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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卷 勝負手 第二章 天下熙熙皆為利 文 / 金龍魚

    第二章天下熙熙皆為利

    「這公函上說,漢中三個軍團正在向雲南府城靠攏,估計前鋒部隊快則五日,多則七日就可抵達雲南府城,後續部隊亦將隨後陸續趕到府城。藍大人因此提請我等盡快準備好食宿營房和治傷藥物。」

    王金剛奴揚了揚手裡的公函,說道。

    孟化鯨疑惑道:「這是好事啊,正好解了我兵力不足的燃眉之急。王帥,你幹嘛這一臉的心事?」

    「可是這公函上說,漢中三個軍團一離開廣西府,路上便不斷遭到不明身份的蠻夷襲擾,傷亡頗重。三萬人的漢中軍團,現在僅有二萬五千人可用,那麼漢中三個軍團全部抵達府城時,恐怕連二萬五千人也不一定能有了。

    而且傷兵的傷勢極為麻煩,大半為毒箭、標槍所傷,其毒很難拔除,傷者不但疼痛難忍,且拔毒稍慢,便渾身無力,喪失戰鬥力。

    這些蠻夷到底是受誰的指使挑唆?」

    孟化鯨哈哈一笑,「想來以黔國公的嫌疑最大了,這老小子真夠陰的——」

    越往下說,孟化鯨越說不下去了,臉色也陰了下來,如果這些都是門滄海有意部署的襲擾,那就更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對平虜軍極其不利的消息了,看來門滄海發動的日子已然是箭在弦上,不要說半個月,就是在年前不發動攻襲,平虜軍都已經可以祭神拜佛酬謝神恩,感激諸神菩薩保佑了。

    孟化鯨平常無奇的臉上露出猙獰凶狠之色,惡狠狠的說道:「以兄弟之見,該將滇池等河湖水道的大小官私糧船商船漁舟,只要是能在水上漂浮的,就是木排也全部徵用,不許片板在岸上。凡是能編入水軍的編入水軍,若不能編入水軍,全部集中到滇池中間,取走或者破壞所有的舵、櫓、桅、帆、纜、錨,總之要最大限度的不讓門滄海利用滇池水道。

    第二,蠻夷的毒這麼厲害,對症的拔毒藥散丹膏須得盡早趕製儲存,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說得有理。」王金剛奴贊同道,想了想又說道:「俺們還得給門滄海下點爛藥,這一嘛,徵用滇池沿岸的舟船,盡量先禮後兵,給船主一個公道的價錢,寧高勿低,反正俺們現在手裡有的是從黔國公府、門府家臣、各府縣府庫搜羅的銀錢,眼下生死存亡之際,讓下面人儘管大把花銀子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必定會有那些不怕死的船主為俺們搶運糧食,反正這些銀錢本來也不是俺們的,俺們就是想舒舒服服的花銀子,也得將來有命留下才行。還得狠狠告誡一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俺們的人盡快從各縣收縮回府城,以及把糧食盡可能多的運回府城,其他的都不重要,否則難保下面有些人腦筋不清楚,要錢不要命,那就壞了守城大事了。還有就是,如果俺們出了高價,還有船主不開竅的,允許下面人強征。哼,就是一塊木板也別讓門滄海輕易得到,俺們也花別人的錢買個不錯的口碑。

    這二嘛,俺們得派人大肆散佈黔國公府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兒,諸如什麼作威作福,賤視文官鄉紳;比如什麼橫徵暴斂,其莊田除了田租正賦,雜派特別繁多,雜派之外還有許多苛捐雜稅,吸膏見髓,貪婪無比,莊戶難以生活;比如沐府家臣狐假虎威橫行鄉里,仗勢欺人之類,總之管他有沒有,先栽到門滄海身上,把這些爛藥放出去再說,你看俺們是不是趕印一批揭貼四處散發?這個俺們以前是忽略了,現在得補上。」

    「呵呵,這一把爛藥可夠那老小子受的。」孟化鯨笑道,「哪個燈下不黑?門家在雲南坐鎮了幾百年,祖輩兒孫橫行不法的事兒只要找總能找得出一大把,雞蛋裡還挑得出骨頭呢,像門家這樣的公府豪門,那能乾淨得像是一塵不染?骯髒事哪裡會少?把門府做的那些有名有姓的骯髒事兒,編個章回,也是一本好說書。俺們也學一回西北,重金請幾個說書先生,還有唱蓮花落的乞丐團頭,偷偷地四處給俺們的黔大國公好生宣揚宣揚他家的『英雄事跡』,俺們根本就不用栽贓陷害,就那些真實的事兒,久住雲南的士農工商誰不曾聽說過一些,這就足夠門滄海喝一壺的了,有他頭疼的。」

    「那倒也是。」王金剛奴笑道,「現在俺們一是下令各部隊向雲南府城集結,同時徵用滇池水道所有民船,二是就便運糧,三是準備各種藥材,尤其是拔毒藥物,四是準備好食宿營房以安置諸路軍馬,五是主動給門滄海宣揚宣揚門氏劣跡,呵呵……」

    「事不宜遲,這就傳令罷。離雲南府城近的部隊應以兵力集結為主,籌糧為輔,須讓他們及早趕回參與雲南府城守禦部署;離雲南府城較遠的部隊則以籌糧、征船為主,但也要盡快向府城收縮集結。」孟化鯨冷冷笑道,雖然眼下形勢不利,但發昏也擋不住死,那就只有全力敗中求活了,誰生誰死,不到最後一刻那卻也說不定呢。

    甍脊高起,飛簷翹角,碧瓦紅燈,氣象華麗。

    大門的正上方,一方金字楷書匾額高掛:「拾翠樓」!

    這是金陵城一個極奢華的宴飲地方,四方遠近都知名,官紳商民無不知道這拾翠樓佔地連綿,樓上有樓,院中有院,極是奢華富麗。

    樓下近街面大門客人絡繹不絕川流不息,顯見得這酒樓的生意極好;而鞭絲帽影錦衣華服則見得此處出入的客人皆囊中豐饒之輩。

    正當午時,拾翠樓東跨院天字第十五號精舍小院內,兩名身穿絲棉藍色直裰,戴著網巾的男子在一張寬大的坐榻上相對而坐,飲酒作樂。

    榻下,兩廂屏風蜿蜒,一班女樂絃管嗚嗚,琴簫齊奏,中間紅地氈子鋪地,幾個舞孃翩翩起舞。

    西首的男子總約莫有五十歲上下年紀,白淨微鬚,顯得老於世故,精明幹練;

    東首的男子甚是年輕,三十上下,溫文爾雅中顯得莊嚴而矜持,儼然飽學儒士;

    兩人身邊各坐兩名年輕俏麗女子慇勤侍酒,此時兩人正是喝得興起,一邊說著些天南地北的逸聞,一邊頻頻舉杯。

    一曲終了,坐榻上其中一人擊掌數聲,這是讓人全數退下的意思,顯然這兩位客人要談些不便被外人所知的事了。

    女樂舞孃以及伺候酒水的使女都一一行禮魚貫而出,霎時間,整個精舍小院內便只剩下兩名客人。

    兩名俏麗的侍酒女子退出精舍小院,即腳步匆匆的在宛如迷宮般的院落中穿行,走進了一處青磚小院。

    堂屋裡,一個青衣婦人坐在當中的官帽椅上,慢慢的品茶。

    兩名侍酒女子斂衽福了一福,稟道:「張檔頭,屬下侍酒所見,這兩人並無可疑犯忌之言。」

    堂上坐的青衣婦人笑道:「這兩個人是人精裡面的人精,如果在這種冶遊場合你們倆能聽到什麼可疑犯忌的隻言片語,那才是有鬼了。」

    「那,要不要用秘道銅管偷聽一下這兩個人現在都說了些什麼。」一個侍女道。

    「不用了。這兩個人來頭太大,背景複雜,後台太硬,咱們錦衣府輕易招惹不得。而且就算要偷聽,那殺千刀的諸葛檔頭現下也不在,本座臨時上哪裡找人去?想來這兩人說的不過是些銀錢上的來往,不必管他們了。」

    「這兩人是什麼身份?咱們錦衣府都不敢招惹?」

    「不是不敢,只是一般的小事兒絕對奈何不了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是永昌盛大錢莊的大掌櫃王周鼎,一個是德興隆典當行的總管事錢謙。」

    「原來是五大錢莊的大人物。」

    「這下你們明白了吧?這兩人只要願意,隨時可以用銀子將咱們砸得粉身碎骨。光是咱們府督,就至少有千百萬兩銀子存在五大錢莊,咱們無端招惹他兩個,怕是府督第一個就不答應。他倆個若真的商量什麼大事,也不會到拾翠樓來,泛舟秦淮遠比這兒要隱秘得多。下去吧,這事也就是例行公事,本座自會報上去的。」

    「是。」兩個女番子斂衽退下。

    「王老弟,」德興隆典當行的總管事錢謙慢條斯理的挾起一塊紅糟鰣魚嚼了半響,慢慢嚥了下肚,又慢條斯理的摸著手中半透明的玉杯美美的啜了一口,品味了半天,這才慢條斯理的讚聲好酒,然後才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道:「在下風聞永昌盛又借了西邊的那位好大一筆銀子,這事確實不確實啊?」

    永昌盛大錢莊的大掌櫃王周鼎脾氣那是真好,年青青的卻是不急不躁,有這份涵養心性,也難怪這把年紀就坐穩了永昌盛大掌櫃的位置,要換個脾氣躁的,就錢謙這一套煩人磨人的做派,非跟他急不可,哪裡能一直等著靜聽下文。

    王周鼎一口將小玉杯中的美酒飲乾,笑道:「錢兄,你們徽州人的耳目真是可怕啊,這才多早晚的事?銀子還沒撥過去吶,你們就聽到風聲了,兄弟真是不得不佩服也。」

    「彼此彼此!再說,咱們是同行,老哥我多注意點同行的動向,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哈哈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錢兄,好像德興隆上年也借了一大筆銀子給西邊那位吧?」王周鼎悠悠問道。

    錢謙乾笑一聲,顧左右而言他,道:「兄弟還聽說太平興國錢莊、天寶銀號、義同興典押都借了銀子給西邊那位?」

    「呵呵,既然你我兩家都借了銀子,其他錢莊當行肯借出銀子又何足為奇?這天下又不是只有西邊那位才借銀子,京師內廷借的銀子也不少了吧?南直隸、湖廣的兩位不也在貴當商借過不少頭寸?好像,北邙山下的那位,不也有意向貴當借些錢花用?不過錢兄,小弟還是很佩服西邊那位,借錢的膽量大得嚇死人,渾當我『永昌盛』借出的不是銀子而是泥巴。」王周鼎挾起一塊鹽水鴨肉送到嘴裡,一邊嚼一邊有點含糊不清的笑道,反正在這種地方,兩人獨處,怎麼放浪形骸都無所謂的。

    錢謙呵呵一笑,「老弟豈不聞欠債的才是大老?再者,西邊那位出身豪家,本就是有名的浪蕩子,花錢如流水的公子哥,現在獨霸西陲,多借些銀子花用也是本性常理,何足為怪?

    兄弟妄自揣測,永昌盛借出去的銀兩,該已不下於這個數了吧?」

    王周鼎看看錢謙伸出的兩根手指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而是反問道:「難道貴當會比敝號借得少?」

    錢謙笑道,「兄弟也透個實底,不瞞王老弟說,小當如今已經陸續借出了三千萬兩。」

    「呵呵,」王周鼎也笑道,「小弟就說以錢兄的魄力,要麼是分文不借,既然借了,絕對不只兩千萬之數,果然。

    小弟也透個底,敝號共已陸續借出三千萬又三百六十萬兩,皆本號錢票,憑票實兌,不收任何火耗,目前西邊那位也陸續償付了一千五百萬兩予敝號。」

    「果然。果然。王兄弟雖然看來溫文爾雅,其實也自有沖天的豪氣,無雙的膽魄呢,兄弟當為此浮一大白也!老弟,你說可是?」錢謙恭維道。

    王周鼎不為所動,道:「錢兄謬獎了,不過說到喝酒,小弟倒是絕不後人。」

    「是嗎?那就同飲此杯如何?」錢謙舉起手裡的白玉酒杯,明亮的燈光下,近乎透明,斟滿的酒液清晰可見。

    「好,與兄共飲此杯!」

    王周鼎、錢謙兩人吃吃喝喝一陣,話題又繞回來,王周鼎有意無意的說道:「小弟常聽說軍爭之事,動輒耗費糧餉甚巨,譬如神宗年間西南平叛,支餉五百餘萬兩,入朝抗倭前後數年支餉也不過八百餘萬兩。

    若以常情度之,我五大錢莊都借了西邊那位大筆銀子,豈不是前後累積借銀已在萬萬兩以上?而且小弟還聽說,西邊那位不僅僅是向我們借貸,好似帝國好些家族都私下拆借了銀子給他,西域的胡商借了多少雖然不清楚,但以胡商的實力斷不會少,那這些銀子都使到那裡去了?難道征戰殺伐真的是永遠都填不飽的吃銀子餓獸?」

    錢謙笑道:「這征戰之事,兄弟也不甚了了。

    只是,兄弟記得以前憲宗年間,余肅敏余太保老大人任『右副都御史巡撫延綏』時上疏說,延綏鎮一年需要米和豆共計九十四萬兩銀,草料計六十萬兩銀,運送這些米、豆、草一年的運費計八百二十五萬兩銀,那時很少募兵,也沒有太多的餉要支,主要是供給糧秣,光是這樣守一年也得近千萬兩銀子。

    如此算來,西邊那位花錢如流水也很正常了,你想他的幾十萬甲騎步軍皆兵精器利,糧餉優厚,光駐防不動就得多少糧秣銀子?而且這位爺出塞、入川,略定關中延綏,每有動作,哪個不是花費浩大?

    兄弟聽說,為了突然進佔四川和保障糧秣供給順暢,平虜軍完全是不惜一切代價,入川路上運費可想而知。而且他們還把大量價格昂貴的火炮火藥調入四川,這也是大把花銀子的無底洞。

    尤其是入川一戰延續將近一年,以平虜軍將士的優厚糧餉,就是不算撫恤善後安葬之費,怕不也得耗費個兩三千萬兩銀子?這雖然是兄弟的估計,但兄弟相信不會偏離事實太遠,或許兄弟還估少了也不一定吶。

    現在,平虜軍又進兵雲南,已經初步得手,所以這軍餉軍糧只有往上翻,不會往下掉的。再者,平虜侯的人在京師大把砸銀子,有錢使得鬼推磨,這也是花銀子的無底洞。除了這兩樣,聽說西北還有諸多道路、城池、水利在陸續開工,這銀子也是花得難見底的。

    只是,平虜侯老這樣窮兵黷武,兄弟倒是怕他萬一不慎失手,致使西北局面失控,甚至全盤崩潰的話,我們借出的銀子會找不到人來認帳償付。」

    「要想高收益,就得看準了賭一把,前怕狼後怕虎那是賺不到大錢的。」王周鼎笑笑說道,「小弟最擔心的反而不是借出去的銀子收不回本錢,現在帝國都說是五大錢莊,就小弟看來,能夠與帝國五大錢莊銀號頡頏抗衡的新的大錢莊已經隱具雛形,如果我們不早謀對策,怕有日會變成六大錢莊,七大錢莊。其實六大錢莊、七大錢莊這些都也不算什麼,但是從他們新穎的經營手法上,小弟已然感受到了逼人的寒氣,不未雨綢繆,他日我等悔之晚矣。」

    錢謙知道王周鼎並不是那種喜歡危言聳聽的人,這麼說必定有其獨到見地,便問:「老弟何出此言?此中有何說道乎?」

    「錢兄,一定知道平虜侯在西陲開有數十家典當嘍?」王周鼎自斟了一杯酒,一口喝乾,悠然說道。

    錢謙點當頭,說道:「哦,這個兄弟卻是知道。」

    王周鼎舉箸挾了一塊鹽水鴨肉,美美的品味了一會,這才道:「那錢兄可知替平虜侯私人經理諸般營生的是誰?」

    德興隆的當鋪在西北可開了不少,錢謙自然知道,便微微笑道:「平虜侯聘請的總管事徐揚,據說這人原本是浙省書商,似乎平虜侯的私人營生都是委以此人全權經理,而且這一兩年,西北幕府長史府名下的不少農莊牧場礦場都委以此人經理。」

    王周鼎鄭重其事的道:「錢兄,據小弟所知,這徐揚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將關陝河隴不少地方勢豪,甚至四川的一些地方大姓勢豪所開的錢莊、銀號、典當、兌鋪合併在了一起,譬如平虜侯原來所有的典當號全部作成銀股若干,也一同併入了新開的『元亨利貞』銀莊,資本極可觀,而且有不少聞所未聞的創舉,小弟細細想去其中卻又大有深意,雖然現在元亨利貞銀莊還只局限在西北、西南,但已經顯示出無窮潛力,一派生機勃勃,將來必定是我等之勁敵。」

    錢謙沉吟了好一會兒,道:「王老弟此說雖非過慮,但那也得等平虜侯徹徹底底打平雲南之後。雲南銀、銅、錫、鉛諸礦尚算豐饒,如果平虜侯順利得到雲南的礦場,這元亨利貞銀莊必然如虎添翼,那時可就不容我等不與這元亨利貞銀莊談條件攜手賺銀子了。倒是如果西北得雲南不順利的話,我等還有點時間預先籌謀,這錢莊之爭那就還有得拼。」

    「就不知道雲南的門公爺是不是真有本事了,如果能有他門氏先祖的一小半本事,就能無形中幫上我們的大忙。」王周鼎慢慢說道。

    「哈哈,我等一邊大把借銀子給西北,卻又一邊盼著他們打敗仗,不希望他們盡早得手雲南,這是怎麼個說的呢?」錢謙感慨著說道。

    王周鼎哈哈一笑,「錢兄不是信了觀世音菩薩,就變得這麼的慈悲心腸了吧?」

    錢謙聞言也不由老臉一紅,他哪裡是信觀世音菩薩啊,他心裡真正信的多一點的也就只有趙公元帥財神爺,要不是他太寵家裡的五姨娘,怎能在家裡佛龕供上一尊三尺三寸的羊脂白玉觀世音菩薩像?

    王周鼎也不揭穿,繼續說道:「因為這樣才最符合我等的利益,小弟也不希望平虜軍早早平定雲南。不過,不管是希望,還是不希望,這雲南結局如何,我等可是使不上多大勁的哦。」

    錢謙一笑,「大勁就是使得上,兄弟還怕激怒那個血氣方剛的愣頭青呢。這大勁自然是使不上的,不過小勁使使也無妨。只要精心設計,就算是被發覺,也可以說是無心之失。」

    王周鼎哈哈一笑,「人說薑是老的辣,可不是怎的?果然老奸啊。」

    「喝酒,喝酒,這些閒話我等少提,小心隔牆有耳。」錢謙舉杯示意。

    「放心,放心,就是錦衣府都不會來偷聽啦,一些個小魚蝦大概還不敢對你我怎麼樣。放一百個心啦,就算有什麼麻煩,你還怕銀子砸不死他們?」王周鼎這話就完全是一付暴發戶口吻,哪裡還有溫文爾雅的樣?在這種沒有其他旁人的地方,對著錢謙這個知根知底的損友,放浪形骸,不顧形象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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