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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卷 狂風落盡深紅色 第六章 亂世圖存(2) 文 / 金龍魚

    第六章亂世圖存(2)

    良久,紫綃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大伯子(即武寧侯雷頊,雷瑾嫡親大哥)在遼東和朝鮮藩國鑄造金幣銀洋(銀元或銀圓),爺聽說了吧?」

    「嗯,這個事在上個月的〈形勢匯纂〉中有提到,還附有詳盡的綜合分析;〈政務簡報〉、〈諜情簡報〉也有提及。」雷瑾眼中神光一閃,說道。

    如今的遼東邊塞,形勢很是複雜,帝國遼東鎮、偽金叛虜(建州女真)、蒙古韃靼察哈爾萬戶諸部(蒙古大汗駐帳萬戶,帝國稱為土蠻部或小王子部者)、喀爾喀萬戶諸部、科爾沁蒙古諸部、朝鮮藩國、野人女真等各方勢力犬牙交錯,互有攻守,在這樣的苦寒風霜之地,立足十分不易,只有不畏風寒霜雪且特別強悍善戰者能在此zhan有一席之地。與雷瑾據守的西北邊塞相比,形勢甚至更為惡劣。

    武寧侯雷頊能在此萬難境地中,以鐵腕手段趁勢囊括遼東軍政大權;編練水師不斷襲擾偽金叛虜佔領的遼東腹地;又斷然出兵,乘機登陸朝鮮藩國,挾持曾屈服於偽金叛虜的朝鮮李王,令其改弦易轍重新臣服於帝國旗下,從而利用朝鮮藩屬的人財物狠狠打擊偽金女真,形成對偽金叛虜的兩面夾擊之勢,一舉扭轉帝國長期以來對陣偽金叛虜時的頹廢勢頭,著實的難能可貴。

    這一切的一切,恰恰是在雷頊獨攬遼東軍政大權之後陸續發生,明眼人不難由此窺破遼東戰事之所以能取得一定進展的至要關鍵——就是軍政事權得以高度集中,一改以前遼東鎮權力架構疊床架屋,經略大臣、巡撫、總兵、各路鎮守、監軍太監、都察巡按等文臣武將宦官彼此牽制互相掣肘的格局!大權獨攬,一家專斷,再無人掣肘絆腳,軍事行政才能高效的運作,才能有效應對以突襲野戰見長的偽金八旗,甚而擊破女真騎兵。

    對自己這位嫡親大哥的長遠眼光和軍政手腕,雷瑾也不能不佩服有加。現在看來,鑄造金幣銀元又是大哥總領遼東集聚實力的一步棋吧?雷瑾心下暗自思忖。

    「不僅僅是大伯子在鑄造金幣銀元。雄霸七海的二伯子(即海天盟『大元帥』雷琥,雷瑾嫡親二哥)在東溟大島和南洋的占城新州港、麻剌加等地,也在自行鑄造銀元銅圓啦。」綠痕輕輕說道:「南直隸西江總督顧劍辰爵爺已經在半公開的鑄造銀元和發行鈔票,還有安南的丁元松、丁元極和張德裕(廣西巡撫)也在廣西、朱崖大島、安南藩國等處籌備鑄造銀元銅圓,發行寶鈔。湖廣巡撫劉國能手下的謀士幕僚也有提議要鑄造銀元,連自號橫天大王的薛紅旗的部屬也有動議要鑄造銀圓呢。」

    聽了綠痕這番話,雷瑾眉尖微微一挑,卻未開腔。紫綃知情識意,馬上接著話往下說:「怎麼?這各路諸侯一窩蜂的都上趕著鑄造銀元,是為的哪般?」

    雷瑾呵呵一笑,順手握住紫綃豐碩嫩白的乳峰揉捏了一把,在紫綃勾魂蕩魄的嬌吟聲中,說道:「紫綃兒你這麼聰慧靈敏,爺才不相信你沒有看破其中因由,參透箇中奧妙。不過,你這個問題還是由綠痕來回答吧。綠痕,你說說看。」

    「爺這是要考較奴婢了。」綠痕明眸流波,抿嘴一笑,艷光四射,百媚橫生,竟是少有的露出異樣嫵媚的風情,在溫婉嫻雅中帶出兩分冷艷,於媚麗冶艷中暗藏三分雍容,看上去很是精明幹練。雷瑾亦知她胸有城府,心機細密,勇於決斷之餘,又有籠絡人心的手腕,若是生為男兒必定也是叱吒風雲的雄傑之輩,可惜身為女兒身,又是奴婢之屬,倒是大大便宜了他這個混世魔王。

    綠痕略加思忖,說道:「『各路諸侯』之所以都在『鑄造銀元』的事情上傾注相當熱情,必然有其不得不如此做的原由。奴婢思想這其中的奧妙,不外是先有內外多方的原因,後有群起模仿西洋番銀鑄造銀元的結果。其實〈形勢匯纂〉已經多次剖析這事的肇始之因,文官學院、間諜學院的祭酒博士、教授們就此事多番分析探討亦有結果,長史府也多次召集幕僚官佐會議,也已有定論。綠痕綜合歸納群賢見解,箇中原因細細算來,也不過三端而已。

    這第一端,帝國以往的紋銀形制,攜帶使用都極為不便,買賣交易須用戥子秤重,並須以笨拙的『夾剪』切割才能完成一樁買賣。另外各地自行澆鑄銀子,無論是銀子的成色,還是銀子成色的鑒定都未有劃一標準,再則各地衡器有差,未有統一標準,各地銀子互相之間的換算也非常麻煩。平常時候,黎庶大眾過日子,用銀子買賣東西,用整找零已經是非常的麻煩,非常的不方便,更不用說商家店舖大宗銀錢出入往來是如何的麻煩了。所以標準劃一、大小適中、方便實用的西洋番銀剛一進入嶺南、福建等地,就受到民間黎庶歡迎而快速流通,現在大半個帝國都有番銀流通使用。」

    「嗯,確實如此。番銀標準劃一,成色、重量比較穩定,其大小適中又便於買賣流通日常使用,確實要比元寶銀錠錁子什麼的要來得方便實用得多。」雷瑾讚許道,紫綃也點首嗯嗯,顯然綠痕所言正是帝國的普遍現實,毫無花假虛飾之詞。

    原來帝國現今使用的現銀形制,有重百兩或五十兩一個的大「元寶」,也有重十兩或五兩一個的「銀錠」(銀鋌),最小的則是重一兩左右一個的「錁子」。這些銀子不一定都是朝廷戶部所澆鑄,實際上大部分是民間銀錢業者錢莊銀號爐房等開爐澆鑄的。

    平民大眾日常使用銀子很不方便,很麻煩,不但攜帶很不便利,而且日常的用整找零,也是非常的不便利。

    譬如拿一個五兩的足紋銀錠買幾匹松江棉布,若所買的棉布需付銀一兩四錢,布莊夥計收銀找零就是三兩六錢銀子。布莊夥計收銀先要用戥子(或者天平)稱量這個銀錠,看是否足兩;收一個五兩足紋銀錠需要找還三兩六錢銀子,但布莊裡並不總是正好有三個一兩的足稱足紋銀錁子,六小塊一錢足稱足紋的碎銀子,這時布莊夥計找零有兩個辦法:若是很相信買家,夥計便收進這個五兩銀錠,從店舖的銀櫃中找出一塊散碎銀子,戥子稱量,這塊碎銀自然又不可能正好是三兩六錢,可能是三兩五、三兩四、三兩三或不足三兩等等等等,還得再稱上一塊較輕的碎銀,湊成接近三兩六錢的數目。先把這兩塊一大一小的碎銀,找還給買家,第二步將餘下不足的尾數,按當天市面上白銀與制錢的兌換比率折算成若干制錢,最後找還給買家。這已十分的麻煩,但這還是在夥計很相信買家人品的情形之下,相對而言比較方便的辦法。

    如果夥計不大相信買家,或是布莊裡沒有散碎銀子,便要把買家這個五兩的銀錠,用夾元寶、銀錠的特殊工具「夾剪」,根據需要的大小,一夾為二。先看銀錠是否「灌鉛」(指外層包銀,裡邊灌鉛的假銀錠),驗明了真假,鑒定了成色,再把夾開的兩塊銀子分別稱重。這兩塊銀子輕重必然有些出入,不可能一塊正好一兩四,一塊正好三兩六,布莊夥計又得把相差之數,再折算制錢補足,找還給買家。

    而那用來夾開元寶、銀錠的「夾剪」又不是很好用很方便的工具,一般要在銀樓、錢莊、爐房、金店、當鋪等銀錢業及大商舖裡作過學徒,專門用慣夾剪的人才能使用,全靠一股巧勁。在外人看來,他們使用夾剪似乎異常靈巧,如需二錢銀子或五釐金子,往往一次就能剪下,甚至重量都不必增減。其實一般常人平時未經訓練,不掌握竅門,縱然有夾剪,也不會使用,冒然莽撞使用有可能會弄傷自己或摔一跤,可見使用銀子是多麼的麻煩不便。

    實際上大眾黎庶日常使用的銀子,大部分都是大大小小已經剪碎的散碎銀塊。

    市面上流通的銀塊,大大小小,分兩不同,收付之間,重量要精確計量到幾錢幾分,僅憑估計來精確判斷銀錠的重量及成色是不成的。一塊銀子,拿在手中,掂掂份量,即使是銀錢業的老夥計,也只能估計說個大概,很難一下說准份量是幾兩幾錢幾分。因而不但大小商號店舖以及大小衙門要備有戥子或天平,即使一般人家,也要有個戳子,以備銀錢出入,隨時稱稱銀塊的份量。這戥子有兩、錢、分的區別,由於精確度遠比秤高,沒有用過戥子或不會用戥子秤量銀子的人,實在很多。

    帝國士紳黎庶使用白銀,除了買賣交易之間要反覆稱重,要用笨拙的夾剪夾開元寶、銀錠,用整找零需要來回折算等等麻煩不便之外,還有—個銀子成色的問題也十分的麻煩。銀子有紋銀、雪花銀、細絲、松紋、足紋等名目,這是成色很高的銀子;成色差的銀錠則有搖絲、水絲、千絲、畫絲、吹絲、吸絲等名目。

    不同成色的銀子價值自然不會相同。市面流通使用的銀子系各地自行澆鑄,成色千差萬別,一地不同一地,譬如把一個地方澆鑄的現銀拿到另外一個地方使用,要麼把銀子在使用地改鑄成當地通行的銀子成色,要麼寧願吃點虧按當地買賣商家鑒定的銀子成色結算交割(成色即銀子純度,含銀量的多少),這銀子成色的鑒定也是很複雜麻煩的事。

    再有戥子、天平的標準,帝國各地也不完全一致,上下總有些少差別。一般,帝國戶部銀庫出納的標準平碼(天平),叫作「庫平」,另外還有『漕平』『關平』『錢平』等等,各地則有「京平」、「川平」等等區分。實際上,庫平銀要比一般市平銀重,庫平的一兩,比市平的一兩一錢還要稍重一點。由於白銀還存在諸如成色的標準和重量的標準各地不一這等問題,所以實際使用中換算起來十分麻煩。

    而從西洋傳入帝國的番銀因為標準劃一、大小適中,使用起來相對的要方便實用得多。帝國現今市面上流通使用較廣的西洋番銀是日斯巴尼亞(斯班尼亞)所鑄銀洋(銀元、銀圓)——俗稱「雙柱」錢,以銀為之,有大中小數種,其中大者,逕寸一分,重七錢七分,合帝國庫平七錢三分,成色在九成三以上;其小者,如徑四分強,重四分的小銀洋等多種。

    西洋番銀方便實用,而且成色較高,重量、成色又較穩定,因而極受黎庶大眾商賈人等歡迎,市面價遠較其它銀元為高。

    帝國之內的『各路諸侯』以西洋番銀為樣版,興起鑄造銀元的一股小浪潮,綠痕顯然是反反覆覆琢磨過這個事兒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分析歸納出了自己的一番主見。

    帝國『各路諸侯』何以群起鑄造銀元的第一端因由得到雷瑾、紫綃的認同,綠痕更有信心闡述自己的見解了,「這第二端,地方『各路諸侯』治下的商賈人等,從事營商貿易生意買賣,都強烈需求地方行政當局採取一定的有效舉措,使市面上的流通貨幣,在數量上有一個大的擴張增長,在使用上能夠完善形制,劃一標準,方便使用。這是地方工商勢力對地方當局形成的外在壓力。」

    帝國近百數十年以來,工商更加繁盛,市鎮更加發達,加之『海禁』大為鬆弛以後,近幾十年市舶貿易、海上貿易蓬勃興旺,不斷膨脹擴大的工商貿易對貨幣的需求也不斷擴張,不斷增大。近一兩百年間,帝國自產白銀雖然有所增加,但主要的是巨量的西洋番銀通過貿易源源不斷地流入帝國,解決了帝國白銀數量短缺的問題,另外帝國朝廷百年前又已恢復鑄造銅錢,增加了市面流通的銅錢數量。白銀和銅錢在數量上基本可以滿足工商貿易發展的貨幣需求。

    但是貨幣標準不統一是工商貿易生意買賣的重要障礙。首先白銀的品種極其複雜,譬如『元寶』銀,依成色的不同就有百餘種,若再進一步細細區分,則不下數百種之多。所謂「因地而生,隨俗而變,尤難得有詳確之標準也。」由於市面流通的白銀重量不同,成色多樣,精於辯識錢幣的銀錢業者也無法全部通曉,白銀使用者無不受害。其二,由於貨幣標準的不統一,市面偽銀隨之盛行,真銀偽銀,難以一一辨識,貧民被騙,往往窘忿致死。行使假銀的猖獗,成為民間大害,百姓無不切齒而又無可奈何。

    在這種情形下,行商坐賈經商貿易,平民百姓日常買賣,都對地方行政當局的行政管治形成外在而持續的貨幣需求壓力。

    而由於在頻繁貿易中大量積聚資本,商人勢力勃興,粵商、閩商、徽商、晉商、吳越商等等商幫都是資財極其雄厚的商人勢力集團,對地方政治的各個方面施加了相當大的影響。任何一位封疆大吏地方大員都不可能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完全漠視他們的要求。尤其是如今,帝國之內但凡是有心割據自為的有實力者,都必須對富商巨賈形成的壓力有所回應,在一定程度上滿足商民人等營商貿易貨幣流通的強烈需求。

    無論是雷瑾,還是長史府的幕僚官佐對此都已深有體會,綠痕所說其實是西北幕府上下的共識,因此雷瑾看著綠痕,微笑頷首,表示贊同她的話。

    「嗯,至於這第三端因由。」綠痕摟著雷瑾的玉臂緊了緊,「則是地方『諸侯』加強監督管控,以鞏固自身權力,間接增加稅賦,直接獲得利源的自身需要。這種內在需要是驅動地方『諸侯』蜂擁鑄造銀圓的一大主因。」

    綠痕這話一般人不太好理解,必須是對經濟民生工商稅賦多所留意,瞭解營商市利箇中奧妙,並且慎思深慮之人,方易領會其中含義。

    國朝肇造,皇朝太祖剛猛治國,一則施以嚴刑峻法,一則一力復古,起初因帝國產銀有限,曾經在帝國實行『銀禁』之策,只允許在買賣交易中使用銅錢。但帝國銅產也不夠,朝廷制錢鑄造量又不很大,以致市面上流通銅錢數量少,且銅錢價值相對又低,難以滿足實際的工商買賣貨物交易需要,買賣交易中明顯缺乏大額高價值的流通貨幣,很快出現遍及帝國的『錢荒』。

    朝廷不得已而師法前朝,印刷發行紙質的『寶鈔』。但是這『寶鈔』,朝廷根本沒有準備任何形式的『鈔本』,任何一張『寶鈔』都不能兌現為『寶鈔』票面所標示的同等數量的銅錢或紋銀,完全依靠行政強制發行,強行攤派。

    如果『寶鈔』面值以金銀或銅錢標示,這就說明它應該能兌換成它所『代表』的金銀或者銅錢的數量,而不管它在律例法令上是否可以兌現。一旦紙質的『寶鈔』不能兌現為金銀或銅錢,官府的強制禁令就會被自動自發的『否定』,在實際的買賣交易中不被人們接受,從而不斷貶值,直至最後完全無法流通為止。

    時至今日,隨著番銀大量流入,寶鈔早已形同廢紙,帝國內外無人肯用,無需官府干預的銀子成為帝國主要流通的貨幣。

    而朝廷官府也從此放任銀錢自由漲落波動,既不發鈔,官鑄之錢又不能滿足實際交易需求,等於中央朝廷徹底放棄對銀錢流通的監督、管治和調控,這對帝國工商貿易的擴張增長以及從事銀錢通融行業的錢莊銀號進一步擴張取得更大發展,都是極大的障礙。

    西洋番銀長期不受控制地大量流入帝國,固然填補了帝國在白銀流通數量上的短缺,使得白銀確立起帝國主要通貨的地位,但也使得整個國家的農牧工商發展如同野馬放韁,中央朝廷難以駕馭;而中央朝廷對地方財政的監控更是太阿倒持,無從談起,威權日益削弱。

    而因為中央朝廷放棄監控乃至無力監控銀錢流通,地方行政當局自行鑄造發行金幣銀圓等貨幣也就成為一股不小的潮流。

    通過鑄造和發行貨幣,地方當局能借此鞏固權力,加強對地方事務的監督管控,維繫地方的安定,使人們能比較有秩序地買賣交易互通有無;同時穩定的貨幣還能在相當時期內極大的激發起人們對財富的渴望,並最大限度地鼓勵人們去努力創造財富,從而推動地方發展,地方行政當局同樣可以因此而間接地增加稅賦,為己方積聚實力的努力增添沉重的砝碼;但最主要的則是地方當局能從鑄造貨幣中直接獲取龐大的資金實利,借鑄造銀圓的機會籌集大筆的軍政費用,鑄造貨幣已經成為一些意圖割據自為的地方當局籌集資金的一大利源。(見注)

    其實就鑄造金銀貨幣的事,雷瑾在長達數月的時間裡,與劉衛辰、蒙遜、楊羅、獨孤岳、狄黑、郭若弼、張宸極、藍廷瑞、司馬翰、閻處士、谷應泰等一干重要的文武官佐幕僚均有頻繁的書信往還,充分聽取眾人的意見和建議,對鑄造金幣銀圓一事的利害得失,他已經瞭解得比較清楚,而且已經批復允准了長史府的動議。

    這個事兒是長史府兩位長史負總責,從〈幣制則例〉等相關法條規例的擬訂到官署設置、官吏選任,再到鑄造工匠、鑄造場地、鑄造器材甚至鑄造法式鑄造工藝的選擇和配備等等,都由長史府一手部署,眼下正緊鑼密鼓進行周密的籌備。但因事關大局,雷瑾秉持慎重的原則,也一直瞭解掌握著此事每一步的具體進展,心裡實在不甘落後於人也。

    綠痕歸納的第三端因由,不僅同掌機要的紫綃一聽就明,雷瑾同樣是瞭然於心,不會有絲毫的錯誤理解。

    「所以說吶,」紫綃接著綠痕的話,說道:「蒙長史動議擬訂〈幣制則例〉,將貨幣的鑄造和發行集中到長史府手中的這一招,還是很不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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