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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卷 折花於烽火之春 第六章 玉 文 / 金龍魚

    第六章玉

    『翠玄天』。

    翠玄涵秋專用的練功房,可能是平虜侯府中少有的最堅固房舍之一,也像雷瑾的專用練功房一樣,半埋在地下。四面牆每面都足有五尺厚,堅實厚重,無以復加。半穹大頂也厚達二尺七寸。穹頂和四面牆全部以磚石合砌而成,地面則是磨磚對縫平滑如鏡的水磨大青磚,又厚又重,其硬如鐵。這絕對是要塞堡壘的標準,而在磚牆的厚度上,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要塞的標準。

    如此堅固厚重的練功房,卻能巧妙的解決采光、通風,不但不使人氣悶,而且白晝采光還相當不錯,一般不用點燃四壁所設油燈。

    這是雷瑾暗慮翠玄涵秋天性中蘊藏的那一股「顛狂」,若是練功時忘我顛狂,一般的練功房恐怕是經不起她的幾番折騰,所以乾脆令工匠一次性造得堅固無比,免得頻繁修葺返工。

    四壁之上,本設有多盞油燈,這時已經入夜,但翠玄涵秋只點燃了其中寥寥數盞,光線自是昏暗。

    自午後入練功房,翠玄涵秋就迅速進入了一種顛狂亢奮狀態,各種或狂野或玄妙的劍勢倏生倏滅,或如風來幽谷,或如風和松濤,或如北風捲地百草折,或如南風和煦陶然醉,亦如西風殘照,恰似罡風怒吼,輕柔時微風燕子斜,狂野時暴風翻江海……

    本來以翠玄涵秋心中久蘊的魔障,武技修為百尺竿頭再進一步,非常之難,然而得雷瑾『硃筆註解』的助力,竟然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翠玄涵秋可是位『狂人』,當靈思湧來之際,她立即放下一切,在練功房裡一遍一遍的演練,力求將那靈思牢牢捕住,不使溜走。

    顛狂也有顛狂的好處,在顛狂狀態下,翠玄涵秋心中唯劍,捨劍之外,再無一物,這是一種極端的無我之境。

    因為『無我』,所以可以打破一切藩籬、教條、定勢、習套的束縛,隨手拈來,都能自出新意,足以震撼他人之心智。

    據說世上的天才,不是瘋子,就是弱智,也許正是這一類人經常性的處於無我之境,心無旁騖,才能悟破玄機,窺得一般常人無法企及的堂奧吧!

    自午及夜,翠玄涵秋一直就陷入在這種亢奮的無我之境中,雷瑾所作的「硃筆註解」就如同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一點點融入她自身的武技,一點點成為她武技的一部分,就在這一點點的融合中,她的武技修為硬生生地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即使是強大的『魔障』,也不得不在因『魔障』而成的『顛狂』之前,被『顛狂』狠狠地擊退了一大步。

    渾身上下,翠玄涵秋只得一件精繡的抹胸遮蔽,還有一條被棲雲凝清宣稱可以保護自身的『小小褲頭』,赤足踏地,近於半裸。

    如雪似玉的肌膚,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閃爍幽幽的玉光……

    何況心無旁騖的翠玄涵秋,已然全身心地投入對武技的領悟當中,根本無暇理會這些。

    再說了,這練功房是誰都進得來的麼?光是那扇厚重的砌磚木門,就不是誰都推得開的,且翠玄涵秋還從裡面上了鐵閂。

    無餘,翠玄涵秋心無旁騖,不曾發現在石階之上,雙眸灼灼的雷瑾,正曲肱托腮,饒有興致的肆意旁觀。

    雷瑾進來,無聲無息,宛似無形質的鬼魅,以翠玄涵秋六識之靈,也一無所覺,正是以陰柔奇詭見長的畸門「陰符握奇」臻至先天化境的徵象。

    良久,雷瑾搖頭,翠玄涵秋真是顛狂得超乎了他的想像,他下來這練功房,就沒有見過翠玄涵秋歇口氣,甚至還沒見翠玄涵秋喝過一口水,一直就是在瘋狂的練、練、練!

    劍氣縱橫四射,粉臂**翻飛,本來應該是撩人才對,但是任何人只要看到翠玄涵秋狠命練劍的顛狂勁兒,大概都會感覺有如數九寒天被一桶冰水當頭淋下,恐怕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夠不夠,哪還敢再生綺念?

    終於,翠玄涵秋也覺得要喝一點水補充一下了,便暫時的歇手,走到牆角,從牆上的石龕裡,拿起一個套著軟皮套的銀製扁壺喝了幾口,那裡面盛的是以峨眉秘方配製的『黃精茯神香露』,平時可當茶飲,補氣養陰,生津止渴。

    歇得這一口氣,翠玄涵秋又走到練功房中間,擺開架勢,那樣子明顯就是還不肯罷手,不出意外的話,她又得廢寢忘食的練到很晚很晚。

    雷瑾搖搖頭,像這樣的顛狂狠勁兒,真沒幾個男人敢招惹。

    「涵秋!」渾厚的男音在空闊的練功房裡迴盪。

    「呀——」翠玄涵秋的一聲驚叫,這是女人的本能,已經上了鐵閂的練功房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任是誰都得一驚。

    下一刻,翠玄涵秋已倏然出現在雷瑾身前五尺,這是近乎於肉搏的距離,但也仍然是『峨眉刺』致命一擊的有效距離。

    氣機躍然欲動,遙遙扼鎖雷瑾胸前大穴,簡直就是一言不合,立馬追魂奪命,這就是翠玄涵秋緊隨在驚叫之後的反應,這也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但卻是長期後天修行磨練出來的本能。

    「爺,你是怎麼進來的?」翠玄涵秋倏而盡斂氣機,有些羞惱的問。

    「不要問爺是怎麼進來的。難道你不明白『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不要完全被『魔障』控制你的心啊!還是先吃了晚飯再說吧,爺已經叫人整治好了酒水。乖些兒!」

    「啊呀,」翠玄涵秋又是一聲低叫,不過這一聲低叫卻是因為雷瑾突然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爺快放奴家下來。奴家,奴家還沒穿上衣裳呢。」翠玄涵秋臉泛暈紅,卻罕見的柔順,沒有如以往那般『惡語』相向,只是千嬌百媚的白了雷瑾一眼。

    這一眼,眼波盈盈,媚意如潮,差一點讓雷瑾心神失守,翠玄涵秋無心施為下的惑心**,魅惑之力無窮無盡。

    「涵秋,你別一上來就用邪的好不好?你們峨眉秘傳的『巫媚之術』,爺雖然扛得住,但也禁不住你偷施冷箭啊。」

    翠玄涵秋噘噘嘴,「奴家是無心的嘛。爺大人大量,不會跟奴家計較的,是吧?」

    「爺跟你計較有什麼好處?好了,走吧。」雷瑾隨口說道。

    「爺倒是放奴家下來穿上衣裳啊。」翠玄涵秋急道。

    「你一身汗水淋漓的,穿什麼衣裳,穿上不也得再換一身?爺都讓人準備了熱湯,就直接上去沐浴好了。」

    「可是,可是,奴家一身的汗,弄得爺滿身汗味多不好,爺還是讓奴家下來吧!」

    「呵呵,爺上去照樣還得沐浴更衣呢。要不?鴛鴦共浴一回也行。」

    「不,那可不行。」

    「那就走吧。」

    「可是,可是,奴家會冷耶。」

    「你真的怕冷嗎?再說,有爺在,還能讓涵秋你凍著?」

    「可是,可是,這樣赤身露體,讓丫頭嬤嬤看見,奴家好難為情,嗚—。」

    「嗯,這倒算個理由。但是,你怎麼那麼多的可是,可是呢?放心,爺來去都不會讓丫頭嬤嬤看見影子。呵呵——」

    待得雷瑾志得意滿的牽著翠玄涵秋的小手,步入北正房起居精舍的小暖閣時,翠玄涵秋已乖得像頭波斯貓,伴在雷瑾身邊亦步亦趨。

    在沐浴之時,翠玄涵秋自是無法驅逐雷瑾這『無賴大壞蛋』,『被迫』與雷瑾『鴛鴦共浴』了一回熱湯,什麼便宜都讓雷瑾佔了,紅潤嘴唇讓雷瑾吻了,丁香小舌讓雷瑾嘗了,再加上雷瑾又摟又抱又揉又摸,挨挨碰碰糾纏不休,把個春心初萌的翠玄涵秋弄得暈暈乎乎,渾身酥軟。

    雷瑾卻是瞅得極準,翠玄涵秋午後練劍,已然將那股顛狂勁頭髮洩得七七八八,盛極則衰,天地之理,此時心魔最為衰弱,最宜乘虛而入,而不會遭受翠玄涵秋心中『心魔』的凶厲反噬,這樣的機會雷瑾豈會放過?『鴛鴦共浴』能夠迅速縮短兩人間的距離感,增進情感,當然要把工夫做足,使出全身解數了。

    雖然如此,雷瑾對翠玄涵秋超出意料之外的柔順還是有幾許疑惑,這是因為雷瑾並未知曉翠玄涵秋心中的一些微妙變化,翠玄涵秋會『佩服』,甚至於『崇拜』他,這是他想也未曾想過的。

    小暖閣中只有江娉獨坐,她其實已經等了很久了,看見雷瑾牽著翠玄涵秋的手進來,她心裡也有些酸酸的,不過還是盈盈站起,侍侯雷瑾坐下。

    桌子上的菜,都是剛剛才從食盒裡取出,熱菜甚至還冒著熱氣,不過等得久了,有一些菜餚怕是滋味要差上許多了。

    冬筍火腿湯、酒釀清蒸鴨子、清蒸湟魚、鎮江餚肉、酥炸排骨、油雞、一品豆腐、鍋豆腐、炒小豆腐、炸溜茄子、油淋白菜,葷素皆備。

    醬牛肉、滷牛肉等各味下酒的葷素涼拌亦是好幾樣兒;其他則除了加了點花椒、醋、蒜泥、薑末、黃酒醃製的生犛牛肉和生湟魚絲頗是生猛之外,還值得一提的倒是先用油灼、拆絲,再加酒、秋油、醋等,同芹菜涼拌的野雞,這時候的西北可是不易吃到的這一味。

    這些冷熱菜餚其實都是侯府家常的菜式,倒還講實在多些,並不像那些宴席菜品就只圖個名貴好看了,既不飽人,也不養人。

    酒則是相當名貴的二十年陳女兒紅,若是四十年陳,怕是雷瑾也不捨得喝了。

    雷瑾這是有些兒『不懷好意』,存心要讓翠玄涵秋慢慢帶上點醉意。黃酒開始喝不覺著有什麼,往往令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多喝許多,若是喝得過量,酒勁兒慢慢上來,什麼上乘心法都壓不住,除非喝上一大碗醒酒湯,然後想法子出身大汗。

    女兒紅已經盛在一個精緻的錫酒壺裡,溫燙好了滿滿一壺。

    於是,隨意的吃,隨意的喝,隨意的閒談,不知不覺已經夜深,翠玄涵秋已經是玉臉滲霞,膩在了雷瑾懷裡,非要與雷瑾搶酒喝,江娉倒是沒有喝多少,多半是在溫酒斟酒,但也已小醉微醺,面泛桃花。

    「堂姐,再給斟一杯!」翠玄涵秋嘟噥說道,捧著錫酒壺正給雷瑾斟酒的江娉手上一抖,酒水灑了出來。

    「呵呵,」雷瑾笑吟吟道,「做事兒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靜氣,就這麼點事兒,看把你嚇的。你和涵秋是五服之內的堂姐妹,都是江氏族裔,爺早就知道,但那又怎麼樣?要不,爺幹嘛只叫你一人相陪?」

    膩在雷瑾懷裡的翠玄涵秋這時候也身體僵硬,正在懊悔為什麼失口喊了這一聲『堂姐』,這時聽雷瑾說早就知道了,不由睜大眼睛,「那爺還怎麼敢?」

    「爺知道你有『心結』,但你倆都已是爺的女人,這可不是敢與不敢的問題。真要說起來,這後院內宅的妾婢倒有一小半,都與爺有些兒仇怨呢,但那又如何?」雷瑾明白翠玄涵秋的意思,他怎麼敢將心懷仇怨的女人放在身邊。

    「爺一直在等著你倆親口說出這事兒,不過看你倆遮遮掩掩的樣兒,那意思是要瞞爺一輩子了。爺也就著這個機會,點一點你倆,免得你倆一直背著這個包袱,累不累啊?爺看著都累。

    還有,上次爺重傷那一回,涵秋你那一劍原本是想要殺爺於瞬息之間,後來才臨時改了主意,是不是?」

    翠玄涵秋身體又重新僵硬起來,自以為再無人知道的隱秘卻被雷瑾揭了出來,她完全的不知所措了。

    倒是江娉聽到翠玄涵秋欲殺雷瑾的往事隱秘,驚得啊了一聲,又慌忙摀住小口。

    攻心,雷瑾這次也是卯上了,藉著翠玄涵秋失口之機,連續幾次『重擊』,狠狠錘擊在這姐妹倆的心上。

    佔了上風的雷瑾仍然窮追猛打,絲毫也不鬆口,「涵秋,你是不是私自在爺的書房裡抄錄了那些『硃筆註解』?」

    翠玄涵秋簡直要窒息了,呻吟道:「這個爺也知道了?」

    這下連江娉也埋怨翠玄涵秋了,「妹妹,你怎麼可以私自抄錄侯爺書房裡的東西呢?」

    「好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就既往不咎吧?嗯?」雷瑾笑著在江娉身上掏摸了一把,弄得江娉面紅耳赤,這才罷手說道,「竟是瘦生了,爺看你沒喝幾杯酒,菜也吃得少,是不是近來胃口差了?不要太勞神,每日裡早晚靜坐養息,導引吐納,還有那一套長拳也不可間斷,這於養生上是有好處的。另外叫小廚房平日多做些燉爛,火腿、蹄膀、嫩雞多吃些兒進補才好。上日,小月說府裡進了一批茯苓霜,能滋補強身,令肌膚玉澤,你打發人去多領幾包回去吃。」

    江娉嗔怪說道:「又是火腿,又是蹄膀,又是嫩雞,爺是要奴家吃成胖子嗎?」

    「怎麼會吃成胖子?爺一天吃多少肉,也沒有胖啊。」

    「爺的食量大嘛,奴家怎麼能比?」

    「爺跟你說了多少次?養生之道,一動一靜,那易筋導引術、還有爺教你的太祖長拳三十二勢,只要你每日早晚勤習不輟,就是你再怎麼吃,也胖不起來。你啊,就是太纖弱,爺倒想你胖一點點才好呢。」

    翠玄涵秋眨了眨眼,問道:「易筋導引術?是嵩山少林的〈易筋經〉嗎?」

    「呵呵,」雷瑾笑道,「天下間的〈易筋經〉流派,又不是只有嵩山少林一家,何必一提〈易筋經〉,就是少林?

    而且少林〈易筋經〉雖外間少傳,但也不是什麼深奧奇學。近年官宦人家巨商富賈,有欲養生延年者,習練少林〈易筋經〉者亦復不少,可見並不是少林一脈的不傳絕技,只是一門外壯筋骨,內納心意的奠基養生功法而已,雖然其法不俗,但其聲名之盛,大抵卻是因『少林』二字連帶所得也。

    爺這易筋導引術採擷三個〈易筋經〉流派之長,適合普通人習練養生,有強筋骨,壯氣血,疾病不生,延年益壽之效。

    看來,爺得下令,強制內宅人等早晚習練易筋導引術和太祖長拳三十二勢才行。」

    江娉不由呻吟一聲,「易筋導引術還算了,那個太祖長拳三十二勢練一趟下來,累死人了,不練成不成?」

    雷瑾所授的太祖長拳三十二勢,可不是江湖上一般的大路拳法,而是盡去花架的真傳,江娉纖柔,自然有些兒吃不消。

    「不成。」雷瑾板著臉道,「你是還沒有習慣,所以覺得累,慢慢就好了。你這更要多吃一點進補了嘛。」

    雷瑾說著,卻從桌上騰出一個不小的菜碗,將酒釀清蒸鴨子、清蒸湟魚肉、鎮江餚肉、酥炸排骨、油雞、鍋豆腐、炒小豆腐、醬牛肉、滷牛肉等挾了一大碗兒,放在江娉面前,道:「娉兒,你得拿這些菜兒就白面蒸餅吃,一點兒也不許剩下了。」

    苦著臉,江娉說道:「一半成不成,這太多了。」

    雷瑾微微一笑,忽地湊到江娉耳邊,低聲道:「好娉兒,你不多吃點,等會怎麼有氣力來承受爺的寵幸呢?」

    江娉臉上騰的一紅,卻是不再與雷瑾『討價還價』,硬著頭皮默默開吃。

    「哎呀,你這會怎麼乖的象打盹的小貓兒一樣了?」雷瑾瞧了瞧懷裡的翠玄涵秋。

    翠玄涵秋幽幽說道:「奴家都『體無完膚』了,哪裡敢再出聲兒?爺以後也會像對堂姐一樣,對奴家嗎?」

    「你說呢?傻瓜。」雷瑾這時可是心花怒放了。後半句,問出了這樣的話,豈不是攻心有效,大功告成麼?

    狠狠的吻了下去,封住翠玄涵秋的嬌潤紅唇……

    不旋踵間,翠玄涵秋已熱烈似火的回吻過來,索取雷瑾的深長濕吻,春情萌動的原始本能,就是心魔也無法阻遏,何況她的心魔這時格外的衰弱?

    她的唇柔軟而濕潤,滑膩猶如鵝脂……

    他的唇火熱而有力,帶著一貫的蠻橫……

    唇舌交纏,翻吻不休,令人暈眩顫慄的神秘熱流潮湧奔騰……

    內媚之道最講究適者生存和踐行磨煉,『適者生存』使得內媚術能高度適應各種複雜情勢、詭譎局面;『踐行磨煉』使得內媚術必須深入世情,洞明人性,因之泛情縱慾之舉便是修行此道的重要一節,內媚一道其中諸般技巧法門,若不經踐行『實戰』,威力是要大打折扣的。

    峨眉派畢竟不是『異派邪門』,不可能讓門戶中精心栽培出來的『護法利刃』真個去『踐行磨煉』一番,因此在傳授某些技巧法門時『假鳳虛凰』,已是峨眉派最大的底限。

    峨眉派改良過的『內媚』術,能將嫵媚、妖媚、柔媚、嬌媚的天姿艷色一概深斂潛藏到骨子裡,除非是有意顯露,外人並不容易發覺,所以即使是精擅『內媚』之道的行家,一不留神也會看走眼。峨眉其實也不想讓外人知道,有一部分峨眉弟子修習過『內媚術』。

    對『內媚術』的前半部分『惑心**』,峨眉坤流一脈尚有種種辦法,令那些菁英弟子得到『踐行磨煉』的機會;但後半部分的『採補』和『奪陽』,許多技巧法門只能通過『假鳳虛凰』口耳相傳而已,卻是不能『踐行磨煉』了,峨眉派畢竟要顧及門戶的顏面。

    因此當涉及到男女親密的許多『內媚』技巧法門時,峨眉坤流的菁英弟子便表現得極為讓人困惑,所有的技巧都似生澀又似圓熟,似全知全能又似一無所知。開初幾次親密之時,雷瑾若無提點,往往便手足無措,但稍加片言提點,便又已舉一反三,這一點雷瑾已經在倪法勝、倪淨淵和棲雲凝清身上充分地感受過,在翠玄涵秋身上也不例外。

    不出雷瑾預料的,翠玄涵秋的舌吻,也很快便從尚存幾分生澀一變為非常圓熟流利,真是一經踐行,就大不相同。

    小暖閣中春意蕩漾,不一會兒翠玄涵秋已然釵橫鬢亂,衣衫零亂。

    似有若無的入骨嫵媚籠罩於精舍之內,已然將峨眉秘傳『內媚』心法的『惑心**』的魅惑之力發揮到極至。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兒,『內媚』心法的威力第一次被引發,釋放出所有的原始生命元力,總是特別的凶險厲害。第一個以身當者,事先若無充足準備,就算精於雙修采戰玄素之道也鐵定吃癟,把自家小命玩完也不奇怪也。

    這就是雷瑾所說,「花有刺,花有毒!」的真正意思。雷瑾已經『連中三元』,身受心感,這峨眉『內媚』的霸道,就如同峨眉坤流霸道的『峨眉刺』一樣,只能卯上硬扛,連後退一步都不成,後退一步即是懸崖萬丈。

    聲音散發的魅惑還只是『內媚』的一小部分,諸般色身,無窮妙相,亦是『內媚』呈露之『外相』之一,但凡聲、色、氣、味,神韻、風情、氣質、談吐、見識、才學、智慧,都可能是『內媚』的著眼點,因人變化,因形變化,因勢變化,惑亂心智,迷敵心神;又於萬變中寓不變,不變的是己之『不動心』,以己之『不動心』俘虜他人之心,以己之『不動心』激發他人之情,以己之『不動心』驅使他人之欲,使敵不戰而屈,為我所擒,為我所驅,這便是內媚之道!

    翠玄涵秋週身細膩如脂,其白如玉,於昏暗燈光下隱隱泛著淡淡潤澤暈光,什麼是玉人?這才是玉人,玉也似的人兒!

    乳峰豐挺高聳,小腰纖細圓潤,粉腿修長柔美,**渾圓翹挺,都足令男人一見血脈賁張,但是在翠玄涵秋身上,這些傲人的『本錢』都似乎平常了,都得屈居於後,都只能做那環拱明月的群星。

    白嫩光潤的身子,如同舉世稀見的一塊和闐羊脂美玉,無有半點瑕疵。

    透入肌骨的細膩嫩潤……

    仿若透明的白嫩肌膚溫潤瑩澤……

    雷瑾翻身下榻,就那麼赤身**地走到小暖閣裡。

    江娉大約是吃得有點撐了,坐在椅上一動不動,倒是將套在外面的湖絲綿比甲脫了放在一邊。

    「在想什麼?」

    江娉這才發現雷瑾一絲不掛的站在身側,臉上一紅,不敢再看。

    雷瑾伸手在江娉懷裡一陣輕揉慢按,掌心熱力滾滾,透體而入,江娉一時渾身發熱。

    「爺,你這是在幹什麼?」

    「你從來沒有試過一次吃下那麼多東西,想必是有些食滯難消,飽脹難受。爺替你調理一下內腑氣血,消消食,要不你到明天也動不了。」

    熱力在體內奔湧,江娉忽覺胸腹間飽脹難受的感覺一下減輕了許多,渾身一下舒泰了好多。

    雷瑾順勢將江娉從椅子裡提了起來,江娉『哎呀』一聲低呼,聲音嬌膩清脆,雙臂勾住雷瑾的脖項,再不肯鬆手。雷瑾笑嘻嘻地便在江娉香唇上,長長地啄了一記,唇舌狠狠地勾了勾江娉的丁香小舌兒。搖魂蕩魄地江娉身子輕顫,緊閉美目,受用了雷瑾這一唇舌翻覆的勁吻。

    便這般抱著江娉,直入繡帳,雷瑾摟著江娉,附在她小耳邊道:「你先在一邊消消食兒,順便做些簡單的胸腹按摩,這樣消食快些。等爺把涵秋擺佈消停了,自來會你。要不你先打個盹也行。」

    這些話雷瑾都是運功收束了聲音,又是附耳低聲,完全不虞被六識敏銳的翠玄涵秋聽到。

    轉瞬間,雷瑾便又與翠玄涵秋纏磨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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