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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卷 動情 第一章 猛犬與美人 羊羔在虎口 文 / 金龍魚

    第一章猛犬與美人羊羔在虎口

    如悶雷般沉鬱的吼聲自犬捨方向遠遠傳來,低沉但極具穿透力。

    這是一種從喉嚨深處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犬類喉音,絕對不是其他普通犬類所發出的「汪汪汪」狗吠,只是徒然製造一點噪音可以比擬,這種聲音簡直可以直撼心神,撕裂靈魂。

    「阿彌陀佛!」

    在花蔭曲徑上悠悠信步的尼淨淵低誦一聲佛號,空靈蘊秀恬淡清雅的一張清水俏臉上,神情古怪。

    並肩而行的翠玄涵秋望向犬捨的方向,那裡是都督大人豢養猛犬的地方。

    現在在西北,上至大室巨富,下至升斗小民,人人都傳說都督大人有六好:美女、駿馬、寶刀、美酒、猛犬和鷂鷹。

    所以,都督大人建有名園華屋,藏美女無數;設有馬房,廄養駿馬無數;置有『止戈齋』,收藏各色利刃名刀無數;開了酒莊酒窖,自釀和收藏各類美酒;又有犬捨,豢養各種猛犬無數;還有鷹房,養鷹至數百上千架。

    這外間人憑著自己的想像,肆意誇張其辭在所難免,不過也是**不離十,只是沒有外間傳得那麼邪乎就是。

    其實都督大人又何止這『六好』哉?紈褲子弟的聲色犬馬的玩意兒,都督大人無一不通,無一不好,而且還玩出了種種新鮮花樣,玩什麼都要擺出個大陣仗大場面,養馬便有了風行西北的賽馬、賭馬、馬球等與馬有關的比賽;好色便有了夜未央這西北鼎鼎大名的風月場所;養犬也便有了名目不一的賽犬、斗犬等比賽,等等等等。

    其他都好說,唯獨喜好豢養猛犬這一嗜好,讓一眾如花似玉的妾婢們膽寒,就是武技再高,面對那些猛犬也不免心兒突突亂跳,而且在這寧夏鎮城的美麗園林中避暑,也要帶上百十頭兇惡的猛犬,簡直就是大煞風景的焚琴煮鶴之舉。

    不過,雷瑾自己倒也自覺,每次從犬捨出來,都要沐浴更衣去除身上的氣味,也從不帶體味明顯的猛犬在妾婢面前晃蕩,免去了內宅妾婢們聞臭不適的尷尬,而且那些豢養在犬捨中的猛犬也都有專人細心清理刷洗皮毛。

    縱然如此,像峨眉派出身的這幾位近身護衛,也頗花了一些時間才適應了要時常與猛犬共處的情景,雖然以她們的武技,再兇猛的猛犬也奈何不了她們,但是要處之泰然決非容易。

    現在從犬捨中傳出的那種可怕聲音,是都督大人所豢養的蕃獒所發出的獨特吼聲,一定是都督大人又在犬捨中馴練那些猛犬了。

    想起那種性情暴戾殘忍,殺氣濃重的蕃獒,連翠玄涵秋、尼淨淵這兩位武技高絕的峨眉高手都覺得有點不自在。

    蕃獒,又名蕃狗、松藩狗、蒼猊犬等,在青海、烏斯藏、河西、四川等地都有許多吐蕃農牧民豢養,各地蕃獒品種各異,翠玄涵秋、尼淨淵以前在成都、嘉定州等地都曾經見過不同種類的蕃獒。

    蕃獒的毛色,黑色為多,也有棕紅、黃、白、青、灰等毛色,一隻純種的成年蕃獒重達一百二十斤左右,身長四尺以上,肩高二尺有半,體大身高,力大如虎,強勁兇猛,野性悍烈,勁奔善跑,動如虎豹,耐寒怕熱,冰天雪地中仍能露天臥睡。

    馴練良好的蕃獒對一切陌生人、入侵者有強烈的敵意和殺傷力,但對主人非常忠誠。

    吐蕃的農牧民都不能缺少蕃獒,蕃獒除了看護牛羊,看家護院之外,還能察覺雪崩、地震的前兆,吐蕃人越雪山、攀冰坡,險遇餓狼,尾隨賊狼都離不開蕃獒。

    在吐蕃農牧民的口耳相傳中,蕃獒咬死過荒原狼、雪狼,咬死過金錢豹、雪豹,甚至咬傷或者咬死過吐蕃馬熊和野犛牛,咬死過闖入主人家挑釁的仇家,這些有些是親眼目睹,有些只是耳聞,但不管真假,一直以來就有邊陲守將、鎮守太監在離任或上京時都要帶著蕃獒一起走,或是以之看家護院,或是用於送禮等。

    兇惡悍烈的蕃獒吼聲不停地從犬捨方向傳來,落在翠玄涵秋、尼淨淵耳中卻有不同的意義,那是不同於以前任何時候的吼聲。

    五頭!

    不,是六頭蕃獒陰冷的吼聲!

    是蕃獒攻擊撕咬時才發出的可怕吼聲!

    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翠玄涵秋、尼淨淵同時縱身而起,如同狂風一般,飛速向犬捨趕去。

    蕃獒獸性強烈,陰冷、殘暴、好鬥、頑毅,具有最悍烈的征服**,但蕃獒的冷酷和狂暴都並非與生俱來,而是後天殘酷的飼馴所致。

    雷瑾私人的犬捨中,許多飼馴蕃獒的方法,都是直接承襲和借鑒了吐蕃自古以來的馴養方法,只有一部分有所改良。

    翠玄涵秋、尼淨淵都親眼見過雷瑾以及聘雇在犬捨中照料飼馴各種猛犬的畜牧大師和學徒、僕役們是如何飼馴蕃獒的殘酷場面。

    已經經過了一定程度飼馴的兇惡蕃獒,被無情地放置於成群的兇猛大狗的圍攻之中,那些大狗身強力大,牙利爪銳,以眾欺寡,包圍緊逼,蕃獒的處境可想而知,它唯一的生路就是拚死搏鬥。

    雖然吼聲沉悶威猛,目光險詐凶暴,爪牙堅利異常,但仍是常常地寡不敵眾,蕃獒往往渾身被大狗撕咬得傷痕纍纍,血跡斑斑,只有在可能危及其性命時,雷瑾或者馴養僕役才會趕開群狗,餵它幾塊新鮮的雪狼肉。但是不待蕃獒傷癒,它又會再次被置於群狗的兇猛攻擊之中,搏鬥、撕咬、流血,直到再多的大狗看到它,一聽到它那低沉的怒吼就不寒而慄,落荒而逃時,它仍然還有最後一道關要過——

    那就是與一隻雪狼生死相搏,只有最終殺死雪狼,它才能脫胎換骨成為一隻真正的蕃獒。

    獸性被馴養到極致,馳騁在漫無邊際的雪域,威風凜凜,凶頑勇猛,不親近任何陌生人,只有這樣被馴養出來的蕃獒,才是可以真正用來看護牛羊,看家護院的強悍而忠誠的蕃獒。

    雷瑾以前馴練蕃獒,多半只限於一頭,最多兩頭,現在聽到同時有六頭蕃獒發出進攻時才有的陰冷可怕的吼聲,雖然翠玄涵秋、尼淨淵今兒並未輪值,出於護衛的職責和直覺,責無旁貸,仍然不禁要去那猛犬聚集的犬捨一探究竟。

    犬捨其實是個堅固而寬敞的大四合院,三進院五開間,分別養著百餘頭最為強悍的猛犬,蕃獒就足有二三十頭,也有從西域萬里迢迢弄回來的牧羊犬、狩獵犬、追蹤犬、鬥牛犬、獵狼犬,而且全是身高體大的種類。

    犬捨每一進院子都有一片寬闊的空地被清理出來,作為猛犬飼馴和活動的場地,當然猛犬並不僅僅限於在犬捨中活動,它們還需要經常出外活動。

    現在,第一進院落的空地上,六頭小牛犢般強健的蕃獒正在被馴練著撕咬陌生人。

    雷瑾套著一雙內襯牛皮、鋼瓦,緊裹著一層厚厚棉絮的臂套,頭上戴著面具,在他的挑逗下,蕃獒露出鋒利的牙齒,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向雷瑾發起攻擊。

    沒有鎖鏈束縛,六頭蕃獒凶相畢露,兇猛的進攻勢頭一波緊接著一波,絲毫沒有力竭停歇的跡象。

    縱撲撕咬,來去如風,而且六頭蕃獒之間甚至還有一定默契,此進彼退,頗有些章法,一般的武技好手甚至還不是這幾頭蕃獒的對手,雷瑾倒是全憑身法的快捷,神識的敏銳左躲右閃,挑逗蕃獒的凶性,完全不把這幾頭蕃獒的攻勢放在眼裡。

    從蕃獒凶狠的撲咬來看,雷瑾成功的掩蓋了自己的體味,再戴上面具讓蕃獒認不出自己,難怪這些蕃獒如此不要命的兇猛縱撲,悍勇之極。

    翠玄涵秋、尼淨淵眼力敏銳,一眼就看出是雷瑾戴在面具在逗狗兒玩,鬆了口氣,便遠遠的旁觀,駐足不進,以免惹來其他蕃獒的攻擊。

    她們倆已經看到在空地一隅,還有一頭蕃獒身上套著結實的紅色皮製項圈,用一指粗的鐵鏈拴在粗大的木樁上。

    這頭蕃獒渾身漆黑,只有嘴吻、耳廓、尾尖和四爪呈金黃色。身上皮毛油光閃亮,頸項處長長的鬃毛蓬鬆如獅;尾大毛長,翹揚倒捲起來,形如繡球;滿口尖利的犬牙,森冷寒光閃爍;一雙黃眼微閉,眼芒竟然陰寒無比。

    小牛犢般壯碩的蕃獒雖然是安靜的臥著,微閉雙眼,卻如同一頭處變不驚的雄獅,頭機警地朝向翠玄涵秋、尼淨淵所在的方向。

    就當翠玄涵秋、尼淨淵兩人不知不覺地向前走了幾步,更加接近時,蕃獒發出低沉渾厚的嗚嗚吼聲,警告來人勿要靠近。

    以翠玄涵秋、尼淨淵兩人的目力,已經可以看清楚那頭蕃獒蘊含凶光冷冰冰的眼神,眼珠呈現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狀。

    就在一瞬間,狂暴的攻擊發動了。

    短短數息,那頭被拴在木樁上的蕃獒,眼珠已經從半透明變成桔紅,眼珠一下失去了光澤,就像籠罩了一層暮靄,暗淡模糊,陰厲的眼神殘忍而呆滯。(狂戰士?)

    「嘩啦——」

    鐵鏈猛烈拖動的聲音驟響,懾人心魄的吼聲入耳,翠玄涵秋、尼淨淵這才發現她倆不知不覺間,已經相當接近那頭蕃獒。

    狂奔過來的蕃獒,帶著風聲,殺氣撲面……

    幸好栓著很長很粗的鐵鏈,當鐵鏈放盡,蕃獒仍然夠不著她們,以至衝勢太猛一下子被鐵鏈蹦得騰空而起……

    鐵鏈的約束讓蕃獒更加狂燥,繞著圈子一次次地狂奔,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聲咆哮低嚎,兇猛頑強地撲躥,鐵鏈繃得筆直嘩嘩猛響……

    桀驁不馴!

    狗肖主人形!

    翠玄涵秋不屑的暗自想到,她一向就暗藏不善的仇視執念,對雷瑾本沒有什麼好的觀感,只是出於維護峨眉門戶利益的需要,她才勉為其難呆在雷瑾身邊充任護衛,自然缺乏足夠的敬意,連帶著恨屋及烏,對雷瑾所豢養的猛犬惡狗自也不會有什麼正面評價。

    這時,西廂房咿呀一聲打開,出來兩位近乎**的美女,都是高鼻深目,黑髮碧瞳,身量頎長,肌膩如雪,艷若桃李的『二轉子』混血美女,除了胯下包著點可憐的小布頭之外,身無他縷。

    西北的夏天通常都很短暫,夏末秋初的寧夏已然有了深深涼意,這兩位明艷媚麗的**美人卻似渾然不覺,沁骨的涼意似是對她們毫無影響,纖細卻柔韌的小蠻腰如風搖弱柳;嫣紅的乳蒂勃然傲挺,燦爛枝頭,春光無限,豐碩乳峰顫顫巍巍,波濤起伏,不要說是男人,就算是身為女人的翠玄涵秋、尼淨淵也一見之下,大感吃不消,這種乍然呈露的春光未免過於濃艷,過於刺激,形成極其強烈的衝擊和震撼。

    眉梢眼角盡風流,一任秋波轉,這是風雨剛收的情形,再不會錯的,難怪犬捨的人現在一個都不見了,想是都有意迴避了,都督大人在犬捨中肆意貪歡,搞些新鮮刺激的花樣,犬捨中這些僕役人等不迴避怎行?

    只是如同獅虎野獸般的獒犬,明艷動人的**美女,這種美女加野獸,對比強烈的場景也太和怪異了,讓這一道一尼為之瞠目。

    翠玄涵秋並不是沒有見過雷瑾荒淫的場面,護衛在雷瑾身邊,那的確是難免之事,殘雲零雨的纏綿呻吟時時入耳,但是卻沒有親眼目睹如此絲毫不加掩飾的荒淫之狀。

    這兩位**的美女完全無視翠玄涵秋、尼淨淵的到來,以及翠玄涵秋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只是一門心思拿了幾塊帶肉的豬骨、牛骨,丟到那暴躁發狂的蕃獒面前,或許是肉骨頭的鮮美滋味,吸引了那只蕃獒,它即刻安靜了許多,吼聲即刻低了下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肉骨頭上,大口嚼咬起來。

    這世界上的事情就這麼奇妙,掌握了對象的弱點,再使用正確的方法,連兇猛的獒犬都可以收買,人就更不在話下。人的**比單純的野獸要複雜得多,也豐富得多,更強烈得多,那完全是天壤雲泥之間的區別。**如此之多,又如此豐富,而且非常強烈的人類,又如何抵擋得了正中弱點的誘惑呢?

    面對肉骨頭的誘惑,那頭蕃獒已經在卡吧卡吧的啃咬聲中品嚐美味,這兇惡的傢伙牙齒就像利刀,似乎毫不費力的就把堅硬的骨頭咬嚼碎裂,連肉帶骨頭三口兩口就囫圇吞落肚去。

    這兩位拿了肉骨頭餵狗的**美人,扔了幾塊肉骨頭制止了獒犬的狂躁之後,返身回屋,竟是根本無視尼淨淵的存在。

    尼淨淵方才一愣神的工夫,翠玄涵秋已經鴻飛杳杳,不知去向,她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尼淨淵雖然武技高明,但素性空靈恬淡,性情偏於柔順,不與人爭競,向來是唯其他幾位同門馬首是瞻,這翠玄涵秋撒手而走,她卻有點犯難了。

    是走呢,還是不走呢?

    象翠玄涵秋那樣一走了之,她可做不來,而且她也很少有獨自決斷這樣一件事的經歷,正猶豫的當兒,只聽雷瑾低喝一聲,驅開圍攻上來的蕃獒,身形乍隱倏現,面具摘了下來,凌厲的殺氣瞬間席捲過去,卻是一發倏收。

    那些蕃獒的狗腦袋裡面正疑惑那難纏的『陌生人』到哪兒去了,忽然看到主人出現,雖然疑惑了一剎那,卻還是自然的撒著歡兒躥了過去,在雷瑾身邊蹭來蹭去。

    雷瑾來回摸了摸幾個碩大的狗頭,吆喝一聲,又揚手招呼尼淨淵也過去。

    正沒主意的尼淨淵便不由自主的隨在雷瑾身後,進了第二進院落。

    這院落中卻是原本就砌了三個水池,引了湖水自高處流入,清清的湖水自外流入,逐個蓄積,然後流到低處,流出院落,乃是流動的活水。

    那幾頭蕃獒經過訓練,知道該往那個水池去,進了二進院,不用吩咐,已經自行奔到低處的出水池,在第三個水池邊,一頭一頭爬臥下來,呼呼的吐著舌頭,等著主人下命令。

    沒有主人的命令,受過嚴格馴練的蕃獒是絕對不能擅自入水的,否則將受到嚴厲的懲罰,它們都已經學乖了。

    雷瑾並不忙著命令獒犬下水,要等獒犬的熱汗稍稍收了一些才可以。

    雷瑾一邊在來水的第一個水池中提了一桶水洗手,一邊問尼淨淵:「淨淵師太,你喜不喜歡狗?要不,本爵送你一頭從西域得來的牧羊犬?」

    雷瑾看尼淨淵神情有所遲疑,隨口笑道:「放心,我送你一隻沒有體味,又乾淨又漂亮,而且溫和柔順、善解人意的牧羊犬,那可是從遙遠的歐羅巴弄來的啦。女人們多半就喜歡這樣的狗兒、貓兒,沒事的時候做個小伴。」

    「多謝侯爺厚愛,只是貧尼不諳養馴之術,不敢拜領。」尼淨淵合什拜謝,推辭道。

    「也罷,以後本爵送個你喜歡的東西。」雷瑾也沒有非要強送的意思,聞言也就作罷。

    「侯爺,貧尼聽說數百年前成吉思汗西征時曾使用了幾萬隻蕃獒,立下過赫赫戰功,不知是否確實如此?」

    雷瑾呵呵一笑,說道:

    「姑妄言之,姑且聽之,此言雖然未必屬實,但也不一定就完全是虛構,相隔數百年已經難以確證了。

    蒙古西征,對軍事機密多半會秘而不宣,而且蒙古用文字記錄下來,現在仍然存世的東西也並不太多,這蕃獒雖然在傳說中被蒙古徵用作戰,其中情形到底如何,現在恐怕是不得而知了。」

    尼淨淵目視雷瑾,淡淡說道:「哦,那麼侯爺是不是要打算馴養猛犬以資軍用呢?」

    「哈哈!」雷瑾笑了,目注尼淨淵,目光中隱隱蘊含幾分侵略壓迫的意味,說道,「淨淵,你認為是不是呢?」

    這時,雷瑾很自然的直呼尼淨淵的法號來,尼淨淵訖今還從來未被師門以外的人,尤其是男人直呼過自己的法號,而且這個男人在她的眼中,還是那麼強勢,那麼的霸道,那麼的說一不二,那麼的放浪形骸,與她以前見過的其他男人,她的那些同門,那些長輩們都截然不同,予以她極其鮮明而強烈的印象——這人可是很壞的呢。

    她恬淡的面靨上也不由隨之泛起一縷羞人的嬌紅,「貧尼以為侯爺確實有此用意!」

    「哦?」雷瑾笑吟吟地說道:「卻是何以見得呢?淨淵。」

    「侯爺軍府中新近成立了一個哮天局,還有一個鷂鷹局。傳說灌江口二郎神君有哮天神犬,威猛無雙,鬼神也愁,侯爺以哮天為名,難道不是打算在軍中配備使用麼?而且隸屬於軍府,而不是隸屬於長史府,能說不是用於軍用麼?」

    「咦呀,還真是看不出來。」雷瑾笑道:「想不到素來恬淡,與世無爭的淨淵,居然有這麼強的分析判斷力,看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尼淨淵被雷瑾左一句『淨淵』,右一句『淨淵』,開始還有點心慌意亂,心旌搖搖,漸漸的已經習慣了雷瑾直呼她的法號,安之若素了。

    「難道侯爺以往竟然是門縫裡看人不曾?」尼淨淵話聲裡竟然有了幾絲嬌憨的調侃,好似撒嬌似的。

    雷瑾呵呵大笑,卻是並不回答,撮唇呼哨一聲。

    「撲通,撲通,嘩啦,嘩啦……」

    蕃獒們迫不及待地跳入水池玩起狗刨的姿勢,兇惡的獒犬此時卻是憨態可掬,讓素來恬淡的尼淨淵都不禁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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