋、木壘房等民居院落,刺繡、架花、籐編、棕編、竹編、陶器,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林林總總,無不洋溢著山野間的天然質樸之氣,雖然平民黎庶對之早已司空見慣,在雷瑾而言,卻是他平常不太容易見到的,因之頗有興趣,一路上也不急著趕路。

    假『平虜侯』的遇刺,有人又處心積慮的張設羅網,靜侯雷瑾的到來,等等這些,隱藏於黑暗中的一切謀算,這時的雷瑾自還懵然不知,仍心情輕鬆的繼續他的微服巡行。

    這一路上,與這位自稱為『鶯羽黃』的『艷眸邪魅』逐漸熟悉熱絡起來,雷瑾一行幾個人卻都又覺得她似乎與江湖傳聞中的邪妖魔女形象判若雲泥,相差忒遠了,但畢竟是相處時日太過短暫,表象的東西是不能作準的,雖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那也得日久見人心,辨清個黑白才罷了。

    就這樣結伴,就這樣迤儷南行,就這樣各懷心思,一程又一程,成都是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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